青英在前麵引路,為江媽媽和周強媳婦準備的地方是以前陳姨娘住的那一個院子。[.超多好看小說]隻是青英心裏總覺得那院子有死氣,並不太樂意過去。


    隻是這是薛寧的吩咐,青英也不敢因這一件事情惹了她生氣。


    一離開丁老夫人的院子,青英埋著頭往前走,也沒有理會後麵兩個人。


    周強媳婦看了看江媽媽。


    江媽媽眯著眼睛盯著仿佛很是緊張的青英,一會兒後轉身對周強媳婦搖搖頭。


    青英送到院門口,就同江媽媽她們告辭。


    江媽媽也不攔,笑著目送她離開。


    等青英背影一消失,江媽媽立馬冷下臉來。


    “這青英......”


    周強媳婦側頭想聽個仔細,江媽媽卻突然收了話,沒有繼續講下去。


    “那哥兒看著是個伶俐的……”周強媳婦意有所指地說道。


    江媽媽沒有搭理她的話,沒頭沒尾地說起了別的事情:“四老夫人那一年離開曲陽之後,老太太安心地睡到天亮。前些日子的時候,老太太竟然有些失眠了,請了大夫開了安神湯,也隻是好上一些。”


    “難怪見老太太的精神並不是特別好。”隻是自己是三太太身邊的人,江媽媽怎麽會和自己說這些。


    江媽媽往裏走了幾步,見院子裏的下人們正井然有序地打掃清潔。看到她們出現,隻略微點了點頭,又埋頭繼續。


    江媽媽道:“去我屋子裏坐坐吧。”


    其中一個穿著石青色褙子的人聽到話指了指左手第一間的屋子:“姑娘吩咐讓打掃過了,還特地換了幹淨的被褥,另一間屋子就在隔壁。”


    江媽媽點頭致意,又瞧了一眼周強媳婦示意她跟上來。


    江媽媽進了屋,立馬關上房門。


    周強媳婦正要說話,江媽媽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隨後,江媽媽靠著門框等了等,片刻後悄悄從縫隙往外看去。


    周強媳婦心想難怪江媽媽這樣愛貪錢偷懶的人,卻數十年如一日的得老夫人重用,就憑這一分謹慎,就值得自己學習。


    江媽媽覺得安全了,才離開房門,走到正對著大門的椅子上坐下來,又指了指另一張。


    周強媳婦剛一坐定,就聽江媽媽歎道:“這四房果然奇怪。”


    周強媳婦不以為然,想起之前在院子裏的時候江媽媽說的話,心中疑惑就問道:“江媽媽,您之前說得事情?”


    “是關於我為何突然說起老太太睡眠的事情?”


    江媽媽半眯著眼睛,幽幽地說道:“我還記得四老夫人在曲陽的時候,老太太同她碰上幾次交鋒都要避讓開來。十次裏麵有八次是四老夫人占了上風,就算幾十年過去了。我相信四老夫人依然精明如故,不……也許更加精明。有四老夫人在,那哥兒的事情,就算老太太也隻能同意。何況她們站在理上。”


    江媽媽雖是在提點周強媳婦,但也知道她們此次來武寧府三太太肯定有所打算。這話未嚐不是說給三太太聽,胡老夫人知道周強媳婦也要跟著江媽媽一起來的時候,沉默了片刻,讓江媽媽提點一點她。


    若不是如此,江媽媽也實在沒興趣找了周強媳婦來說話。


    江媽媽她們住了三天,就和準備送年禮的王天一起返回曲陽。


    原本以為這三天裏麵她們會有小動作,但從別人的稟報中,除了當日回去的時候江媽媽同周強媳婦兩人關在屋子裏說了一會子話以外,就沒有任何奇怪之處。


    薛寧心裏奇怪,讓人更加注意她們。


    直到她們準備離開後,終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連薛寧身邊的青英也是老老實實地沒有踏入她們住的院子。


    王天是直到除夕前一天才風塵仆仆地從外頭趕回府裏。


    薛寧本想問幾句話,怎麽會耽擱這麽久。


    丁老夫人對王媽媽道:“這孩子一路上也累了,我看啊是瘦了不少,這衣衫之前看著還合適如今看著有些大了。”也就是說人瘦得實在厲害。


    王媽媽一看見的時候就紅了眼眶,隻是因著在丁老夫人麵前,才忍著眼淚。


    丁香端了一碟素包子進來。


    “太太讓我拿進來的。”


    王天嘿嘿笑了笑,包子擺在他的麵前,不就是說讓他吃嘛。


    王天的確是餓壞了,一手一個抓了包子就塞嘴裏去。


    薛寧看得直皺眉。


    “快給他倒點水,這孩子吃得這麽急。”丁老夫人忍不住喊道。王天是王媽媽唯一的親人,丁老夫人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這一次又是為了四房辦事,沒想到回來之後這吃相仿佛幾天幾夜不曾吃了。


    王媽媽抄起一旁的茶壺倒了滿滿一杯,就湊到王天的嘴邊。


    王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直接就著王媽媽的手喝了一大杯茶。


    “嘻嘻,怎麽跟個餓死鬼……”


    薛寧狠狠瞪了她一眼,月季扯了扯衣角垂下頭:“姑娘,我錯了。”


    薛寧也不理她,這大過節的祖母聽到這些話哪裏會高興。


    王天咽下嘴裏的包子,直呼:“這包子做得好。”


    丁老夫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他吸引走了,也不管說錯話的月季。


    “回來的路上遇見官兵在查哨,隔上十裏路就有一排人堵在那裏。這路上馬車人都堵在官道上了,本來那些茶舍還能做些吃的,一文錢都還能有一個大肉包子,可是那幾天一兩銀子都買不到。本來一天的路程,走了四五天才到。路邊能借宿的地方也都有了人,好在之前帶了一些吃的,這幾天省著吃才走回城裏。”


    “怎麽城裏沒有聽到什麽風聲?”丁老夫人覺得哪裏不對勁,按照王天的意思應該是從武寧府出去的那條通往曲陽方向的官道就被官兵把守了。武寧府雖是小城,但年關不少人是要回城或者離去,總會有消息傳了回來。


    這種事情不算是小事,怎麽這裏竟然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幾日管事們過來的時候也沒有說起這個事情,要不明天我再把管事叫來一趟。就說....就當咱們府裏這一年的賞錢提早發了?”薛寧提議道。


    “要不明日我出去打探打探。”王天也覺得不對勁了,他還以為武寧府的人多少知道一些事情的,他是當事人,一路走來知道大概多少人被堵在道上。往武寧府回來的人不少,但怎麽會各個跟鋸嘴的葫蘆一樣,誰也沒有傳出風聲來。


    “今日並先算了,你也才剛回府。我看這一次的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明日先讓管事叫過來悄悄地問一問。若還是什麽都沒有,你在去城裏走走,咱們府裏的過年雖不大辦,但也要準備一些東西,到時候讓李管事和你一起去。最要緊的是不能打草驚蛇,讓人注意到我們府裏的人。”


    李管事穩重,王天圓滑。


    這兩個人去的話,若是還打探不出消息的話,那麽官道上的那件事情,就必須埋在肚子裏,寧可爛了也不能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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