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薛寧指著對麵正一臉壞笑的人,聲音都結結巴巴地連不成一句話,若不是場合不對,幾乎都要驚叫出聲了。


    “我……我……我,還不進去。”顧文柏嗤笑。


    薛寧咬了咬嘴唇,對於顧文柏會出現在這艘船上一頭霧水,但還是先去了裏麵,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等船開了再找這個人算賬。


    薛寧輕哼一聲,扭頭走人。


    薛和安被薛寧拉著一個踉蹌,好不容易跟上,隻是仍然時不時回頭往顧文柏身上看去。


    顧文柏朝他笑了一笑。


    薛和安覺得他笑得很好看,也咧著嘴。


    薛寧隻想著離開,並不知道隻覺得薛和安走不動,索性蹲下身把他抱了起來,雖很是吃力身後那個人讓薛寧拚著一口氣硬是抱著去了艙房裏。


    顧文柏等人一走了立馬吩咐身邊的人小心戒嚴。


    按理來說他是不該出現在這艘船上,都是女眷。隻是趙氏去找趙元朗幫忙的時候,顧文柏正好同趙元朗一起,順手應下了這件事情。一來是想躲避府中的事情,二來也當做償還當年救命之恩。


    而丁老夫人和趙氏他們早就明白必然是趙元朗請來的人,等聽說是從前見過的顧文柏,自然是樂意得不得了。趙元朗又說了不少好話,原本的一些焦慮也就放了下來。隻是有一點,顧文柏的事情要先隱瞞下來。


    丁老夫人想了一會兒,就應下了。


    最後的結果……隻是委屈了薛寧,日後要嘛在艙房裏不出來,出來的話就必須隨身帶著幃帽。


    最好的結果是,夏天海上的風本來就比較大,帶上幃帽也是還好。


    但偏偏眾人都知道,就薛寧一個人不知。


    而來得又是那個登徒子。薛寧不意外地惱了。


    等丁老夫人和趙氏同胡老夫人她們說了話,上了船之後,聽下人說姑娘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了,連帶著小少爺也一起被關了的時候,都哭笑不得。


    薛寧這樣孩子氣的行為實在是太少了。


    丁老夫人看了趙氏一眼:“你去好生安排,我去看看兩個孩子。”


    趙氏笑著應是。


    薛和安低著頭玩著九連環,聽到門響了一下,抬頭往薛寧看去。


    薛寧輕哼一聲。


    薛和安低了低頭,繼續把玩著手中的東西。


    “寧姐兒……”


    是祖母。


    薛寧一怔。


    薛和安一丟手裏的東西,跳下床鋪直接奔到門邊開了門。


    “祖母。姐姐可凶了。”薛和安一見丁老夫人立馬抱著大腿告狀。


    薛寧欲言又止,看到丁老夫人的笑意,別扭地轉過頭去。


    丁老夫人拍了拍薛和安:“讓芍藥帶你去甲板上玩?”


    薛和安笑嘻嘻地應了。


    “那個大哥哥還在不在?”


    丁老夫人楞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明白薛和安說的是顧文柏,心裏不由得覺得這兩人果然是有些緣分。


    “在的,若是大哥哥在忙,你就乖乖地。”


    薛和安點頭,走出去牽著等在門外芍藥的手離開。


    丁老夫人進屋。反手關上房門。


    “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小大人的模樣,漸漸地就真的成長成了一個大人模樣。沒想到今個兒祖母還能看到你這般孩子氣的樣子。”丁老夫人笑吟吟地說道。


    薛寧在別扭,同丁老夫人相處的時候也不敢耍脾氣,起身去扶著丁老夫人坐在床上,自己也挨著床邊坐下來。


    “怎麽是他過來?”


    哼。登徒子。


    “那是你表哥介紹的。”丁老夫人笑著拍了拍薛寧的手背。


    薛寧臉色緩了一緩,但還是輕哼了一聲。


    丁老夫人笑著說道:“其實早些年你也該是知道他的,隻不過一直沒讓你見著?”


    薛寧愕然。


    “還記得在武寧府的時候。有一次姚霖過來了。”


    “是他?”


    薛寧忍不住拍了自己的額頭。


    真蠢。


    可不是就是他。


    顧四,顧文柏不都是姓顧的嘛。


    若是如此來說,那顧四不是還欠了自己家嘛。


    薛寧微微昂著頭。


    丁老夫人失笑:“這一次回去,我和你母親都不放心,生怕同上一次這樣。你也不過才十五歲不大。就已經幾次在生死間徘徊了。有這麽一個人跟著,我們這一艘船的人都能安心不少。”


    輕重緩急的事情。薛寧自然知道。


    “是,我知道了。”


    丁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這一次回去也不多呆,該來的東西差不多都帶去了陶安,老宅裏住著也不舒服,端午節過後,我們就回來。”


    薛倩的事情還懸而未決,不管怎麽樣總是要趕了回去的。


    雖說已經交托給姚霖了,但也不是很方便。


    在丁老夫人看來,薛嘉之前受累名聲就不好了,嫁到姚府之後就要好生鑽研才是。但現在嫁過去沒多久,就老拿著娘家的事情勞煩夫家的人。


    隻怕對方不高興。


    就算麵上不說,心裏多少有些想法。


    且薛倩的事情,太過於嚴重了,私自討家,若是一個人還好。比較差一點地情況是,和人私奔。


    私奔?


    這事定了出去,倒黴的是整個薛氏一族的姑娘。


    但更差地是,被人拐賣走。


    丁老夫人和趙氏沒少為這件事情煩心,但是有一件事情已經被她們提上了日程,就是薛寧的婚事不能再耽擱了。


    薛家還有那麽幾個姑娘。


    真怕一直連累到薛寧身上。


    但這些事情,丁老夫人和趙氏都有誌一同瞞下了薛寧。


    在她們看來薛寧還是一個孩子,不該拿那些事情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煩心。


    ……


    船行了五天,還有十天左右才能到達曲陽。


    中途隻停留了一次做了補給,但很快就起程上路了。音靠岸的時間很是短暫,女眷們都沒有下船休息。


    倒是顧文柏出去了一次。


    顧文柏,該死的顧文柏。


    薛寧哼哼地拿著針戳著繡了一半的緞麵。


    船上的日子最無聊不過了。薛和安上一次跟著去陶安的時候,年紀還小,什麽都不懂,早就沒有什麽記憶了。


    但這一次到底是五歲的孩童了,雖日日多了時間念書,但一直在船上呆著也無聊,在知道顧文柏就是那個大哥哥後,每日纏著他。


    顧文柏下船的時候,順帶著把安哥兒也帶了下去。


    這一次過後,兩人的關係更好了。


    害死的。


    薛和安那個時候才多大。怎麽就能記住顧文柏這個人呢。


    薛寧皺著眉頭用力一戳。


    “嘶”


    “怎麽了?”桂花聽到動靜忙走了過來,看到緞麵上的血跡後。桂花唬了一跳拿開那緞麵,拿了帕子一按。


    “快起拿了傷藥過來。”桂花衝月季喊道。


    月季忙去開了箱子。


    等上了藥後。桂花勸道:“姑娘要不出去走走。”從船開後,基本上就呆在這房間裏了。每日去給丁老夫人和趙氏請安之後,就一步也不踏出去了。


    “要不去老太太那裏坐一坐,正好在那裏用膳。”


    薛寧冷哼一聲。


    若是沒有拿過顧文柏在,薛寧哪裏會不去陪陪祖母。


    但也不知道那流氓哪裏裝的委屈。飯菜不都是一樣,薛寧就不信母親的性子會不給他開了小造。


    也不知道怎麽哄得丁老夫人,第二天就同丁老夫人一起用飯了,身邊還跟著小尾巴薛和安,有時候趙氏也陪在一旁。


    薛寧看得窩火,但難得看祖母說起一個外人笑得這麽開心。隻能憋著氣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是不想出去,去了甲板都是那人和安哥兒在玩。


    青英從外頭敲門進來。


    “小少爺認的字越來越多了。剛才路過的時候聽到裏頭有誦讀的聲音。”


    薛寧目光一亮。


    青英狀是不在意地說道:“甲板上的風不大,也沒有濃霧,姑娘要不要出去看看。”


    薛寧嗯了一聲。


    丁香朝青英投去佩服的眼神。


    青英抿了抿嘴,笑了笑。


    姑娘這幾日反常的舉動,看出來得怕不隻是自己一個人。


    ……


    這次先生沒有一起跟著離開。王媽媽上了年紀也沒有跟著一起走。李管事和孔媽媽也留了下來,又委托了趙府幫忙看著宅子。


    薛和安每日下午都會念書。先生不在,原本大家都有些擔心,後來在聽說了顧四爺也在裏頭陪著。


    丁老夫人隻笑這次請的人好。


    薛寧暗忖這個時候出去應該不會碰到那個人,就戴上幃帽往甲板上走去。


    許是已經找人說過了。


    薛寧過去的時候,甲板上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丁香和月季兩個人搬了一張椅子過來。


    薛寧坐在椅子上,對著汪洋怔怔發呆。


    “哎呦,小野貓出來放風了?”


    耳畔傳來一陣流裏流氣的聲音。


    薛寧一個扭頭,就看到顧文柏雙手抱臂站在幾步開外同樣望著大海。


    “你怎麽不在裏麵?”


    “不想知道那絡腮胡子男的事情?”


    原來他知道了。


    薛寧心下一動問道:“嗯,想知道。”


    顧文柏輕笑:“小野貓想知道,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吧。”說著轉頭看了薛寧一眼:“至少把你的那幃帽拿下來。”


    “好啊。”薛寧笑得很是燦爛,隻可惜顧文柏看不見。


    他能看到的隻是薛寧一步步走近。


    忽然……


    薛寧抬頭狠狠地踩了一腳。


    “還不走。”薛寧對傻在那裏的青英說道。


    ps:


    若是可以的話,,晚上之後還會補一更。。看情況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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