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的日子,原不是訪親拜友的日子。


    可長房擔了一個族長的身份,少不得要讓在陶安城中薛家人聚在一起拜祭先祖。


    林氏昨夜是道了三更才睡下,一大早天還未亮的時候,就起來安排今日拜祭的事情。如今長房、二房、四房都在陶安。


    雖比不上在曲陽老宅時候的人多,卻也是一件繁瑣的事情。


    林氏準備妥當之後,已經是到了辰時正。


    長房如今已經沒有待嫁女,林氏大太太等到了唐心竹到來之後就帶著下人去了胡老夫人那邊請安。


    “誠哥兒昨夜又鬧你了?”林氏看唐心竹臉色不太好,眼底下烏青一片,就知道定是小兩口昨夜同孫子一起睡了。


    唐心竹笑著搖搖頭,又問了林氏:“母親昨夜是不是睡得不好?”說完有些歉意地說道:“原本兒媳婦不該讓母親操勞才是……”


    林氏是已經有媳婦的人,按理很不用那麽忙,且林氏自己還不是那種戀勸的人,管家的又是自己的嫡親媳婦,哪裏會不放心。


    隻是唐心竹在生薛佑誠的時候,並不太順當,有些傷了身子。大夫建議最好是將養個半年以上,不要疲勞了。


    林氏這才沒有讓唐心竹插手。


    她還想著唐心竹在多生幾個孫子,嫡孫一個哪裏夠。雖說庶孫也是孫子,可真正能站穩的卻是嫡係。


    顧而林氏也沒有給薛和仁送了人過去。


    “還行吧。”林氏有些淡淡地說道:“我現在還有些精力,你隻管養好身子先。”


    唐心竹聽出林氏有些不高興,立馬想到昨夜的事情,很快閉上了嘴巴。


    胡老夫人等林氏和唐心竹請安之後,問道:“誠哥兒呢?”


    唐心竹忙道:“誠哥兒昨夜鬧了一個晚上,原想著把他帶過來給老太太請安的,卻怕他頑皮……”


    “即是如此。就讓他再睡一會吧。隻是等一下的祭祀卻是莫要忘記?”


    唐心竹應是。


    薛佑誠是第一個佑字輩的孫子,胡老夫人和薛文紹都很是重視。


    這種一年一次的拜祭祖先的日子,定然會讓他跟著露麵。


    就算他還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奶娃。


    唐心竹陪著坐了一會兒,就告罪回去,打算帶了薛佑誠過來。


    胡老夫人看著林氏道:“老大昨夜有沒有回來?”


    林氏垂眼:“回來了,眼下在書房那呢。”隻是不是昨夜回來的,而是今天早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才醉醺醺的回來。


    回府之後,薛文紹沒有去正院,反而是直接去了書房。


    林氏讓下人送了換洗的衣服過去後。就沒有再管了。林氏可不信這麽大的事情,胡老夫人會不知道。


    隻是胡老夫人那樣問,她也隻能那這樣含糊的回答。


    快到巳時的時候。二房和四房的人也到了。


    薛笑等馬車挺穩後,不等人取了腳蹬就輕快地跳下馬車,隨後伸手把穿得胖乎乎裹成一個球一樣的薛和安抱了下來。


    春杏從後頭的馬車下來後就直奔過來:“笑爺,快穿上,可別凍壞了。”


    看著薛笑的身子。就覺得單薄。


    在同薛和安一對比,春杏恨不得手上變出好幾條的氅衣一塊裹到薛笑的身上。趙氏怕薛笑在府裏不自在,或是被不著眼的下人欺負了去,就把身邊的春杏調到他的身邊伺候。


    暗地裏有不少人還因此笑話春杏。


    偏春杏是個小辣椒的性子,若是有人講自己的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過問。但已涉及到四房大小主子或是薛笑的事情,嘴皮子一動能把人罵上一個時辰不帶停歇的。


    有些人還告狀到丁老夫人那邊。


    丁老夫人因此還和趙氏打趣道:“這個性子好,說話也好。”說完還讓人賞了春英一匹衣料子。


    今日四房隻是來了趙氏帶著薛笑和薛和安。


    薛寧則留在棗子胡同陪著丁老夫人沒有過來。


    三房那邊來得也隻有薛文廣、肖氏和薛和康三人。


    兩房人走到一起。肖氏的目光微微閃了一閃,笑著說道:“這便是五弟妹說的薛笑吧,可是好模樣。”


    趙氏回頭看了薛笑一眼,可不是好模樣。


    可從肖氏嘴裏說出來,就是有那麽一些其他意味。


    想著薛笑這些日子在棗子胡同的言行。趙氏心裏歎了一口氣,麵上笑著說道:“正是這孩子呢。不隻相貌好,更好的是這品性。母親也是歡喜地緊,隻說安哥兒日後若是能有幾分笑哥兒的性子,也就行了。”


    “是嗎?”肖氏不自然地笑了笑。


    趙氏點點頭,向薛笑招手。


    薛笑拉著薛和安走近。


    “這是你二伯父,這是康哥兒。等一下你同安哥兒就跟著你伯父身邊,萬萬不會出了什麽差錯。”


    薛笑點頭應是,又向薛文廣行禮請安。


    薛文廣下了馬車之後,就一直在觀察薛笑。


    第一麵相隻覺得薛笑有幾分男生女相,又聽趙氏言語裏的維護,心裏冷笑,麵上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薛和康則走到薛笑身邊:“笑弟等一下不要緊張。”


    薛笑笑著稱是。


    目送走四人去了外院,趙氏才和肖氏挽著手一起去了胡老夫人那邊。


    幾個人說著閑話。


    裏裏外外自是圍繞著薛瑤和薛寧的婚事,薛笑的事情倒是被人有意無意地給帶了過去。趙氏是有心提一提,又怕人家覺得自己是找了薛笑的事情當由頭來維護自己的女兒。


    趙氏想著薛笑的事情,三房那邊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意思,自己也不好表態,若是那邊突然反悔了,豈不是讓薛笑難堪。


    想到這,趙氏麵上掛著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


    肖氏突然發問:“不知道五弟妹這嫁妝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都是一家子姐妹。又嫁去一個婆家。”


    趙氏愕然。


    不知道肖氏是什麽意思。


    雖說薛瑤和薛寧日後是妯娌,可這嫁妝的事情,也不是肖氏能問的啊。


    也就在這時,薛文紹等人過來了。


    走在最前麵的就是薛文紹和薛文廣,二人並肩走,隨後就是薛和仁薛和康幾個人,在後麵的就是薛和安拉著有幾分不自在的薛笑。


    隻是他們後麵還有幾個庶子。


    胡老夫人是第一次見薛笑,問了老宅的事情。


    薛笑老老實實的回答,但能回答的東西卻不多。


    隻是這樣的回答,反而讓胡老夫人滿意。


    胡老夫人讓人拿了幾隻金錁子做了薛笑的見麵禮。


    趙氏臉色一沉。終究歎了一口氣。


    胡老夫人為長,出手的隻是幾隻金錁子,那其他人能送什麽?


    林氏的臉色有些難堪。卻也是拿了一隻荷包出來:“拿去玩吧,不是什麽好東西。”


    薛笑接過後,又有肖氏給了一隻荷包。


    回去的路上,薛和安板著一張臉。


    薛笑看了笑著說道:“安哥兒,怎麽不高興了?”


    “荷包。”


    薛笑一怔。隨即從身上拿出那新得的兩隻荷包遞給薛和安。


    薛和安扭頭:“我不要。”說完後偷偷看了薛笑一眼,繼續說道:“回去之後,我給你一個大項圈。”


    薛和安出去拿見麵禮最多的就是金項圈。


    他以為薛笑拿得應該也是這個。薛和安懂得不多,但知道薛笑他是要叫哥哥的,雖不理解為何哥哥隻有兩隻荷包,但小小年紀就覺得這樣不對。心裏忿忿不平,


    薛笑眼裏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把荷包收了回去。笑著說道:“安哥兒喜歡昨天的那個哥哥嗎?”


    薛和安點頭。


    薛笑目光一轉,低聲說道:“哥哥不要你的項圈,過些日子,哥哥帶你出來玩好不好。街上有好多好多花燈的。”


    薛和安聽著眼睛一亮。


    ……


    “實在是……”趙氏不知道如何講胡老夫人。


    這要是丁老夫人當場就可以給胡老夫人難堪可她呢到底是個晚輩,就算是回來同丁老夫人說起在牛犄角胡同的事情。有些話卻也是實在說不出口。


    丁老夫人看了看鍾媽媽。


    鍾媽媽上前低聲說了今日的事情。


    丁老夫人冷笑一聲,又讓人去叫了春杏過來。


    “……小少爺很喜歡薛笑少爺。一直拉著手不放。二少爺原本是想帶小少爺的,小少爺也肯了。隻是祭祖的時候,小少爺說害怕想要同薛笑少爺一起。薛笑少爺這才進了屋子裏……”


    進了屋子?


    總共就這麽幾個人?怎麽可能是屋子裏站不了人?


    不過是故意而為。


    至於薛和安的話……


    趙氏抬眼看了看丁老夫人。


    丁老夫人笑著說道:“有些心眼也是應該的。”


    說得是誰,婆媳二人都是懂得的。


    薛和安雖聰明,但有些話也需要人引導。


    丁老夫人從來沒有認為薛笑是個沒有心機,心眼的人。但不能因為一個人有心計,就對他整個人全盤否定。


    至少,到目前為止,薛笑給人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薛和安回到府裏後,告別了薛笑,隨後去了綴錦閣找薛寧。


    薛寧正在描畫。


    薛和安蹬蹬地跑進小書房裏頭。


    “姐姐……”


    薛寧望過去。


    薛和安突然停住了腳,低下頭對了對手指,又抬起頭飛快地看了薛寧一眼,接觸到她的目光後,又低垂著頭。


    如此反複……


    雖這模樣好看是好看,但看著他的樣子。


    薛寧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畫筆,走上前去。


    ps:


    這幾章算是過渡的章節吧。到了年底上班好忙,根本沒心思碼字。頭疼。我本來想單更的,後來又寫了一章。今日兩更。。那些打賞粉紅,在這裏先感謝了。我要好好整理思路,有些茫然,是不是單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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