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捂著腰間,手上又濕又黏。


    身後追著的人緊隨其後。


    前方就是崖壁,三哥頓時停了腳步。


    後頭的追兵圍成一團擁了過來。


    火把漸漸快要點亮了周圍的黑暗。


    火光中,鄭宏的神色陰晴未定,右手上握著的大砍刀上有著可疑的紅色,一點一點地順著刀口往下流。


    “把東西交出來。”看著眼前的人,盡管幾番打鬥臉上的黑布還牢牢地係著,竟是一絲不曾陀螺。


    鄭宏眯了眯眼睛,走上幾步想要看清楚黑布下的人是誰。


    為何他一直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突然……


    三哥一個後退,整個身子往下跌去。


    鄭宏神情可怖,提腳往崖邊走去,看了半晌,下麵卻是漆黑一片,不見任何聲音,不見任何人影。


    “下麵是什麽?”


    “啊……”


    這一次的行動完全是突擊的,眾人都沒有準備,對於這一座山大家也不了解,根本不知道會有這麽一個崖壁,也根本不清楚這崖下麵是什麽東西。


    “派幾個人留守在這裏,一份人繼續尋找有沒有遺漏的地方,剩下的跟我去下麵看看。”鄭宏飛快地做了決定。


    眾人應是。


    找了當地的向導,鄭宏飛快地趕到崖下。


    下麵是平實的地麵,不是水潭。


    鄭宏眯了眯眼睛,往頭上砍去,雖是不清楚,但從上麵的亮光看來,高度不矮,這常人下去不是半死,也是要廢了。


    更別說那人還挨了好幾刀。


    鄭宏提起大砍刀看了看。冷聲說道:“火把拿過來。”


    一個人舉著火把上前。


    鄭宏一手火把一手握著砍刀,四處查看。


    其他人一看,忙也跟著動了起來。


    很快就有了發現……


    一連串的腳印向一個地方過去。


    有人追過去看了看,好一會兒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大人,腳步沒了……”


    鄭宏臉色鐵青。


    看來是被人反算計了一把,借著這個機會脫身。


    這次真是……


    鄭宏轉身離開。


    留下的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


    青英和桂花一人幫著一隻箱子吃力地進了屋。


    薛寧看到後放下茶杯,走了過去。


    “都在這裏了?”


    桂花道:“是都在這裏了,原先的箱子換了一換,三箱湊了兩口箱子。“


    “老爺特意拿了的箱子。說是舊的那兩隻怕是放久了不幹淨,讓人拿出去曬了一曬了,到時候再看夫人要不要……”


    “不過是幾口箱子。哪裏要不要的,你們看著辦便是了。”薛寧微微一笑,低頭看著桌子上的箱子。


    “那我們先出去了。”青英說道。


    薛寧點了點頭。


    這幾日她們四個人沒少和那安心、安月鬥智鬥勇。這正院原先就是她們兩個人一手掌控的,如今自己進了府裏。


    她們雖是很幹脆的交出了所有的東西。


    不過……這人嘛,總是有親疏的。正院裏的人不少都是在安心和安月手頭下做事的。自然是同她們好一些。


    雖大麵上不敢出錯,但小打小鬧還是有的。


    孔媽媽為此和薛寧說過:“若隻是小折騰,夫人隻不必去管,由得她們來。總要磨練一番,才能有用。”


    薛寧自是應了不提。


    “等等……”薛寧目光還是落在兩口箱子上。


    青英和桂花回頭的時候,已經看到箱子都是打開了的。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目光裏都看到了困惑。


    “你們確定都在這裏了?”薛寧又問。


    桂花蹙了蹙眉頭,看了一眼青英。


    青英茫然地點了點頭。


    薛寧皺眉。


    總覺得少了一些。


    “是你們安排人看著的嗎?”


    青英一下子想起了什麽似地說道:“是顧笑……不是顧成安排人看的。我們這幾天都在忙著給夫人收拾嫁妝上的事情,還有……”


    “顧成?”薛寧抿了抿嘴角。


    顧文柏有一個小廝原先是叫顧笑的。一直跟在顧文柏身邊,薛寧也是見過幾次。隻是後來多了薛笑的事情。那小廝才改了名字,叫了顧成。


    即是他的話……能使喚他的人也沒有別人了。


    薛寧目光微微閃動著。


    “夫人……要不我們再去問問。”


    青英也道:“那些人我們還記得的,到時候問一問。”


    薛寧回過神,搖頭:“不用了。不過是一些書信,一班人哪裏會想到拿這些。想來是我記錯了。你們先下去忙吧。”


    “對了,若是老爺問起來?”


    青英恭聲說道:“自是什麽都不知道……”


    桂花也笑著說:“夫人,我們這就先下去忙了。”


    薛寧點頭:“幫我去請樂伯過來。”


    成親這幾日,樂伯因是外男的原因,薛寧一直不曾好好和他說話。


    樂伯過來的時候,臉上笑咪咪地。


    “夫人,找我?“


    薛寧起身請樂伯坐下。


    樂伯猶豫了一會兒,立馬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夫人,是有什麽事情要問?”


    薛寧笑著說道:“樂伯,你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這般拘束,我都不習慣了。”


    樂伯先是一聲,隨即笑道:“你這丫頭……”又問:“是什麽事情?我前麵還有一些事情要忙碌。”語氣半是歡笑半是埋怨:“也不知道怎麽搞得,少爺他都不管這外頭的事情。”


    薛寧笑著說道:“這不是樂伯心疼他嗎?”


    樂伯笑眯眯地說道:“往後啊,就不需要我這老頭子心疼了。”


    薛寧臉一紅。


    “樂伯,我是想問一問婆婆的事情?”


    她口中的婆婆自然是前任的顧夫人,顧文柏的生母。


    樂伯微怔。


    “你這是?”


    薛寧笑著解釋道:“我這也是奇怪著呢,按理說婆婆合該是為老爺留下一些人脈才對。可……如今卻是沒見到幾個。”


    黃氏出身永昌伯府,自然不會少了陪房。


    樂伯看了她一眼。才說道:“這事情還是讓少爺同你說吧。”


    這下子輪到薛寧愣住了。


    “有些事情……不管是我還是別人,都是不方便的。反而是讓少爺和你說是最好的一個選擇。你隻去等一等吧……”樂伯溫聲說道:“少爺總會告訴你的。”


    看來裏麵是有什麽隱情了,至少對顧文柏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薛寧暗忖一番後,點頭。


    樂伯這才笑了笑:“等什麽時候你有空了,我把府裏麵管著的產業單子都拿給你看。”


    “這不用了……”薛寧忙拒絕。


    開什麽玩笑……


    顧文柏不曾提起。


    但薛寧卻是一直知道樂伯是他最重視的一個即是長輩又是下人的人,這產業放在誰那裏都是不能讓他放心,可是放到樂伯那裏卻是可以安下心來。


    況且薛寧連自己的那些陪房都還沒有安置好,嫁妝上的產業還沒有布置清楚。實在沒有拿過精力再攬了一件事情上身。


    “罷了……那也再等等吧。”樂伯看出薛寧是真心婉拒,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想著還是讓顧文柏親自來說。


    有什麽事情。小夫妻好商好量才是正經道理。


    樂伯心裏想著臉上就樂了。


    一直到離開,臉上的笑意都擺在那裏。


    當夜……顧文柏並沒有回來。


    薛寧直到早晨起來的時候,才看到他回來。


    顧文柏坐在床上。食指按壓著眉心,一臉倦容的樣子。


    薛寧見狀起身到一旁拿了帕子,擰了半濕之後才走到他的身邊。


    “怎麽了這是?”


    顧文柏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你今日有沒有事情?”


    薛寧想了想:“我的嫁妝都還沒有看過,一直是她們幾個在整理。正打算看一看呢。還有產業上的鋪子,也要看看賬冊。”


    顧文柏點了點頭:“今晚我怕是不回來了,和你說一聲。”


    薛寧愕然。


    這一般都有一個月不空房的說法。


    昨夜顧文柏沒有回來,已經是不合規矩的事情。


    雖說薛寧自己是不怎麽在意。


    可孔媽媽為此沒少念叨。


    薛寧大概是想到他為啥而忙,許是發現了什麽。


    隻是……莫非真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晚上還是不回來?


    薛寧看向顧文柏,眼裏還帶著血絲。似乎一夜不曾睡過。這一看不由得心軟了,薛寧張嘴說道:“那你是等一下就走,還是什麽?”


    顧文柏皺了皺眉頭。似乎還有些猶豫。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讓人去做一些吃食過來。遲一些,你再走吧。”


    顧文柏聽到這有些愧疚地看了她一眼,算是點頭應了。


    薛寧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出去叫了青英低聲說話後,又去了孔媽媽那裏。


    “什麽?”孔媽媽果然滿臉不讚同地表情。


    薛寧無奈:“他身上總是有差事的。我即是同他成婚了,自然不能拖著後腿。”況且他查的事情裏麵。有薛寧關心的東西。


    即是他不查,就是薛寧自己會去查。


    可比起顧文柏,她並沒有這個本事也沒有這個人力。


    為此……薛寧還是有些愧疚的。


    不過昨夜不提,今日再不見,少不得要找了話頭隱瞞,不能讓人知情。顧而薛寧才不得不來找了這已經有了積年經驗的孔媽媽。


    孔媽媽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薛寧高興地笑了起來。


    孔媽媽又問:“夫人……那個還是沒有消息嗎?”說著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


    薛寧苦笑,卻還是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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