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陶安城裏下起了飄飄揚揚的雪花。(.無彈窗廣告)


    等到了第二日又是晴天。


    雪後的外麵有些濕冷,薛寧感覺全身發抖。


    似乎比從前更加懼怕寒冷了。


    孔媽媽讓人送了薑湯過來。


    丁老夫人聞訊趕了過來。


    “是要喝一些,總比病了開藥後好。”對於孔媽媽防範於未然的做法,丁老夫人是非常讚同地。


    薛寧隻好苦著臉,一大碗下去。


    身子立時暖了起來。


    等有了精神,薛寧才道:“祖母,外麵才下過雪,路滑呢……”


    話還沒說完,丁老夫人板臉:“怎麽是覺得我是老婆子,走步路也要喘三口氣的那種了?要是如此,那我就回去了,免得還讓你操心。”


    薛寧張了張嘴,最終合上。


    這種情況下,多說多錯。


    孔媽媽笑道:“老太太,咱們夫人這是一片孝心呢。”


    丁老夫人樂嗬道:“我是知道的。”


    顧文柏昨日一回府裏來,就親自操辦丁老夫人住宿的事情,又吩咐人下去要畢恭畢敬地伺候丁老夫人。


    有了這麽一道吩咐。


    加上昨日樂伯聽聞丁老夫人來了,也是連聲說讓人好好伺候著。


    丁老夫人在榆錢胡同住著也沒有什麽不自在的。


    薛寧讓丁老夫人過來,是想陪著祖母說話。


    隻是丁老夫人卻有自己的心思。


    一日過後,等習慣了,就開始查看薛寧身邊的情況了。


    孔媽媽早就得了吩咐,自然是有問必答。


    雖感覺顧文柏不會對不起薛寧,但聽了孔媽媽的所訴,加上帶來的丫鬟同府裏其他人套話中也得知老爺和夫人感情和睦。


    丁老夫人臉上的笑意是隻增不減。


    薛寧隻陪著說好話。


    顧惠請安過後就又回了院子。


    說了一陣子話後,丁香進來回道:“夫人。(.)永昌伯夫人來了。”


    薛寧微訝。


    丁老夫人點頭道:“她是文柏的舅母,今日過來是個禮數,也是個心意。”說著吩咐青英幾個人拿了厚實的衣服伺候薛寧穿上。


    孔媽媽先一步離去,請了永昌伯夫人去了宴息廳坐著。


    永昌伯夫人手裏端著茶杯,低頭狀似在喝茶,耳朵卻是注意著門外的動靜。不一會兒,就有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個老婦人進來。


    看這著裝和身前身後跟著的下人,永昌伯夫人自然明白來人是誰,當下忙起身迎了過去。“可是親家老太太。”


    丁老夫人笑著說道:“聽說永昌伯夫人來了,我這老太婆就厚著臉皮出來見一見了。”


    永昌伯夫人神情一震。


    “老太太。您這話說的。自是我們晚輩來給給你請安才是。”說著一步上前扶住丁老夫人的胳膊,往裏麵走去。


    “老太太,您坐。”


    丁老夫人點頭:“夫人也坐。”


    永昌伯夫人笑著應了。


    “我那孫女本來一聽大舅母來了。就想過來迎接。隻是我正好在那裏,怎麽好讓小輩咋咋呼呼呢。”丁老夫人狀似不經意地解釋道:“要不是昨日的事情,這兩個小的沒個懂事的,根本不知道有了身子。我可真是怕了他們了。”


    永昌伯夫人來之前得了永昌伯的話,陪笑著說道:“可不是。我們伯爺也擔心文柏這孩子不知輕重。一定要讓我來看看,即是老太太在這。我這做大舅母的也是可以放心了。等來年添了孩子,我那小姑子也該圓滿了。”


    說起黃氏,永昌伯夫人拿了帕子掖了眼角。


    丁老夫人微微笑著。


    永昌伯夫人頓了一頓,就說起別的事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薛寧進來的時候,丁老夫人就起身說道:“我可是老了。這精力啊和年輕的時候不能比了,沒一會兒就倦了,寧兒好好陪著說話。”


    薛寧忙讓人送了丁老夫人離開。


    “舅母。”薛寧喊道。


    永昌伯夫人點點頭。目光看向薛寧的小腹。


    “有了身子,以後萬事且要注意一些。”


    薛寧乖巧地點頭。


    “過年的時候,來府裏拜年吧。”


    薛寧心中愕然。


    永昌伯夫人沒有給她思考的餘地,繼續說道:“到時候也讓你表姐表哥她們見見,親戚一場總不能日後再外麵碰了頭卻還是不認識的。”那可就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薛寧不明白永昌伯夫人怎麽會突然示好。


    也不是說她們怎麽樣。


    隻是薛寧原以為。怎麽也是要自己這邊退讓一步才是。


    哪知道卻是永昌伯夫人主動相邀。


    薛寧露出一絲激動,聲音微揚。語調輕快地說道:“舅母說得是,到時候還要舅母疼著我呢。”


    “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讓她們欺負了你去。”


    薛寧微笑著應是。


    永昌伯夫人說完,沒有繼續坐著就準備離開。


    “年底了,我府裏的事情多……”


    薛寧親自送了她出去。


    到了正院的門口,永昌伯夫人就停下腳步:“不用送了,丫鬟婆子一堆呢,我也不是不認識路。你這身子要緊。”


    薛寧也就站住。


    目送著永昌伯夫人離開之後,薛寧去找丁老夫人。


    “你是怎麽想的?”


    薛寧搖頭:“要說從前和現在唯一的區別,就是我有了身子。”


    可若隻是這一點,就讓永昌伯府換了一種態度。


    薛寧卻是不信的。


    “還有一點,你忘記了。”丁老夫人提醒道。


    薛寧皺眉。


    “現在的永昌伯不比前一個。”


    老伯爺有著自己的人脈,雖說也會為現在的永昌伯鋪路出力,可到底讓了爵位,人脈已經不是同日而語了。


    可永昌伯圖的什麽?


    這點疑問直到黃二夫人過來之後。


    薛寧依然不清楚。


    對於黃二老爺給予顧文柏的幫助,薛寧也是感激的。


    期間,薛寧試探地說起永昌伯夫人來訪時說的話。


    黃二夫人楞了一楞。才淡淡說道:“你是新媳婦,過年去拜見親戚本來就是應該的。到時候我們也會回去的。”


    薛寧聞言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管是什麽情況下,隻要黃二夫人依然偏向自己這邊。


    哪怕是一點點,也行了。


    至於顧文柏……


    女眷的事情,總不能萬事靠著他吧。


    ……


    薛瑤得了信,準備出去。


    采兒著急:“三奶奶,夫人那裏?”顧澤回來之後,對薛瑤果真是沒有好臉色。可薛瑤一個晚上過去,軟言哄著,到底把這一茬事情給過去了。


    可顧夫人那邊卻是沒有那麽容易。


    “那裏怎麽了?”薛瑤腳步一頓。


    采兒唯唯諾諾地說道:“聽說……聽說想把晴月給了……給了……”


    薛瑤目光一冷。心裏大恨。


    就因著薛寧有了身子,就要往自己這邊換人。


    顧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過來,薛瑤怎麽樣也要給一分麵子。畢竟情分不同。可就是這一份不同,絕對會礙了薛瑤的眼。


    若是晴日的話,薛瑤還沒有那麽生氣。


    可偏偏是晴月……


    這是在提醒她呢?


    薛瑤眉宇布滿戾色。


    采兒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薛瑤冷哼一聲:“咱們走。”雖心裏氣到想衝去顧夫人麵前甩他一巴掌,可到底還是忍住了。還是眼下的事情重要。


    薛瑤上了馬車後,顧夫人那邊就接到了消息。


    麵前晴日和晴月二人跪在地上。


    顧夫人慢條斯理地喝著茶:“你們兩個都是我得心的丫鬟。就是送了誰過去我也是舍不得的,可……”


    晴日抿了抿嘴角。


    晴月匍匐磕頭:“夫人,我想一直伺候你。”


    顧夫人挑眉:“我這也是為了你們著想,總是大了,也得要嫁人了。現在不挑個好的前途,日後難道就嫁給鰥夫?”


    身為她的大丫鬟。最差也不用如此。


    可若是主人有意,她們受不受寵也不過是一句話。


    晴月心中一顫。


    “夫人,我……我不嫁人。”


    “不嫁人?難道就一直留在我身邊?”顧夫人笑道。


    “我……”晴月臉色一白。


    心中知道顧夫人這是在敲打她。


    想到這。晴月隻得重重磕頭:“全聽夫人的。”


    晴日也跟著磕頭。


    顧夫人歎氣:“罷了,罷了。且再看看吧。”


    晴月自是大喜。


    晴日略微有些失望。


    顧夫人眯了眼睛,兩個人的神情都看在眼裏,卻隻是冷冷一笑,端著茶輕輕啜了一口。


    口齒留香……


    ……


    “薛側妃。皇子妃睡了。”


    薛婉嘴角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態度溫和。笑意清淺,絲毫沒有平白無故站了一個時辰,見不到人後的惱怒感。


    丫鬟彎了彎了彎身子。


    薛婉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一句嘀咕:“什麽東西。”


    薛婉臉色一變。


    香玉聽了憤怒。


    薛婉已輕聲說道:“走吧。”


    等到了僻靜處,香玉不滿地說道:“主子,皇子妃也太過分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都好幾次了。還有那下人……”


    薛婉抿了嘴角。


    “皇子妃打理府裏事情,身子累總是難免的。”


    馮荷好手段。


    輕輕巧巧地讓薛婉失去了一個孩子,打掉了李側妃這一個對手。又在三皇子那表明了態度,提了薛婉的側妃位。


    好處全讓她占走了。


    而那吳側妃在出了事情之後,就把手中掌管的部分管家權利交了上去。之後就關門守著院子過活。


    可縱使如此,闔府上下水也不敢對她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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