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蛋”


    看著魏長征像是被霜打了一樣,老槍突然在口中蹦出這麽一個詞來。


    戈文猛然間有些生氣了,他幾步走到老槍的麵前看著他大聲的質問道:“空軍是沒有參加戰鬥,可那並不是他的錯,既然他都已經認錯、既然他都已經代表他的空軍向你認錯了,你為什麽還罵他?”


    “呃……”老槍沒想到戈文竟然敢這樣對他話,要知道看戈文的裝扮根本就不是軍人,而且剛才自己收拾魏長征的場麵,戈文全然看到眼裏,難道他就不怕嗎?


    不過老槍也確實被魏長征最後的落魄nòng得有意興闌珊,就如同戈文所言,這確實不是魏長征一個人的錯誤,自己把對空軍的怨恨強加到魏長征的身上確實也有些不地道。


    所以了無生趣的老槍也懶得搭理眼前這個青年,他的目光又抬頭向遠處的那個背影望去——


    “作為軍人,怎麽能夠因為這挫折和打擊就失魂落魄到那種程度,如果每一個軍人都和他一樣,中國早就被滅掉了我他是軟蛋,不是我依然對他不滿,隻是對這子有失望啊……”


    “一開始的那股子盛氣淩人哪兒去了”


    老槍搖了搖頭轉身向著退伍老兵的人群中走去了,不過他那越來越低的聲音,他那喃喃自語的聲音依然被戈文聽到了耳中,戈文一愣,然後看了看老槍的背影,又轉過頭看看快要消失到拐角處的魏長征的背影,心中百味jiāo集。


    人果然是複雜的動物,自己以前對魏長征的高傲那麽討厭,可是現在看到魏長征如此的失落卻又有些於心不忍;自己一開始對老槍能夠將魏長征的啞口無言動起手來是多麽的幸災樂禍,可是現在看到老槍如此空軍產生了如此大的jī憤卻又有些看不過去。


    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物的觀就會截然相反,魏長征看到的是空軍的高技術、高人才,他認為空軍是戰場上的決定xìng力量,所以他以空軍驕傲、以空軍自豪;可是老槍卻之看到了當他們需要幫助,需要空軍支援的時候,空軍卻像縮頭烏龜那樣拋棄了友軍,任憑他們暴lù在敵人的火力之下……


    我能魏長征錯了嗎?我能老槍錯了嗎?


    我有資格他們嗎?


    戈文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誰對誰錯,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都不是壞人,他們都是最最純粹的中**人


    等散漫的思緒再次凝聚起來的時候,戈文才猛然發現自己被魏長征給拋棄了,魏長征離開了而自己卻留在了這裏。


    呃……


    戈文不由的回頭又向這些退伍老兵們看了看。


    要不要追上去呢?


    戈文想了一下,決定繼續留在這裏,因為剛才他從這些老兵的話裏聽出他們正準備辦什麽重要的事情,這不由的讓他大為好奇。


    “你好,不知道你們在這兒是要做什麽呢?”戈文衝著那個眼鏡老兵問道,通過剛才的動靜他發覺這個老兵不僅在這群人中的威望比較高,更重要的是這個眼鏡老兵的樣子很斯文,似乎更好話。


    聽到戈文的問話,眼鏡老兵回過頭看著戈文臉上lù出了一個爽朗的微笑道:“你不是軍人吧?”剛才那個空軍軍官偷襲老槍的時候,他注意到戈文曾提醒過老槍,所以眼鏡老兵對戈文的印象很好,並沒有因為他是與那個空軍軍官是一塊兒的而有半的生氣。


    “恩,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戈文……算是……算是一個作家吧。”自己是作家時,戈文很明顯躊躇了一下。


    “戈文?很耳熟的名字……你出版過什麽作品?”眼鏡老兵m了m下巴,有些疑huò的問道。


    “汗,我還沒出版過書,不過我寫過一些詩歌,寫過一些評論……還有科幻。”戈文有些慚愧,自己竟然是沒出過書的作家。


    聽到戈文這樣一,眼鏡老兵頓時想起來了,他大為驚奇的盯著戈文大量了幾眼,然後才有些稀罕的問道:“你就是那個在《羊城晚報》上發表了社論的戈文嗎?”


    “你是《發展的中國需要重視個人生命價值》嗎?”看到眼鏡老兵頭,戈文微笑的回答道,“是我。”


    “你好,你好”聽到戈文承認,眼鏡老兵不由的有些興奮起來,他一邊伸出右手想要和戈文握手,一邊連聲道:“你發表在《羊城晚報》以及《人民日報》上的那兩篇評論文章寫的真好……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年輕對了,我叫衛建國。”


    衛建國的手上同樣長滿了老繭,雖然他並沒有用多大的勁,可是戈文依然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好像被一把鐵鉗握住一般,隱隱有些發疼。


    很顯然衛建國注意到了戈文臉上的別扭,他趕緊把手放了下來,然後臉上向戈文道歉,“不好意思,部隊呆久了,手勁一時沒收住……”


    “沒關係。”戈文搖了搖頭,然後繼續糾纏自己剛才的疑問,“對了,衛大哥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呢?我剛才聽魏隊這兒可是軍事院呐”


    衛建國原本是不打算向這個好奇寶寶他們的事情的,畢竟他們要做的事情對他這個曾經當過硬六連的政委來有些羞於齒口,可是當他知道好奇寶寶就是戈文時,衛建國倒是不在隱隱的抗拒了,他開始向戈文介紹他們這一群人為什麽會在這軍事庭之外等待著——


    “唔,現在是九四十。”衛建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戈文注意到他的這塊表應該是美國貨,想來是戰場上的繳利品。


    “十鍾的時候,軍事庭會有一場審判,被審判者是我們這些人曾經的連長、戰友、兄弟……我們在這兒是想……劫場”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衛建國起來卻語氣非常的複雜,jī動、不忿乃至羞愧。


    “劫————場?”戈文難以置信的重複著。


    戈文的目光越過衛建國,向其身後的其他退伍老兵們看去,他沒有看錯,這是一群退伍老兵,這是一群身負殘疾的退伍老兵。


    他們想要劫場


    戈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自己所看到的。


    場是中國古代官方執行死刑的地方,劫場就是將執行死刑的囚犯救走,這往往是演義中綠林好漢們的作為,可是現在可是1984年,現在可是在現代啊


    “你們真要劫場?”戈文依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他語氣稍微有些顫抖的接著問道。


    “啊……嗬嗬,不是你想的那樣……”衛建國看到戈文的反應一下子醒悟過來了,他爽朗的笑道,“我們這些老兵都是參加過對越反擊戰,在這場戰爭中因為我們和越軍的報話機型號相同,所以相互之間都能監聽到對方的聯絡,所以在戰場上我們一般都會保持無線電靜默,又或者是編製一些約定俗成的黑化,這樣越軍的監聽人員就nòng不懂我軍的軍事動向了。這個‘劫場’就是我們硬六連的一個暗語,並不是真正的劫場,我們雖然已經退役了,可都還是中國的軍人,怎麽可能違抗軍令呢”


    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引起了戈文如此大的誤會,衛建國不由的越想越開心,終於忍俊不住大聲的笑了起來。


    戈文不由的有些尷尬起來。


    而其他一直都注視著衛建國和戈文動靜的老兵們也不由的聚了過來,向衛建國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然後在聽到衛建國的敘述後,一幫子身殘誌堅的老兵都不由的大樂起來。


    其中一個老兵笑道:“還不是政委你的餿主意竟然拿《水滸》中的詞匯編製暗語,我記得當初為了記住這些暗語還費了好大的勁呢”


    “對,我記得有一回,咱們連打到諒山時,還有一個越軍電台的傻×裝模作樣的用漢語打探咱們連的動向,結果他一開口就lù餡了。那龜孫子被咱們連的張一頓狠罵,還一個勁的‘是是是,好好好’,當時沒把咱們都樂死沒想到今天在這兒竟然又遇到傻……”一個右手缺了兩根手指頭的大漢愣頭愣腦的衝著戈文嘲笑道。


    “閉嘴,孫強”衛建國見孫強就差直接開罵了,不由的臉上一板,教訓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你不是一直嘮叨著要見見那個寫出了《全頻帶阻塞幹擾》的戈文,想和他好好jiāo流一下嗎?現在人家站在你麵前了,你就這樣對待?”


    “呃……”孫強被衛建國這麽一,不由的有些吃驚的伸手指著戈文難以置信的道:“政委,你他就是戈文?就是那個寫出《全頻帶阻塞幹擾》的作家?”


    被人這麽直接的指著鼻子,戈文不由的有些不得勁起來。


    “對,他就是戈文”


    “哎呀,我的媽呀你就是戈文呀,前些天政委給我念《全頻帶阻塞幹擾》時,我還以為這作者一定也是一個老兵呢,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年輕,就是……就是個娃娃嘛”孫強伸出的手掌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拍,有些驚奇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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