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冬青神樹,之所以被稱為神樹,是因為這乃是當年的伊稚沙海天神顯化神跡創造綠洲的神樹。


    自伊稚沙海天神失蹤之後,伊冬青神樹,就真的成了神樹。


    別說是他帕坦這個藍袍祭司,就是他們伊稚神殿的沙海神祭,每年能夠種活的伊冬青神樹數目,也非常有限。


    伊稚神殿種植伊冬青神樹這件事,已經成為伊稚神殿的祭司們展示神跡的表演項目。


    所以,帕坦在聽到葉真說要讓伊冬青神樹之花開遍整個黑沙部落,第一反應是發呆,第二反應就是發笑了。


    在整個伊稚沙海從古至今,隻有伊稚沙海天神能夠讓伊冬青神樹之花瞬間開遍一個部落。


    自伊稚沙海天神之後,整個伊稚神殿,出現過無數驚才絕豔的沙海神祭,出現過無數以身成神的沙海神祭,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毫無疑問的說,在伊稚神殿,每個祭司能夠在一定的時間內,能夠種活多少伊冬青神樹,已經是他們實力的證明,更可以影響其在神殿之中的地位高低。


    原因很簡單,伊冬青神樹對沙族而言,太重要了,而且已經被神化了。


    如今帕坦驟然聽到葉真說要讓伊冬青神樹之花開遍整個黑沙部落,吃驚過後,就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


    連如今執掌伊稚神殿的沙海神祭納哈爾,也不敢誇下如此驚人的海口的。


    隨意的仰天打了個哈哈,帕坦冷笑起來,“年輕人,伊冬青神樹之花開遍整個黑沙部落,這種牛皮,也就你這種年輕人敢吹。”


    “伊冬青神樹,那是來自伊稚天神的恩賜,也隻有天神的力量,才能讓它在短時間內漫山遍野的怒放。


    黑曼,你作為黑沙部落的頭人,你信嗎?你敢信嗎?”


    說到這裏,帕坦的神情陡地變冷,戟指著葉真道,“黑曼,現在本祭司給你一個機會,馬上拿下眼前這個瀆神者,用他的鮮血和生命來獻祭偉大的伊稚天神。


    這樣,就可以洗刷你們黑沙部落信念動搖的罪過!


    要不然,你們黑沙部落所有人,都將他貶為罪民!”


    ‘罪民’這兩個字出口,不僅黑沙部落頭人黑曼的臉色變了,周邊聚集著的沙族人的臉色也一個個慘變。


    在伊稚沙海,被貶為罪民,那就是被打進地獄的代名詞。


    被貶為罪民的沙族人,將會失去伊稚天神的庇護,世世代代子子孫孫都將會皮膚幹裂、失去最後一點水分淒慘而死。


    那是在沙海中最慘烈的死亡方式。


    看到黑曼與一眾沙族人臉色劇變,侯在一旁的綠袍祭司拉克申也獰笑起來,“黑曼,我們神殿,已經給了你們機會,等你們被貶為罪民的時候,可別怪我沒給你們機會啊!”


    黑沙部落的頭人黑曼的神情再次變得痛苦無比。


    昨天親身經曆的神跡,告訴他眼前的這位年輕人,身上絕對有著伊稚天神的光輝。


    但很明顯,卻不容於伊稚神殿。


    但是昨天的神跡,卻又明顯的征服了他們,而現在,統治了他們沙族人數萬年之久的伊稚神殿,卻要他拿下他們認可的神使。


    信念告訴黑曼,不可以這樣做。


    但是理智卻又告訴黑曼,他若是不這樣做,整個黑沙部落近十萬沙族人,都將會被伊稚神殿貶為罪民。


    黑曼再一次陷入了無比糾結的痛苦之中。


    但也就在此刻,葉真的聲音,卻像是天籟一般將黑曼從糾結中解救了出來。


    “帕坦祭司?你就這麽肯定我是在吹牛?我若是真的能夠讓伊冬青神樹之花開遍整個黑沙部落呢?”葉真叫起了板。


    “做夢!”


    “那絕對不可能!”


    帕坦與拉克申這兩位祭司的聲音,無比的堅決。


    “假如我要是真的做到呢?”葉真再次堅持起來,“帕坦祭司先別急著否定,可否敢跟我打一個賭?在伊稚天神的見證下,我用我的腦袋跟你進行一個賭約,就賭你我的腦袋!”葉真忽地開口說道。


    原本對這種賭約,帕坦是不屑一顧的,但聽到葉真用腦袋跟他賭,帕坦還是有些震撼的。


    “賭你我的腦袋?你配嗎?”帕坦嗤笑起來,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家夥,簡直是異想天開。


    “就賭我能不能讓伊冬青神樹之花開遍黑沙部落!若我不能,請帕坦祭司取我首級,我毫無怨言!


    若我做到了,那就請帕坦送上自己的腦袋!”葉真高聲道。


    帕坦的臉色陡地變了,他本以為葉真是在他這個忽悠黑沙部落的沙族人,但現在看起來,竟然是在玩真的。


    可是,這壓根不可能啊。


    “怎麽,帕坦祭司不敢嗎?”還不等帕坦考慮,葉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帕坦祭司做為伊稚神殿的藍袍祭司,應該伊稚天神最虔誠的信徒,帕坦祭司對自己沒有信心,難道對自己的信仰的伊稚天神也沒有信心嗎?”葉真質問道。


    “大膽!”


    帕坦怒喝起來,“我對伊稚天神的信仰,無比的虔誠,豈容你來玷汙?”


    “那為什麽不敢?”


    葉真僅僅一句反問,就將藍袍祭司帕坦問的啞口無言。


    沒錯,他如此的堅信伊稚天神,為什麽會怕了一個他口中的瀆神者呢?


    “或者說,帕坦祭司壓根就是一個偽信者!你壓根就不是伊稚天神的信徒!”


    葉真這句話,就像是戳到了帕坦的痛點一樣,令帕坦歇斯底裏裏的怒吼起來,“胡扯!”


    “那為什麽不敢與我賭?”


    “為什麽?”


    葉真一連兩句反問,就讓帕坦須發盡皆飛揚起來。


    “伊稚天神的榮光照耀著我,我帕坦有可不敢賭的!”被葉真逼到了極處,帕坦隻能應下賭約。


    其實正常情況下,帕坦是不會理會這種無聊的賭約的,可是今天被葉真拿話給擠兌住了,若是再不應約,就有可能損失到伊稚神殿的威望。


    他隻能應下!


    當然,帕坦自己卻是一點也不擔心。


    因為葉真的賭約的,那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現在,已經開始考慮在收到葉真的腦袋之後,如何炮製這個讓他難堪的家夥的神魂了。


    一旁邊綠袍祭司拉克申的目光,則將貪婪的目光盯在人群中的那兩個小姑娘身上。


    今天過後,他就可以如願所償了。


    “好,伊稚天神在上,今日我葉真與帕坦在此立下賭約,就賭我葉真能否讓伊冬青神樹之花開遍整個黑沙部落。


    若不能,任由帕坦取我葉某之首級,若不能,帕坦則將首級獻與我葉真!天神作證!”在賭約開始之前,葉真正兒八經的公示了一遍賭約,指尖一彈,一滴鮮血飛向了天地間。


    “天神在上,今日我帕坦與葉真在此立下賭約,賭葉真能否讓伊冬青神樹之花開遍整個黑沙部落。


    若能,任由葉真取帕坦首級,若不能,葉真則將首級獻與我帕坦,同時,整個黑沙部落將被貶為罪民!天神作證!”一滴精血同樣飛出,散落向了天地間。


    帕坦重複了一遍賭約,但在最後,卻加了一條有關對黑沙部落的處置。


    這一條額外的賭約,是他們伊稚神殿對黑沙部落的報複,對黑沙部落於不執行他的命令的懲罰。


    也是他們伊稚神殿尊嚴的體現。


    綠袍祭司拉克申眼中喜色更甚,眼珠子如狼一般的盯著黑沙部落的沙族人。


    伊稚神殿對他們這些祭司管事頗嚴,就是要獲得好處,也得沙族人自願。


    但是黑沙部落的人一旦成為罪民,那就隨他予取預予奪了。


    黑沙部落的人越慘,他越容易拿好好處。


    黑沙部落的頭人黑曼淒慘的一笑,他知道,他已經惡了伊稚神殿。


    若是眼前的神使葉真不能勝,那他們黑沙部落,就真的會被貶為罪民。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下一刹那,隨著黑沙部落的頭人黑曼跪向葉真的方向,整個黑沙部落的近十萬沙族人,都以一種無比虔誠的姿態,跪向了葉真的方向。


    口中喃喃自語著,無比虔誠的在那裏向著葉真祈禱。


    這一刹那,葉真玄宮之中的元靈,微微一振,元靈力量又有了輕微的提升。


    “帕坦祭司,看好了!”


    隨著葉真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葉真豎起的指尖。


    葉真豎起的指尖上,突然間就綻放開了一點綠色靈光。


    屈指輕彈。


    這一點綠色靈光陡地衝天而起,然後就像是煙花一般散開,落向了四麵八方。


    “勤勞而勇敢的沙族人,伊稚天神的光芒,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你們,從來沒有!伊冬青守護神樹,醒來吧!”


    隨著葉真‘沒有’這兩個字出口,方才綠色光華落下的地方,陡地響起了簌簌的沙子滾動的聲音,無數淡綠色的嫩芽兒,在葉真的呼喚聲中,頂開沙礫,飛快的伸展。


    仿佛神跡一般,那淡綠色的嫩芽兒開始飛快的抽技發芽,漸漸的結成了低矮的灌木叢,隨後,一朵朵黃綠相間的花骨朵,開始在沙海之中依次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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