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敵人相會


    “一定要加油哦!我會在台下看著你們的!”澹台伊夢對三人舉了舉拳頭,活潑地笑道:“落淵哥哥,你可不要輸給花秋霜那個『奸』狐狸,要不回頭伊夢不放過你!”


    “啊!”花落淵苦著一張臉,可以的話他也不想輸啊,但花秋霜的文采確實在他之上,他隻能盡量努力不讓伊夢失望。


    “落淵兄,別擔心,有我呢。”雲狂眨眨黑眸笑道,扇子在胸前緩緩輕擺著,自信十足。


    “打扮得一副柳雲狂的模樣,你還真以為你是柳雲狂啊!”花落淵瞪她一眼,開玩笑似地說道。


    “呃……”聽他這樣說,雲狂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她就是柳雲狂了。


    一個青衫俊朗男子,一個青衫鬥笠少女,一個蒙麵白衣絕世少年,三人一行,慢悠悠往報名處走去,由於是本家少主,而且都是氣質出眾的人物,自然引來了一大圈驚歎的視線,人流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三人走到那對著名冊畫畫寫寫的青年麵前,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見不遠處花秋霜的嗤笑聲。


    “喲,這還真是神秘啊,蒙麵的蒙麵,帶鬥笠的帶鬥笠,我上三宗何時多了這麽多個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鼠輩?”


    三人眉頭一皺,抬眼一望,衣袂帶起的風聲中,花秋霜,澹台青青,黑衣的石公子已到了麵前,冷笑著盯住他們。花秋霜心裏疑『惑』,怎麽這個青衫少女不是澹台伊夢?他們從哪裏找來了幫手?


    花落淵挑眉道:“花秋霜,你說誰是鼠輩?”


    “這裏這麽多人,我有指名道姓地說是你們?你急個什麽?”花秋霜哼笑道,眼中的嘲諷之『色』卻緊緊衝著這邊站著的三人而來。


    “你……”


    拉住麵『露』慍『色』的花落淵,雲狂知道花秋霜是想試探璐璐的底細,眼珠壞壞地轉一圈,咳嗽一聲,也不看那廂,順手抓起璐璐的手拍了拍,搖頭晃腦語重心長地慢悠悠歎道:“妹子,我就和你說這世上瘋狗橫行,你還不信,看看吧,剛到這邊,便遇上了三隻呢!你身子嬌貴,可要小心別給他們咬了,說不定會和某些人一樣,染上狂犬病的。”


    澹台璐璐一聽這流利陰損的話語,再加上她那副道貌岸然的神情,當下“噗哧!”一聲笑彎了腰,手上被雲狂抓著,又聽她親熱地叫自己“妹子”,心裏又是甜蜜又是苦澀。她知道雲狂對自己完全無心,可是卻又不能控製自己投向她的目光。


    花秋霜三人麵『色』一下子變得鐵青,眼角暴跳嘴唇哆嗦,澹台青青嬌聲怒喝:“你敢說我們是瘋狗!”


    “這裏這麽多人,我什麽時候指名道姓地說是你了?你又急個什麽!”雲狂轉頭瞪了瞪眼睛,攤攤手,很是無辜地又說了一句令人絕倒的話:“你可不要冤枉我,我膽子很小,會害怕的!”


    周圍一圈聽見了這句話的人齊齊汗倒,這和花秋霜剛剛所用的完全一樣的諷刺手段,根本就是對他們正麵還擊,虧她還有臉說得出“我膽子很小”這種話!你要是會害怕,還敢向著花秋霜三人挑釁?


    “你……”澹台青青跳腳而起,卻被花秋霜拉了回去,花秋霜麵『色』深沉,竟看不出他的情緒,隻見他仍是一臉笑容,好像一隻城府極深的笑麵虎。


    “月言公子的膽子也算小?我記得日前公子曾立誌要我上三宗地麵抖三抖,原來那隻是一句大話啊!”


    雲狂銀扇一搖,卻毫不躲閃,狂傲至極地一揮白『色』衣袖,朗聲大笑說道:“膽小和要將你上三宗震得發抖有什麽關係?縱然本公子膽小如鼠,今天,你們這上三宗的地麵也得照樣給我抖三抖!”


    黑瞳光芒爆閃,淩厲得驚人!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頓了一下,眾人驚駭啞然,倒吸一口冷氣,登記報名的青年手中的筆也嚇得落了下去。


    這這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什麽膽小如鼠,竟然當著天下英雄的麵,在上三宗的宗門之內如此狂妄自大地這般狂言,你分明就是膽大包天!


    花秋霜眼睛瞪得像銅鈴,愣在原地,整個兒傻了,原本他隻是想堵她一兩句,算定了她不敢接口,卻萬萬沒有想到,到了這種地方,雲狂竟然也敢目中無人地大咧咧說出來!這裏是哪裏?這裏可是雷門世家宗門本部,今天,幾乎所有的宗門高手都來了這兒,全都在暗處躲著,台上坐著呐!


    雲狂這話雖沒有刻意說得非常響亮,不過練武之人耳目本就靈敏,幾乎有一大半的人都聽見了這句囂張的狂言,雷門世家最上方看台上十幾道高手的目光紛紛夾著冷意投過來,暗處所有隱藏著的雷門高手也頃刻將心念鎖到她的身上,她頓時成了整個廣場內視線的焦點!


    雲狂卻是目不斜視,仍舊笑意十足,渾如未覺地搖著銀扇,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山頂天氣極冷,這個舉動有些不妥。


    高台的正中,一直在四處打量尋找,心中焦急的白發青衣男子眼前一亮,心中驚喜,找到了!就是她!但隨即,花夢影又為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混蛋哭笑不得,這麽久不見,她怎麽還是一如既往的張揚跋扈啊!這裏是上三宗的本部!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做收斂!


    得!比賽還沒開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有這麽一個“月言公子”了!


    “月言公子好大的口氣!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說公子好像沒那個本事,就算有些小聰明,也不要覺得自己就真的可以天下無敵!”


    人流再次讓開一條通道,雷久瀾,花蘆月和另外一個身穿黑衣頭戴竹笠身姿矯健的男子也緊跟著走進了場中,瞥到那個人的身影,雲狂眼角微微一跳,神『色』變得高深莫測了幾分。


    那個男人見到雲狂,身子同樣略略一顫,不過轉瞬就恢複了高傲。


    花蘆月和雷久瀾有些氣憤地冷笑著,雲狂的一番話簡直是正麵和上三宗杠上了,他們身為家族三代首席,哪裏會忍得下這口氣?


    “秋霜,你也是!虧你還是我花字世家門人,還有點兒涵養嗎?胡說八道什麽!”花蘆月淩厲的目光向著花秋霜一掃。


    你這個白癡,那種話這月言公子說說也就罷了,你怎麽能笨到在這兒講出來?當著天下英雄的麵,她這樣一接口,我們上三宗的麵子這下往哪裏放啊!偏偏她看起來年紀又輕,事情又不是她先挑起的,上三宗作為前輩高人,哪裏能和這等“無知小輩”計較?而且,以雲狂的死不要臉,完全可以很無辜地告訴他們,“是這個家夥先說的,關我什麽事啊?”


    花秋霜吃了個啞巴虧,卻又不能反駁,麵上忽而青紫,忽而黝黑,灰溜溜地低下頭去咬牙切齒,心裏恨死了雲狂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白癡,加上前次的水酒之事,他簡直意欲立刻將之碎屍萬段!


    “本公子有沒有這個本事,我們場上見分曉!”雲狂扇子一合,風輕雲淡地笑道,隨意一瞥,似乎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不願多說,率先向著劃分出的場地內走過去。


    “說的也是,場上自會有分曉。”花秋霜冷哼一聲,對旁邊的石公子森冷說道:“一會兒的武賽上,別管其他的,先給我把那小子廢了!”


    石公子會意地點點頭,陰霾的瞳孔中流『露』出幾縷猙獰的笑意。


    走過花蘆月三人,那黑『色』鬥笠的男子突然聽見耳旁傳來雲狂清脆卻又惡狠狠的語聲:“臭小子!你發的什麽神經,來玩命經過我同意了嗎?護好你的腦袋,回頭再找你算賬!”


    黑衣男人竹笠下的唇角扯出一絲苦笑,目光透過黑紗熾熱地打量著她的輪廓,心中相當溫暖,她還是那樣關心著他呢,不過沒想到,她竟然也會跑來這裏參加這個大會,還被她逮了個正著,唉,這下樂子可大了。


    眾人飛快地登記完畢,一並走上木頭搭製而成的小高台,上麵掛著白『色』綢緞,旁邊擱著筆墨,將眾人一個個隔開。為了鍛煉三代的能力,這次上三宗隻有三代才參加了文武大會,也算是給其他小宗流一個機會,不過大多數人都清楚,這個機會同樣縹緲。


    雷門世家當代宗主雷破天隨意說了幾句,然後便由宗門內掌管司務的中年男子宣布了比試規則。


    比文是在規定的時間內創作詩詞歌賦,同組三人皆可一試無論是誰通過便能晉入武賽,須得經過花字世家的文學大儒評判才能決定是否淘汰,文試第一也由他們評出。在數以萬計的人麵前,他們當然不可能隨意『亂』判,總要叫眾人心服口服才好,當然如果水準相近,他們肯定還是會偏袒上三宗本門的。


    對於武林大宗來說,比武才是最為重要的,規則同樣簡單,混戰之下,最後留在場中的就是勝組,三人中任何一人被踢出圈外都會被淘汰。


    最後,文試勝出和武賽勝出的隊伍都可以向上三宗的新任少主提出挑戰,比文比武任何一樣贏得了他,便能向上三宗提出要求。


    雲狂心中暗罵,這些老不死的東西根本就是在玩人,花夢影都是墨竹高手了,又有著絕頂的才華,如果不是她來了,誰能勝得了?花秋霜等人的沾沾自喜,躍躍欲試完全是白費苦心。


    花夢影的青『色』身影遠遠端坐高台上,目光卻始終若有若無地飄向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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