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拜堂生變


    秋鳴宮靠近城外,秋鳴城外麵是一大堆光禿禿寸草不生坑坑窪窪的小土坡,在一處凹陷的土坡下方,一名黑『色』錦袍麵如雕塑的男子正閉著眼睛,張開天竹境界的心眼,小心翼翼地避開探索,觀察著秋鳴宮內部。


    在他周圍,有著九名至少到達了墨竹境界的高手團團圍聚。


    “老祖宗,裏麵的情況現在怎麽樣了?柳……呃,不,狂爺爺到底來沒來啊?”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一臉哀怨地問道。


    黑袍美男子睜開明亮的眼睛,笑道:“我看見她了,那個小壞東西好像又有了什麽壞主意,嘿嘿,看戲看戲。”


    一句話說得眾人心癢癢的,紛紛暗中抱怨,老祖宗真是會折磨人啊,明知道我們看不見還要“勾引”我們!說起來,看柳雲狂整人,那真是一種特別的享受!不過,被整的就哭都哭不出了,三個胡子花白的長老深有感觸。


    這正是上三宗的雷帝帶了九位絕頂高手來給雲狂助陣了,秋鳴城會師極為重大,某種意義上相當於與燕國的大決戰,又怎麽少得了他們呢?


    雷牧陽為老不尊地一陣嘿嘿『奸』笑,繼續張開心眼看過去,探索的目光在柳西月的身上頓了一頓。


    柳西月尚未感覺到什麽,雲狂卻似笑非笑回頭瞥了一眼。


    四周的席位上此時已經坐滿了人,一聽到通報立刻紛紛站起身來,身為意欲投效的諸國,禮節上已然低了燕北王一等,其實看周圍的陣勢也能明白,燕王不過是傀儡幌子,真正掌握著燕國大權的,正是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燕北王”。不少人伸長了脖子,意欲一睹燕北王的真容,順便瞧一瞧那“男妃”的真正樣貌。


    順著那邊光滑的青石長廊看去,兩名身著鮮紅喜服的男子在一眾人的簇擁之下,先後走來。


    前者容貌英挺,麵如刀削,眸光似雄鷹般狠厲,深沉穩重,眼『露』興奮。後者一臉漠然,豐神俊秀,好似謫仙,人未到眼前,一股淡淡的清雅香氣已經彌散到了鼻端,但他麵容上卻找不到絲毫的喜悅之『色』,反而有一股隱隱的怒火壓抑著。


    “哇!好漂亮的人!”


    “這男人果真絕世出塵啊,怪不得燕北王會動心呢!”


    “唔,真香啊,還好沒有蓋紅蓋頭,否則我們就見不到這等絕『色』了……”


    最先瞧見二人的,當即因為葉少秋的容貌刮起了一陣風暴,雖是在拍著燕北王的馬屁,這些讚美卻是發自內心的,這名男子實在太優秀了!身上那一股若隱若現的神秘氣質更是誘人,隻不過他雖然身材修長清瘦容貌俊美,卻完全不沾半點兒女氣,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絕世的神仙公子,怎麽會變成“男妃”的。


    因為不是一男一女,禮節改得『亂』七八糟,什麽新娘什麽花轎統統沒有,葉少秋答應換上喜服,條件卻是不能把他當成女人來看,燕北玉以為他願“嫁”,便不管那麽多了,興高采烈帶著人手漫步而來,渾然不覺得自己的行事有多麽荒唐。


    為國者,怎麽可能將會師那等大事放在婚禮之後?又怎麽可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就非要娶“男妃”?


    葉少秋走在他身後,嘲弄地目光瞧著他,一個瘋子,是不會認為自己已經瘋了的。


    二人高高在上,很快到得正中,眾人終於瞧清楚了兩人的正臉。


    “咦!”周圍許多人目光變得古怪驚詫起來,紛紛小聲討論:“天啊!那……那不是天柳國的駙馬麽?怎麽會跑到燕國來當男妃了?”


    如北韓這樣的國家,有不少使節上次前往天柳的時候見過葉少秋,當即認了出來,雖然隻是一小部分人,不過流言的力量相當之大,很快場中就熱鬧成了一片,人人交頭接耳驚異萬分,為了這名一直神秘到今天的“男妃”的身份大跌眼鏡。


    “是少秋!那小子在搞什麽鬼!他跑去當男妃了,狂兒怎麽辦啊!”夜離天坐在人群裏不是很醒目的地方,卻還是立刻認出了葉少秋,差點把身前的酒杯給打翻了。


    “我們幾番試探都沒有瞧見這個神秘的‘男妃’,想不到竟會是他,天哪!”雷簫嘴角抽搐,屁股好像被紮了一針,那火爆的『性』格使得他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


    相對於這兩人,花夢影想的便多多了,清明的眸『色』則立刻深沉了起來:“看少秋的神『色』,不可能是自願來此的,難道是被燕北玉抓來的?狂兒呢?狂兒和他一起的,她卻一直沒有現身,她怎麽樣了?”


    “少秋不是要娶小雲麽?怎麽能和他成親?敢破壞小雲的幸福,找死?”七殺皺著眉頭,僵硬的臉上已出現了點點的殺機。


    “吉時到,新人拜堂!”


    主持婚禮的人卻完全沒有看到四周潛伏的危機,喜氣洋洋扯著尖細的嗓子高聲道,『亂』哄哄的四周急忙安靜了下來,看看周圍的諸多高手,他們縱然覺得荒謬,又哪裏敢在燕國的地頭上說出什麽話來?


    夜離天幾人的目光不住在人群中掃視著,想到雲狂,幾人心急如焚,各自蓄勢待發,幾乎忍不住便要立刻出手搶了人再說了!


    葉少秋下麵的一句冷冷的話,卻立刻讓潛伏的幾人暫時偃旗息鼓。


    “我不會和你拜堂的!”


    冰冰冷冷,淡漠非常,語氣卻是斬釘截鐵,仿佛在敘說著自己的決心。


    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又像是一個耳光狠狠抽在了燕國的臉上,場中熱鬧的氣氛頃刻被這位“新郎”的一句話攪了個『亂』七八糟,吹吹打打奏樂的隊伍都驚訝地停了下來,四周變得安靜異常,眾多人張大著嘴巴何不攏,地上簡直落針可聞。


    主持婚禮的男子眼珠子差點兒瞪掉出來,他沒聽錯吧?到了這種時候,在這個節骨眼上,“新郎”竟然拒絕拜堂!


    這擺明了不給燕國麵子!


    眾人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心中暗罵,這小子是不是瘋了?燕國的眾多高手可是將這裏團團包圍著呢!萬一燕北王因為顏麵有損遷怒我們怎麽辦?你想死,可不要連累我們跟著你一起陪葬啊!


    “你……你說什麽?玉兒,你說什麽!你明明已經答應我了!”燕北玉臉『色』鐵青,狠狠一跺腳,暴怒起來,任何人在高興到極點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噩耗,這種滋味任誰都不會覺得好。


    “我隻答應了你換上喜服,什麽時候答應與你拜堂了?”棱角分明的紅唇微微揚起,葉少秋的臉上竟似突然閃出了一種令人神『迷』目眩的夢幻般的『色』彩,讓人不由自主便被吸引了進去,他淡淡一笑,聲音中竟然有種難言的孤傲和自信。


    “今日我若不願意,便沒有任何人能勉強得了我!燕北玉,你要不要試試?”


    瞳眸光華流轉,男子揚眉一掃,眉目間散發的竟是一種赤=『裸』『裸』的不屑,仿佛完全沒有將燕國這諸多高手放在心上。


    包括門口那兩個老嫗,這一瞬間都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那個人就應該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竟是那麽那麽的自然。


    夜離天察覺到不對勁了,更為驚駭,葉少秋的氣息竟然在一點一點變得淡薄,好像快完全感覺不到了,然而他卻又明明高高地站在上方,那修長的身影沒有一絲改變。


    整個天地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似乎醞釀著一場驚天的風雨。


    “好好好!”燕北玉卻全然沒有察覺,眼中已顯出紅『色』,怒極反笑,神『色』瘋癲:“我本就不該信你的話!玉兒,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為什麽你的心總是向著那個人,不把我放在心上!”


    伸出手來,眼看著燕北玉就要出手,葉少秋冷哼一聲,目光犀利的一閃,眾座賓客紛紛蒼白著臉『色』急速後退,明處暗處的眾人一瞬間緊張到了極點。


    就在這個時候,安靜的會場角落裏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還有一句很小聲的話。


    “哎,其實倒不是這位葉公子不願意與那北王爺拜堂,而是這拜堂的方式,不合葉公子心意,他當然會有意見了。真是的,燕北王竟然不知道葉公子家鄉的成親方式,要不也不會鬧出這種笑話啊……”


    語聲雖然“極小”,很多會場中的人都沒有聽見,可是燕北玉常年練武,這聲音“正好”在他可以聽清的範疇之內,加上說的又是有關這段婚禮的事情,他馬上就注意了起來。


    “那邊牆角的女人,給本王出來說清楚!什麽葉公子家鄉的成親方式?隻要能讓玉兒心甘情願和本王成親,本王重重有賞!”燕北玉的呼聲中,一隊親兵已經分開了那廂的人群,『露』出了一名畫著花旦臉譜身著紅『色』喜服的少女。


    少女一見這麽多侍衛朝著自己而來,滿臉“不好,被發現了!”的神『色』,“嚇得”像兔子一樣,飛快地就要逃竄,卻被那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一捉,像拎小雞似的給拎了回來,扔到碩大的中場處。


    “哎呦!哎呦!”花臉少女摔了一跤,連連痛呼,眼淚繽紛,“驚恐”地大叫:“皇天在上,我什麽也沒有說呀!燕北王大人,這成親可不是鬧著玩的,不能示範啊!您行行好,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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