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不知他要玩什麽花招,但是相信在安平候病未好前,他也不敢拿她怎麽樣,便依了他的意,扶壁下車。(.無彈窗廣告)待她落地後,拓跋越並沒做什麽,隻是對青衣魅影道:“不用擔心,我隻與傅九走一走。”


    青衣魅影互視一眼,沒有出聲。


    拓跋越深深看著九雅,他的目光隻專注於她的眼眸,好像要將她的內裏瞧個明白仔細一般。九雅就讓他瞧,戴著麵紗的人總讓人有一種神秘想窺探的感覺,她明白。不過她還是防備著,謹防拓跋越突然出手取她的麵紗。


    良久,拓跋越才低聲道:“走吧,距候府已經不遠,我們走路過去。”


    九雅實在搞不懂,這好好的馬車不坐,他偏要走什麽路。


    兩人並肩而行,拓跋越閉嘴不語,觀測旁邊的人,才發現他竟隻齊他肩頭,還是一副未長開的樣子。再觀他額上皮膚,白玉無瑕般光潔,飛眉入鬢,眼眸流光溢彩。隻是不知那青紗之下,又是何等容顏?


    隱約之間,似乎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整個心都跟著動了起來。


    九雅隻覺壓抑,隻想快點走到候府好早早完成任務離開,一直未出聲的拓跋越忽然低聲問道:“小九是哪裏人?”


    小九?九雅一陣惡寒。


    她咳了一聲,胡掐道:“祖藉寧城,後來因為某些原因就流落外地,如今算是四海飄泊,居無定所。”讓你丫連根都尋不到。


    拓跋越嗯了一聲,“醫術是跟誰的?”


    九雅眼睛一柔,“跟著祖父學了一些。”


    “以你的醫術,想必你祖父的更好,在寧城一帶也應該很有名吧。”拓跋越似漫不經心道。


    九雅頓時警惕起來,這廝狡猾得很,問她祖藉,再問她醫術出處,難道是想以此來查她的根?可惜的是,她的根在前世,二十一世紀,你有本事去查吧。


    “祖父因為脾氣怪,從不行醫,後來又帶我離了寧城,更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姓。”


    拓跋越皺眉,他的話說得滴水不漏,看來想從他的話裏套出他的身世,那極為不可能。便轉變了策略道:“既然是四海漂泊,居無定所,有沒有想過定下來?”


    九雅笑了一下,“我喜歡自由自在,更喜歡海闊天空,這種居無定所的生活正是我所向往,沒想過定下來的事。”


    拓跋越看了她一眼,“你現在是年紀還小,一門心思隻圖著享受新鮮和刺激,若是等你倦的時候呢?”


    九雅暗撇嘴,“等到了那個時候再說。”


    拓跋越停住腳步看住她,帶著邀請,誘惑道:“這次事後,你不妨試著在京城落腳一段時間,試試與這裏的人結交,若是喜歡開藥鋪,我可以幫你開更大的藥鋪。若是想走了,隻要我有時間,一定陪你遊遍五湖四海,各處山川,小九認為這個提議怎麽樣?”


    九雅微微吃驚,這位皇太孫並不是個魯莽之人,怎的忽然說出這樣的話?對一個連麵相是什麽的陌生人如此好,肯定非奸既盜。


    她搖頭道:“殿下說的這些全不是我想要的,開藥鋪,隻不過是我想為京城的一些老百姓做些好事罷了,並不想開更大的。能開就開,不能開,我便關。更不想與這裏的人有任何交集,殿下是位高權重之人,就算有時間,也不能撇下你的身份和職責去遊山川,殿下的提議都是不現實的事。”


    拓跋越一臉失望,深深凝望著她,“那你要怎樣才肯留下來?讓你做官?”


    九雅更是好笑,“那更不可能,我沒那份心,給我官當也會一事無成。嗬,殿下這是怎麽啦?我們當初可是說好的,如若候爺的病好了,我們之間就會相安無事的,殿下不會是想反悔吧?”


    拓跋越緊抿著唇,目光幾乎就陷在她絢爛的眼瞳裏。


    這一瞬間,九雅忽然看出了他眼眸裏的含意,心裏一震,不是吧,現在她可是男裝,難道他看出她是女子所扮?


    這廝也太厲害了吧?


    想到這裏,她哪裏還敢與他且行且走,轉身就大步朝候府走去。


    拓跋越盯著她的背影,意幽不明的嘴角拉起一角弧度,他不會讓他離開的,不管他願不願意,他會折斷他的翅膀,就此留在他身邊。


    候府門口早有人在等著,待見到九雅和拓跋越步行而來,就急急將兩人往裏麵請。同時聞聽今日府裏請了神醫來給候爺看病,府裏的主子都紛紛等在了憶蘭居。當一院子裏的人看到一身胡服神秘清豔的九雅出現在他們麵前時,個個都看直了眼,世間竟然還有如此氣韻如芳年少的神醫,當真是少見之至。


    老夫人蕭姨娘等都過來詢問,九雅不悅地直皺眉。拓跋越似乎怕驚擾了她,便對老夫人道:“這位神醫隻看病,大家就不要太驚擾他,嶽父呢?先讓神醫給他看看。”


    被人這般不尊重,老夫人有些不鬱,但是對方是來看病,並非來給人見禮的,隻好忍氣不計較,便指了指屋裏道:“在裏麵,三兄弟都在裏麵陪著。”


    拓跋越隨後帶九雅往廂房裏走,進去,就見安平候端端坐在輪椅上,傅清言傅長亭和傅譽三人都圍著他,正在說話。


    拓跋越上前幾步道:“嶽父,大夫來了,先讓他看看。”


    傅清言和傅長亭趕緊起身,本是想和九雅打招呼,一見她這麽個裝束,兩人都愣住了,他們還真沒見過如此引人注目卻未露真顏的人。


    而坐在安平候側後方的傅譽,則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裏閃過一抹被驚豔住後的笑意。這個竟然是他的小九雅?如此裝扮,簡直是太養眼了,可惜的是現在盯著的人太多,不然……他嘴角翹起一抹壞壞的笑意。


    九雅的目光飛快的在他臉上一掃而過,自然是看到他眼裏的色意,臉上不禁一紅,這廝還真是個大色胚。


    九雅朝傅清言和傅長亭微一頷首,便坐到了安平候身邊,先拿了一會脈,隨後又問了他吃藥的情況,有模有樣的思索了一會,便道:“我再給候爺開十天的藥,十天之後因為我有事要往別處去,我會派一個朋友來給候爺施針,此針過後,候爺有八成機會能站起來走路。”


    安平候收回了手,點頭道:“若真能站起來走路,那就真是多謝神醫了。”


    傅清言和傅長亭亦是聽得大喜,兩人口中直是道謝不止。


    拓跋越一擰眉,“你有什麽事要往別處去?你不親自來,誰知道你的朋友能不能把針施好?”


    九雅轉過去到案前開藥方,淡道:“殿下放心好了,我那朋友的醫術比我隻強不差,若是他都出了問題,這世間個個大夫都要出問題了。”


    她用左手書字,拓跋越強勢地逼到她麵前,握住她的筆,冷聲道:“不管怎麽樣,十天後我希望看到的是你親自來給我嶽父施針,其他的人來,我絕不接受!”


    九雅瞧著被他大掌包握住的小手,臉上大窘,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傅譽已經目含冷意,麵上卻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的走過來,他將九雅的手腕拉住,朝拓跋越說道:“姐夫今天是怎麽啦?現在大夫開藥,你把她手抓住,她怎麽開?”


    拓跋越正為再次握住九雅柔若無骨的手,心裏泛起無數驚顫而震動,因為他日思夜想的,就是這個感覺,現在就掌握在手中,他幾乎不能自己。[.超多好看小說]


    轉眼看到傅譽亦握著那手腕,雖然是隔了衣袍,他也覺得被外人侵犯了自己所有物一般。他強忍暗怒,陰鬱地用另一隻手去撥開傅譽的手,“我隻是在和他商討給嶽父治病的細節,請三弟不要插手。”


    他說得如此光明堂皇,還要撥開自己的手,傅譽出於男人的第六直覺,就知道這裏麵出了問題。頓時大怒,但是他亦強忍著,手下未鬆,笑道:“既然是商討,你把大夫的手捏住,又怎麽商討?商討是要講個心平氣和,若是把大夫惹惱了,她不再盡心醫治,豈非要前功盡棄?”


    拓跋越沉下眼,望著傅譽,傅譽笑語晏晏,毫不鬆懈退讓地與他對視。流動的空氣瞬間都凝滯了,兩種不明因子似乎在某種反應之下正在碰撞,交擊出閃電和火花。九雅鬱悶地抬眼,麵前的兩個男人,一個眉峰漸凝,眉宇間回旋著肅殺的氣息,一個笑容堅定不變,輕輕盯著對方。然而無論是肅還是笑,兩個人的神情,都不曾因為對方的堅持鬆動一點。


    幾個人之間的氣氛太過詭異,驚動了不明所以的傅清言和傅長亭,那邊的安平候冷淩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你們在幹什麽?不應該讓大夫馬上開方子麽?”


    拓跋越和傅譽這才反應過來,拓跋越察覺到此刻不合自己身份的堅持,傅譽亦察覺到這是不合情理的對峙。生恐有人起疑,不得不先放了九雅,拓跋越亦鬆手退了兩步,然而兩人眼裏同時掠過一抹驚震,難道他也看上了她?


    緊張的氣氛終於鬆懈,九雅暗鬆了口氣,不敢耽擱,刷刷刷,奮筆寫出一個藥方,便丟了毛筆趕緊退到安平候身邊,粗聲道:“今天開的方子候爺再服十天,十天後我再派人過來,請候爺耐心等待。”


    安平候點了頭,“日子已經過去很久,我不會急於這麽十天,隻是有勞神醫了。”


    “哪裏哪裏,候爺客氣了。”九雅抱拳就告了辭,有些落慌而逃的往屋外走,拓跋越亦告退道:“嶽父請安養,我一定要請他親自為嶽父施針,先告辭了。”


    安平候道:“你去吧,若他不願,也不要強求。”


    拓跋越應聲而出,傅譽氣得額上青筋直跳,顧不得交待什麽,就緊跟著走了出去。


    九雅在院子裏不及與老夫人打招呼,就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般往外麵走,老夫人和蕭姨娘幾個直罵她沒教養。


    而九雅和青衣魅影才走到一個月洞門,拓跋越就在後麵冷道:“小九如此急著離開,是為了躲開我麽?可是你華春堂那麽些人,你真能躲得開?”


    九雅愣住,是啊,她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候爺的病不治好,他就不會放過華春堂的人。她現在跑也沒用,如此沒膽的事,全都是因為看到傅譽與他僵持給逼慌,完全失了分寸才導致。


    想到這裏,她不由歎了口氣,帶著滿目無奈慢慢回轉身道:“殿下,當初我們議定的,隻要能治好候爺的病就成,你現在忽然要求我親自來為候爺施針,我真是來不了,我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拓跋越冷著臉緩緩走近她,不顧青衣魅影在憤怒,隔著青紗將她的下巴一抬,“有苦衷?什麽苦衷?你說出來,我給你把苦衷解決了。”


    九雅連忙別開頭,後退兩步道:“殿下何苦要為難於我?”


    她這一退,幾乎就靠到了圍牆,然而還沒等拓跋越發話,牆頭就有個人晃著腳丫笑道:“神醫,我家姐夫這是在不放心,怕你那朋友沒本事把我爹治好。這樣吧,我給你們兩個想個折中的辦法,神醫寫一個保證萬無一失的保證書,簽字畫押。而我姐夫呢,也寫一個保證書,保證我爹的病一旦治好,就不再為難華春堂的人,怎麽樣?這法子不錯吧。”


    九雅實在覺得這個法子不錯,拓跋越點頭道:“三弟的法子確實不錯,不過,我隻是覺得和小九比較合得來,希望能留小九去我府上住幾天,順便幫我看看病或者秉燭夜談什麽的,能交他一個知心朋友而已。”


    傅譽被他的言詞震得差點從牆頭摔下來,小九?去他府上住幾天?幫他看病?還秉燭夜談?


    他有什麽病?平日就一副嚴肅到不行的樣子,有神經病嗎?


    九雅也差點被一口口水嗆到,他要請她去太子府住?那不如殺了她還來得快些。


    她斷然拒絕道:“殿下,就算交朋友也要你情我願,說實在的,就是因為不想與京城權貴相交,我才一直隱而不出,如今殿下不僅逼得我現了身,竟還強然相留,我實在對殿下的做法無法苟同。請殿下收回成命,我們就此別過,日後還能留一個好印象。”


    她說得義正嚴辭,正氣凜然,傅譽在後麵直點頭。拓跋越卻是冷笑一聲,“我有說什麽?當初我們商定的就是等我嶽父病好你再離開,如今八字還沒一撇,你就想一走了之?我也不是那強求之人,你既然無意與我等人相交,到時候你自走之,但是若不是你施針,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九雅無語,這人的意思左右就是想她親自來施針,可是傅譽會允許她再一次出來嗎?她不由偷偷抬頭望了牆頭的人一眼,傅譽微眯了眼,暗咬牙,隻得退一步道:“神醫,我姐夫也沒什麽其他的意思,就是不放心別人施針,這等事也情有可原,所以十天後你就還是過來施針吧,咳咳,這也隻是我一個比較折中的建議,希望神醫能考慮一下。”


    九雅似乎聽到他磨牙的聲音,但是好歹也答應,隻得歎口氣道:“既然殿下如此不放心,也罷,我十日後再來就是。”


    隨後她一揖,就想開溜。拓跋越的一句話卻又生冷的甩了過來,“現在已過午時,我還未用過飯,小九就陪起一起吃頓飯了再走吧。”


    說罷,便先自朝外麵走去,留下幾個人都麵麵相覷,這人還有完沒完?


    九雅知逃不脫,隻得頂著鍋蓋硬著頭皮跟在他後麵,傅譽怎能丟下她與拓跋越獨自相對,臉皮一厚,也跟了上來,打個哈哈道:“正好我也沒吃午飯,不如也陪神醫一起去吃。”


    拓跋越聽得直皺眉,他一直走到候府門口,等到並肩而出的兩人出來,也不說什麽話,也不讓叫馬車,就那麽直直地走在九雅身邊。九雅臉色暗黑,左邊是一個高貴冷肅的男人,右邊是一個笑語晏晏的男人,中間夾著她這個矮小蒙麵的,這麽樣三人組合走在大街上,還不將整個京城的街道給震翻?


    她心裏好不別扭,好在傅譽並沒給她太多壓力,隻是誇誇其談哪家的酒菜最好吃,同時不住朝經過的熟人打著招呼,而那些人自是時常遊蕩在街頭遊手好閑的公子哥,見如此奇異的三人行,無不吃驚。


    這是剛從對麵走來的四個油頭粉麵的公子,和傅譽打過招呼後,指著中間的九雅驚詫道:“三少,這個蒙麵客是誰?我們好像從未見過,能不能介紹一下?”


    傅譽一把摟過九雅的肩,笑嘻嘻道:“這位麽?是神醫,陳少,以後若在哪裏見了這位神醫,可要尊重一點,知不知道?”


    他就是這麽一路走到了醉香樓。拓跋越見他與九雅勾肩搭背,九雅卻都不反抗,好似對他這個小舅子特別親近一般,很是吃味,心裏是不愉到極點。黑沉著臉自顧點了菜,便坐到九雅身邊冷道:“你的麵紗不取下來麽?待會怎麽吃飯?”


    九雅微微一笑,原來這廝請她吃飯的目的是想她揭下麵紗一睹她真容啊,沒門兒。


    她無畏無懼道:“殿下隻管放心,麵紗不取下,一點也不會阻礙我吃飯。”


    拓跋越側目看她,實在不知道她有什麽仗恃,居然對他的氣勢毫不畏懼。但越是這樣,他越是有一種想親近她的衝動,如果這一次放了她,下一次再見她後,她是否就會永遠消失不見?


    其實在他心目中,傅九是一個無關利益的人,不過是一個大夫,他想留他,他就必須要留下來。若是一個其他的人,他首先想到的是他身後的利益,而傅九不同,他孤身一人,可以任他予取予求,如果現在沒有這個小舅子夾在中間更好。


    飯菜上上來,菜也很豐盛,九雅把飯放在桌子麵前,拿了筷子,傅譽和拓跋越都盯著她,看她不取麵紗,究竟會是怎麽個吃法。


    九雅暗自好笑,她左手微一抄麵紗,再用筷子挑了飯菜從麵紗下麵微微抄開的地方將飯菜吃進了嘴裏。傅譽撫掌大笑,“神醫高明,真是太高明了,如若不是要尊重你,依我的脾氣,早就把你那勞什子的遮擋之物給取下來了。”


    九雅白了他一眼,拓跋越則是從側麵隱約看到了她尖俏的下巴,微恍了一下神。隨後看她目光看中間的水晶餃子,便去給她夾,誰料傅譽的速度比他快,他飛快夾了一個放進九雅碗裏,“神醫請吃好。”


    九雅假裝客氣道:“有勞。”


    傅譽眨眨眼,“不勞不勞,能為神醫服務,三少我已經感到非常的榮幸。”


    有他在,氣氛倒不至於太沉悶,而他也精狡得很,自己根本就不吃,每一見拓跋野欲給九雅夾菜,他就飛快的搶過去先夾了,也不管九雅的碗裏已經堆得有多高。


    拓跋野不語,他也不跟他搶了,隻不過拿了一隻碗,慢慢從爐子上舀了八寶山雞湯,吹了吹,就放到了九雅跟前,道:“看小九也吃得差不多了,再一碗湯吧。”


    想他堂堂皇太孫,幾時侍候過人?今日若不是傅譽一再搗蛋,他隨便夾一筷子菜給九雅表示一下就可以了,現在為了在心裏找到一點平衡,這才舀湯示威,希望傅譽能知點趣。


    九雅也確實吃得差不多,那湯又冷得恰到好處,於是也不客氣,拿了勺子就慢慢喝了起來。


    傅譽看得直瞪眼,拓跋越終於勝了一次,心裏舒服多了。


    如此這般的吃吃喝喝,就算拓跋越再不舍,酒席也有散的時候,待得九雅再次說要告辭的時候,拓跋越隻好放了她。九雅從酒樓出來,青衣魅影立即就把她送上馬車,他們已經察覺到這周圍拓跋越布置了追蹤的人手,他們跟角掛著冷笑,此次少爺已經做了充分的安排,豈會再怕他的追蹤?


    馬車直奔華堂春,等在那裏的秀彩趕緊把九雅接進內室給她換了一身女裝,兩人帶了兩大包藥,光明正大的從華堂春門口走了出來。隨後攔了另外一輛馬車,徑直回了候府,毫無破綻可瞧。


    拓跋越送走九雅後,心情低落到極點,隻和傅譽略打了下招呼就回了太子府。才一進門,太子身邊的侍衛立即叫他去書房,說太子有急事相商。


    到了書房,隻見他父親拓跋長吉一臉沉色,書案上一塊白色布帕上,擺著一根藍汪汪的針。


    拓跋越坐下來問道:“昨晚殺死您身邊侍衛的毒針是不是已經查出了端倪?”


    拓跋長吉沉眉道:“侍衛被殺時,我正與傅譽在書房談話,殺侍衛,定然是對方在偷聽,因為被察覺才動了此針。雖然不知此人是誰,但是昨晚就把此針送到宮中請洪禦醫看了毒性,他說此毒乃龍海花之毒,見血封喉,我們這一帶絕對不產此物,在大秦那邊卻有少量可以采摘,為父隻是不明白,我與傅譽說話,究竟是誰想要偷聽?”


    拓跋越思索道:“爹與傅譽的談話,除了讓齊王那邊最為緊張外,是哪方勢力還想知道其具體內容?”


    拓跋長吉道:“你為什麽要排除齊王,不認為是他派人過來的呢?”


    拓跋越幽深地笑了一下,“第一是齊王現在自顧都不暇,哪有時間管這後方?第二,齊王不是那種居小心思到偷聽說話的地步,以他的心術,有些話,他不必偷聽就得猜得一二,他不會費這麽個勁。所以我斷定是他人所為。”


    拓跋長吉點了點頭,“不錯,你這個小皇叔確實有這麽個本事,若是說他派人偷聽,倒是把他看低了。但是這究竟是誰所為?此次殺我侍衛,下次豈非會直接將毒針射向我?”


    此時跟在拓跋越身後的吳敬忽然道:“不知太子殿下還記不記得,上次貴妃娘娘派兩個嬤嬤去候府,結果那兩個嬤嬤亦是死於兩根和這一模一樣的毒針之下,若想查得究竟是何人對太子殿下造成威脅,不若去候府再細查一番,說不定能得到什麽線索。”


    拓跋長吉此時也想起了此事,之前他的母妃想借楊淑嫻之事將宋九雅賜死,結果兩個送毒酒去的兩嬤嬤在混亂之中就死在了毒針之下,楊淑嫻也在那次事件中被傅長亭媳婦誤殺。此事雖然算是不了了之,但是那兩個嬤嬤的死一直都是他母妃心中的一個疙瘩。而由此也可以大致看出來,那施毒針之人,分明就是瞄準了他們這一派的人。


    沉吟了一會,便點頭道:“越兒,就回頭再去候府那邊仔細問問當時兩個嬤嬤被殺的詳情,蛛絲螞跡說不定就在這一查裏麵,若不把這個潛在的危機給挖掘出來,實在令人寢食難安。”


    拓跋越趕緊應了。


    拓跋長吉又翻了一個卷宗道:“我今日接到一個密報,而且也有城防三三兩兩遞上了文書,說最近在吳越與大夏交界的幾處州城突然有霍亂流行,聽說連盧邑那邊也有霍亂病例,已經有不少避難的人湧入京城,但是這些人中亦有染病之人,各地方官怕擔責,一直都還瞞著,不敢上報朝廷,越兒看這件事為父該不該著人捅到你皇祖父麵前?”


    拓跋越想了想,“如果連盧邑那邊都有傳染的話,我們現在最好是按兵不動。”


    “為什麽?”


    “現在小皇叔正與吳越大軍對陣,吳越的陸大將軍此次準備相當充足,但是盡管如此,如今馬上就要入夏,都沒能將盧邑攻破拿下來,很顯然,小皇叔的勢力仍是相當的強。如果我們不想小皇叔憑此功績動搖爹的東宮之位的話,那麽,這次的霍亂來得正好,霍亂起,軍隊與地方食糧相通,沒有不被傳染的道理。隻要他們被傳染,戰鬥力必下降,吳越攻破盧邑便指日可待。我們雖然失得一城,但可穩得爹的東宮之位,簡直是天賜良機,再好也不過的事。”


    拓跋長吉皺眉,過了半晌,亦點頭道:“越兒說得沒錯,霍亂之症說好治也不好治,我們就順其自然,讓那些地方官瞞到不能瞞的時候,我們再報上去不遲。”


    父子對此事搭成共識,隻覺心情都好了不少。就在這時,有人通報皇太孫妃過來有事相報,拓跋長吉請了傅璟雯進來。


    傅璟雯見過禮後,便道:“之前媳婦已經向爹提過,我姨娘查得宋庭達用他排行第八的庶女宋九雅代替他的嫡女宋金芸嫁給傅譽的事,其實這就是一個很好徹底鏟除宋家的機會,大夏律法,不能以庶代嫡,現在宋家不僅把人換了,我姨娘還說,他們膽大包天,連在戶部有所記載的婚書上都寫上了嫡女二字,就憑這些,完全可以定他們一個詐婚罪,按大夏律法,不僅當事人宋九雅要被休,整個宋家都可以下監,懲治得重的話,可以發配邊塞,流放千裏之外。”


    拓跋越倒是第一次聽這事,狐疑道:“那宋家竟有如此大膽,敢以庶代嫡出嫁?”


    傅璟雯笑看道:“小門小戶的,哪裏知道此事可犯大罪?我姨娘已經到戶部證實,確實有此事。”


    拓跋長吉亦道:“已經問過了,確實是那肖氏眼光短淺不識金鑲玉。別人想嫁傅譽都難,難得傅譽開口迎娶,他們居然舍不得一個嫡女,讓庶女代嫁。這下倒好,總算給我找一個鏟除宋家的理由,這下宋庭達也怨不得我。”其實他也不是一定要傅譽休了宋九雅,但是,此前正是需要傅譽的時候,如果他表示支持自己,宋九雅還可以給他留著,如果他不支持,宋九雅必定就隻有死路一條,一定要以此讓傅譽屈服才行。一舉兩得的事。


    傅璟雯臉上忽然露出一抹不愉之色,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姨娘剛才過來,說戶部那邊可能有所變動。”


    “變動?那邊又有什麽變動?”拓跋越皺眉問。


    傅璟雯起身道:“我姨娘已經過來,不如讓她來說具體情況。”


    拓跋長吉立即叫人請蕭氏進來。蕭氏見了禮,太子又看了痤,她便恭敬道:“那日妾身明明讓人去戶部看,那婚書上寫的宋九雅是嫡女,可是今兒早上我再派人去確認,那上麵已經改成了庶女。妾身使了不少銀子,才叫那官長說了實話,他說之前清言曾去過戶部,求了戶部郎中將那兩字給改了。我們這下點證據都沒有了。”


    拓跋越抬眉道:“大哥為什麽要那麽做?難道他知道我們要對付宋家的事?”


    蕭姨娘搖頭道:“他並不知道此事。之所以那麽做,可能也是因為當時是他代傅譽上宋家去求的親,他向來和傅譽親厚,人也細致,可能也發覺到宋九雅是代嫁,才去戶部改了記錄。”


    拓跋長吉微怒道:“他這也太胡鬧了,這記錄一改,我們怎麽去找宋家的麻煩?”


    拓跋越卻不以為然,“這事好辦得很,他能改過去,我們就能改過來,再說那宋家自己也認定這事,我們一追究,他們自然認罪。”


    傅璟雯道:“說得也是,就算那記錄改了,也不大要緊。隻是我擔心,到時候以此罪收押宋家的時候,大哥會出麵擾亂此事,而且我還擔心,當時是大哥代三弟求娶,到時候他會將此事一力承擔下來,宋家完全擔不上此責,而那宋九雅也不能被休。”


    蕭姨娘道:“這個顧慮極有道理,妾身最了解清言的為人,這樣的事他不定做不出來。”


    拓跋越笑了笑,“那姨娘有什麽好主意?”


    蕭姨娘笑道:“到那日之前,就勞煩皇太孫妃將他約過來,然後給他派個什麽事情離開京城一段時間,等他回來時,事已成,他也無力回天。”


    拓跋長吉頷首,“這個主意不錯,到時候就按這麽辦。”


    九雅比傅譽要回候府晚一些,一進門,就見他手裏把玩著一個黑得清透的玉石,便走過去笑道:“相公,在看什麽?”


    她本還擔心傅譽會不高興,孰料他卻滿麵溫和得很,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他似笑非笑地斜睨她,“那個模樣兒我喜歡,以後有機會了天天穿給我看吧。如果環境允許,我就帶著那樣半男半女的娘子出遊,也不擔心有人覬覦娘子的美色。”


    沒料到他會誇她,九雅心裏一喜,便坐了下來,“相公今天怎麽不責怪我?”拓跋越做到那個程度,她還真擔心傅譽一回來就會剝她的皮,結果卻出人意料,看來這個人,她真正還不能了解他的脾氣。


    傅譽輕輕掐了她的臉一把,“隻想把你捧在手心裏嗬護呢,怎會責怪你?再說此事是在我允許的情況下,隻要你不在我麵前說謊,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會反對。”


    嗬,原來他是采取坦白從寬的政策,九雅笑了。傅譽將手中那黑得清透的玉石上的紅絲繩一拉,便低笑道:“這是我這次出門給你帶的禮物,上麵還讓手藝極好的工匠刻了你的名字,來,我給你戴上。”


    還不待九雅看仔細,他便給她戴在了脖子上,“這個玉石還花了一些功夫才找來的,比較珍貴,娘子可別把我的心意弄丟了。”


    “好東西我建議最好別戴我身上,萬一哪一天掉了,我也沒辦法向你交待。”九雅隨口說笑道。


    傅譽轉過來瞪了她一眼,“給你係好了,哪裏那麽容易掉?隻要你自己不取,這東西就永遠都在你脖子上。”


    九雅撇嘴,她摸著那玉,刻字的地方凹凸不平,但是周邊很光滑細膩,並不像普通玉石一樣觸手冰涼,而是自裏麵隱隱透出一絲絲溫意,忽然想起他胸口的那個玉墜,那個東西好像冰徹入骨一般,忙伸手去解他領口,傅譽抓緊領子,“幹什麽?小色狼。”


    九雅白他一眼,“輕薄相公唄。”


    傅譽展眉一笑,當即張開雙臂,閉眼道:“來吧,歡迎娘子來輕薄。”


    九雅沒好氣的捶他一拳,伸手進去就把他的玉墜拿在手裏,奇怪道:“這東西是寒性,我這是溫性,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一見她是為這事,傅譽摸著脖子上的玉墜沒勁道:“哪有什麽關係?這玉墜是我母親唯一留下的貼身物,我已經戴了十七年,從未離過身,所以說,我送給你的玉佩,你也該像我一樣這般愛惜,不然我要你好看。”


    九雅撇嘴,放下他的玉墜就要收手,傅譽卻一把將她的手握住,色色地笑道:“娘子,我還等著你來輕薄呢,怎能就這樣收了手?”


    他說著就把九雅拉近身,九雅躲避著笑罵道:“你這色胚,現在還白天呢,等下來了人怎麽辦?有你這樣急色的麽?”


    傅譽輕啄著她豐潤的唇,笑嘻嘻道:“初經人事的男人,哪個不是急色鬼?你如此躲避,難道昨晚為夫讓你很不滿意,讓你有了怨氣?”


    九雅擰著他腰裏的肉,“你昨晚那般賣力,我哪敢有怨氣?”


    傅譽抱緊她,“既然如此,春宵苦短,娘子,我們從現在就開始吧……”


    他低下頭,不顧九雅的躲避,硬是強製著親吻她,要點燃她身上的欲念,與他一起共赴雲雨。


    九雅一時間也被他惹得情動,便任由他抱她上床,一番胡天胡地。


    待得一番親熱下來,兩人都累得賴在被窩裏不想起來,九雅窩在他懷裏小聲道:“相公,我們這樣做,會不會馬上就有孩子?”


    傅譽親了她一下,聲音低啞道:“娘子想要孩子嗎?”


    九雅想了一下,“你現在毒未解,我暫時不想要,害怕那毒傳到孩子身上,將來會害了他一輩子。”


    “好像很有道理,那就等等吧,反正你也才十四,日子還長得很。”


    兩人又說了一小會話,傅譽便起身讓人打水進來淨身。待人出去,九雅已經睡熟了,他勾唇笑了笑,她越累,說明他越是男人,一種征服感讓他無比得意。


    他正在清洗的時候,寒子鴉就在外麵道:“少爺,皇太孫殿下來了。”


    傅譽皺眉,才剛碰過麵,怎麽又來了?揚聲道:“讓他在廳子裏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待他穿戴完出來,拓跋越已在廳子裏等候多時,他不耐地皺眉道:“怎麽像個女人一樣,出來見人要梳妝打扮麽?”


    傅譽畢竟臉皮沒厚到最大程度,臉上微紅,咳了一聲道:“才剛見過麵,有什麽事?”


    拓跋越冷哼了一聲,其實他還在在意傅譽之前壞他好事的事,更讓他可氣的是,他派人跟著傅九,傅九自進華春堂後就沒出來,再讓人進去搜,早已不見人影,眼睜睜看他消失,再又無影蹤,真正是讓人氣得牙癢癢地。


    他把一個帕子拿出來攤到桌上,裏麵包著一根藍汪汪的針,“聽說之前宮裏的兩個嬤嬤就是被這種毒針殺死,當時三弟媳在場,我想問問當時的情形。”


    傅譽聽得臉上一陣古怪,大有悶笑出聲之勢,他娘子現在已經累趴了,哪有時間出來見你這個斷袖?同時,他心裏一股獨自占有美好的驕傲感油然而生,金屋藏嬌,九雅已經是他的,以後誰都別想來打主意。


    他清了清嗓子,“這事不用問我家娘子,這種毒針我熟悉得很,曾經在候府出現過多次,有一次大哥也中過一針,差點就沒命,怎麽啦?難道太子府也有這種毒針的出現?”


    他裝作一臉驚訝,其實內裏非常不讚同九雅這一著,傅長亭的事,不見得有他們的介入就有進展,反正他已經設了套,傅長亭總是要入套的,這麽急幹什麽?


    “是麽?在候府居然還殺了多人,為什麽沒聽你們報官?這等事豈能包瞞?”


    “開始是死了幾個家奴,都沒以為然,誰料到後來連主子都敢殺,好在救治得當,沒出人命,而那人身手極高,來無影去無蹤,確實很難追查,便罷了。”


    拓跋越沉吟了一下,“這殺手究竟是有何意圖?昨晚這針是射向我爹的一個侍衛,那時候正是你們兩人說話之時,他出現在那裏,分明是想偷聽對話,難道……”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敢殺宮裏的嬤嬤和傅清言,難道是睿王派來的人?


    傅譽笑道:“這毒針出現的頻率很高,如果姐夫有心,倒可以著人多打聽一下,看下次出現在哪裏,說不定還能摸到一些脈絡。”


    拓跋越點了下頭,“如今也隻有這樣等著了。”


    九雅醒來的時候,傅譽已經出門,她先是安排了雨蝶拿點補品給春梅送去,同時教她說了幾句話,雨蝶便去了。這時候裴媽媽帶著小詩進來道:“少奶奶,小詩在外麵打聽到了雪晴的事。”


    九雅一振,看向小詩道:“那邊什麽情況?”


    小詩口齒伶俐道:“聽說三姑娘昨晚在太子府失蹤了,三夫人在太子府找了她幾圈都沒找到,等到找到她的時候,三夫人還打了她,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反正昨晚整個攬月居都是雪晴的哭聲,估計是被三老爺打了重的。”


    九雅凝眉道:“有沒有聽到是什麽事?”


    小詩搖頭,“已經很仔細打聽了,那邊院子裏的嘴巴都緊得很,沒打聽出來。”


    九雅尋思著,雪晴究竟和拓跋野發生到什麽地步了。


    等得一會雨蝶就從春梅那邊回來了,她笑著過來小聲匯報道:“已經照少奶奶的吩咐給她提了個醒,她說她早懷疑是二奶奶幹的,那樣子是恨得牙癢癢的,估計不會安分,會惹出什麽事來。”


    九雅一笑,“沒事就過去給她多鼓鼓勁,別讓她懈氣,有需要的地方就幫一下,像給她出氣一樣。”


    雨蝶點頭道:“奴婢自會那樣,這事就不勞少奶奶費心。”


    九雅低頭翻醫書,想起傅譽的毒,她如哽在喉,這些外部的事她都一步一步在布置著,那傅譽的毒,她至今除了殘香的線索,完全無法得知其脈胳。手上幾本醫書幾乎已經翻遍,都沒曾找到殘香與何種藥物氣味相混能變成媚藥的記載。看來,手上的醫書不夠,得托傅譽向外部太醫院去借。


    過得兩天,傅譽果然手捧了幾本藥典過來,她放下一切事都靜心翻閱著,結果,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在一本藥典上找到關於殘香介紹極少的一句話,大意是殘香本無毒,但氣味極易混雜,古有人曾以殘香之香味和以一種熏香的香味助人入眠,治愈失眠症。她不由拿著這句話左右尋思,難道是說殘香容易與別的香味混合成另一種對人體有影響的藥物?


    而傅譽身上中的毒已入血脈,不存在還有什麽香味,那殘香又如何與之混合變成媚藥?


    若說是外部香味,更不可能,因為她與他同樣呆在屋子裏,是完全沒有反應,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在尋思之餘,自然不忘讓寒子鴉再把毒針引向那間最大叫聚寶樓的珠寶店,寒子鴉極為精明,借著一次聚寶樓的夥計仗勢與一個外地客爭論產生了暗地聚眾鬥毆之時使出的。官府一查,本來有錢有權此等死一個外地客的事根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當太子府聽聞有那毒針出沒,頓時便將那聚寶樓查封,追查老板,一定查到此等敢以毒針四處殺人幕後凶手。


    當九雅聽到聚寶樓被查封所有夥計被抓的時候,她嘴角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之前傅譽極為不讚成她這樣做,但是他哪裏知道,那裏的產業是他母親所有,隻有這樣才能讓那裏的老板也就是傅長亭這個幕後老板撇開。待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她自會把那家鋪麵幫傅譽收回。


    說實在話,她極不相信候爺能把這事處理好。想想這麽多年了,傅譽的母親的死因不明不說,他根本連她的陪嫁都保不住,任人魚肉,反而莫名其妙牽怒傅譽。傅譽中毒,或者還會死去,他給他做了什麽?留給傅譽的記憶隻有打罵,這樣的父親有比沒有更令人傷心。回想起來,一開始的好感已經蕩然無存,隻有對這種隻知打仗假意深情的男人的深惡痛絕。


    而就在她查這些事情之際,也就是建安三十八年三月中旬,朝廷突然接收到一個震驚朝野的消息。在盧邑,本就與吳越大戰一直僵持不下的齊王大軍突然遭受霍亂傳染和侵襲,盧邑周邊幾個州城早已被霍亂傳染成災,不少人在官府還未進行管製之前就已逃了出來。


    盡管如此,地方官怕擔責掉烏紗帽,依然是包瞞未往上報,一度讓霍亂泛濫,大麵積傳染開,又有多人救治不及已經死亡,不少災民已經帶病上京,實在沒有辦法隱瞞下去,才將此大災報上朝廷。


    洪武帝大怒,當即怒斬地方官,連帶刺史一並被送往刑部關押,但是下牢亦不能緩解疫情的漫延,於是讓三部合力,招集所有醫者前往疫情最重的區域前去救治。但是事情並未像想象之中那麽簡單,當三部在民間購買救治霍亂之藥材時,居然隻購得少得可憐的一些主藥材,而且價格昂貴,比平時的起碼抬了三十倍不止的價錢。


    僧多粥少,價格昂貴,杯水車薪,這又如何能救災?於是三部下令各省一起動員收購,整個京城同樣處於極端敏感之期,不僅霍亂在悄悄漫延,有錢的早已搶購到一些救治之藥,但是那沒錢的,四處哀號,有些心裏浮躁的,甚至是故意汙染水源,使疫情更加加大。連京城都不能幸免。


    這些事情的暴發隻在幾天之間,大街小巷時有看到一些倒地不起的傳染者。京城戒嚴,嚴禁外城人進入。


    九雅關在屋裏,並未聽聞外間這等消息,等她知道此事的時候,已經到了與拓跋越約好的又一個十天之期的前一天。


    ------題外話------


    先這麽寫著,稍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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