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楊銘就已經到了前麵的店鋪之中,果然看到了一群人正在吵架,或者說衝突,而其中一方正是沈晴和沈老漢,對方卻足有十二人,領頭者乃是一名身材高瘦,眼神陰鶩的黑袍青年,其餘人則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漢。


    這黑袍青年身上散發著清晰的靈力波動,楊銘一眼就看出他是一名練氣三重修士。十一名大漢則都是家奴打扮,修為也相對較低,卻也個個都是練氣一重修士,足見黑袍青年地位尊貴不是等閑之輩。


    此刻,這黑袍青年正懷抱雙手,麵帶冷笑站在圈外,他的十一名家奴卻正狀如野獸,在店鋪之中四處打砸。


    至於沈老漢和沈晴全都麵帶怒色,卻似乎有所顧忌,全都沒敢動手。他們苦苦央求對方,對方卻無動於衷,甚至還麵帶嘲笑,打砸的更加起勁了。他們試圖阻止打砸,卻終究無法攔住如狼似虎的所有惡奴,於是昨天看起來還十分整齊幹淨的店鋪,此刻早就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


    店鋪之外,早有諸多圍觀者,不過他們隻是站在遠處指指點點,沒有一個敢於和願意上前幫忙。


    “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是誰,為什麽如此放肆!”


    楊銘驚怒不已,卻沒有衝動,更沒有退卻,而是立即來到沈晴身邊詢問道。


    “你怎麽來了?快回後院去躲起來。這裏的事情你不要管,免得被我們連累。等他們都離開了,我再跟你慢慢說。”沈晴此刻十分無助,見到楊銘先是一喜,隨即想到楊銘隻是她的師弟,修為不及她,在白水城之中更無根基,不由得頗為失望。卻還是立即抹去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將楊銘拉到了一邊,急切又低聲的說道。


    “咦,這小子是誰?好啊,沈晴你個小賤人,居然背著小爺勾搭小白臉,難怪不肯嫁給小爺為妾。來人立即給我將他拿下,小子有種別跑,躲在女人背後都是孬種。”楊銘還沒有來得及回應沈晴,也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決定和行動,那黑袍青年就已經注意到楊銘,並惡狠狠的叫囂了起來。


    “好嘞!小子,我們來陪你玩玩!”


    那些惡奴早就覺得打砸沒有挑戰性,聞言立即爭先恐後的衝向了楊銘,滿口肮髒話語,臉上滿是猙獰笑容。


    楊銘帶著麵具,他們卻從楊銘的聲音上聽出,從楊銘挺拔的身形,矯健的腳步上,判斷出楊銘年紀不大。


    再加上沈晴不讓楊銘幫忙,其聲音雖然不大,卻依舊逃不過在場修士的耳朵。所以他們並不認為楊銘是個高手。何況,他們人多勢眾,即便楊銘修為比他們高一些,也肯定不是他們對手。


    更重要的是,他們有黑袍青年做靠山,在白水城之中幾乎可以橫行霸道,即便高階修士,也不敢對他們動手。


    比如現在,他們就在以練氣一重的修為,欺負修為更高的沈晴和沈老漢,沈晴和沈老漢卻仿佛待宰羔羊一般,不敢作任何反抗。


    “找死!”


    然而,他們卻顯然犯了嚴重的錯誤。楊銘初來乍到,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是誰,更加不在乎他們背後有誰。


    此刻,楊銘冷喝一聲,雙眼之中瞬間射出令人心驚膽戰的寒光,哐啷一聲,寒鐵長劍瞬間出鞘,人隨劍走迎向了諸惡奴。


    “師弟小心。”


    “小哥後退!”


    沈晴驚呼,沈老漢也是頗為緊張,兩人連忙上前,想要保護住楊銘,可惜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們根本沒有料到楊銘會出手,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楊銘已經與十一名惡奴動上手了。


    “還敢反抗,給勞資弄死他!”


    黑袍青年同時頗為意外,卻絲毫不懼,還森然冷笑了起來。


    楊銘一出手,就暴露了隻有練氣二重的修為,更加暴露了沒有法器的事實。如此低微的實力卻不知道束手就擒,在黑袍青年看來自然是自尋死路。


    “這人是誰?竟然多管閑事,修為還如此之低,連法器都沒有,又隻有一個人,肯定不是這些大漢的對手。”


    “難道他是沈家的親戚?可是我好像沒有聽說過,沈家還有親戚?莫非他真的是那沈晴的相好?不然何必連命都不要了也要出頭?”


    “年輕人啊,就容易意氣用事,卻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在對方眼中螻蟻一般低微,死了也是白死!”


    圍觀群眾見狀,全都驚呼議論了起來,有人惋惜,有人幸災樂禍,有人不屑,有人嘲笑,有人疑惑,卻無一例外都認為楊銘必敗。


    “兄弟們,弄死他!”


    眾惡奴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瞬間怒發衝冠,全都殺氣騰騰,如同下山猛虎,發誓要將楊銘活活撕碎以儆效尤。


    啊……


    啊……


    所有人都以為楊銘這次要慘了。然而,下一刻,楊銘手腕迅疾一抖,手中長劍清吟一聲,竟仿佛活了過來一樣,閃電般明亮、迅疾、犀利的劍光,刹那之間就將十一名惡奴,全部籠罩了起來。


    下一瞬,劍光消散,吭!楊銘的瀟灑流暢的收劍回鞘,自身毫發無損,氣定神閑。十一名惡奴卻都已經如同待宰畜生般的痛苦、絕望、恐懼的嚎叫起來。眾人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十一名惡奴,每個人身上都有六處傷痕。手腕、腳裸全部流血不止,身上散發的靈力轉眼間消失無蹤,顯然已經都已經被挑斷了經脈,成了連凡人都不如的廢人。除此之外,他們的雙眼也都被流血不止,眼前一片黑暗,竟是全部被刺瞎了。


    啊!


    所有觀眾都忍不住尖叫了起來,楊銘的冷酷手段讓他們不寒而栗,楊銘神乎其技的劍術更是讓他們震驚萬分,頸脖後涼氣嗖嗖。


    要知道,每名惡奴身上六處傷痕,全部精準無比。十一名惡奴就是六十六處。在轉眼之間造成六十六處劍傷,甚至大多數圍觀者,都沒能看清楚楊銘是任何出手的,這等超凡脫俗的劍術恐怕也隻有“恐怖”兩字能夠形容了。


    “爾等仗勢欺人,必定作惡多端,之前更動了殺念,可謂死有餘辜。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們都是受人驅使,今次便饒你們一條狗命,僅略作懲戒。如還不知悔改,下次定斬不饒。滾!”楊銘冷冷看著在地上哀嚎的惡奴,朗聲喝道。


    “多謝不殺之恩。”


    這些惡奴早就被嚇破了膽,不過雖然成了廢人和瞎子,卻知道性命更重要,立即忍痛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連忙相互攙扶著,摸索著退到了店鋪外麵。


    楊銘又冷冷掃視在場觀眾,這些觀眾不由得心中一咯噔,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顯然他們之前路見不平卻袖手旁觀,甚至幸災樂禍的行為,已經引起了楊銘不滿。不過念在他們都有自己的顧慮,也沒有釀成大錯,所以楊銘僅僅是以目光警告了一下他們。


    “你之前要殺我,可惜沒成功,現在輪到我了!”最終楊銘目光落在了那黑袍青年身上,冷冷一笑,殺機畢露。


    “小哥,不可衝動。他是秦家少主,秦家是本城第二大修真家族,勢力竟次於城主實在的李家。”沈老漢驚異萬分,剛舒了一口氣,聽說楊銘要殺黑袍青年,一顆心瞬間再次提起,連忙勸阻道。


    “原來這人還不知道對手是誰,難怪敢下狠手。現在知道了,隻怕再不敢囂張,甚至還要跪地求饒了吧?”觀眾們不約而同如此想著,雖然楊銘做的是打抱不平的好事,他們卻對楊銘好感不多,甚至還希望楊銘倒黴。原因很簡單,因為楊銘的高尚和勇敢,恰恰將他們懦弱冷漠凸顯了出來。對於被欺淩的沈家老小,他們或許會有一絲同情。不過更多的卻是對強者秦家的敬畏、甚至是自作多情的擁護、向往、巴結。


    “秦家又如何,生死麵前人人平等,便是少城主來了,我也殺得!”


    楊銘聞言並不畏懼,還大笑了起來。他與欺軟怕硬的觀眾們不同,自身的坎坷經曆讓他嫉惡如仇。何況這次並不是他要招惹秦家少主,而是秦家少主主動找上他,甚至還要將其他置於死地。現在秦家少主失敗了,如果還讓其安然無事的活著,那麽楊銘也沒有必要修仙了,倒不如直接找個安定的地方耕田種地、娶妻生子,安分守己的過一輩子算了。而這世界從來就不公平,即便你忍氣吞聲,事情也總會找上頭來。他即便真的這樣做了,隻怕也未必能夠善終。


    “饒命啊,隻要你放過我,我不會報複你的,還可以給你靈石。不然即便你殺了我,我的家族也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將會死的比我要慘一百一千倍。”


    楊銘如此選擇,讓觀眾們目瞪口呆,那黑袍青年則是瞬間被嚇的臉色鐵青,空有練氣三重修為,竟然直接沒敢迎戰,大叫了一聲,轉身便逃。


    甚至,即便是逃跑,這黑袍青年秦家少主也沒有忘了要保命,逃竄之前還特意從身邊抓了一名體型龐大的圍觀者,並將其擋在了背後。如此一來,楊銘即便追上他,也不能從背後將他擊殺,除非楊銘先狠心殺掉那名無辜受害者。


    此外,所有人都十目瞪口呆,他們瞬間發現,這秦家少主不愧是練氣三重修士,即便背了一個大個子,跑起來也風一般迅疾。


    他們卻不知道這秦家少主表麵上是好勇鬥狠之人,其實背地裏卻極其怕死,從來都是欺負弱小,但凡有一絲危險,便讓屬下眾惡奴打頭陣。就比如之前。甚至,他還特意修煉了一門逃跑專用的輕身法術,之前逃跑的時候更是使用了一張神行符。再拚命奔逃,這才會跑的如此之快。


    楊銘見狀不禁覺得頗為好笑,更聽出了秦家少主的話語之中的威脅之意,再加上這秦家少主拿無辜者做擋箭牌,這行為十分之惡劣,也讓楊銘非常不屑,所以楊銘一點放過他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楊銘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秦家少主非常聰明,跑的這麽快,他想追也追不上。何況,還有一個擋箭牌和大街之上許多路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便楊銘能追上,也可能會傷到其他人。


    好在楊銘還有其他辦法,他根本沒有追趕,而是在原地將火色長弓取了出來,搭上了一支寒鐵長箭。


    “不是吧,他難道要擊殺那無辜者?”


    “這麽遠,這麽多人,他還能射中,不怕傷到其他人?”


    “那秦家少主是練氣三重修士,身上必定有法器內甲之類,他即便好運射中,也必定無法傷到秦家少主吧!”


    觀眾一見,都頗為驚異,也紛紛搖頭,並不認為楊銘這手段能夠建功,甚至有人都自作聰明的開始懷疑,楊銘是不敢擊殺了那秦家少主,這才會以這種方式來故意放水。


    楊銘取弓、搭箭,開弓、瞄準,整套動作一氣嗬成,依舊浪費了一定時間,而那秦家少主則是在這段時間之內跑出了很遠。而且楊銘並沒有立即放箭,而是等待了數個呼吸之間,眼看那秦家少主,就要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楊銘這才果斷鬆手,長箭也因此嗖的一聲,發出尖銳呼嘯之聲,化為一道流光般激射了出去。


    “哈哈,這下他死定了。我回去之後,一定會讓父親派出高手,將他碎屍萬段。然後再以此為借口,強行將那沈晴帶回去好好蹂躪玩弄。至於那沈老漢,則可以扔到家族煉器房去,壓榨完最後一點油水之後,再扔去喂狗!”此刻,秦家少主以為自己已經逃脫,終於舒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又得意洋洋道。


    噗嗤!


    然而,正在此刻,楊銘的箭矢卻已經到了,而且竟然未卜先知的剛好捕捉到了秦家少主露出的唯一破綻,成功在那“擋箭牌”雙腿叉開的一瞬間,射中了秦家少主的臀部。


    秦家少主雖然穿著價值不菲的法袍,卻因為全力奔跑需要許多靈力,再加上此刻精神有些放鬆,所以法袍之上靈力加持不夠,法袍的防禦能力也因此沒有完全被激活。而楊銘的箭矢卻經過很長一段距離的飛行,速度剛好達到最快,其威能也因此正在巔峰。因此剛好成功破開了法袍的防禦,插進了秦家少主白嫩的臀部。


    “啊!救命啊!”


    秦家少主瞬間被嚇的魂飛魄散、屁滾尿流,劇烈的疼痛更讓他豬一般嚎叫起來,巨大衝擊力一下子將他推到在地,箭矢則是直接洞穿了他的左邊臀部,進一步射入石板鋪成的地麵,將他釘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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