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濤中午要請事務所的同事吃飯,其實今天在所裏的總共沒幾個人。卻一個比個嘴讒,已經商討著要吃什麽了。


    許濤刻意扭過頭來問江南:“想吃什麽?”


    一句話才問出,江南的手機響了。頓時一臉抱歉:“我接個電話。”


    朱麗在一旁起哄:“江南戀愛了吧?我看中院的紀法官時不時送這送那,還經常來叫江南吃飯,一定是對江南有意思,這回也是他吧?”問完嘖嘖感歎:“江南命真好,紀法官可算名副其實的高富帥,聽說背景很強大,係出豪門。”


    許濤叫上兩人:“行,別說了。江南不去,咱們先去吧。”


    還真是紀夢溪,按下通話鍵的時候江南的舌頭就開始發硬打結。江南早該給他回一通電話的,昨晚紀夢溪一直打她的手機卻怎麽都沒人接,最後沒辦法不得連發了幾條短信,讓她看到後速速回複,結果一直到早都都杳無音信。若不是江爸爸和江媽媽攔著,紀夢溪非得跑去看看江南是否出了什麽事。


    江媽媽試探了幾下,索性放下電話不管了。


    “夢溪,你不用擔心,她這樣是常事,那個破電話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十有八九都聽不到。放心吧,不會出什麽事,一準是忙忘了。天天就這麽丟三落四的,真讓人不省心。”


    現在通訊發達,如果真有什麽事,不用他們緊追猛打,公安機關或者其他什麽人就把電話打過來了,在江南這裏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紀夢溪仍舊不放心,江爸爸安撫他:“你阿姨說的對,小南那個性格啊,這種事常出。你不用管她,再坐一會兒,聊聊你和江南的事,不知你和你們家裏說了你們兩個人的關係沒有,看看什麽時候能把事訂下來。我和你阿姨跟你說句實話,真是比較喜歡你,小南那個性格以後還得你多擔待。”


    幾個人一討論細節,時間就耽擱到很晚了。


    那個時間江南也該睡了,紀夢溪便沒再打電話。反倒給公安局的朋友打了一通確定了一下當晚的突發事故,不說國太民安吧,幾個小的交通事故也不關江南什麽事。那個人還打笑他:“夢溪,江律師真把你吃得死死的啊,你看你都神精了。”他這才算安下心開車回家。


    而上午要開庭,電話一直到現在才開機。


    實則也是心存期盼,看看江南會不會給他打來。直到開庭前的那幾分鍾他一直握著電話不放鬆,按理說那些未接她早該看到了。如果仍舊沒有打過來,隻說明她不是特別將他放在心上。紀夢溪從刑廳裏走出來,顧不上去吃飯,直接向辦公室走去。幾個未接電話的短信提示沒哪一個是他期盼的,有家裏打來的,也有朋友同事的,偏偏沒有江南的。


    心中晦澀,連飯都不想吃了。


    張口就抱怨:“江南,我怎麽發現你現在都不想我。”以前江南很粘他的,他比她高一屆,臨畢業那一年校外實踐活動很多。一天不在學校是常有的事,幾天回不去也有過,他家就在本城市,有的時候忙到很晚,回學校不方便就直接回家住了。一天不聯係他就忍受不了,時不時就要給她打一通電話,想她,也對她不放心,叮囑她好好吃飯這一類的鎖事。若真是一天忙到頭抽不時間打電話,江南也會自動打來。又是委屈又是抱怨:“紀夢溪,我發現你現在對我不好了。”


    他聽在心裏反倒很開心,再濃雲密布的勞累和倦怠隻在聽到她的聲音時一下便能煙消雲散。


    似笑非笑:“誰說我現在對你不好了,我現在好好努力,就是讓你以後過得比天下哪個女人都幸福。”然後他故作威脅:“倒是你啊江南,你可得給我乖乖的,連思想出軌都不行。”更別說其他。


    她嘟囔:“你要再不回來,也不理我,我就真出軌了。”


    “你敢!”他聲音冷下來:“你要敢出軌,看我不拉你同歸於盡。”


    當年這樣亦恐亦怖的詞匯聽起來卻是致命的在乎,江南每每聽到心裏很欣喜,轉首就能放下姿態討好他:“騙你的,誰不知道紀夢溪是青年才俊啊,我好不容易撿來的寶,才不會讓給別人。我一輩子都賴著你。”


    紀夢溪到底被她哄得很開心:“這就對了,多少女人喜歡我呢,你看我就對你情有獨鍾的,你不要我,那不是傻了。”


    江南一情竇初開,喜歡的就是紀夢溪,從來沒想過出軌的事。那時候男同學跟她有肢體接觸,稍過親密了,紀夢溪都會拉下臉。轉首就會三令五申:“江南,你是我的。”


    江南從沒想過出軌的事,當年沒想過,現在也沒想過,卻情不自禁和薄南風上床。而且她不得不說自己很情動,沒有半點兒被逼迫的因素在裏麵,都是身體的最本能反應,被他擁著,合為一體時,她甚至感謝欲望,才能像那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雖然是第一次,但江南覺得不是每一次都會有那樣的感覺。明知不可能永遠擁有,她仍舊迷戀,哪怕一次也好。


    長到這個年紀雖沒跟哪個男人發生過關係,但她不是保守的女人。牽手一生的人出現的總是太晚,有時情路坎坷,很難說哪個才是最後一次。有的時候以為遇到了,明明抱著一生的想法,當什麽都交付的時候,卻發現不過是其中一個。好算現代人對這一方麵並不苛求,對這種人類的本能越來越坦然,再不是那個失貞就得浸豬籠的年代了,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江南雖不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但還是愧對紀夢溪,由其現在兩人是情侶關係。她不打算瞞著,早在來事務所的路上她便想好了,如果紀夢溪真的很介意,並且無法接受的話,她也沒有辦法。是她有錯在先,不能厚顏無恥的要求紀夢溪寬宏大量。畢竟這件事發現在她接受他以後。


    聽到紀夢溪這聲抱怨心還是軟了下,電話裏不好說,隻道:“夢溪,晚上我去找你,有話對你說。”


    紀夢溪一下緊張起來:“發生什麽事了麽?”


    “見麵再說。”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十分敏銳,其實男人對珍重的人也不差。紀夢溪在公檢法係統赫赫有名,察言觀色的敏銳性一度讓人驚讚,雖然高院明確規定,對全國影響重大的要案可以由高院審理,實際上如今的高院基本上不太審案,理論性的工作比較多。可紀夢溪在高院任職的時候恰巧碰到過兩次收高院親審的案子,有幸做為合議庭成員出席,對案件的獨道見解,讓一起參與審判的其他幾個前輩刮目相看。再以後疑難重大的案情總會問問他的看法。直到現在他調來中院,仍舊時不時有高院的人問他一些歧義比較大問題。這樣機智敏銳的人相當於欲望都市都看破了,又如何看不懂一個江南?!


    就因為看懂了,所以心神不寧。她想說的話,他未必就真的想聽。


    紀夢溪的性子很淡,感情並不濃烈,江南的出現卻是個例外,他打多少年前就想占有。如今失而複得,他便沒想過再放手。


    閉庭的時候時間就已經不早了,有同事回來看他還在位置上坐著,顯然沒去吃飯。勸他:“哎,夢溪,沒去吃飯呢?幹咱們這行忙起來沒個正點,不想吃也得吃,否則時間長了身體就誇了。”


    紀夢溪點頭笑笑。


    “馬上就去。”


    室內的空調開得太大,冷風直吹脊背,紀夢溪再坐不下去了,拿起外套出門。


    卻是給江家打的電話。


    “阿姨,您不是想讓我跟親戚們見個麵麽,今天晚上正好有時間。我在鳳冠樓訂好包間,您把人帶過去,我直接叫上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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