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佳還是舍不得,每次一想起離開,即便在睡夢中也能疼醒。雖然知道留在這裏沒結果,恐一生都得荒度,但人犯起傻來,連自己都無可奈何。


    “我能不能留下?”


    黃宇眼皮沒抬,淡淡的丟給她;“不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沒看她,接著說:“明天就離開,再別讓我看到你。”


    屏幕上的猥瑣情節漸入佳境,男子起初隻是言語汙穢。這會兒肥膩的大手已經時不時的觸及林樂的胸口和其他敏感處。


    林樂覺得惡心,身體一再再的往後退。笑都笑不出了。


    進來的時候就緊張,覺得難以招架,她的運氣並沒有宋佳佳說得那樣好,一來就遇到類似於那天的溫文爾雅的男人。眼前人不僅麵目可僧,連目光都猥瑣。林樂進來時看了第一眼就想退縮。


    可領班不允,話都沒多說,冷硬的扔下一句:“好好招待客人。”然後對著沙發上胖成一團肉的男子笑了笑,轉身出門。全然沒有宋佳佳引薦那一天的和藹可親。


    林樂不願過去,男子一伸手,把她拉到沙發上。


    “啊……”林樂猝不及防,一頭栽了下去。


    不等爬起來,男人已迫不及待的壓上來……


    巨大的力量砸下來,林樂頭昏目眩,氣都喘不順。慌亂的推他:“先生,您冷靜一下,我們喝一杯吧。”


    男子呲牙咧嘴的笑:“喝一杯也好,那就喝一杯。”


    目光在林樂身上滿意的流轉一圈,像在打量一塊滿意的豬肉,隻差垂涎三尺。


    林樂搞不清這是怎麽一個狀況,向門板的方向看了一眼,顫巍巍的去給他倒酒。


    男子言語迫切:“快喝,喝完了好辦事,老子的錢也得花在正地方。”


    林樂扯動嘴,臉色蒼白,越來越覺得勢頭不對。又不太敢輕舉妄動,勉強穩了神,陪他喝下一杯。


    男子就這樣,時不時的伸出手來,碰碰這裏,摸摸那裏。


    林樂全身像有無數隻的蟲子在爬,惡心得想死。躲也躲不開,不得板起臉:“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兒,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陪酒小姐。”


    不說還好,一說男子反倒笑了。嘲諷至極,如同聽了笑話。


    滿嘴酒氣說;“你不是那種是哪一種?我告訴你,別跟老子裝什麽清純高貴,這種地方的女人有幹淨的麽。我來的時候就說好了找雞,你送上門來了,竟還說你不是一般的陪酒小姐?”樂了一聲,往上湊:“是不是一般的陪酒小姐,你是陪睡的吧。”


    男子言語越發難以入耳,林樂憤慨的站起身想走。


    男子一伸手大力將人拽了回來。


    林樂又氣又惱,不打算陪他玩下去了,掙紮著起身拿起茶幾上的酒潑上去。


    卻徹底將男子惹得惱火,罵了一句:“賤人,給臉不要臉。”不管林樂如何掙紮反抗,硬是拖回來按進沙發裏……


    林樂聽到衣服“哢嚓”的碎裂聲,絕望到尖叫,扯破嗓子的哀嚎:“救命……救命啊……你放開我……放開我……”


    “啊……”男子就那樣闖進去。


    林樂一下呆滯,目光渙散的望著頭頂色彩斑斕的天花板,那肮髒的一下如同戳到她的心口上。難過到反胃,隨著男子的動作一下一下的直像吐。


    卻如同一條死魚被按在砧板上,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男子狠狠的壓著她,毫無章法的蹂躪。


    林樂拚命的掉眼淚,嗓子嘶啞,叫也叫不出。絕望如潮水鋪天蓋地的彌漫開來,瞬間將她淹沒,一湧上來就是名副其實的滅頂之災。


    男子一直頂到心口,一下一下的戳,切切的疼了起來……


    誤打誤撞,還當真是個“極品”。


    黃宇看著大屏幕,一對糾纏的男女,覺得滿意。


    真是個惡心的男人,他黃宇自認染指過的女人不少,卻從沒對哪個女人像瘋狗一樣,不說溫文爾雅,也是體貼周到。起碼個個當個女人待,不像這隻土豹子,用這種下三爛的玩法。非是折磨一下才爽快,玩爽了,點著煙在女人的身上燙,看身下的人疼得一團抽搐,反倒笑得露出滿口黃牙。


    顯然做起來也沒什麽技巧,就是變著法的折騰,什麽下流的法子都有,上下沒他不好奇的,將林樂當成一塊豬肉似的掂量。


    連黃宇都覺得齷齪,一抬手關掉大屏幕。那一時覺得對林樂這樣的懲處也算差不多了,還覺得是她時氣不濟,偏逢他心情不佳,做了他的出氣筒。後來便覺得,這樣也是便宜她了。


    林樂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蜷縮到車裏哭得沒有力氣。連衣服都被扯破了,縮在包間的沙發上衣不蔽體的,還是一個同事給她扔了一件,讓她穿上後走出來。


    那個混蛋一到時間提上褲子走人了,出來時還啐了她一口。


    “不是說是個處麽,屁。”


    門板沒合上,就聽到大聲衝領班嚷嚷:“有你們這樣騙錢的麽,送來個什麽東西,早被人上過的破爛貨。”


    領班的聲音倒是和顏悅色:“是麽,那對不起了先生,多收的錢我們會賠給你。”


    林樂隔著一扇門聽著,淚如雨下,如何委屈自己都說不清了。


    想明白後瘋了一樣給宋佳佳打電話,一直關機,怎麽打都是關機。


    她便衝出來找,逢人就問:“看到宋佳佳了麽?”


    每一個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那樣子太明顯了,蓬頭垢麵,一看就知道才被別人蹂躪過。


    搖了搖頭,都說:“宋佳佳已經辭職不幹了,早走了。”


    林樂呆若木雞,就如同頭頂一道響雷炸開,將她整個人都劈傻了。


    坐在車上哭得太久,最後嗚嗚咽咽的再發不出聲音。


    林母打來電話,時間很晚了,意欲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林樂盯著電話不敢接,緊緊的咬著唇,想過死。緊緊的握著方向盤又沒有那樣的勇氣,最後傷心欲絕,還是開著車子回去。


    林父林母早就已經睡著了,抱著衣服去浴室,足足洗了兩個小時,皮都要搓掉一層。


    林母起來上廁所,發現她還在洗澡。敲了敲門,喚她;“樂樂?還沒洗完?”


    林樂啞著嗓子應:“馬上好了,你睡吧。(.)”


    江爸爸和江媽媽才來看過江南,說回去給她和薄南風燉點兒湯,晚上再過來。


    薄南風推著她出來曬太陽。


    金秋時節的陽光十分璀璨,萬道金光曬下來,金燦燦的一片。


    江南紮在那道光影裏,薄南風幫她取了外套過來,覺得是那樣的美好,像一幅染了金邊的畫框,底色是一片傾城日光,框在他的心裏,這一刻的時光宛如歲月靜好。想起那一句,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化。


    把外套幫她披在肩頭,說了一句:“江南,我愛你。”


    俯身壓下來,下馬抵到她的發頂上。


    江南轉首望向他,笑盈盈的。不知怎麽,這次不幸降臨又過去,他們忽然像長大了許多,默契得如同老夫老妻。隻有風浪來襲,劫難和恐懼相伴而生的時候,才知道彼此多麽重要,多麽依賴。緊緊的抓住手,不敢放開,不想放開。觸及到了,就不會冷,踏實而自在。


    江南想起那一刻被推進手術室,身體都涼透了,從來沒有那麽害怕過。哪裏見過那樣大的陣仗,可薄南風一個安慰的眼神,心緒便能漸漸寧靜下來。人生哪能都是一馬平川的大道,總算還有他陪在身邊……


    拉著他到醫院的長椅上坐,看他隻穿了件黑色襯衣,幫他拉了拉衣領,問他:“冷不冷?”


    薄南風鉤起唇角笑笑:“不冷。”


    “過兩天我們出院回家養吧,不喜歡呆在醫院裏,悶死人了。而且每天他們跑來這裏看,也怪不方便。”


    薄南風都依著她:“好,不過先問問醫生你可不可以出院。”


    江南點頭。說完了生活瑣事,說正題。


    “那天你去找蘇瑞了對不對?”


    薄南風瞳孔一下變深,深到不見底,像一抹幽潭。就說她聰明,小事糊塗,大事通透,是真的。


    “怎麽知道是蘇瑞?”


    江南笑了笑。


    一開始也不知道是她,甚至沒往她的身上想。隻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踩到裙角跌落下去了。


    可後來閑暇的時候便免不了要去細想,想不思及都難。她雖然大學時學的法律,卻是理科生出身。當年物理學的不錯,當時那一下,如何才能發生,仔細想一想就知道自己沒那樣的本事。頂多會扭成一團,被自己絆倒失了重心跌下去。卻不會產生反作用力,慣性向下。就像兩個人拔河,兩端均用力,一端莫明鬆開,就會產生像她當時那樣的效果。


    而阮天明和蘇瑞比起來,她更相信阮天明。至於蘇瑞是不是故意的,她不敢說,也不想說。


    不過這幾天從薄南風的反應來看,隱約猜出梗概。


    薄南風將人拉近來,用指腹摩挲她的臉頰。日光灑了他一臉,也是緩緩的流動。他瘦了,整個人卻很有光彩。


    淡淡說:“如果我說你的事跟蘇瑞有關,恨不恨她?”


    “如果我說我不恨她,是不是太虛情假意了?”


    薄南風薄唇一抿,隱約被她逗笑。


    “恨是應該的,我也恨她。”


    江南實話實說:“恨死她了,巴不得她此生不幸。”反手握住他的手,帶了轉折性的說:“但我知道你和蘇瑞的關係,出了這樣的事一定讓你很為難。如果真的感覺難為,那就算了。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壞事的人,即便你不去討伐,老天也不會放過她的。”她倒覺得,以蘇瑞那個性情,沒什麽比薄南風跟她老死不相往來更難堪的。


    薄南風定定的看著她,半晌:“別為我想,我不是對她下不去手。而是天明,你知道麽,天明喜歡蘇瑞,他既然跟我張了這個口,我就不能不顧念。”


    江南怔了一下,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隻以為薄南風的難為是因為他和蘇瑞有交情,而且不淺。沒想到是因為阮天明……阮天明喜歡蘇瑞,乍一聽到不可思議。再想一想,又覺得沒什麽不可能。蘇瑞怎麽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子,知性,漂亮,而且聰明的不得了。阮天明他們時常在一起,對她生了感情一點兒都不意外。


    薄南風這樣一說,越發理解他的處境,如果是她,也免不了要狠狠的遲疑。這世上最不能辜負的,就是朋友,否則便是無情無義。


    即便被別人背叛,也不要想著先去背叛別人。沒有一顆赤誠的心,永遠也交不到肝膽相照的朋友。江南認準了這樣的傻氣,不知道是好是壞,但起碼論心無愧。就算真的不幸到了反目的那一天,她也可以坦坦蕩蕩的走下去,哪怕是罵一句還是打一巴掌,都覺得是應該的,不會因為詞窮或者手軟而退卻,這樣一想就是好的。


    告訴薄南風;“我理解,你對阮天明的感情,我都懂。如果是愛愛或者孫青像阮天明那樣求我,我想我也一會狠不下心來。所以順其自然吧,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薄南風沒有話說,這是他的老婆,有的時候也像知已。


    阮天明到底是給薄南風打了電話。


    聲音沙啞:“南風,如果你真的很想為江律師出一口氣,我不攔著。”


    然後呢?他讓蘇瑞吃了苦頭,也一並摧毀了和阮天明多年來的情義。這麽多年相互扶持的兄弟,卻連這麽一個人情都不肯賣給他?將來薄南風還怎麽有臉跟人談感情。


    其實薄南風知道,就算他嘴裏嚷著以命抵命,也不可能真的將蘇瑞活生生的殺死,這不現實。也不能那樣做。


    可他跟蘇瑞的情份算是走到盡頭了,回不了頭,就隻能算得清清楚楚。以後他不會再對蘇瑞有半點兒包容,蘇瑞也再不能依仗著那些好,在他薄南風這裏雷池一步。


    豈不知蘇瑞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她曾救薄南風於水火,跟他生死與共過。所以便以為薄南風再怎麽都不會舍棄她。沒想到她錯了,不是法寶也不是王牌。薄南風還是毅然決然的想要跟她一刀兩斷,不得不說,薄南風真是太殘忍了!


    她從沒見過這麽涼薄的男人,才想起老爺子以前說過的話,這個男人不適合她去喜歡。是真的不適合,可是等蘇瑞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喜歡,早已無法自拔。


    幾日來薄南風第一次和阮天明坐在一起喝酒。


    阮天明很消沉,發生那樣的事他覺得很沒臉。就連醫院都沒敢去過,他阮天明還未曾有這麽抬不起頭的時候。


    薄南風也不說話,揚起頭就要喝酒。


    被阮天明一伸手攔住:“你胳膊有傷,不能喝酒。”從他手裏拿過這一杯,昂首替他幹掉。


    然後二話沒說,又默默斟上兩杯,滿滿的兩大杯,接連的一飲而盡。


    高度酒,入腹辛辣,跟火燒的一樣疼。阮天明抬手抹了一把嘴角,也從來沒這樣焦灼過,那火真是燒進了人心裏。


    薄南風閑散的靠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他。


    兩人持久沉默,誰都沒開口說話。


    薄南風垂首要點上一支煙,隻一隻手行動很不方便,下一秒阮天明已經把火遞上來。


    手掌沒有收回,被薄南風握住。


    阮天明驀然抬頭去看。


    薄南風正淡淡的瞧著他。


    下一秒,漫不經心的收回手,吸了一口煙,吐口煙圈淡淡道:“帶她走吧,你不是想護著她,那就帶她離開這裏,別讓我在s城再看到她。”


    阮天明見薄南風懶懶的眯著眼,話也像是漫不經心的說。可字字落到他的心裏,仿若千金,有不能承受之重。


    喉結動了動:“南風,這次是我欠了你和江律師的,來日方長,若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報達。”


    許久之後,薄南風想起今時今朝阮天明跟他說過的話,覺得是禍是福,是命裏玄機。其實他此時便想說,我不需要你的什麽報達,我隻希望你好好的活著。


    他們是同樣的人,有多凶險沒人比薄南風更知道。如果說他是企及光明的,便想將手中的火種一分二,也照亮那些跟他同甘共苦的兄弟們。


    可他到底沒有說,男人們總是忌諱這樣矯情感性的話,即便想說,也是默默的放在心裏說。


    薄南風站起身,伸手拿過外套。


    看了他一眼:“我跟蘇瑞有朝一日一定會是反目的結果,你夾在中間一定很難做人。阮天明,我們兄弟一場,我不想為難你。允許你背叛我,從哪兒來的就回哪裏去,我們就這樣了了吧。”


    阮天明瞪直了眼睛想說話。


    被薄南風一抬手掌輕輕的按下去,接著緩緩道:“不是我料準了你會背叛我,就是因為我知道你自己永不會背叛我們的情份,所以我才想要推你轉這一回身。”情感總是相互的,他對他忠貞不二,他便得以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情義回饋他。他有自己的算計,卻沒道理讓自己的兄弟跟著不痛快。“走吧,我們就到這裏,以後你不用再對我惟命是從。日後再有事發生,這樣我們兩個人都不難做。”


    按上他的肩膀:“其實我太懂你的難處,如果是有人動了我心愛的女人,不如往我的心裏紮刀子。兄弟和女人讓我陷入兩難,沒有的時候,覺得是兄弟為重。可女人也就這麽一個,亦不是說舍棄就舍棄。才相信那句‘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是真的。這世上不是隻我有理由‘無情無義’,卻不允許我的兄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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