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豪的人給她打來電話,催促著她去上班。林樂不會傻到任人這樣宰割,卻一點兒反抗都沒有。


    義正詞嚴的拒絕,表示她不會再去,如果大富豪的人還這樣沒完沒了,糾纏不清,甚至將她之前發生的那些事說出去的話。她也會把大富豪裏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捅出去,讓他們受到法律的製裁和嚴懲。


    可對於林樂的威脅大富豪的人根本不屑一顧,反倒告訴她:“林小姐,你省省吧。像你這樣的女人我們見多了,你什麽時候看到法律來約束大富豪的正常運營了?如果你不想死的很難看,就乖乖的按照合同辦事,否則到時候捅出去的不是你,而是我們大富豪。”然後邀請她:“林小姐今天沒事就來一下吧,有東西給你過目。”


    林樂顫巍巍,那種地方自是一輩子都不想去。想起來都膽戰和嘔吐,沒想到是那麽肮髒的地方。知道自己如果一旦墮入其中,就像深陷泥潭的人,隻會越陷越深,恐要一輩子翻不了身了。


    越是這樣想,對宋佳佳的恨越是入骨三分。


    可這樣天上地下的找,宋佳佳卻一點音信都沒有了。林樂不傻,所以倍感絕望。宋佳佳一定是跑了,她肯定也是受人之托,一旦事成就遠走高飛,留她一人在這水深火熱裏。


    想起那天那個猥瑣的男人那樣玩弄自己的身體,林樂禁不住毛骨悚然,過去再長的時間都記得。惡夢一般,想起來就打顫,甚至連續幾天從睡夢中驚醒,一條幽深黑暗的胡同裏肮髒又恐怖,午夜孤身一人,摸不清方向,便遭遇不幸……


    “啊……”一嗓坐起身,臉色慘白,倉促地喘著氣。


    林母聽到聲音推門進來,看她那個樣子就知道是被魘住了。


    歎口氣:“多大的人了,做個惡夢還能嚇成那樣。”接著又警惕起來:“樂樂,你怎麽又不去上班了?不會又出什麽差子了吧。”訴起苦:“你就安穩一點兒,別再耍性子讓我和你爸為你操心了。有個班就好好的上,你看看鄰居們背後都怎麽議論你,我和你爸都抬不起頭來了快要……”


    林樂心力憔悴,無力與誰爭辯。


    奄奄抬眸:“媽,你出去吧,我收拾一下就去上班。”


    早早去了大富豪。


    大富豪裏的工作人員看到她,心領神會,將她帶到一個包間內。


    林樂張口就說不幹的事,他們要想強迫她,她不會善罷甘休的,法律她還是懂一些的。


    工作人員笑了笑,不置可否,示意她先看大屏幕。


    當日那一幕的完整回放,呈現在林樂的眼睛裏,扭曲變型,看自己被迫被那個變態折合成各種姿勢和形狀,每一種都是屈辱不堪的。連帶那些細如毛蟲的吟哦聲,回蕩在整個包間裏,像極了汙穢不堪的魔咒。


    林樂瞳孔張到最大,充血到邊眶破裂,從來沒覺得自己雪白的一團身體那麽難看,跟別人的疊合在一起,簡直是不堪入目。


    情緒失控,哇哇的大叫起來。上前去撕裂那些影像,企圖讓他們瞬間消失。可是沒有用,各種聲音交織,汗水與淚水交融,無論她怎麽想要抹殺,都是不爭的事實,不屈不撓的存在著。


    林樂折騰累了,蹲在地上哭起來。


    那麽絕望,覺得一生就要這樣毀掉了。她的公主夢才開始做,就以這樣殘酷的方式醒來了,才發現所有的富麗堂皇都是假的,根本不過夢一場,實實在在的鏡花水月。


    恨起來,為什麽她的命運總要跟江南相差甚遠,她到底哪裏不好?


    工作人員輕蔑的看人,提醒她:“今晚你有客人,以後都要記得按時上班。否則我們不僅會將這個公布於眾,還會讓你交納巨額賠償金。林小姐這樣聰明的人,應該是懂得的。”


    轉身要走,被林樂一把抓住胳膊,瘋了一般的逼問他:“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是誰想害我?是江南指示你們幹的對不對?還是薄南風?到底是誰?”


    她要瘋了,大富豪的工作人員看在眼中也很煩燥。扒掉她的手,隻說:“林小姐,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多問,你不配知道。”


    林樂怔愣,頹到地上,撕心裂肺:“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江南那個賤人對不對?我就知道她不會讓我好好的活著。她不會……嗚嗚……”


    黃宇心情很好,來看江南的時候刻意帶了大束大束的鮮花。他這人有個喜好,做事講排場,即便是送花也是大動幹戈。叫人搬來一些,擺得醫院走廊上都是。


    他開心就以為江南也會很開心。問她:“女王,看到這些花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兒。”


    江南對黃宇這個送禮的嗜好一直很無語,歎口氣:“你以後別老送我東西了,太稀奇古怪了,哪有人送花送這麽多的,整個花店都被你搬來了吧?”


    黃宇不承認;“怎麽會。”


    離正揚閑散的立在一旁,揭他老底:“南風允他送東西,他若不顯擺一下特權,覺得自己特別沒有存在感。”


    黃宇扭頭過去反駁他:“離正揚,你小氣,不舍得送東西給女王,就不要刻意打壓我,也想一並把我拖下水。我對女王的一片忠心,女王一早就知道的對不對?”


    江南點了點頭:“知道,江湖共勉,倚劍天涯的一對壯士對不對?”


    黃宇滿意的打了一個響指。


    “你瞧人家南風娶的老婆,多上道哎。”


    幾個人說說笑笑。


    想起問:“南風怎麽還不回來?打算中午一起吃飯的。”黃宇看表。


    薄南風之前出去接電話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估計是有什麽事。


    離正揚不擔心:“不用管他,一會兒準保就回來了。”自己的老婆沒人比他更上心,眼見就中午了,江南吃飯的時候他不回來才怪。


    黃宇想了下:“也是。”又過來調侃離正揚:“女王也快出院了,這些花瞧著是多了點兒,給你個機會,拿出幾束去送小護士,我看整個s城的醫院裏,就這家的小護士最上檔次。(.好看的小說)製服誘惑哎,要不你去試一試,就以你的偏偏公子哥形象,多俊俏的也能拐到手。省著阿姨再讓你相親了。”


    離正揚拿胳膊肘兒撞他。


    “黃宇,少跟我來這套。”


    說起這茬了,江南也好奇起來。想起以前撞到離正揚相親,還被拉過去救場。便問他:“聽說你一路相親很繁忙,沒有看上的麽?”


    黃宇吭了聲沒說話,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江南和離正揚。


    江南問起這話太傷情了,怎會瞧得上,分明就有瞧上的,隻怕心的三分之二都被占滿了。男人是種古怪的生物,認準的,隻覺得美好到不可方物,就算再有天仙下凡,心結打不開就怎麽也看不上眼。


    黃宇看著離正揚看江南時的眼神,覺得他中毒很深。那個樣子實在讓他惆悵,他認識這個男人太多年,也見他有喜歡的,但沒哪一個是這樣的。偏偏又是薄南風的女人,離正揚要吃的苦頭,隻怕不會比他少。


    離正揚飄飄的笑著:“我才多大就娶老婆,怎麽可能所有男人都跟南風一樣。”


    江南想想也是,聽說男人比女人還要害怕跌進婚姻的牢籠。像離正揚和黃宇這種玩興正濃的時候,結婚的想法肯定不會強烈。


    黃宇嘻嘻哈哈的過來攬上離正揚,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深入,有些痛觸淺嚐輒止,舔一舔就好,不要太過深思。


    “南風不回來,要不我們帶女王去吃東西吧。反正醫生說現在出院走動也沒問題,我們帶著女王去吃大餐。去你的酒店,你打個電話安排一下。”


    江南直搖頭:“算了,你們兩個去吃吧。我就不去了。”


    說話間薄南風推門進來。


    離正揚問他:“我們去吃飯,你去不去?搜刮我,不用你們掏錢。”


    薄南風不貪這樣的小便宜,俊眉微蹙,一臉嚴肅的樣子。


    “你們兩個去,我老婆不能去。”


    “憑什麽啊?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女王。”黃宇嚎嚎叫。


    薄南風目光懶洋洋的掃過去,慢條斯理:“是我一個人的女人。”指著門板:“你有意見?滾出去!”


    離正揚哧哧的笑,過來扯上黃宇。


    “跟我走吧,今中午的飯哥陪你吃,看不出南風想吃人麽。”


    黃宇又不是不懂察言觀色,薄南風神色裏的凝重他也看得出,無非想觸觸老虎的胡須。發現不好玩,沒怎麽廢力的,讓離正揚把他拉走。


    而他大吼大叫,一副並不畏懼權威的樣子。實則怕得要死,薄南風的拳頭很硬的。


    薄南風掃了裏裏外外姹紫嫣紅的鮮花一眼,先不說話,開門叫護理。


    “把這些通通給我扔出去,太礙事了。”


    “多可惜。”江南坐在床上皺眉頭。


    薄南風走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乖,回家的時候老公給你買,咱買梨花,也一大車一大車的買。比他黃宇還暴發戶,你說好不好?”


    江南被他逗笑,幾乎是前仰後合。


    “我發現你對黃宇有偏見。”


    薄南風哼了聲:“我對他的不是偏見,是意見。要是哪個女人每天巴巴的這樣對我,你心裏痛快麽?”


    江南中正的點了點頭:“不痛快。”


    薄南風把人拽到懷裏來。


    “這不就得了,以後離他遠點兒,別讓老公看著礙眼。”


    是到吃飯的時間了,薄南風打了電話叫了江南喜歡吃的外賣。


    吃飯的時候江南問他:“剛才誰的電話?有什麽事嗎?”


    薄南風桃花眸子眯起來,看了她一眼:“阮天明的,他明天要帶蘇瑞回京去。不過蘇瑞的耳朵出問題了,你出事那天我打了她一巴掌,估計要失聰。”


    江南含進口中的飯一下噎住,不可思議的抬起頭。雖然不喜歡蘇瑞,甚至有一刹那恨她恨得咬牙切齒。可是,沒想到她會失聰,而且是薄南風一巴掌打出來的。那一下定然重得很。當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愛到癲狂,不惜搞破壞的時候,再被這個男人這樣傷害,隻怕比死了還難受。蘇瑞雖然可恨,這樣一想又很可憐。


    事實上她更擔心薄南風,畢竟他寄人籬下,現在蘇瑞這樣,他要怎麽跟蘇家人交代?


    “那怎麽辦?你養父知道麽?”


    薄南風微抿嘴角,怕她擔心,所以一直把話說得很輕鬆。


    “我跟他通過電話了,說這兩天就回去。這事當麵跟他說好,就算蘇瑞的耳朵不出問題,也是打算回去把這裏發生的事跟他說一下的。讓阮天明帶著她先走,等你出了院,穩定下來我再回去。”


    江南擔心起來:“你養父會不會把你怎麽樣?”


    薄南風笑了笑:“放心吧,什麽事都不會有。”


    “那蘇瑞呢?她會不會恨死你了?”


    薄南風挑了挑眉:“肯定會,就算她不恨我,我也恨死她了。”


    恨著比愛著好,恨了就想作亂,亂了就會重新洗牌。大家都得重生,有什麽不好?


    江南想問他難不難過,話到嘴邊沒有問出口,覺得他一定難過。


    即便真問他,薄南風也會老實的說,不難過是假的。


    蘇瑞以前對他的好不是假的,他想回饋她給的那些好也不是假的。薄南風甚至想過,除了愛情他給不了她,她可以在他的生命裏肆無忌憚。可是蘇瑞她就是太任性了,不肯聽他的話。薄南風覺得他的生命就好比一個大房間,裏麵有各種各樣的擺設。蘇瑞是客,走進來了,依仗著他們的交情,看著什麽好可以使勁的搬,想要什麽就拿什麽。但早在她踏入的一瞬間,他也同她說過,有那麽幾件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伸手碰的。可蘇瑞不長記性,動了他的禁忌,還打翻在地,薄南風也很沒辦法,隻能對她大動肝火。


    估計緣分就這麽多,用完了,就不再有了。


    也好,有些東西左右一輩子給不了她,不如讓她徹底死心。


    再呆一天,江南就可以順順利利的出院了。其實早幾天就已經可以了,隻是薄南風不放心,讓她在醫院裏多觀察幾天。其實江南一點兒都不嬌氣,覺得身體早已經恢複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工作了。


    早上出發前阮天明給薄南風打電話,沒說別的,隻說;“蘇瑞很消沉,這幾天幾乎沒怎麽吃東西。”


    他那意思薄南風聽得清,蘇瑞為什麽消沉?還不是因為薄南風。好歹兄妹一場,薄南風心裏再怎麽記恨蘇瑞,也不能看她幹幹的把自己熬死。何況是回家,隻怕被老爺子看到了,薄南風也很難交代。


    薄南風接電話的時候江南就在一邊。聽到阮天明說的話,等薄南風一掛斷,就說:“要不去送送她吧,事情鬧得太僵持不下了,你回去的時候怎麽跟你爸交代?”


    薄南風“嗯”了聲,拿起外套出門。


    航班還早,阮天明和蘇瑞等在酒店裏。


    蘇瑞站在窗前一直遠望窗外,整個人很安靜。也許是聽力下降,世界一刹那安靜下來的緣故,連她整個人都跟著靜了下來。因為以前不這樣,前後落差太大,就像是種死寂。


    這兩天阮天明陪她檢查的結果並不樂觀,至於到底能不能痊愈,還得治療一段時間看效果。


    在這裏醫治不是辦法,阮天明便決定馬上回京。


    薄南風推門進來,阮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門。


    蘇瑞聽力不好,並未聽到門板開啟又合上的聲音。很多天了,一直是這種時好時壞的狀態,按理說要一點點的適應了才對,可她仍舊沒辦法。怒火中燒,越是聽不清,越想將全世界的吵雜都納入耳中,因為不可能,所以徒勞之後就會陷入深深的恐懼中,覺得自己很害怕,怕得想死。很多次焦燥的流眼淚,不相信自己就要成為一個聾子。畢竟她蘇瑞一直以來都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就像設計珠寶的時候,大多的時候材質她都會自己去親自挑選甚至打磨,非弄出自己心滿意足的東西。


    薄南風走近不喚她。


    蘇瑞下意識轉身,感覺有人靠近來。沒想到是薄南風,怔了下,眼睛睜大,滲出絲絲惶恐。這還是繼那天他賣了阮天明人情之後兩人第一次見麵。已然像隔了光陰,隻一眼萬年時間已過。以前的薄南風早在蘇瑞的心中風幹成木乃伊,那麽美好且風流倜儻的薄南風,連微笑都溫暖動人的薄南風消失了,所以眼前這個極度陌生起來。


    蘇瑞覺得薄南風可真是本事,求仁得仁,萬事都順風順水隨他的意。他不希望她愛他,她便真的恨起他。蘇瑞覺得,這恨一點兒都不比愛少,如果她有本事,倒是很想殺了他。


    她眼中的恨意太過迢迢,薄南風清析看在眼裏。輕輕的鉤動唇角:“你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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