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宇懵了下,抬頭對上秦秋彥那張冷臉,反應過來,他這是護犢子。


    忙解釋說;“我沒說你兒子不好,隻是太霸氣了,我完全駕馭不了他。”


    秦秋彥真是喝多了,否則犯不著在這種小事上跟黃宇犯口角。


    “駕馭不了,那是你沒本事。我兒子在我手裏就很乖順,沒見得就不是個東西。”


    車廂內的氣氛頓時竟趨於緊張。


    離正揚和江南自鏡中對視了一眼,馬上出來打圓場。


    離正揚扯過身體不斷前傾的黃宇,告訴他:“繼續講電話,你老婆還等著呢。”


    江南也在一旁提點秦秋彥:“那麽大聲幹什麽?還是小孩子麽。我告訴你,叢瑤要是生個女孩兒可就是秦涼的媳婦,你別把關係搞砸了。”


    秦秋彥掃了她一眼轉首看向車窗外。


    黃宇跟自家媳婦這通電話講的時間也不短,說來說去最後又扯到喝酒上,會敗給秦秋彥,黃宇似乎格外的過不去。對著叢瑤一陣唏噓感歎。聽意思叢瑤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了,反正說什麽都不管用。總不好鼓動他:“喝不過就猛練,就不信有朝一日喝不倒他。”


    勸不動他,就隻能不停的說:“黃宇,你喝多了,快去睡吧,我可不跟你聊了……”


    可黃宇就是不肯掛斷。


    最後沒辦法,叢瑤隻能先掛了。


    那邊一掛斷,黃宇更悲傷了,一負全天下都負他的悲慘模樣。


    秦秋彥和離正揚各自看著窗外,都幹脆不理他。


    隻江南看著黃宇那樣實在有點兒可憐,就想安慰他一下。握著方向盤說:“黃宇,少年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兩鬢霜,怎麽說你都是老江湖了,胸懷應該十分寬廣才對。不就是喝酒麽,幹嘛這麽耿耿於懷。你平時都那麽不要臉,按理說也該習慣了。今天不過就是丟了一次臉,細想和不要臉也沒有什麽區別,你幹嘛那麽在乎。”


    黃宇直直的看了她幾分秒鍾沒說話,最後眼角抽搐了一下,似乎隱隱明白,為什麽秦涼的嘴巴會那麽毒了,無論隨了誰,都不能幸免。


    秦秋彥飄飄看過來,問江南:“你喝多了?”


    江南問他:“什麽意思?”


    秦秋彥似笑非笑:“你今天安慰他的每一句話,都更像是在刺傷他,唯怕他死不透,非得再刺一下。”


    江南愕然,她有麽?


    等將這些人送回去,再開著秦秋彥的車回家,時間已經不早了。本來秦秋彥不讓她回來,非要她留下。江南不肯,好幾天沒見到秦涼了,再說,答應他今晚要回去,不能再說話不算話了。


    最後不管秦秋彥怎麽勸,還是開著車回來。


    自己拿鑰匙開的門,江媽媽和秦涼已經睡下了。


    江南輕手輕腳的去找水喝,然後去臥室拿衣服,秦秋彥的電話便打來了,問她:“到家了嗎?”


    “到了,正準備洗澡睡覺。”


    秦秋彥“嗯”了聲:“早點兒睡吧,要夢到我。”


    今天上午的生意很好,不停有顧客上門,從早上到現在,已經賣了好幾件。


    宋林愛心情好,不斷對上門的顧客微笑。


    忽然就怔住了;“你怎麽來了?”


    鍾慶豐幾乎每天都來,可是他來的時間段都是有規律可遁的。要麽中午,會來叫她一起吃飯,或者晚上,大都親自來接她下班。有的時候有事實在過不來,就會派司機過來。


    這種半晌午的時候過來還是頭一次。


    鍾慶豐沒說話,轉首喚了一聲,有人捧著大束大束的玫瑰花進來。源源不絕的,轉眼從店裏擺開,沿著兩側放滿,直擺到門外去。都是鮮活的玫瑰,仿佛還帶著露珠,太多了,用一輛車拉過來。


    瞬間吸引了很多的看客,都圍堵上來,吵嚷著,新奇不已。


    宋林愛有些傻眼,不知道鍾慶豐這是唱得哪一出。跟年紀和性格都有關係,這個男人不太擅長說甜言蜜語,做花哨浪漫的事情。


    所以,每次來店裏找宋林愛,中規中矩,要麽一起吃飯,要麽送她回家。也一起看過兩次電影,但因為宋林愛這段時間忙活的事情多,就再沒有那份閑心了。


    今天他卻送來這麽多的花來,而且還是火紅的玫瑰。那樣多,足以開個花店了。


    宋林愛雖然沒出去,可是一眼看過去,連店前都擺了大大的一片。


    怔怔的看著他,訥訥問:“你這是要幹什麽?”


    外麵的人越聚越多,慢慢的,就要擠進店裏來。


    裏麵還有兩個客人,本來之前正在看衣服的,也被堵在了裏麵。


    鍾慶豐隻看著宋林愛,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錦盒來,盒蓋一下彈開,是個鑲著大顆鑽石的戒指,唯美的設計,空氣中閃閃發著光。


    宋林愛有些回不過神來,到這裏腦袋就已經一片空白了。


    鍾慶豐走近一步,單膝在她麵前跪下。


    聲音醇厚,無限虔誠的說:“愛愛,嫁給我。”


    人群中發出巨大的抽氣聲,原來是求婚,看這架勢就很像。有年輕人羨慕不已,不停的說:“好浪漫……”


    可宋林愛盯著麵前跪下的男子,卻半點兒反應都沒有,整張臉也是沒有表情的,就跟假的一樣。


    她不是視而不見,也不是無動於衷,隻是沒想到。所以突如其來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


    鍾笑說他這個大哥很倔強,而且人也特別剛硬。不會跟人下跪,就連求婚也不會,那時候鍾笑是這樣說的。


    她說:“我哥不會向任何人低頭甚至服軟,他不能被人瞧不起。因為當年我們父母雙亡,日子最艱苦的時候,其實全世界都是瞧不起我們的,太痛苦了。我哥那樣的人,隻怕會更痛苦。所以他後來變得那麽優秀,隻是想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時間久了,漸漸的,也養成了他的強勢和不肯跟人低頭的習慣。”


    這一點宋林愛也是知道的,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是如此。可那時她願意化成水,圍著他變成各種他喜歡並適應的形態。後來她的心變硬了,他反倒願意為她繞指柔。


    其實宋林愛能感覺到鍾慶豐的改變,這年些過去了,他真的改變了很多。不隻是想要一個女人對他的臣服,他也開始下意識想討這個女人的歡心。盡管跟其他男人比起來依舊拙劣,可宋林愛已經感覺到他的努力和用心。


    就像鍾笑說的,他隻是強硬習慣了,不知道怎麽樣一下變軟。他隻能一點點的先將自己融化掉,然後再任她來塑造揉捏,變成她喜歡的樣子。


    鍾慶豐就是這麽想,長久以來也是這麽做的。


    就算他再會唱戲演戲,這麽久了,也該是倦怠了。何況宋林愛這樣的一個女人,她不認為自己到了這個年紀,曾有過那樣的經曆,還有什麽可取之處,值得一個男人對她大費心機。


    她常常在想江南說過的話,或許鍾慶豐真的沒有那麽壞,或許他對她的喜歡也是真的。


    所以,不能說這麽久以來自己是沒有一點兒感覺的。還是抱著初時的想法,對他的憎惡勝過一切。


    早已經不是那樣了。


    宋林愛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漸漸的,從何時開始,已經討厭不起他來。哪一天他要是出差,或者有要事纏身來不了,她會期待,會想他。看到他走進來,不能否認自己欣喜若狂。每天要是由他送回家,再晚都會無比安心……


    雖然嘴上說著,你不要來了。等他一轉身,卻怕起來,怕他這一次聽了她的話,就真的不來了。畢竟反反複複,她已說了很多次。


    如果,再說自己心如石頭一樣硬,對他依舊是鐵石心腸的排斥,那她實在太矯情了。宋林愛不允許自己這樣,她的心分明再度心動,或許從來都沒有停下過。


    鍾慶豐在等她給一個答複,看她隻是站著不說話,靜靜說:“愛愛,當年我是負了你,對不起。可是,我對你的愛不是假的。或許人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也是這些年過去了,我終於意識到,你在我的世界裏是無可取代的,隻能是你。早在遇到你,愛上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辦法了。我想讓你知道,實則當年的相遇,沒有任何人安排,我們真的是自然而然的遇到。因為想你,去你家樓下找你,那一切也不是假的,那時候我是真的恐慌。


    是啊,戲可以演,可是,愛不愛一個人是裝不出來的。用心感受的東西,是真是假,又怎麽辨不出。我知道自己不好,但我願意為你一點點變成一個有可取之處的男人。你顧慮的那些事情再也不會發生,把你的心打開,這一次我走進去,一輩子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愛愛,嫁給我吧。”


    門外之前本來一片靜寂,這會兒爆發出呐喊聲,一片呼籲:“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宋林愛再遏製不住的淚流滿麵,雙手撫上臉頰,嗚嗚咽咽的還是哭起來。


    結過一次婚,可是,卻不是這樣的。遠沒有這樣的驚心動魄,也不覺得這樣感動。


    這一刻,隻道是說不出的滋味,心酸不已。一直哭到哽咽,良久,才顫著手去接他手裏的戒指。


    這個動作才一表示,鍾慶豐已經心疼得忍不住站起身抱住她,緊緊的攬在懷裏,輕拍她的背幫她順心。


    不停認錯:“是我不好,把你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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