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弈堯跟玉流淵說了一會兒便離開了,我注意到他離開時的臉色很不好,不過這人風一陣雨一陣的,臉色就沒正常過!


    玉流淵將白饅頭係在院子裏,便進屋來,我連忙裝作沒有偷看的樣子,假裝收拾東西。


    他徑自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手中的衣服搶了過去放下,低笑道:“這衣服你剛從包袱裏拿出來,怎麽又要裝回去?”


    我暗暗吐個舌頭,衝他笑了笑。


    他用長長的手指刮刮我的鼻子,滿是寵溺的眼神看著我。


    我被他毫不掩飾的眼神看得臉色一紅,想起月初痕還在屋裏,他也不注意,便瞪了他一眼。


    偷偷看月初痕,他在床上側躺著,閉著眼睛,不知睡沒睡。


    玉流淵拋個媚眼給我,坐到我身邊的椅子上,環視整個房間,皺眉道:“怎麽隻有一張床?”


    呃!這個怎麽解釋呢?這間民居比較簡陋,隻有一間屋子,連做飯的大鍋都在支在院子裏,我們來的匆忙,也沒打算長住,被褥也是我現買的,一張床就湊合了。


    前幾天月初痕情纏發作,我在門外打地鋪睡了幾夜,後來月初痕受傷,我在房間內照顧他,他那患得患失的毛病又犯了,怕我扔下他跑路,夜裏我隻得湊合著跟他睡一張床。


    可是,這些……怎麽跟玉流淵說呢!


    我正猶豫著,就聽月初痕低低地道:“因為我和阿寶素來都睡一張床的。”


    轟隆一聲驚雷響啊!


    月初痕又用這招了!當年他可就是用了這樣一招“故意親密”搞得我被莫璃陽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沒想到時過境遷他又對玉流淵使出這招。


    我想解釋一下,可是月初痕的話的確是事實,我還真怕一語不甚,越描越黑。


    不料,玉流淵淡淡一笑。慢悠悠地道:“洛兒睡相不好,想來委屈月公子了,日後讓洛兒跟我一起睡就是了。”


    他緩緩站起,走到我的身邊,溫和地道:“洛兒,今夜陪我說說話可好?”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折騰了大半夜。再有兩個時辰也該天亮了,索性不睡了吧,便點點頭,許久沒有獨處,我確實想跟流淵好好聊聊。


    就在我點頭的一瞬,月初痕驀地從床上坐起,冷冷地道:“我傷還沒好。阿寶夜裏要照顧我!”


    我看他起得很猛,擔心碰到傷口,連忙過去扶住他,柔聲道:“你注意點傷口,別再扯開了。”


    月初痕神色冰冷地看我一眼,這一眼中,竟是我從沒有見過的複雜神情,我頓時被他的神色搞得懵了。


    氣氛一下子有點僵,半晌,還是玉流淵主動說道:“罷了。洛兒陪他吧。我去外麵。”


    說著,他便轉身出去了。


    我看著玉流淵略顯落寞的背影。心裏有點懊惱,連續幾次,我一看到月初痕受委屈就緊張起來,不會無形之中令玉流淵誤會吧。


    月初痕看到我沉默失神,臉色又冷了下來,猛地甩開我的手,轉身躺回床上。也不理我。


    得,這下子變成我裏外不是人了。


    無奈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跳躍的燭光,有點頭疼!


    我開始佩服莫璃陽、秦芳齡之流了,她們一下子娶好幾個丈夫,都是怎麽令這些男人和平相處的呢?我覺得男人這種生物,完全就是獨立體嘛,把幾個不相幹、性格迥異的男人硬湊到一起,要麽冷戰,要麽大戰!讓他們和平相處,除非搞基!


    現在這種情況,幸好我跟月初痕沒什麽,若是我們之間真有曖昧關係,現在玉流淵一回來,我更該頭大了。


    我也很向往左擁右抱的生活,可目前來看,左擁右抱還處在憧憬階段,瞧我接觸的這幾個男人,哪個像乖乖任我抱著的啊?一個個都不是善茬,想讓他們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沒那麽容易!不過,我洛寶寧也不是善茬!早晚讓你們見識一下,小娘才是總攻!


    過了很久,月初痕的呼吸逐漸均勻,他的身體畢竟有傷,折騰了這麽久,也該累了。


    輕輕地幫他把被子蓋好,又在他的床頭放上一碗清水,他夜裏總喜歡喝水,我每晚在睡覺前都會在他的床頭放一碗清水的。


    看著他的睡顏,雖然不是那張絕色的臉,微蹙的眉心卻沒有變,月初痕,希望回到長青山以後,你能盡早擺脫五年來在公主府內留下的陰影。


    吹熄油燈,走出屋子,玉流淵站在院子內的白馬旁,若有所思地捋順著白饅頭的鬃毛。


    望著他頎長玉立的身姿,覺得一切仿佛回到了我剛剛穿越來的那個午後,漫天紅葉的楓樹林裏,他一襲綠衫蹁躚而來。


    我緩步走到他的身邊,他轉過頭看到我,唇角含笑,將我擁入懷中。


    “流淵……”我埋頭在他的胸前,聞著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蘭香。


    他親親我的頭發,將我抱緊,溫暖的體溫在微涼的夜裏包裹著我,“洛兒,我的洛兒,讓我好好抱抱你。”


    聽著他柔和的嗓音,心中淌過一陣暖流,喃喃地喚他的名字,“流淵……”


    他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我。


    夏夜的星空漸漸低落,月亮掩去,周圍一片黑暗,大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我和他站在白饅頭身邊,就這樣擁抱著,等待著新一天的到來。


    黑暗過去總會有黎明。


    “流淵,謝謝你。”


    他低低地笑了,“傻瓜,跟我還說謝謝。”


    “你……不怪我向著月初痕?”


    他撫摸著我的長發,輕歎道:“月初痕生性冷漠,在公主府被關了這麽多年,不近人情也是正常的,況且,同樣是被莫璃陽控製過的人,我很理解他,在孤獨了這麽久以後,突然遇到關心自己的人,那種心情很複雜。”


    “流淵……”我的心中滿是說不出的感動,我的流淵,他的內心是如此柔軟,那是隻有在撥開堅韌的硬殼後才能看到的柔軟。


    “我也有過那樣的心情,洛兒,還記得我受傷後去豢苑找你的那個夜裏嗎,你照顧我,對我百依百順,任我鬧你,你也不惱,仿佛我是個孩子,那樣縱容我,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嗬護著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


    我自然記得那一夜,我還錯將春/藥當成傷藥給他吃了呢!


    “現在的月初痕和我當時的心情是一樣的,他在公主府的五年裏,從沒有人真正關心過他,而你不但將他救出來,還不計較曾經他對你的種種不好,下定決心要送他回長青山,這就像一個缺愛的小孩突然被人疼愛,很擔心這種疼愛會突然消失,所以,他對我有抵觸情緒也是無可厚非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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