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怡然給李雨薇打電話,是一個男人借的,他告訴她,李雨薇現在在醫院。


    許怡然當下就嚇傻了,眼眶更紅,手機從手心滑落,腦海當中隻剩下一個念頭,薇薇進了醫院,薇薇在醫院…。


    “你怎麽了?”鄭徐本來是找許怡然說好話的,誰知許怡然看見他像是瘋了一樣,根本就不理他,對他又是打又是咬,根本讓他沒有辦法近身。


    這會兒,看她打了一通電話,人是冷靜了下來,隻是完全處於失真失神的狀態,像是傻了一般,不由心下一緊,抬手,預備擁住她給她安慰。


    可,哪兒想,他手臂還沒有落在她肩膀上,她聽見他方才的問話聲,轉身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兩隻泛紅的大眼睛幾乎落淚,充斥洋溢著濃濃的化不開的霧氣和恨意。


    “我恨你!”


    這三個字如同響雷,轟隆隆在鄭徐腦門上響徹雲霄。


    許怡然打完罵完,沒有再去理會鄭徐,恨恨的敲兩把擋在駕駛座與後座之間的擋板,怒道:“小王你給我把車門開開!”


    親眼看見鄭徐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時候許怡然尚且沒有如今這般恨他,但是這會兒,恨意沒有虛假,滔天泛濫在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把熱火熔煉過的鋼刀刺穿身體,真實的疼痛,真實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她怎麽會錯過了跟李雨薇見麵的時間?如果不是他,她怎麽會在李雨薇出問題的時候不在身邊?如果不是他,或許李雨薇根本就不可能這會兒進了醫院?!


    所有的,她恨他,這輩子也不想要再看到他了!


    鄭徐是鄭家幾代單傳的獨苗兒,長到如今三十三歲,誰不是捧著他看他的臉色做事情,他從來沒有被人打過臉,父母奶奶亦然,他們況且連他的頭發絲兒也沒有多碰過一下,可許怡然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打他臉!


    鄭徐胸口一瞬間翻滾的怒火,也是沒有作假的,真真實實,他有想要掐死許怡然這個女人的衝動。


    “讓她走!”


    終歸,即便心裏再有氣,麵對她一張驚慌失措,無助痛苦的臉兒,他不得不將所有的不爽全部壓下去,埋在心底把自己憋死!


    ==


    許怡然慌慌張張,沒頭沒腦的跑到人民醫院,口中念叨,六層急診室,六層急診室…。


    電梯人很多,許怡然隻看了一眼,轉身就往樓梯道跑去,一步三個台階,爬到三樓兩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咬牙忍住,此時此刻,她的心裏隻有李雨薇,根本連自己顧都顧不上。


    李雨薇有沒有怎麽樣,她好不好…聽剛才接電話的那個男人說,送去了急診室,醫生正在給她檢查…


    急診室,一般的小問題誰去那裏,所以,她到底怎麽了?李雨薇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許怡然之前沒有見過李雨薇的同事,隻聽他說,六樓靠近樓梯間的二號急診室。


    許怡然瘋癲一樣的往六樓小跑,七八分鍾的路程她隻用了三分鍾,用力推開樓梯間的防火門,跑上前兩步,遠遠的看見一個低著頭,個兒很高,很安靜的靠在牆壁上的男人。


    第六感覺,許怡然知道他就是李雨薇的同事。


    小跑衝過去,兩隻小手緊緊的揪住男人的衣領,額頭上都是汗水,在走道明亮的燈光下仿佛白色的水晶,發著光,閃著星點的晶亮。


    “李雨薇呢,她怎麽了?她在哪裏!”


    許怡然幾乎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竭斯底裏,聲音像是要穿透整棟醫院的大樓,飄向天際,回蕩,響徹,許久許久都不曾散去。


    劉虞山直到這個時候也還沒有完全的緩過神,明明他們說的好好的正準備去吃飯,李雨薇很開心,難的表現的像個小女生,拍手叫好,還說人多了熱鬧,人多吃飯更有趣兒。


    明明大boss反常的叫住他,臉上雖然一樣沒有表情,可他看得出來,他是真誠的想叫上他一塊兒去吃飯的。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可就在這時候,四樓一早晨搭好準備吊頂的架子不知怎麽就掉下來了一塊沉沉的木板,好巧不巧,幾乎要兜頭砸在李雨薇的腦袋上,而,如果那場事故變成是真的,李雨薇即便是還有命活,估計也會變成傻子。


    更讓他感動的是老板,他和他同時看見了那個高空墜物的意外,他當下有些懵了,隻有開口提醒李雨薇小心,可老板卻不同,幾乎就在他自己看見事故的霎那間撲過去推開李雨薇,而他自己,很遺憾卻沒能躲得開,被木板正好砸到腰上。


    劉虞山不知道自己當時什麽感覺,他將木板從老板身上挪開,剛好自己手下的施工隊都還在商場,他們協助他一起將李雨薇和大boss送進了醫院。


    兩個人分別被送進急診室的路上,大boss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痛的,還是因為李雨薇,整張臉白的像紙一樣,他不像李雨薇,沒等醫護人員趕過來就昏迷了過去,喪失了知覺,他還有些清醒著的。


    他目光沉沉,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堅定的對他說:“陪著李雨薇!”


    劉虞山不確定自己當時的心情,但他知道,他被感動了,被老板的無私,被他直到最後一刻還在關心著李雨薇的心情,感動了。


    他沒有談過戀愛,他尚且沒有嚐試到美妙愛戀的滋味兒,可是這一刻,他明白,那就是愛了!


    兩個人分別被送進急診室,劉虞山整個人有些亂,拿著李雨薇的電話打給表哥,這邊電話才掛斷,許怡然的電話跟著打了進來,他沒敢說問題的嚴重性,李雨薇褲腿上有血,可他不敢對著電話講,隻說被送進了人民醫院的急診室。


    可即便這樣,卻也已然把李雨薇的朋友嚇成了這個樣子,整張臉都是白的,煞白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一男一女,麵對重大的變故,既然女人已經完全垮掉了,那麽身為男人的他,自然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麵對所有的事情的。


    因此,劉虞山不得不出聲安撫許怡然,“你先別著急,醫生正在努力,已經進去二十多分鍾了,應該快出來了!”


    事實上他也不確定,以前沒聽說過李雨薇說自己身體不好,可怎麽隻是摔了一跤就流血了呢,他也搞不懂是不是像他想的那麽簡單,隻是摔傷了。


    腦袋當中有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但是他不敢確定,他一遍遍催眠自己,就是他看到的那個樣子,李雨薇隻是跌了一跤,摔傷了。


    許怡然卻暴躁的像是一隻炸毛了的小豹子,用一雙尖利的小爪子緊緊的攥住劉虞山的領口,音兒有些竭斯底裏。


    “怎麽能不著急,裏麵躺著的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怎麽能不急…你告訴我,我怎麽能不著急…”


    劉虞山被吼的有些尷尬,他也急,雖然他跟李雨薇不像是她們倆一樣的姐妹情深,可將近一個月的相處,他和李雨薇之間革命戰友一般的友誼,也不是作假的。


    可是他沒有辦法辯解,同樣的心急,同樣的難捱和痛苦,不用解釋,不用說明,大家都是懂的。


    許怡然整個人像是被誰抽掉了所有的經脈筋骨,很無力,很疲憊,她就那麽用一雙手緊緊地抓著劉虞山的衣領,與其說正在問他話,不如說此刻的他,是自己可以安然站直的依仗。


    時間一分一秒從指尖流走,表盤上的指針堅持不懈的一圈一圈轉動,它不管你是不是做好了迎接下一秒的準備,就隻是那麽沒有情緒,沒有感情,雷打不動的圍著表盤的中心一圈圈的轉動。


    此刻的一秒,仿佛是過往許怡然和劉虞山經曆的數年,一經流過,年輕的心髒仿佛隨之而滄桑、衰老,經不住任何的風吹草動,倍受煎熬。


    終於,在他們恍如隔世,不清楚今夕何年,過去了多久時間的時候,急診室的門被人從裏麵推開。


    許怡然聽見動靜的一刹那轉身,大跨步走上前,眼前是一個年紀很輕的小護士,一張小臉幾乎被白色的大口罩捂的嚴實,隻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很幹淨,沒來由的就會讓人產生信任的感覺。


    許怡然激動的抓住小護士的手臂,因為緊張而沒有注意自己手上的力道,小護士被她一把掐的幾乎凝眉痛哭,就聽耳邊有話如風呼嘯,許怡然慌張的開口詢問:“薇薇怎麽樣了?”


    小護士是最近才被分來醫院實習的新人,還沒有經曆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亦沒有被整個大氛圍的染缸漂染成五顏六色的世俗顏色,所以反而更能體諒傷者病患此刻的緊張和著急,因此就沒有跟許怡然計較失不失禮的問題,隻是盡自己白衣天使的本分傳話:“你是許怡然嗎?傷者讓你進去一下!”


    劉虞山一愣,本能反應,李雨薇有狀況!


    可他還來不及問一聲,就見許怡然已然像飛起來一樣,一秒之內越過小護士推門走進病房,小護士怔了一下,緊跟其後,亦然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超多好看小說]


    劉虞山不得不繼續守在那裏,內心像是放在火灶上正在增加火候煎熬,特別的難受。


    李雨薇的人在被送進急診室的時候就醒了,醫生給她初步檢查過之後,建議她做清宮手術,流血太多了,所以即便是現在通過保胎保住了小孩兒,孩子生下了要麽身體體能很差,最嚴重的,可能會天生身體有殘缺,現在流掉,總比孩子生下來以後大人小孩受煎熬來的好,對大家都是最優的選擇方案。


    所以,本著身為醫師的所謂職業道德,醫生告訴李雨薇,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做清宮手術流幹淨,一了百了。


    李雨薇沒說話,明明人還是迷迷糊糊的,臉色很蒼白,像是一個破碎的布娃娃,看上去脆弱的招人心疼。


    可當醫生說完話,她卻突然伸手護住自己的小腹,很堅持,很固執,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根本就不肯讓醫護人員再靠近她。


    主治醫生頓悟,開口問她,是不是想要保胎?她卻又在這時候沒了動靜,不吭聲,不說話,沉默的像是自己不存在一樣!


    那麽,醫生又再次反問,那就是選擇清宮手術?


    她這次的反應更奇怪,愈發緊張的護住自己的腹部,像是要通過自己的兩隻手護著這個孩子,不肯讓他離開自己。


    醫生無奈,權當李雨薇的人已經傻掉了,就問她,需要聯係家人嗎?她老公是不是外麵守著的那個男人?手術同意書是要簽上家屬名字的。


    看李雨薇當她放屁,根本不理會她的問話,醫生無奈,果斷的直接授意三個護士去做兩件事,一個去找外麵的男人在清宮的手術同意書上簽字,另外兩個去準備麻藥,馬上進行清宮手術。


    不能在這麽耽擱下去了,如果繼續停滯不前不做選擇,那麽危險的就不止是這個還未成形的小豆芽了,而是連帶著大人也同樣有危險!


    也就是這個時候,李雨薇突然開了口,聲音如秋末日落前的落葉,隻是一陣風的空隙,飄飄搖搖,蕩然跌落。


    “麻煩您找許怡然進來!”


    李雨薇猜的,她跟許怡然約好了吃飯,許怡然如果到了聯係不到她,一定會再打電話給她,所以這會兒應該已經趕到醫院了。


    她在c市…不,她現在除了許怡然,不再有別的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了,所以,她所有的困惑選擇,也隻能跟許怡然商量,沒有其二的選擇。


    “薇薇,你怎麽樣?”


    許怡然衝進急診室看見李雨薇脆弱的躺在病床上,像個易碎水晶娃娃一樣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的小臉,一瞬間鼻腔泛酸,可她無論如何都不敢讓眼淚掉下來,這個殘酷的現實社會,他不相信任何人的眼淚。


    看見許怡然,李雨薇強撐著讓自己彎唇,可沒法兒,攤上這樣重大的事情,此情此景,笑容顯得那麽的虛偽和刺眼。


    “我沒事!”話落,見許怡然一張俏臉明顯更加暗沉的厲害,李雨薇這次是真的笑了出來,倍兒幸福的笑容,是此生之年,終有一二知己好友無時無刻關懷與照顧自己的欣慰的笑容。


    終歸,任何時候她都不是一個人,無論發生任何坎坷不平,她有許怡然,如此,所有的事情,便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對不起然然,我有事!”李雨薇勾手讓許怡然靠近自己,低低的聲音在許怡然耳邊響起,許怡然從一開始的無措到驚訝再到詫異心疼,臉色變化之快,讓人難懂。


    最後一句,李雨薇小小的聲音卻堅定有力的道:“然然,相信我,這是唯一可以讓我心安的決定,不要為我難過,更不要覺得我會委屈,我沒事,真的!”


    如果生活已經很糟糕,一團亂,那麽相信她,接下來一定會是春暖花開,因為,糟糕也會有一個底線和期限,後麵無論任何事情,絕對不會比最糟糕還要差!


    許怡然不敢讓自己多想,因為明白,李雨薇在等,可是李雨薇肚子裏的孩子,等不起!


    “我答應你!”許怡然將李雨薇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算是一種堅定後盾的鼓勵,“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堅持到最後,我們一起來麵對接下來所有的狀況!”


    李雨薇點頭,唇角勾起來的一抹小小的弧度,讓她整個人猶如一朵純淨而高潔的白蓮花。


    許怡然轉身,兩步走到主治醫生身邊,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醫生瞪著眼睛看看她,再瞧瞧躺在病床上,很安靜,卻目光殷殷噙著濃濃期待,望著她的李雨薇,終於還是什麽話兒也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同意了許怡然的話。


    許怡然回頭給李雨薇一個鼓勵的眼神,闊步離開,關上門的刹那,她聽見中年的女醫師利索的對身邊的護士吩咐:“準備給病人保胎…”


    許怡然勾唇,一瞬間有些明白了李雨薇的決定。


    其實這樣也好,一條小小的生命,無論圓滿還是殘缺,都是自己的寶貝兒,那麽還有什麽關係呢?!


    至於她想讓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孩子存在的決定,如果當真是讓她安心的,她許怡然一定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竭盡所能幫她瞞著,這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


    劉虞山像是被人掐掉了腦袋,仿佛一隻無頭行走的屍體似的,自從許怡然走進病房,他更加亂的無法克製,怎麽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候,一抬眼看見許怡然,跟見著親媽似的湊上去,疊聲詢問:“怎麽樣了怎麽樣了,李雨薇有沒有什麽狀況?!”


    許怡然抬頭,麵兒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心裏卻在尋思,這男人跟李雨薇的關係如何,他關心李雨薇的心任何人不能質疑,那麽,他知道李雨薇肚子裏有個寶寶的事情嗎?


    “微微就隻是跌了一跤,你以為會有多大的事情呢?”


    許怡然故意擺出興師問罪的姿態試探劉虞山,以此來測探到他知曉多少事實再來決定,她應該告訴他哪那一部分的事實。


    “不是…你別誤會,我不是有心咒李雨薇,我…”為難斯文,容易害羞的劉虞山,實在是太簡單一件的事情了。


    劉虞山撓頭,眼睛真誠的看著許怡然,“可是她流血了,血水是從兩腿之間流出來的,那不是…。”


    劉虞山即便沒有經曆過類似的狀況,可狗血言情八點檔的電視劇,他家老媽最愛看,他多多少少受到過荼毒,一無所知不是就很過分了!


    可是流產,他不敢說出口,心裏有些害怕,覺得就即便是說出口這兩個字,對李雨薇來講也是殘忍的,雖然她這會兒沒有在跟前,可他還是不想讓那兩個殘忍的字眼從自己口中說出來。


    許怡然頓悟,這是知道寶寶存在的意思?!


    心下了然,因此直接告訴劉虞山關於她和李雨薇商量好的“事實”,以免他想太多,反而壞事兒!


    “醫生已經盡力了,孩子沒保住,沒有了!”許怡然低下頭,一眼看過去就是失落難過的態度。心裏亦然,可卻沒有麵兒上表現的那麽強烈。


    劉虞山心下一痛,為自己,更為老板江睿臣。


    那麽,大boss那邊,該如何跟他交代呢?!


    哎呀,倒是他疏忽了,腦筋真是一根筋呀,因為李雨薇,倒是把大boss給徹底的忽視了,也不知道老板的父母親趕來了沒有,隻是留下他一個人在七樓,是他的錯。


    “我現在過去看一下我老板的狀況,微微這邊就交給你照顧了,我表哥他很快也會趕過來,他會給你幫忙的!”


    兩個人看起來都挺嚴重,他聽了老板的話而陪在李雨薇身邊,不知道他自己一個人,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會不會情緒有所波動,會不會覺得孤寂。


    許怡然有些傻,他表哥?


    那又是誰呢?!


    既然他是薇薇的同事,他表哥,難道也是薇薇的同事麽?!


    還有,“等一下!”許怡然伸手拉住要走的劉虞山的袖口,“你老板,怎麽回事兒!”


    從過來到現在,她也隻是注意到了李雨薇,這時候看李雨薇狀況還可以,至少腦袋清醒,尚且可以自己拿主意,現在再聽劉虞山這麽一說,難道,不隻有李雨薇有事兒,現在還同樣有一個人一起出了問題?!


    劉虞山歎口氣,因為時間緊,也沒有多說,隻是道:“是老板推了李雨薇一把,他自己卻被四樓掉下來的腳手架砸傷了,目前還不知道具體的傷勢,他不讓我跟著,讓我先過來盯著李雨薇這邊!”


    許怡然因為劉虞山的前半句話幾乎都要發飆了,可聽到後麵,心裏的滋味兒,說不上來,不上不下,特別的讓她不安。


    “你老板…他是叫江睿臣麽?!”


    得到劉虞山肯定回答的這一刻,許怡然才赫然明白了李雨薇所有的決定。


    自己的孩子,必然是舍不得流掉的,可因為懷的是前夫的種,那麽麵對現在結婚為前提,一個為了救自己而傷勢不明的男人,如果讓他知道了,她留下了這個孩子,對他又是多麽的殘忍?!


    而如果選擇放棄這個孩子,午夜夢回,失眠不安,又該是多麽的傷痛和歉疚?!


    許怡然不完全了解李雨薇當時的心情,是多麽的糾結,又是多麽的矛盾和難過。


    不想傷害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是一個殘缺不全的孩子,留下來給自己和江睿臣,該是多麽沉重的負擔。


    而,江睿臣又該如何接受,她今後又該如何麵對江睿臣?!


    種種的種種,她隻是一個單純想要愛的簡單的女子,麵對這樣艱難的抉擇,多麽的殘忍,多麽的心痛。


    可是那個傻姑娘,居然還對她說抱歉,還笑,為了讓自己安心,她的那個笑容,又是多麽的艱難和不易?!


    許怡然不禁像是萎靡不振的枯黃樹葉,撲簌撲簌,一場微風拂麵,飄搖而沒有了根基。


    劉虞山眼疾手快扶她一把,“你,還好嗎?”


    許怡然的眼淚,在陌生的劉虞山跟前,不想控製,不想那麽壓抑,一顆一顆猶如晶瑩的白水晶,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卻深深的灼痛了劉虞山的眼睛。


    “替我謝謝你老板,如果可能…”


    不,這樣的恩情和毫不保留,不能說謝,尤其是通過她的口,那樣隻會是對他付出的褻瀆。


    “不用了,等薇薇好一些了,我們會親自去看他,你趕緊去吧,他那裏也是需要有人照顧著的!”


    劉虞山被許怡然突如其來的眼淚搞得有些混亂,這時候再聽到她理智的思路和發言,他最後再看她一眼,權衡抉擇,點點頭,往樓梯道走去,老板在七樓的手術室,他需要上一個樓梯才可以到達。


    不過,他這邊才走到樓梯口,那扇鋼製的防火門已然被一雙手推開,門板最大幅度的撞到牆壁上,兩個男人先後走出,門板重新重重的閉合,發出一聲刺耳的震蕩。


    可見兩個人的著急,他們幾乎用盡了力氣去推的那扇門。


    劉虞山的眼前,赫然出現了張嵩研和林炎的臉。


    “表哥,二少!”林炎也是劉虞山見過的,大家都彼此熟悉。


    劉虞山看見張嵩研,連忙走在前麵把他們引到李雨薇所在的急診室門外,邊說:“李雨薇的朋友已經來了,你們一塊兒…”


    劉虞山說著回頭,因為許怡然已經在眼前了,可,回頭卻見兩個男人有些呆傻,看著許怡然的眼神,又是緊張又是閃躲,隱隱似乎還有些歡喜,特別是二少。


    劉虞山覺得奇怪,扭頭將視線投向許怡然,就見她冷冷一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諷刺極了。


    ------題外話------


    本來可以多一些,但是眼看跟大家約好的時間也到了,就先這麽多!群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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