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怡然再一次看見鄭徐和喻橙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有種想要摳牆的衝動,心間仿佛有一個毛線團,正在被貓爪子一點點撕扯,抓狂而且氣憤。


    說好要冷靜,可夫妻沒有隔夜仇,哪兒能真的冷戰,這是誰都會明白的道理。


    更何況,睡一覺起來,許怡然還是許怡然,並不會因為很久之前林炎做過什麽而改變現狀,改變對人的態度,所以回過頭,昨天對鄭徐說過的有些話,確實過於意氣用事了。


    於是,一早起床,連牙都沒顧上刷,她跑去鄭徐的臥室找他,不用她多說什麽,她主動示弱,他總會明白她的心意。


    可,哪兒曾想,一早八點不到,鄭徐的人已經不在,不知道是昨晚她睡著之後出去的,還是早晨直接去公司上班。


    許怡然靠著門板想了想,並沒有主動給鄭徐打電話,她選擇直接去他公司找他,擺出足夠的誠意,他們一定能找回一起旅遊時候的相處狀態。


    許怡然回到自己的臥室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出門的時候特意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八點四十五分,鄭徐的公司規定是早晨八點半上班,所以等她趕到他們公司,他必定是在公司裏的


    有的時候,不計劃就沒有落差,可,一旦所有的事情都計劃好,當有分毫不在這個特定框裏的時候,人很容易就會暴躁。


    就像許怡然,她怎麽算,早晨九點鍾,工作狂似地鄭徐,一定是在公司上班的,所以,當她去到公司,陳新告訴她,鄭總還沒有來上班,她可以給他打電話,或者幹脆在他辦公室等。


    而,一個小時之後,當許怡然同時等來喻橙和鄭徐,麵對兩個麵容憔悴,臉色蒼白,渾身酒氣的人,可想心底那種躁狂的因子,許怡然很想一巴掌呼過去,把那混蛋打進太平洋。


    鄭徐和喻橙看見許怡然,明顯也是一怔,還是鄭徐比較二,推開喻橙走過來,爪子輕浮的挑起許怡然的下巴,“看看這是誰呀,不正是我家的大牌老婆嘛!”


    鄭徐傻笑,俯身貼著許怡然的耳朵,“不愛我的老婆,心裏想著別人,跟我同床異夢的女人!”


    許怡然被他噴出來的酒氣熏的頭暈,耳邊又聽他胡說八道,氣的抬手推他,手上沒輕沒重,差點兒把那醉鬼推到地上。當然,如果身後沒有喻橙眼疾手快的扶他一把,也許這時候他已經坐地板上了。


    “許小姐,他喝多了!”似乎隻是陳述事實,其實滿含對許怡然的控訴,他不過就是一個喝醉酒很脆弱的男人,她身為老婆不能細心照料就算了,居然還推開他。


    喻橙對許怡然極度不滿意。


    許怡然冷聲,“有你說話的地兒?!”上次的帳她還沒跟他們算呢,現在還來,勾肩搭背,當她許怡然吃素的。


    喻橙:“你…。”這女人,根本就是粗俗囂張沒禮貌,怎麽能配得上鄭徐,“你果然不值得他等!”


    許怡然挑眉,並沒有接喻橙的話把,反而嚴肅反問:“指手劃腳到別人夫妻之間,你算什麽?”


    相對於鄭徐,反而是許怡然在麵對兩人之外雜七雜八的人和事上,比較爺兒們。


    可能是因為,相較鄭徐,她在兩個人的感情上,更有自信一些


    喻橙被堵的啞口無言,開始口不擇言,“說是夫妻,你盡到為人婦的責任了嗎?”


    一個男人,大半晚上不睡覺在酒吧買醉,如果不是她剛好碰見,指不定會出什麽樣的狀況,可她呢,身為人妻的她,又在做什麽?


    “你讓他那麽痛苦,即便是喝醉了也不能安穩入眠,他是那麽驕傲的男人,因為你,因為你以前的光榮事跡,他在不安,痛苦,可你呢,你又為他做過什麽呢?”


    所以說,女人都是一樣,再要強能幹的女人,攤上感情都一樣會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超多好看小說]


    身為喻橙,她並沒有插手人家夫妻感情的立場。


    許怡然冷笑,這一出一出兜頭砸過來的指責,她應該如何說,是問她,自以為什麽都知道,是誰給了她妄自揣測的依據?


    “如果是鄭徐跟你說了什麽,你替他打抱不平,我尚且可以原諒你!”許怡然輕笑,忽然聲音變的嚴厲,“但如果你有別的什麽超凡脫俗的想法,用過去的事情說事,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忍她很久了,什麽叫以前的光榮事跡,人的一生那麽長,誰還能沒有點兒過去,犯得著他們一而再三的找茬兒挑事兒!


    喻橙攙著鄭徐,那男人被許怡然推過一把之後,昏昏沉沉的像是睡著了,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句,他都沒有任何表態。


    “沒錯,他說不想等你了,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根本捂不熱,這麽多年就沒有愛過他,他放手,讓你和林炎雙宿雙息!”喻橙添油加醋,“所以許怡然,你根本配不上他純碎的愛,我今天撂話在這裏,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他搶回來,我愛他,很多以前就愛了!而你,口中所謂原諒與否的話,我根本不在意,你隨便怨恨還是抽我,我都不在乎!”


    許怡然聽到前半段,頗為心灰意冷,那種話他居然說的出口,而且,說給別的女人聽,但隻是稍微想一想,她是內心無比強大的許怡然,不能偏聽偏信,怎麽著也需要等他酒醒了親口說出來才算數。


    可喻橙後麵的話,就讓她驚訝之餘憎恨上了,他居然留一個對他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在身邊工作,兩個人還一起喝酒,一整晚


    所以,說什麽愛的純碎,根本就是放屁好嗎?


    許怡然越想越是氣不順,左右不是個事兒,抬腳踢醒鄭徐,這個混蛋著實可恨,她要聽他怎麽說。


    鄭徐被踢,像一隻睡夢中被兜頭潑了水的寵物狗,睜開迷蒙的雙眼,目露隱隱的凶光。


    “說,把昨晚上對這女人說過的話,再給我說一遍!”許怡然才不會怕他,她行得正坐的端,從來不會害怕別人的黑臉。


    “你…不可理喻!”


    鄭徐沒說話,倒是喻橙,氣的臉蛋皺巴著,對許怡然特別的不待見。


    本來,人家夫妻之間打打鬧鬧,在正常不過的溝通交流,何況隻是踢一下,又沒有嚴重到身體和心靈的虐待,喻橙手伸的那麽長,就讓人很反感了。


    許怡然危險的眯眼,“我若是你,一定閉嘴悄悄站著!”


    喻橙不服氣的瞪眼,更加口不擇言:“就你這樣兒的,難怪林炎會甩了你,我告訴你,鄭徐也不會久了,你們遲早離婚!”


    “誰他媽放屁呢?”鄭徐推開攙著他的喻橙,整個人因此搖搖晃晃的特不穩當,“誰說我他媽要離婚了?”


    似乎才看見許怡然,搖搖擺擺的走向她,長長的手臂落在她的肩膀上麵,“我們,不能、、、離婚!”


    木著舌頭,說話尚且不利索,心裏肯定混亂的很,可想他的邏輯表達能力,一定是有問題的!


    “我們都還沒有生孩子,奶奶才不會讓我們離婚!什麽放你走…讓林炎那王八蛋漁翁得利,我告兒你,沒門…”


    許怡然不排斥酒精,但她討厭所有喝醉酒的人,當事人又是鄭徐,被這隻髒臭男人渾身濃濃的酒味熏的,顯見就要惱了。


    一巴掌拍飛他,“你離我遠點,借酒發瘋,你是越來越出息了


    !”


    也算是聽出來了,喻橙的話不可全信,但並不是無跡可尋,什麽雙宿雙息,漁翁得利,什麽離婚,放她走之類,他自己也承認了不是嗎?!


    退一步講,雖然是醉話,可許怡然忍不住還是生氣,氣他把他們兩口子之間的事情,說給一個對他有想法的第三者女人聽。


    “你的意思,生完孩子就跟我離婚,我好和林炎相親相愛?”


    說越多,越是惱火,手指用力,掐在他的大腿上,“你就不能讓我對你多好幾天!”


    鄭徐頭腦發暈,模模糊糊似乎聽到許怡然愛林炎的話,俊臉皺成一團包子似的,像一隻被拋棄的可憐流浪狗。


    “不行,你隻能愛我!”鄭徐抱住許怡然的脖子磨蹭,“你要愛我,就愛我一人!”


    許怡然受不了了,試圖跟一醉鬼講道理,她也是醉了嗎?


    凶殘的拍飛某人,“你離我遠點兒,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我也懶的理你了!”


    說完,起身就要離開,管他的,最討厭賣酒瘋耍賴皮的人了,有事兒,就等他酒醒了再說。


    “許怡然,你太過分了!”喻橙被鄭徐推開,臉色很難看,她是喜歡鄭徐沒錯,可他愛的人是許怡然,他那麽依賴她,她居然一走了之,太欺負人了!


    許怡然雲淡風輕的聳肩,淘氣的做鬼臉,“受寵,姐有囂張的資本!”


    哼一聲,許怡然丟下兩個人,果斷找個好地方喝五杯以上的奶茶,媽的,鄭徐這不省心的老男人,越想越覺得煩人!


    經過陳新的辦公室,許怡然探進身體的一半,無辜的眨巴大眼睛,說:“你家鄭總喝多了,麻煩你盯著點兒,別一時想不開縱身一躍,你可能就要麻煩了!”


    陳新:“…。”那隻不是你老公嗎,你要不要這麽毒舌。


    許怡然就是故意的,鄭徐讓她心裏不舒服,怎麽著她也需要讓他在萬能特助跟前丟丟小臉什麽的,如若不然,咽不下這口氣呀


    “對了,屋裏那位女士,她似乎一直覬覦你家鄭總來的,也順便幫我盯著點兒,如有不軌,立刻幫我閹了他!”


    陳新:“…。”眼睛瞪的跟乒乓球似的,嚴重懷疑,下巴頦掉在地上了。


    許怡然達到自己的目地,陳新那驚異的小表情討好了她,得意的哼哼哈嘿,搭電梯走了。


    一個人,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李雨薇肯定不能去找,昨天鄭徐那張臉,她今天沒給她打電話透話,要麽自己俗事纏身沒找著機會,要不就是不想讓她尷尬,好朋友一片好意,肯定不能荒廢。


    琳琳姐那邊,倒是個好去處,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傾訴什麽,暫時沒有調整好“故事”的脈絡。


    是以,許怡然決定,找家奶茶店,勾搭幾個清純漂亮的奶茶妹妹,她請她們喝奶茶。


    咖啡奶昔家,許怡然請隔壁桌的小美眉喝奶茶,小姑娘長的漂亮又清純,謝過許阿姨,高興的捧著奶茶繼續侃山。


    唯留下許阿姨,在那典型零零後的稱呼裏糾結不已,她已經那麽老了麽,現在小姑娘,忒不會說話,不可愛。


    許怡然把奶茶店所有口味的奶茶點了一遍,每一個喝兩口,成功的給自己肚子裏灌滿水分之後,仿佛一個孕婦,撐著腰走出奶茶店。


    奶茶店距離陶琳琳的咖啡店也沒有多遠的路程,許怡然因此沒有擋車,慢悠悠的晃過去。


    正是中午,還不到中午餐時間,咖啡店裏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陶琳琳比較清閑,躲在吧台看z市的財經新聞。


    “一個人?”青青碰碰陶琳琳的手臂,讓她抬頭,一眼看見許怡然,好身手的從吧台前跳出去,“喝點什麽,讓青青給你煮!”


    許怡然苦瓜臉,“可別再提喝這個字,我現在胃裏大概有十斤的水!”


    陶琳琳噴笑,“幹什麽去了,把自己整的這狼狽!”


    許怡然歎氣,“心情好差,妹紙們都開始叫我阿姨了


    !話說,我有那麽老嗎,嗯,嗯?!”


    陶琳琳扶額,“少貧!不過,你今天怎麽沒約薇薇一起過來?”


    許怡然二歎氣,“她應該有事兒!話說琳琳姐,你還沒有結婚,相對觀點可能更中立,我問你個事兒!”


    陶琳琳點頭,隨便問,她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男人小心眼兒,是不是很壞的毛病?”


    陶琳琳沉吟,“也可以理解為他很愛你,愛情的獨占欲!”


    許怡然可能是沒料到陶琳琳的答案,愛情的獨占欲這個說法,讓她當下一怔。


    “可那樣好嗎,就我和鄭老大來說,我很困擾!”許怡然對陶琳琳和李雨薇沒有隱瞞過,她的過去她們都清楚的很,“就說林炎,他都走七年了,鄭徐總還拿他說事兒,我快要受不了了!”


    陶琳琳認真思考,問:“鄭徐在別的事情上也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許怡然這會答的很快,更像是脫口而出:“那倒不是,除了林炎,其他時候他還挺爺兒們的!”


    陶琳琳不再說話,隻笑眯眯的看著許怡然的臉。


    許怡然話落,心裏久來的壓抑似乎瞬間化為灰燼,其實道理她都懂,這段感情她沒有給他相應的安全感,他也不曾試著用心了解,並且相信她。


    她愛他,因為有愛,所以才了解,才會糾糾纏纏這麽久還在鬧,以她的個性,感情雙方得不到理解和信任,必定抽身而退,可發生在鄭徐身上,她並沒有那麽做。


    對於愛情,每個人都會預設和假定,一條弧線加上另一條弧,希望合在一起是個最美滿的圓,可其實,隻有雙方都調整各自的弧度,構成的圈才有可能是個圓。


    而一開始的假設,也不過就是沒有根據的臆想,所謂堅持原則,放置一段感情中,難免會顯得矯情。


    所以,隻要還愛他,勇敢去愛,就好


    退回來再說她和鄭徐之間的問題,從來都不是他的小心眼,而是他們對彼此的愛迂回試探,猶豫懷疑,愛的不夠堅定。


    就仿佛那一次,他問她愛不愛他,她不答反問,以至於後來不了了之。


    他們都是過分堅持某種信念,反而矯情不夠真實的人,就像一段感情計較誰在付出,誰付出多一些,誰付出的比較少,那都是很扯的事情,是愛的不夠堅定和徹底的表現。


    “所以,你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陶琳琳笑語,“你一向聰明識時務,心裏想什麽,就去做!”


    許怡然撅嘴,“這話之後,我覺得琳琳姐你像是我老媽!”


    太心靈雞湯了,根本就是長輩鼓勵晚輩奮發圖強的話。


    陶琳琳笑笑沒說話,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即便有矛盾有懷疑,總比她空等,明知道沒有結果,卻一等再等,十三歲到十六歲,十六歲到十八歲,然後到現在二十八歲,愛一個人整整十五年,不求回報,隻是默默關注,她們比她要幸福的多。


    許怡然本來活的通透,跟陶琳琳聊完之後,霧霾的心情更是豁然開朗,回家找鄭徐,卻不想,鄭徐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措手不及,恨的她,當時就想咬斷他的頸部大動脈了事。


    “請問,現在是幾個情況?”


    下午五點半,陳新短信給她,說鄭徐已經回家了,許怡然挺高興的,從陶琳琳哪兒直接回家,開開門,沒想到首先看見喻橙。


    更讓她抓狂的是,喻橙的手正環著鄭徐的腰,不知道是不是她開門的聲音太大,倆人似乎受了驚嚇,在她眼皮子底下,一起倒進了柔軟的真皮沙發。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許怡然順手抄起放在洗手間的笤帚,都給她過來說清楚,賤成這樣是想鬧那樣?!


    ------題外話------


    這一更補昨天的,今天十一點之前要是不更新,就等過幾天過來一起看結尾,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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