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煜對小竹的報告,除了冷笑,都已經騰不出別的多餘情緒了。他問小竹道:“飯呢?”而後大老爺兒似地往餐桌前一坐,“可以端飯了!小竹:“…。”不對啊,少爺聽了她的話,怎麽突然變的不開心了呢?這根本與她的出發點相悖啊!


    “嗯!”可小竹還是答應著,然後扭身進廚房,給齊大少爺準備飯菜上桌。


    偌大的飯桌,隻有齊子煜一個人,四菜一湯的國宴標準,卻都是陳雨諾愛吃的菜,味道淡的如同吃草。齊子煜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麽,他對吃飯沒有那麽挑剔,可越是往後,心情不知怎麽就變的特別不美妙了。


    “小竹,這個家誰說了算?”齊子煜撂下筷子,抽兩張麵紙擦嘴,很緩慢的動作,問的輕描淡寫,讓人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小竹愣了一下,答:“自然是少爺!”


    “那,這是怎麽回事兒?”齊子煜手指飯菜,“家裏窮的沒錢買調料了嗎?”


    小竹:“…。”大少爺又淘氣了!


    “還有這湯,甜的掉牙了!”齊子煜繼續挑刺兒,“當我不存在是嗎?”


    小竹驚悚,大少爺你要不要這樣作?!


    “平常也這樣,怎麽沒見你這麽多話!”小竹小聲念叨。


    “嗯?”齊子煜揚眉,目光褪掉溫度變的冰冷。


    小竹瑟縮,可因為從小在齊家長大,怕歸怕,卻不至於謹小慎微,於是,梗著脖子糾正她家大少爺,“你平常都不怎麽回來吃晚飯,少奶奶就喜歡這樣兒的!”


    然後隻聽“哐啷!”一聲,是齊大少踢開椅子站起來的聲音。


    “如果實在分不清楚誰主誰次,你還是收拾收拾回齊家老宅去得了!”


    冷酷說完,不去看小竹一張變了顏色,委屈的快要哭出來的小臉兒,轉身往樓上走去。


    小竹望著齊子煜的背影,心裏有滿滿的委屈無法傾吐,二十五歲的成年人,可因為涉世未深,心思單純的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齊子煜今天這樣的話,小竹感覺自己被背叛了,心裏特別難過。


    小竹抽吧抽吧,吸吸鼻子讓眼淚縮回去,她要給爺爺打電話,大少爺實在是太壞了,不止欺負她,還總是欺負少奶奶。


    ==


    齊子煜上樓,陳雨諾將自己縮成一團隻留出來一個腦袋,人已經睡下了,齊子煜冷眸掃射那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瞳孔收縮,一聲嗤笑。


    陳雨諾特別累,今天在醫院待了一整天,她一直在笑,用自己的樂觀意欲讓母親斷了放棄父親的念頭,給父親講小時候他講給她聽的趣味兒小故事,講他們一家清貧卻快樂的時光,她告訴他,她等著他醒過來叫她一聲乖妮兒的時刻。


    一切看上去那麽的和諧而充滿正能量,積極向上,可是,當她轉身,背過最愛的人的時候,整個人像是散去了全部的精氣神,沒有了向上的支撐,她累的幾乎要散架。


    陳雨諾強撐打起精神,到洗浴間洗了一個澡,擦擦頭發,沒待他幹透已經鑽進被窩,她急需養精蓄銳,兩萬塊錢放在醫院跟二十塊錢揣兜裏的感覺差不多,明天醒來,她需要更多更大的精力去討生活,掙錢。


    躺在**上,陳雨諾試圖腦袋放空,理智告訴她,睡覺,隻有精神好了才能夠想到辦法,才有精力弄到錢,替母親排憂,可再怎麽說她都是個正常人,不是機器,電源一拔,機器能在一秒之內停止全部的工作。


    她不行,越是告訴自己好好睡覺,越是睡不著,腦袋很亂,想解決困難的方法,想怎麽樣能夠在齊家人不留意的狀況下找到工作,想她跟齊子煜的婚姻,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如果沒有,她應該怎麽告訴他,齊子煜那麽驕傲自大的男人,他的自尊心絕對不容許一個女人提出離婚,那麽到時候她應該怎麽辦…


    想了很多,無一不是沒有出路,她苦惱,覺得自己沒用,頹敗,無助,壓力很大,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齊子煜回來了。


    一個月三十天,二十**天都是到了淩晨才回來的男人,最近居然連續兩三天早早就回了家,陳雨諾極度鬱悶。


    陳雨諾背對著門,看不到齊子煜的臉,她也不想看,耳邊傳來不輕不重的關門聲,也就一秒鍾,她攸地合上眼瞼,像往常一樣,在齊子煜麵前,她是沒有情緒,安靜如木頭一樣沒有存在感的布娃娃!


    一種無聲,隔斷所有交流的可能,一種沉默,他充滿隱忍的力量,一種存在感,他叫無聲的反抗,能量被堆積,爆發力強悍!


    齊子煜往牆壁上的掛鍾瞄了一眼,八點四十五,這個時候,年輕人的夜生活還沒有正式開始,陳雨諾睡著了?


    齊子煜隻能表示嗬嗬了!


    齊子煜抬手扯領帶,一邊往**邊走,領帶隨手丟在地毯上,襯衣扯開所有的紐扣,也是隨手一丟,挺拔的身高,勁瘦而有力的身板,居高往陳雨諾旁邊一站,房間處處充斥著低氣壓的冷厲。


    一雙淩虐的鳳眼掃射陳雨諾微顫的眼睫毛,她不動,他伸手,大手的暗影留在她精細白皙的臉頰上,落下,纏住她落在頰側的發絲,繞過手指,黑白映襯,手指忽的用力,她頭皮發麻,睜開一雙晶亮漆黑如黑珍珠的眸子。


    齊子煜嗬笑,“裝不住了?”


    陳雨諾一雙眸怔怔的望著他,冷冷靜靜,眸底看不到任何多餘的情緒,無論暴怒亦或反感。


    “你想怎樣?”平靜的反問,跟往常無異。


    齊子煜突然對陳雨諾的頭發一扯一拉,讓她痛,而後笑的倍兒開心的吩咐:“給爺洗澡!”


    不過就是一買回來的玩具,他的情緒每每卻被她遙控,齊子煜越想越覺得憋屈,所以他決定了,隻要他回家,陳雨諾的定位就是個小丫鬟。


    齊子煜說完,轉身先一步走進洗浴間。


    陳雨諾頭皮都被他扯痛了,抬手在腦袋上揉一揉,沒有多餘情緒的跟在齊子煜身後走進浴室。


    齊子煜本來就隻穿了西褲,陳雨諾進來的時候,他已一把扒掉褲子,穿著皇帝的新裝礙人眼。


    這事兒要擱往常,陳雨諾不定多麽無地自容,但因為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心裏壓著的事情太多,所以對齊子煜的折騰,倒是可有可無了。


    齊子煜身材好,他不怕被陳雨諾看,可瞧她那眼神,看他好像在看一坨案上的肉,齊子煜這個窩火,幾乎可以毀天滅地。


    “杵在哪兒幹嘛呢,你說你是不是缺心眼兒?”齊子煜一指頭杵在陳雨諾的腦門上,力氣之大,陳雨諾向後搖擺,險些沒站穩。


    “放熱水,不會嗎?”齊子煜吼。


    陳雨諾剛要動,齊子煜忽又抓住她的手,“我明白了,我家諾諾這是盛情邀約,別有用心呢!”


    在陳雨諾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的時候,齊子煜邪笑,眉眼跳動,反手擰開淋浴的蓬蓬頭,水流一瞬間傾瀉,來的很大很急,流下來濺了陳雨諾和齊子煜一身。


    齊子煜還好,本來就裸著,可陳雨諾就遭殃了,潔白的睡衣被淋濕,夏天的布料,左右就那麽一紙厚,陳雨諾不該露的該露的,若隱若現,仿佛故意惹火,又似乎隻是風情。


    齊子煜喉結上下,壞笑著把爪子伸進陳雨諾的睡衣,從衣領往下,一路蛇一樣劃行,至小腹,忽被陳雨諾壓住。


    齊子煜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直看著陳雨諾,沒見她情緒有變化,所以當她突然壓住他的手,他眼尾閃過濃濃的興味!


    還知道要反抗,對嘛,這才是陳雨諾,據說能夠獨自撐起全家負債,靠著打工和獎學金,替父親出了十幾年醫藥費的,倔強而堅強的陳雨諾嘛!


    “齊子煜,我們離婚吧!”


    隔著漸漸升騰起的熱氣,水霧一點一點在兩人眼前暈開,陳雨諾視野朦朧,霧一樣夢幻的視線中,就見齊子煜黑沉沉的眸子一點一點加深了顏色。


    齊子煜狠狠的一愣,總覺得最近陳雨諾忒地反常,卻不想打著這種主意。


    離婚?


    嗬嗬~


    她不過就是螻蟻一般的生命,她怎麽敢開口說出這種話?!


    齊子煜猶如一隻憤怒中的獸,扯著陳雨諾的手臂讓她貼在發冷的瓷磚上,背對著他,他個人欺身而上。


    陳雨諾被她扯的手臂好痛,似乎脫臼了的那種感覺,痛的撕心裂肺,可當她明白過來齊子煜接下來要對她幹什麽的時候,臉色更差,渾身都痛了。


    “齊子煜,你不要碰我!”陳雨諾尖叫。


    陳雨諾從來都沒有在人前這麽失態過,特別是當著齊子煜,如果可能,這輩子她都不想讓齊子煜看見她除了平靜之外其他的情緒。


    齊子煜之於陳雨諾…


    齊子煜出現在陳雨諾跟前的時候,正是陳雨諾最為落魄的一段時間,當時的齊子煜好像一個天神,救她與危難,給她錢,讓她可以吃飽肚子,讓她不必再為豬頭上司的騷擾而痛苦,不用在為了錢,低聲下氣的看每一個同事的臉色,沒日沒夜的加班,頂班…


    某一段時間內,陳雨諾很感謝齊子煜。


    雖然她知道,一切都是要靠她賣身去換的,可她依然動容,小心翼翼地對待他,隻要他樂意,他喜歡她安靜的隻是在家裏當閑妻,她就可以當她一輩子的小透明。


    任何人都有自尊心,陳雨諾的無波無瀾,就是這場**金錢交易之下,唯一可以留給自己的,而今,渣也不剩。


    心痛,痛到麻木!


    “不要碰你,嗯?”身後的男人邪笑,也許是真的給她氣狠了,那麽狂妄而自大的男人,怎麽能夠容許一隻玩具娃娃拋棄他?


    “我今兒偏就碰了,你能把我怎麽著!”他說完,不管不顧的闖進來,沒有溫情,沒有感動,有的隻是永無止境的折磨和暴虐。


    女人的感激和感動,有時候可以轉化為與愛情一樣溫度的情緒,如果這種感覺有一天空了,那麽用感激支撐起來的情感框架,也就沒有了出路,宛如即將凋謝的花兒一樣,凋落,化為一灘沒有情緒的春泥!


    陳雨諾不知道齊子煜對她的折磨什麽時候停止的,更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隻是當她睜開眼睛,入眼即看到一條長長的輸液器,頭頂斜側,兩大瓶液體用一隻綠色的架子吊起來,液體和瓶子水晶般透明,窗外明媚的光線透過明晃晃的玻璃窗倒進來打在上麵,折射到眼前,晃的她眼睛都痛了。


    陳雨諾口好幹,想喝水,又因為正在輸著液體,似乎又有種想要尿尿的趕腳,一時間,陳雨諾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嘛,風中淩亂了。


    過了會兒,陳雨諾掙紮著想要起**,她想,她還是應該先解決生理問題,因為迫在眉梢。


    忽然,旁邊伸過來一隻大手,他動作很笨拙,拽著陳雨諾的左胳膊,試圖把她扶起來。


    陳雨諾恍然回眸,卻是齊子煜。


    陳雨諾記性不差,當下想到了齊子煜昨晚對她的所作所為,撥開他的手,就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了。


    “你要幹嘛?”齊子煜僵硬的問,“喝水嗎?還是餓了?”


    一整晚外加一整天以及一個早晨,睡了將近四十八個小時,他不確定她是不是想喝水,或者,想吃點兒東西。


    陳雨諾這人記仇,斜都沒有斜齊子煜一眼,冷淡的道:“不敢勞駕齊大少,我怕自己小命不保!”


    當陳雨諾將“離婚”兩個字說出口,她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可害怕的了,更何況,最糟糕的狀況她都已經經曆過了,還能怎麽差呢?


    而,當一件事情差的已經不能再差了,那應該就隻剩下好了,當她被齊子煜折磨的人事不醒,她不覺得他還能玩出別的花招對付她。


    齊子煜眼見又要炸了,從來都是別人把他當成大爺,除了陳雨諾,他偶爾心情好想要對她好一些,她卻每每將他排拒,惹惱了他。


    他為什麽發脾氣,不都是她不識好歹,沒有絲毫為人妻應該有的柔情似水?!


    “陳雨諾你想死是不是?”原本,齊子煜被氣狠了,她陳雨諾死不死活不活跟他沒有關係,打電話找到家庭醫生,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仁慈,卻不想,輸上液體一整晚沒醒,第二天一整個白天,她仍然昏睡,齊子煜心慌的仿佛被人紮了一針,正在談合約的人,揮開辦公桌上的文件,一腳踹在茶幾上,灰頭土臉的從公司匆匆回家。


    他守了她一整晚,原本一早公司還有很重要的會議,李泉打來電話催了他好幾次,他都已經答應了,說自己很快就到,卻最終在看見她一張雪白無血色的臉蛋時,推掉了今天所有的行程,又重新回到她身邊看著她輸液,一守,又是整整一個早晨。


    可她倒好,睡著了安安靜靜的時候還能入眼,一睜看眼睛一開口,她就知道惹人厭。


    “死?”最艱難無助的時候,她倒是想死呢,可是不敢死怎麽辦,在她還沒有把家人安排的好好的的時候,沒有眼看著梓諾上大學娶老婆的時候,她怎麽敢死?!


    “離了婚我自此從你眼前消失不好嗎?”因為從來沒見過像齊大少一樣壞心眼的人,陳雨諾反問,“幹嘛非要逼著我去死呢?”


    齊子煜氣結,她到底能不能抓住重點,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他就隻是隨便說說,大男人的麵子作祟發個狠,她總是很知道抓話巴怎麽樣氣死他!


    齊子煜氣的,抬起一巴掌很想招呼到陳雨諾的腦門上,卻在看見她不躲不閃的澄亮眼眸,卷曲而纖長的睫毛顫抖的時候,最終放棄。


    “陳雨諾,你不惹我生氣成嗎?”齊子煜頹敗的一屁股坐到**邊,看不透一個人,對一個人無可奈何的這種情緒,讓他無力又抓狂。


    陳雨諾冷笑,惹怒他,她怎麽敢?


    況且,她哪兒來的那麽大的本事,可以激怒無所不能,喜形不顯於色的齊大少。


    齊子煜等不到陳雨諾的回答,真想一巴掌上去招呼到她肌肉拉傷了的那一條胳膊上,讓她也嚐一嚐他此刻痛苦而憋屈的滋味兒。


    相對無言,齊子煜氣的腦門噴火,反觀陳雨諾,淡定如老僧入定一般,眼瞅著修行的好,就要上天了似的。


    “齊子煜,你怎麽不去上班?”良久,陳雨諾開口跟齊子煜說話,不是想要,而是必須,因為尿快要憋不住了。


    齊子煜吐血,一天到晚被陳雨諾這麽氣,他沒有血盡而亡,真是奇跡。


    “老子不是在照顧你呢嗎,你眼瞎了啊?!”齊子煜暴躁跳腳,眉毛倒立,冷眼望著陳雨諾一張因憋尿而微皺的臉龐。


    “你還嫌老子礙眼不成?”齊子煜誤會陳雨諾小臉囧囧有神因為他的存在,氣的恨不得滿屋子亂跳。


    “嗯!”陳雨諾不清不楚的嗯一聲,聰明的大腦暫時宣告陣亡,理智已經完全從她身體抽離,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麽。


    齊子煜受不了了,特麽陳雨諾真不是個東西,他,他要離家出走,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個女人了。


    齊子煜憤怒的往外麵走,卻在房門將關未關的時候瞥一眼**上,就看見陳雨諾從**上爬起來,試圖拔掉輸液器,下**。


    齊子煜愣神,這女人是瘋了吧。


    沒多想,也忘了自己正在生氣,闊步上前,壓住陳雨諾意欲拔掉針頭的小手,“陳雨諾你找死,你他麽不好好的給老子輸液,作死呢!”


    陳雨諾早已經忍到了極致,看見齊子煜跟看著一顆大白菜似的,長睫忽閃,唇瓣微開小心啟語,“小竹呢,我要上廁所!”


    一聲“我要上廁所”,齊子煜的臉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活色生香。


    黑轉紅,紅轉綠,綠變粉,粉變成紅透耳根子,活生生一道七彩繽紛的彩虹。


    “小竹買菜去了,這時候應該還沒有回來!”齊子煜悶聲悶氣的言語,單手按住陳雨諾的手不讓她亂動。


    “你起開,我上大學的時候選修過生理衛生,拔針頭我自己會!”陳雨諾語速比平常快了好幾倍,因為著實不想尿褲子,那麽大人了,會被老天都恥笑的。


    齊子煜想了想,伸手將陳雨諾的肩膀壓住,讓她停止動作,然後他自己起身站直,將陳雨諾正在輸的液體從掛鉤上取下來,“我送你進去!”


    陳雨諾:“…。”她覺得,她還是把尿憋回去吧!


    “動作快,不是憋不住了嗎?”齊子煜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回頭發現陳雨諾跟一根冰棍一樣,傻愣愣的,因此不耐煩的出聲催促。


    陳雨諾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齊老大,你還是讓我尿褲子吧!”


    齊子煜:“…。”伸手照著陳雨諾光潔的額頭就是一巴掌,然後勾手把陳雨諾從**上揪起來,“老子還不想搬家呢!”


    洗手間,齊子煜直愣愣的站著,老天很厚待他,不光生的好看,一張臉即便拿著放大鏡也挑不出來任何瑕疵,而且還身材好,又高又挺拔。


    也正因為這樣,陳雨諾壓力才更大,一個一百八十幾的大男人,他往跟前一站跟一座山似的,她還要蹲下來,想想都覺得吃力,她怕她今後會留下上廁所後遺症。


    “齊子煜,你能出去一下不?”真是苦惱,這種事情還要讓她提醒他,他是沒頭腦嗎?


    齊子煜二話不說,團起陳雨諾的白裙子,扯掉粉色小內內,從她肩膀上使力,把她端端壓坐到馬桶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一點兒也沒有留給陳雨諾反駁的機會。


    陳雨諾倒是想反對,但身體絕對忍過頭了,這邊屁股方才沾到馬桶,就聽嘩啦啦的流水聲滑過兩人耳畔,陳雨諾嬌俏的臉兒,火燒雲一般漫過熱浪。


    隻是,更尷尬的還在後麵,小的之後陳雨諾還想要蹲大的,陳雨諾坐在馬桶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齊子煜,你還是幫我把液體掛在毛巾架子上吧?”陳雨諾憋紅了一張麗顏,齊子煜嫌棄回頭,看見這樣的她,難免又是一通冷嘲熱諷,什麽p事兒就是多,事已至此還淨說廢話,衰人毛病多之類,陳雨諾一言不發,表示接受。


    待他發完牢騷安靜下來,陳雨諾一雙明眸閃爍如星星般瞪著齊子煜,緩慢而冷靜的說:“因為我還需要一點點時間,具體要幹嘛你懂得,所以…。”


    齊子煜:“…。”媽蛋,誰來告訴他,陳雨諾這女人是不是個瘋子!


    ==


    齊子煜後來肯定是撤了,照顧她製造小工程已經是他的極限,他可不想傻子一樣待在洗手間淨聽她放屁。


    陳雨諾前後在洗手間待了二十幾分鍾,按理早該出去了,可當她解決完生理問題,提升一個層麵上升到精神,她囧了。


    於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等她捋順了情緒,練就一層厚臉皮,然後再去麵對齊子煜。


    隻是齊子煜不那麽想,一個人上廁所需要多長時間?


    他不知道,沒有研究過,但是單從他自己身上來看,絕對用不到半個小時,況且還是陳雨諾是個病秧子,昏睡了四十幾個小時剛才醒過來,所以難免讓人操心,該不會在裏麵暈死過去了吧?!


    於是,隻聽“咚咚咚”幾聲巨響,齊子煜那個逆天貨開始踹門了。


    “陳雨諾,你死裏麵了嗎?”不然是怎樣,動作那麽慢。


    陳雨諾好想先去死一死,齊子煜他家公司難道真被她烏鴉嘴說的倒閉了嗎,他齊大總裁閑成這個樣子是要鬧成哪樣?


    陳雨諾衝水,搞的馬桶嘩啦啦的響,然後硬著頭皮對門外喊話,“怎麽了?”


    齊子煜瞪眼,怎麽了?一個上廁所需要半個小時的女人,她好意思那麽雲淡風輕的問他怎麽了?


    “看你是不是掛了!”齊子煜惡狠狠的說完,倒退回大**上,一晚上沒睡,真有些累了。


    陳雨諾自己給自己拎著液體,再次走到**邊,將藥瓶掛上去,人隻是站到**邊不坐,她有話要問齊子煜。


    “我衣服誰給我換掉的?”雖然都是白色的連衣裙,款式也差不多,但一件上麵秀荷花,一件是梅花,昨晚的事情,陳雨諾大抵記得,當時那條裙子都濕透了,似乎後麵還被**給扯碎了,那會兒剛醒來沒察覺,剛才去廁所,當她整體冷靜下來之後,恍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清清爽爽,連睡裙也是新的幹淨的一條,那麽,是誰給她擦身體換衣服的?


    齊子煜隻是鼻孔出氣哧一聲,沒有回答。


    陳雨諾故意惡心他,“不會是你吧?”不等他反駁,她接著說:“可別,我現在但凡想起你的爪子摸過我全身,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齊子煜瞪著眼睛瞬間炸毛,“老子哪兒有那閑功夫,再說了,你也配老子給你穿衣梳洗!”


    陳雨諾也不生氣,冷哼,“最好是那樣!”


    齊子煜恥笑,裝什麽貞潔烈女,她身體哪兒他沒有看過,沒有碰過,現在才說那話,不覺得矯情過頭了嗎?!


    自然不,以前的事情是過去式就讓它隨風而逝,現在此刻,當陳雨諾起了想要跟齊子煜離婚的念頭,自然不樂意再奉陪脾氣大,狂妄的齊大少。


    每個人都有調整自己錯誤的權利,所以,怎麽會覺得矯情?!


    解決完心事兒,陳雨諾重新坐回到**邊,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長時間的樣子,腰疼,不想再躺著了。


    “躺下,還有一瓶藥呢!”齊子煜被陳雨諾氣的都不想理人了,可眼看著陳雨諾不躺下來好好輸液,忍了又忍沒忍住,齊子煜恨不得抽自己倆耳刮子。


    再者,齊子煜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他不知道輸液無關乎體位,坐著和躺著都沒有關係。


    陳雨諾默,不想跟二貨齊大少說話,憋著一口氣就想跟他鬧別扭。


    “讓你躺下,你聾了?!”齊大少火大,一骨碌爬起來壓住陳雨諾的肩膀,“好好說話你非不聽,你是想氣死誰?”


    陳雨諾扭扭噠噠,“你管那麽多,我就喜歡坐著!”


    齊子煜咬牙切齒,好想將她固執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老子照顧了你一整晚,你不聽話病好不了,老子的心血不是都白費了!”


    暴躁的宣誓,響徹偌大的房間,之後便是相對的沉寂,四目相對。


    良久,陳雨諾哼笑著撇嘴,“你照顧我?”上下打量齊子煜,眼圈發黑,眼眶浮腫,眼睛裏麵有紅血絲,很像是沒有睡好的樣子。


    但是,照顧她?他確定不是在某位女朋友家裏鬼混,大戰三百回合忘記了要留點兒精力對付其他人事物?!


    齊子煜眼瞅著陳雨諾懷疑的眼神,後悔的恨不得撓牆,他可真是賤透了,他就不應該管她,醒不醒來跟他有多少關係,大不了就是重新娶個媳婦兒,沒有她陳雨諾,更多更好的女人任他挑。


    他就不該走了之後再回來,更不該守著她,最不應該,做了這些賤掰掰的蠢事兒,他居然還講出來,讓她恥笑?


    真是傻透了!


    齊子煜一腳踹在陳雨諾屁股旁邊的大**上發泄,嚇了陳雨諾一跳,然後惱恨恨的瞪她一眼,摔上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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