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諾告訴自己,不要去管齊子煜發神經,這麽多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過來的,以前她也沒有真正畏懼過他,何況現在?


    可,盡管這麽一遍遍告誡自己,終歸一個下午的工作效率變得很低,鼠標放的位置,不是顏色調錯,就是比例出現問題。


    陳雨諾鬱悶的丟開鼠標,拿來手機在屏幕上劃來劃去,除了看見兩條來自李正赫的逗逼騷擾短信息,就沒有別人了。原本,這是和平常無異的現象,她應該心如止水沒有感覺才對,可就是奇怪,整個下午心情都是處於毛躁發癲的邊緣,仿佛暴風雨的前夕,總覺得會發生點兒什麽事。


    陳雨諾搖頭滅掉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將這一切歸“功”於齊子煜那混蛋,也隻有他了,她生活中唯一的,最不安定的因素。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陳雨諾決定不要理睬齊子煜說一起吃飯的缺心眼提議,直接坐公交去醫院看父親,就讓那狂妄到白目的齊大少自娛自樂他的,她就不奉陪了!


    二來,她才不相信母親會丟下父親離開病房。一開始她被齊子煜氣的狠了,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現在腦瓜子靈醒過來,會上當的那是笨蛋!


    可是,她才不過走出辦公樓,距離公交站台還有段距離,齊子煜的電話打了進來。陳雨諾沒心情接,直接掛斷,可那邊齊子煜跟吃了秤砣似的,她掛一次,他就再打一次。


    搞的陳雨諾都煩了,接通,直接兜話給齊子煜:“齊子煜你有病吧,你大少爺什麽時候變的這麽無聊了!”


    齊子煜的電話正在陳媽媽的手上,齊子煜的借口是說,自己要開車,麻煩陳媽媽打給陳雨諾,催催她,讓她不要遲到。


    陳媽媽聞言皺眉,餘光看一眼齊子煜,見他正專心的開車,應該是沒有聽到女兒在電話那頭的大放厥詞。陳媽媽這才側過身,壓低聲音教育陳雨諾:“諾諾,你怎麽這樣和子煜說話?”


    陳雨諾語塞,齊子煜這個賤人,他已經雞賊的牢牢抓住她的軟肋,這混蛋!


    “媽,齊子煜騙我您要跟他在外麵吃飯,我生氣了,所以才…。”


    潛台詞:如果齊子煜不騙她,她平常態度挺好挺好的!


    陳媽媽現下總算能鬆口氣,替齊子煜解釋道:“子煜沒有騙你啊,我是和他正在去飯館的路上!”


    陳雨諾不止是語噎,連心都哽了。


    “可是媽,我爸那狀況,一個人留在病房怎麽行?”陳雨諾仍然不信,她有理由懷疑,齊子煜耍手段攛掇老媽一起騙她。


    “子煜安排了專業的護工,隻是外出兩個小時吃頓飯,應該沒關係的!”若不是對女兒和女婿的關係有一點疑問,陳媽媽也不會走出醫院,跟著年輕人湊這熱鬧。


    陳雨諾握拳,明知躲不過去,便咬牙說:“媽,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她倒要看看清楚了,齊子煜倒是還能耍出什麽陰損的招數!


    這邊陳雨諾跑去打車,那邊陳媽媽小心翼翼地將手機放在置物閣,這麽多年都是待在醫院裏,除了一部老人機供陳雨諾聯係她,陳媽媽根本不懂用齊子煜的手機,一開始齊子煜給她讓她接電話,她怕給人家弄壞,都不敢碰,反倒是齊子煜,他耐心教她怎麽用,接電話,掛機,還有發短信。


    “子煜,你也別太慣著諾諾了,那孩子從小肩上負擔就重,性子很倔,脾氣上來可能不太好說話!”


    當母親的心都是一樣的,希望女兒在婆家收斂些性子,能夠過的好。何況無論從哪一方麵看,都像是陳雨諾高攀了齊子煜,陳媽媽總還是怕的,姑娘太能幹,太執拗的性子,在有錢婆婆那裏可能不容易討到喜歡。所以一切也隻能仰仗齊子煜從中周旋,方才不容易委屈了女兒。


    陳媽媽是明白人,這些婆媳間樸實又難調的關係,她懂的。


    齊子煜半知半解,跟陳媽媽處了一整天,聽她說家鄉話仍然還是有些吃力的。靠猜的,齊子煜大概明白意思,陳媽媽讓她多關照陳雨諾,於是得了便宜賣乖的保證,“雖然諾諾不太好說話,不過您放心,我能體諒!”


    說的比唱的好聽,可沒辦法,擋不住陳媽媽還真就信了,心裏美美兒的!


    陳雨諾比齊子煜和陳媽媽到飯店的早,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齊子煜選的地方距離她工作的地方很近,打車一刻鍾就到了。陳雨諾問了前台,漂亮姑娘告訴她,齊先生人還沒有來。


    陳雨諾於是規矩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著,差不多又過了一刻鍾,齊子煜攙著母親從外麵走進來。飯店靠街邊的正門采用了整體的落地窗設計,陳雨諾透過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見齊子煜扶著母親上台階的畫麵,一瞬,鼻腔莫名的湧出酸水,那一對宛如親生母子,母慈子孝的畫麵,太美,沒來由的感動填滿了陳雨諾的心。


    浪漫的愛情,甜言蜜語的糖衣炮彈,這些統統不能打動陳雨諾,唯獨孝順,到老依然牽在一起的手,無故就能戳中她的淚點,心底最深處的動容。


    陳雨諾忘了,有多久自己不能挽著母親的手臂,和她一起走進哪怕一間小小的餐廳,從來她們在一起吃飯都是醫院裏,她給爸爸喂飯,母親拘謹的縮在床邊的醫用櫃子旁…。


    陳雨諾吐口氣,生生把眼眶裏酸澀的感覺給憋回去,起身,迎麵走向母親和那個可惡的…。不,這麽說他畢竟不公,如果不是他,她苦無機會與母親在外麵好好的吃頓飯。


    “媽,您慢一點沒有關係!”辛勤了一輩子的底層勞動婦女,多數年過五十之後,都有腿疼的毛病,陳媽媽不幸在這之列,上樓下樓的時候非常之吃力。


    陳媽媽四下打量飯店奢華的裝修,前台始終保持四十五度微笑的服務員,小心的扯一扯陳雨諾的袖口,“諾,在這兒吃飯是不是很貴?”


    樸實的老母親,她仍然惦記著陳雨諾告訴她的,齊家的日子並不如前,生意做敗的消息。


    陳雨諾搖頭,“沒有很貴,是齊子煜以前的朋友,他請客,不用花多少錢!”善意的謊言,有時候自己說多了,習慣成自然,張口拈來,連陳雨諾也覺得自己說謊的潛力,真是個無底洞。


    陳雨諾在陳媽媽左側,齊子煜陪在右側,她說話,理所應當傳到了他的耳朵。所以,在飯店經理迎上來招呼他們的時候,齊子煜故意說:“我丈母娘聽說王經理要請我們吃飯,特別讓我代表她感謝你!”


    王宏宇是王鐸遠方的親戚,以前在酒場上見過齊子煜幾次,知道他的處事性格,不太喜歡說廢話。粵海軒外聯經理這個特殊的位置他又身居多年,見多識廣,現下聽齊子煜這麽一說,從老太太樸素的穿著,以及蒼老謹慎的麵貌,齊子煜什麽意思,摸的門兒清。


    王宏宇連忙笑容可掬的對老太太睜著眼說瞎話,“都是應該的,子煜常在朋友圈裏提起您老人家,感謝您撫養嫂子長大,讓他娶到賢妻!”


    點到為止,太扯淡的王宏宇也不敢接著往下說了!


    齊子煜和陳雨諾:“…。”


    唇角抖索,丫扯太遠了吧!


    兩個人同時看向對方,四目相對,又同時默默地收回視線,不約而同從唇角逸出兩個字,“嗬嗬!”


    不用否認,因為沒有用,陳媽媽明顯信了,連帶著對齊子煜這個女婿也是越看越滿意,好感直線破表,眼看有闖出吉尼斯的勢頭。


    陳雨諾無奈加無語,懶的再發表意見了!


    粵海軒,顧名思義主要做粵菜的買賣。清而不淡,鮮而不俗,嫩而不生,擱以前,齊子煜三個月未見得吃一次粵菜,可現在,很多時候這邊都是首選。


    說到這裏不得不提一句,吃飯口味的改變,可能是齊子煜受陳雨諾特大影響的另一個地方。齊子煜和齊小薇兩兄妹,從小嗜麻辣,外麵吃中餐多數選川湘菜館,可打從陳雨諾嫁進齊家門,連齊子煜也不清楚,自己的口味什麽時候就變了。


    “媽,您看這是菜譜,如果有需要加菜,可以告訴我!”齊子煜把安排好的清單與菜譜一起交給陳媽媽,左邊放清單,右邊是菜譜,讓她可以看的分明。


    定位之前,齊子煜把三個人的基本資料和飲食習慣簡訊傳過王宏宇,告訴他菜由他看著上,指望不上陳雨諾配合,他就自己做了三個人的主。


    王宏宇安排了兩個涼菜四個熱菜,一人一碗湯,陳媽媽識字不多,這輩子還沒有來過這麽氣派的粵菜館,也不懂營養搭配,好吃與否之類的事兒,隻看數量,便拒絕了齊子煜的好意,說:“夠了子煜,再多就該浪費了!”


    齊子煜轉過臉問陳雨諾,“諾諾,你呢?”


    陳雨諾白眼,他難道不知道她的答案嗎,還問?!


    “我媽說的對,你做主就好!”


    齊子煜讓王宏宇拿走餐譜和清單,盡快上菜。王宏宇離開,屋子裏隻剩下齊子煜他們三人,大眼瞪小眼。


    一室尷尬,幾個人都不知道應該誰先開口打破這詭異的僵局。齊子煜餘光看見陳媽媽揪著衣角,知道她並不輕鬆,便主動起身說:“我出去抽根煙,諾諾,你好好陪媽說會兒話!”


    陳媽媽沒進過類似高檔的地兒不能放鬆是其一,其實更讓她尷尬的是,兩個年輕人之間氣氛不對,明顯女婿有調和之態,可她一不小心卻給他們當了燈泡,還是噌光瓦亮的那種。


    “諾,你和子煜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你老實跟媽說?”背過齊子煜,陳媽媽問出了困擾自己一整天的問題。


    陳雨諾本能的窒了一下,跟平常無二的反問:“媽,您為什麽這麽說?”


    “就是感覺不對!”陳媽媽揣測的語氣說,“我看子煜臉色不大好,嚴重缺睡眠的樣子,一開始以為他因為要處理家裏的事情累的,可一整天我聽他接電話,好像都是安排任務給別人,和前幾次見到他一樣高高在上的忙碌,並不見有任何破產之後的狼狽相。諾,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說了謊?”


    母親的眼中有太多期待和希望,陳雨諾突然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告訴母親這段婚姻的真實麵貌。告訴了,她又是不是能接受?


    良久,終於在母親真情流露的視線中,陳雨諾潰不成軍,“媽,對不起我錯了!”


    “為什麽?”陳媽媽的記憶停留在,陳雨諾是從來不會說謊這個點上。


    陳雨諾糾結,決定試試水,“上次我們吵架,鬧到要離婚,可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不能要他的家產,所以才那麽告訴您的!”


    陳媽媽從震驚,愕然,到最後深深的歎口氣,說:“諾,你知道嗎,今天子煜在病房中照顧你爸,她向我打聽你小時候的事兒,陪你爸聊天,那麽忙,有幾次別人催他回公司,他說好要陪我們一整天,就真的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走。


    諾諾,連我都能感受到的心意,你怎麽還不知足?”


    陳雨諾不說話,感情之事冷暖如飲水,至少她,感覺不到齊子煜對她有任何善意。而母親的話,讓她心酸的同時知道,她對離婚之事很排斥,如果真離的,多半會認為都是自己的問題。


    陳雨諾發笑,齊子煜不過就是去醫院待了一天,母親就這麽向著他,讓她不得不再一次佩服他的心機啊!


    提前安排好的關係,菜上來的很快,六道菜都齊了,卻依然不見齊子煜的影子,陳媽媽讓陳雨諾去找人,“夫妻沒有容易的,可既然你們有這個緣分,我希望你可以珍惜!”


    陳雨諾不敢拒絕,聽從母親的安排出門去找齊子煜。粵海軒一樓是大廳,等人接人,二樓是普通散客,三四五層的格局是方正筒子樓的布置,包間的門互相錯開,走廊的寬度足夠,保密性尚可。至於五層以上,和普通六星級酒店沒差,據說這裏常年客滿為患,很讓人不解的現象。


    陳雨諾他們的位置,正是在這粵海軒的五樓,穿過長長的走道右拐至盡頭,有一個露天的露台,別的地方陳雨諾全部找遍之後,試著推開那扇門。果然,華燈初升,就見那男人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微風拂過,襯衣的下擺輕舞,活脫脫給他作出些仙氣兒來。


    陳雨諾暗笑自己無知,明明麵對的是一隻狼,隨時隨地把她嘶巴啃的渣兒不剩的野獸,她居然亂花迷眼,真是不識好歹!


    “我媽讓你回去吃飯!”打從事情攤開來說,陳雨諾對齊子煜,撕去偽裝的麵具,明晃晃的隻剩下冷漠和不客氣。


    齊子煜轉身,滿眼的疲憊還來不及收攏,就這麽直直的撞進陳雨諾眉眼深處,讓她一目了然。


    “到了床上悠著點兒,畢竟你還年輕呢,身體可是耀武揚威的革命根本!”陳雨諾冷嘲熱諷,誰知道昨晚上哪個女人的床上大戰三百回合了。


    疲憊?活該!


    齊子煜指尖夾著的半截煙,在雕花的銅製欄杆上按滅,慢悠悠的走過來,惡意的將口中最後一團煙霧噴向陳雨諾,而後臉頰貼著她的,整宿沒睡,又被香煙荼毒過的聲音,沙啞中略略有些磁性。


    “你在關心我?”


    在陳雨諾有所反應之前,他已越過她,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放心吧,就我這殘破的身體,照樣可以滿足你!”


    陳雨諾被煙熏的直抹眼淚,聞言更是氣的胸口鼓脹,轉身,對著他高大偉岸的後背喊話,“齊子煜,你真是有自知之明!”


    她的意思指殘破的身體,他知道就好。他權當她誇他體力好,很滿意他能夠滿足她“渴望”的現狀,回頭笑的張揚,“陳雨諾,看來你的記憶力還不算差!”


    倒是鬧了陳雨諾一個大紅臉,與齊子煜比開放不要臉,注定陳雨諾就是一杯具!


    所以俗話早都告訴我們了--挑戰泰鬥,不得好死!


    ==


    吃過晚飯,齊子煜開車送陳媽媽回醫院,因為時間差不多了,齊子煜和陳雨諾便沒有上樓,陳媽媽讓他們直接回家,連走的時候還眼神告誡陳雨諾,兩個人好好相處,人與人相處本來就不是簡單的事兒,何況經營一段婚姻關係。


    “你滿意了?”陳雨諾疲憊的靠著副駕駛座椅的後背,後腦勺留給齊子煜,眼看鬱鬱蔥蔥的兩排梧桐樹,過雲雨一般從眼前劃過。


    滿不滿意的,自己想要的總還是沒有拿到,就永遠沒有滿意的說法!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齊子煜說。


    沒錯,在母親麵前演戲秀恩愛嘛,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何況這一次,他有本事讓固執的母親暫時放下父親出來吃飯,確是她的心願沒錯。


    陳雨諾回頭,直看著齊子煜線條完美的側臉,“雖然你目地不純,可是我素養到位,必須要對你說聲謝謝!”


    齊子煜回眸,厚著臉皮接受,“不客氣!”


    陳雨諾心神一晃,總覺得齊子煜那一眼不單純,可若要細想,又沒有一個所以然,陳雨諾於是重新縮回座位,靠著後背閉目養神。


    “齊子煜,那莎莎不是已經懷孕了,幹嘛還找我?”陳雨諾冥想很久,車子在路上直駛,快要到家的時候,她開口問了齊子煜問題。


    和齊子煜所有問題的症結,陳雨諾尋思,就在生孩子這上麵,那如果他真心喜歡小孩兒,現在已經有一個現成的,還是在親奶奶期待下出生的孩子,他幹嘛還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那如果不是,他隻是恨她偷吃避孕藥,用這樣互相耗著極端的方式報複她,他又哪裏能得到半點好處?!


    想不通,未免兩人再一次走進死胡同,她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齊子煜握著方向盤的大手收緊,血脈在手背上熱烈的噴薄,莎莎的事兒,在他尚且沒有鬧清楚之前,不算一個問題!


    最開始,齊子煜擺明立場不要莎莎的孩子,後來齊媽媽偏護,怕他出手還把莎莎給接到了老宅子護了起來,齊子煜麵兒上不動聲色,可其實私下,莎莎一天見了什麽人,去了哪裏,都有人向他匯報。


    既然她要和他耍心眼,他奉陪與她賭一把就是,等孩子十月出生隨便一個小小的檢查,是誰的種,一目了然。


    不過,齊子煜最近每天收到有關莎莎的匯報很少,進了齊家的門,莎莎再出來根本不易,齊媽媽可以算是變相的讓她坐牢,不允許她出門見朋友,不允許她買衣服逛街,就連齊家去了客人,她也要像一隻不值錢的狗一樣,被關進房間不允許出來。


    據十五匯報,因為上一次莎莎耍心眼,在母親接待客人的時候下了樓,就被母親直接下禁令,除了吃飯可以下來,其他時間她的活動空間就隻有臥室,連後花園也不讓去了。


    而這一切,齊子煜冷眼旁觀,以前再多的好感,抵不過莎莎這一次的愚蠢,以為沒有他的庇護,憑一個孩子就能母憑子貴上位常住齊家?幼不幼稚呢!


    “如果你有答案了!”言下之意就是說,如果她有答案了,他或許可以告訴她為什麽。


    “如果還沒有,就帶上腦子再和我說話!”他拒絕和蠢貨交流。


    陳雨諾被罵笨蛋,氣的猛回頭,兩隻烏黑的眼珠子放著光,“齊子煜,你把我媽搬出來,也是一樣的目的,不想離婚?”如果不是生孩子的梗,那就是不想跟她離婚嘍?


    齊子煜的不否認,打了陳雨諾一個措手不及。


    “算你狠!”陳雨諾心窒幾秒,隻好告訴自己,因為他還沒玩夠!


    幾乎與陳雨諾最後一句話同一時間,他們到家了,齊子煜將車停在房子外麵,讓陳雨諾自己下車。


    “用腦子好好想想,想好了給我電話!”齊子煜臨走時,丟給陳雨諾這句話,將車開走。


    陳雨諾冷哼,囂張而狂妄的男人,很想要撕破他那高高在上的嘴臉,看他還用什麽對她趾高氣揚。


    陳雨諾回到房間,累了一整天,收拾收拾洗澡,糟心事放諸腦後,走一步看一步吧,被齊子煜那混蛋處處壓製,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洗完澡出來,陳雨諾找了本雜記翻看,約莫十一點,想著明天還要上班,將書放在頭頂,安心的睡覺。也正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陳雨諾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翻找手機,很怕是母親,告訴她關於父親的噩耗。


    還好不是,是一個被她暫且忘記的人,可能還在咖啡店等她的君然。


    陳雨諾苦笑,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執著,卻不再是她欣賞的,隻讓她覺得很困擾。


    陳雨諾掐斷,她的態度很明確擺在這裏,他聽不聽的進去,能不能接受,那是他自己的事兒。他可以說她狠,也可以詛咒她,都無法改變現狀,以及她的決心。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即便挽回也不是最初的模樣,又何必浪費大家的精力和時間,因此而產生諸多不必要的麻煩。


    陳雨諾將屏幕暗下去的手機放回去,君然,拜托你不要再打來了,就讓往事隨風,各自安好!


    陳雨諾躺下,君然的電話沒有再打過來,陳雨諾鬆了口氣,沒有立場麵對的人,就此別過,是對大家都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可前後不過才幾分鍾的時間,陳雨諾的手機再次響起,拿起來查看,是個陌生的本地手機號,還好,不是君然的號碼就很不錯。


    陳雨諾觸摸綠色的區域,裏頭是一道溫柔而好聽的女聲問她,“請問是陳雨諾的手機嗎?”


    這聲音稍稍有些熟悉,陳雨諾卻實在想不起來以前在哪裏聽過。


    “你好,我是陳雨諾!”


    “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我是君然的母親,能不能麻煩你跟我見一麵!”


    陳雨諾瞋目,君然的媽媽,那個據說和善而溫柔的母親,她找她,因為君然到現在還是不肯回家嗎?


    “不好意思阿姨,能不能請君然接電話呢?”可憐天下父母心,陳雨諾不能拒絕一個母親的要求,可見麵…。她的身份是有夫之婦,這麽晚了,她沒有說服自己去見別的男人的理由。


    那邊應該是在溝通,陳雨諾模糊聽見君然的聲音,他說,“我不接電話,她一定會告訴我,她沒有時間見我!我不要接…。”


    陳雨諾無奈,隻有被保護的很好的人,二十八歲了才一樣可以活的這般任性和純善。


    “雨諾,我知道這樣要求你或許過份,但無論如何你們相愛過,即便現在不能在一起了,你親自過來給他說明白,好嗎?”


    陳雨諾歎氣,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個場景,似乎與君然媽媽的聲音有關,可待她細想,終無法再次捕捉。


    “知道了,我很快過去!”也許君然媽媽說的對,就當麵了解!


    ------題外話------


    大家有沒有興趣猜一猜,陳雨諾以前在哪裏見過君然媽媽!嗯,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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