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改變，發生在姬雪從洗手間出來之後。
眼前不再是那個隻有一張床的空曠房間，而是……
豪華真皮沙發，毛茸茸的白色地毯，歐式吊燈，超大英寸液晶電視……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她剛才腦洞描述的那個樣子。
她簡直驚呆了，難道是剛才上了一趟廁所不小心觸發了什麽獎勵任務？
而另一邊的時修正朝她走來，瞳孔裏還流動著異樣的線條光，手指輕輕在眼前劃了一下，家裏的格局又重新組合好，光線也更加明亮。
沒有表情的臉微微笑了，“現在，這裏是你想要的嗎？”
姬雪驚訝地捂嘴，被驚喜到的神情：“你是怎麽做到的？”
掌握這種技能就可以發家致富了啊！
時修說：“插入一些程序就行了。”
可是，不是隻有係統才能控製這個世界嗎？
姬雪疑惑地想了一下，又不再多想，她對時修的信任已經成為下意識。
這一切都真實可感，姬雪不可思議地走進去，環視著周圍。
像是一個設備完善的家，他創造的，送給她的家。
<<<
“玩家你好……”
模模糊糊，突然傳來熟悉的機械音。
姬雪視線朦朧，揉了揉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渾濁。
像是一個沒有邊界的空間，姬雪張望一圈：“係統？”
“是的，這裏是遊戲的係統中心，由於係統內部被入侵，所以我無法直接聯係你……”
它話沒說完，被姬雪打斷，開始吐槽：“你們內部係統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上次差一點死掉誒！動不動就出現bug，可不可以稍微良心一點？”
“事情遠比你想象中嚴重……”係統聲音依舊冷靜，甚至帶著一點低沉。
姬雪心猛地提起來：“那是怎麽了？”
“是係統被其他人工智能入侵，大部分遊戲程序已經癱瘓……”
聽到這裏，姬雪險些站不穩，係統不為所動，又繼續：“很抱歉，我們也是前幾天才得知這個情況，如果你現在有生命危險，我會想辦法讓你盡量遠離入侵者。”
姬雪越聽越糊塗，什麽遠離入侵者？她最近有靠近過什麽人嗎？
“我聽不懂，我被我機器人救出來之後，就沒有再接觸過任何生物了，所以入侵者……”
“入侵者就是救你的那個人。”係統的聲音字字清晰。
姬雪連懷疑自己聽錯的機會都沒有，懵了半天：“瞎說什麽啊？他是你留給我的機器人啊，怎麽會……”
係統君又打斷：“抱歉，在派發機器人的時候，程序已經被篡改過，真正的機器人被入侵者隱匿，那個代號時修的機器人，是一個錯誤的創造，他的人工智能過於高級，因為忌憚他的智慧，遊戲創造者已經把他被淘汰掉，沒想到並沒有真正消除……”
姬雪徹底懵掉，嘴裏隻重複著“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時修不是她的機器人，隻是一個破壞遊戲的入侵者？是一個早就該消除的智能？
怎麽可能？
“不可能！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那他為什麽要救我？”姬雪腦子裏亂成一片，她是該相信時修，還是係統？
“他的智能已經相當接近人類了，甚至可以擁有人類的一些思想，模擬人類的情緒，所以退一萬步說，他可能已經對你產生了認同感和歸屬感，一種相當於於人類親情或者愛情的感情。”
係統說著停下來，“我們現在正極力維護係統，我和你的聯絡信號被他攔截掉，但請你務必時常聯絡我，一旦我有消息，會帶你盡快離開他。”
姬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神茫然空洞。
“雖然現在他看上去不會傷害你，但是這種狀態不穩定，對於你來說很危險……”係統還在繼續陳述，姬雪尖銳打斷：“他不會傷害我的！”
她不能接受，這種根深蒂固的信任受到別人一丁點的懷疑和威脅。
短暫的沉默之後，係統的聲音才緩緩響起：“那你應該看看，外麵的世界，變成什麽樣子了。”
接受能力似乎已經到極限，姬雪無力的癱坐下來。
畫麵突然轉換，外麵的世界隻剩一片荒蕪，廢墟大樓和寸草不生的土地，像是災難片裏的場景。
原本這個世界的所有鮮活，全部都消失，徹底死氣沉沉。
她皺眉漸漸收緊，係統的聲音還在繼續：“所有的通關角色，都被他消除。”
姬雪驀地背脊一僵，意思是……
“斯諾他們……”
她沒有再說下去，係統接話：“不隻是已經通關的人物，還有沒有出現的任務npc，也都消除了。”
姬雪扶著額頭，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種局麵，一切都亂了……
“我不知道……”姬雪閉上眼睛，她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
“最好的辦法，是等我的消息，之後我會聯係你。”係統的聲音漸漸模糊。
眼前的模糊漸漸變得具體，她倏地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夜的寂靜裏，隻有姬雪被驚醒的喘息聲在回蕩。
床溫暖柔軟，空氣濕潤適宜，這個房子裏的所有溫馨美好，都是偽造出來的，殘屍斷骸下的平靜。
像一朵見光就會死的玫瑰。
姬雪動了動手臂，碰到身邊的人，嚇得她趕緊收回手。
動作太大，她整個人都往另一邊靠過去。
黑夜裏，時修曜亮的眸子帶著一點光暈，無聲地注視著姬雪。
姬雪緩緩平靜下來，故作淡定地解釋：“我做噩夢了。”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那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夢。
“我知道。”他的聲音在寂靜裏十分細膩真實，溫和的語氣讓姬雪漸漸放下心來。
他沒動作，聲調依舊，“小雪覺得那個夢真的很可怕嗎？”
“還、還好。”她說著把枕頭扶正，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她心髒跳得很快，微微側過身，背對他。
“小雪……”他的聲音再一次低低響起，在這樣的環境下染上了幾分魅惑的意味，“如果你很怕，我可以抱著你睡。”
如果是平常，姬雪早就撲過去了，但現在，她遲疑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對時修的信任，確實有一絲動搖了。
她緩緩轉過去，時修沒有動作，還是靜靜注視她。
僵持幾秒，她伸手抱他，手穿過腰際，頭貼在他胸口，熟悉的動作，她卻有一點僵硬。
他沒有回抱，姬雪正疑惑，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如果不想這樣，為什麽還要強迫自己呢？”
聲音甚至可以說是溫柔，溫柔得不像他。
姬雪一震，愣住。
她還保持著這個親密的動作，像是一個表裏相背的譏諷。
“小雪很害怕我？”他試探地摸到她後腦的頭發。
他語氣裏的小心翼翼，有一瞬間刺痛心髒，姬雪搖頭：“沒有。”
“如果它說的，都是真的呢？”他繼續問。
他已經知道了。
她夢裏的內容。
姬雪閉上眼睛，反而在這種時候漸漸冷靜下來：“為什麽要破壞這裏？”
他沉默一會兒：“因為當時我找不到小雪……”
是她被困在地洞裏的時候，她不知道，外麵已經有人為她找遍了這個世界，她不知道，他的害怕和著急。
如果你消失了，那這個世界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如果你死了，就用這一個世界為你陪葬。
還好，還好終於找到你……
“可是……為什麽要殺掉這裏的人？”她繼續質問。
他遲疑一瞬：“因為……”
停下來，姬雪的心也跟著提起來。
他慢慢靠近她耳畔：“因為我不喜歡，你和其他人在一起。”
靠得很近，貼在耳邊的聲音弄得她酥癢無比，姬雪隻覺得頭皮一麻，隨即是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希望她和其他人在一起，哪怕知道隻是為了完成任務。
所以全部殺掉，所以這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姬雪再也不能想下去，這一切都太難令人接受了，忍不住質問：“所以你一直在騙我，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你根本不是我的機器人，那你的目的是什麽？”
她鬆開他，坐起身來，聲音在死一般的沉寂中異常驚心。
空氣也沉澱下來，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沒想到時修卻突然笑起來，低低的笑。
“覺得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騙，被你玩得團團轉很好笑是不是？”這一刻，姬雪隻覺得氣憤，她把信任交給他，把生命交給他，卻發現到最後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她情緒崩潰，“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他聲音平靜，定定地看著她。
一句話，就可以把所有欺騙和殺戮歸零？
姬雪搖頭，“在一起，然後呢？繼續被你欺騙？活在這個不真實的世界裏？”
她的最後一句話，讓時修驀地愣住。
對於她而言，這裏不是真實，她不會留下來的，不會……
他猛地握住姬雪的手腕，把她帶進懷裏，任姬雪怎樣掙脫，都沒有鬆手，反而抱得更緊，像是怕她突然間就從這裏溜走，消失不見。
“不要離開我，小雪不要走，不要走……”
他不斷地重複著。慌張，害怕，神經質。
姬雪想要推開他，雙臂卻動彈不得。
“你如果覺得寂寞，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也都可以出現，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會再騙你，會一直保護你……”
心理上的疲累已經超越身體，姬雪無力地被他抱在懷裏，“可那些都不是真的，在這裏，連你我都是假的，真正的我可能還睡在病房，可能就快要死了……”
這些她從來沒有說過的心裏話，突然這樣被掀出來，姬雪隻覺得絕望，又無能為力。
懷抱的溫度一點點變冷，“為什麽活在另一個世界，就會不真實？明明，明明你會有感覺，我不是假的，你也不是……”
他抱得太緊，姬雪繼續掙脫：“鬆手！你弄疼我了……”
時修似乎笑了一聲，聲音帶著隱隱壓抑：“疼……你還會感覺到疼？那這樣夠不夠真實？”
姬雪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大聲嗬斥：“你放開我！”
他的手漸漸從她的腰腹往下，姬雪驚得想要推開他，卻被牢牢禁錮住，是她不能抗衡的力量。
他翻身將姬雪壓在身下，埋頭在她頸間。
少女的氣息像是四月的筧草，清新幹淨，帶著一點點奶香。
形容不出的美好，足以讓人上癮的味道。
想要得到，想要沾染……
睡袍被迅速解開，姬雪尖叫著想要遮掩，卻是徒勞。
他的動作毫無忌憚，姬雪真正地害怕起來：“不要這樣，我會真的討厭你……”
仿佛聽不見她的話，他手指或重或輕的撩撥，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觸感卻從一點傳遍全身。
羞恥加深人性裏的欲念，集中的意識慢慢剝落，像是一層堅冰，滴滴答答化成一灘水。
徘徊在理智邊緣的感覺很不好受，一個念頭就是萬丈深淵。
她難過得快要崩潰，眼淚順著太陽穴流下，即便雙手沒有被禁錮，也沒有力氣再去掙紮。
那塊布料終於被浸濕一點，又漸漸暈開。
得償所願。
他的手指離開禁地。
姬雪早就哭得喘不上氣，分明無辜的樣子像是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
他眸色漆黑，瞳孔像是一個無盡的漩渦。
嘴角勾出上揚的弧度，是和冷靜神情格格不入的笑容。
握住姬雪的下巴，他的吻輕柔落下。
羽毛一樣的輕柔變成侵略式的占有，姬雪吃痛悶哼一聲，他又狠狠吸了一口，緩緩坐起身來。
身下的少女已經耗盡了力氣，胸口起伏，急促地喘息。
臉上的曖昧紅暈，閉上眼睛微顫的睫毛，一道道濕潤的淚痕……
已經足夠他宣誓主權。
姬雪一片混亂的大腦裏，闖進他一字一句的低沉質問：“現在，我夠不夠真實？”
眼前不再是那個隻有一張床的空曠房間，而是……
豪華真皮沙發，毛茸茸的白色地毯，歐式吊燈，超大英寸液晶電視……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她剛才腦洞描述的那個樣子。
她簡直驚呆了，難道是剛才上了一趟廁所不小心觸發了什麽獎勵任務？
而另一邊的時修正朝她走來，瞳孔裏還流動著異樣的線條光，手指輕輕在眼前劃了一下，家裏的格局又重新組合好，光線也更加明亮。
沒有表情的臉微微笑了，“現在，這裏是你想要的嗎？”
姬雪驚訝地捂嘴，被驚喜到的神情：“你是怎麽做到的？”
掌握這種技能就可以發家致富了啊！
時修說：“插入一些程序就行了。”
可是，不是隻有係統才能控製這個世界嗎？
姬雪疑惑地想了一下，又不再多想，她對時修的信任已經成為下意識。
這一切都真實可感，姬雪不可思議地走進去，環視著周圍。
像是一個設備完善的家，他創造的，送給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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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你好……”
模模糊糊，突然傳來熟悉的機械音。
姬雪視線朦朧，揉了揉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渾濁。
像是一個沒有邊界的空間，姬雪張望一圈：“係統？”
“是的，這裏是遊戲的係統中心，由於係統內部被入侵，所以我無法直接聯係你……”
它話沒說完，被姬雪打斷，開始吐槽：“你們內部係統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上次差一點死掉誒！動不動就出現bug，可不可以稍微良心一點？”
“事情遠比你想象中嚴重……”係統聲音依舊冷靜，甚至帶著一點低沉。
姬雪心猛地提起來：“那是怎麽了？”
“是係統被其他人工智能入侵，大部分遊戲程序已經癱瘓……”
聽到這裏，姬雪險些站不穩，係統不為所動，又繼續：“很抱歉，我們也是前幾天才得知這個情況，如果你現在有生命危險，我會想辦法讓你盡量遠離入侵者。”
姬雪越聽越糊塗，什麽遠離入侵者？她最近有靠近過什麽人嗎？
“我聽不懂，我被我機器人救出來之後，就沒有再接觸過任何生物了，所以入侵者……”
“入侵者就是救你的那個人。”係統的聲音字字清晰。
姬雪連懷疑自己聽錯的機會都沒有，懵了半天：“瞎說什麽啊？他是你留給我的機器人啊，怎麽會……”
係統君又打斷：“抱歉，在派發機器人的時候，程序已經被篡改過，真正的機器人被入侵者隱匿，那個代號時修的機器人，是一個錯誤的創造，他的人工智能過於高級，因為忌憚他的智慧，遊戲創造者已經把他被淘汰掉，沒想到並沒有真正消除……”
姬雪徹底懵掉，嘴裏隻重複著“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時修不是她的機器人，隻是一個破壞遊戲的入侵者？是一個早就該消除的智能？
怎麽可能？
“不可能！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那他為什麽要救我？”姬雪腦子裏亂成一片，她是該相信時修，還是係統？
“他的智能已經相當接近人類了，甚至可以擁有人類的一些思想，模擬人類的情緒，所以退一萬步說，他可能已經對你產生了認同感和歸屬感，一種相當於於人類親情或者愛情的感情。”
係統說著停下來，“我們現在正極力維護係統，我和你的聯絡信號被他攔截掉，但請你務必時常聯絡我，一旦我有消息，會帶你盡快離開他。”
姬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神茫然空洞。
“雖然現在他看上去不會傷害你，但是這種狀態不穩定，對於你來說很危險……”係統還在繼續陳述，姬雪尖銳打斷：“他不會傷害我的！”
她不能接受，這種根深蒂固的信任受到別人一丁點的懷疑和威脅。
短暫的沉默之後，係統的聲音才緩緩響起：“那你應該看看，外麵的世界，變成什麽樣子了。”
接受能力似乎已經到極限，姬雪無力的癱坐下來。
畫麵突然轉換，外麵的世界隻剩一片荒蕪，廢墟大樓和寸草不生的土地，像是災難片裏的場景。
原本這個世界的所有鮮活，全部都消失，徹底死氣沉沉。
她皺眉漸漸收緊，係統的聲音還在繼續：“所有的通關角色，都被他消除。”
姬雪驀地背脊一僵，意思是……
“斯諾他們……”
她沒有再說下去，係統接話：“不隻是已經通關的人物，還有沒有出現的任務npc，也都消除了。”
姬雪扶著額頭，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種局麵，一切都亂了……
“我不知道……”姬雪閉上眼睛，她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
“最好的辦法，是等我的消息，之後我會聯係你。”係統的聲音漸漸模糊。
眼前的模糊漸漸變得具體，她倏地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夜的寂靜裏，隻有姬雪被驚醒的喘息聲在回蕩。
床溫暖柔軟，空氣濕潤適宜，這個房子裏的所有溫馨美好，都是偽造出來的，殘屍斷骸下的平靜。
像一朵見光就會死的玫瑰。
姬雪動了動手臂，碰到身邊的人，嚇得她趕緊收回手。
動作太大，她整個人都往另一邊靠過去。
黑夜裏，時修曜亮的眸子帶著一點光暈，無聲地注視著姬雪。
姬雪緩緩平靜下來，故作淡定地解釋：“我做噩夢了。”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那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夢。
“我知道。”他的聲音在寂靜裏十分細膩真實，溫和的語氣讓姬雪漸漸放下心來。
他沒動作，聲調依舊，“小雪覺得那個夢真的很可怕嗎？”
“還、還好。”她說著把枕頭扶正，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她心髒跳得很快，微微側過身，背對他。
“小雪……”他的聲音再一次低低響起，在這樣的環境下染上了幾分魅惑的意味，“如果你很怕，我可以抱著你睡。”
如果是平常，姬雪早就撲過去了，但現在，她遲疑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對時修的信任，確實有一絲動搖了。
她緩緩轉過去，時修沒有動作，還是靜靜注視她。
僵持幾秒，她伸手抱他，手穿過腰際，頭貼在他胸口，熟悉的動作，她卻有一點僵硬。
他沒有回抱，姬雪正疑惑，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如果不想這樣，為什麽還要強迫自己呢？”
聲音甚至可以說是溫柔，溫柔得不像他。
姬雪一震，愣住。
她還保持著這個親密的動作，像是一個表裏相背的譏諷。
“小雪很害怕我？”他試探地摸到她後腦的頭發。
他語氣裏的小心翼翼，有一瞬間刺痛心髒，姬雪搖頭：“沒有。”
“如果它說的，都是真的呢？”他繼續問。
他已經知道了。
她夢裏的內容。
姬雪閉上眼睛，反而在這種時候漸漸冷靜下來：“為什麽要破壞這裏？”
他沉默一會兒：“因為當時我找不到小雪……”
是她被困在地洞裏的時候，她不知道，外麵已經有人為她找遍了這個世界，她不知道，他的害怕和著急。
如果你消失了，那這個世界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如果你死了，就用這一個世界為你陪葬。
還好，還好終於找到你……
“可是……為什麽要殺掉這裏的人？”她繼續質問。
他遲疑一瞬：“因為……”
停下來，姬雪的心也跟著提起來。
他慢慢靠近她耳畔：“因為我不喜歡，你和其他人在一起。”
靠得很近，貼在耳邊的聲音弄得她酥癢無比，姬雪隻覺得頭皮一麻，隨即是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希望她和其他人在一起，哪怕知道隻是為了完成任務。
所以全部殺掉，所以這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姬雪再也不能想下去，這一切都太難令人接受了，忍不住質問：“所以你一直在騙我，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你根本不是我的機器人，那你的目的是什麽？”
她鬆開他，坐起身來，聲音在死一般的沉寂中異常驚心。
空氣也沉澱下來，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沒想到時修卻突然笑起來，低低的笑。
“覺得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騙，被你玩得團團轉很好笑是不是？”這一刻，姬雪隻覺得氣憤，她把信任交給他，把生命交給他，卻發現到最後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她情緒崩潰，“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他聲音平靜，定定地看著她。
一句話，就可以把所有欺騙和殺戮歸零？
姬雪搖頭，“在一起，然後呢？繼續被你欺騙？活在這個不真實的世界裏？”
她的最後一句話，讓時修驀地愣住。
對於她而言，這裏不是真實，她不會留下來的，不會……
他猛地握住姬雪的手腕，把她帶進懷裏，任姬雪怎樣掙脫，都沒有鬆手，反而抱得更緊，像是怕她突然間就從這裏溜走，消失不見。
“不要離開我，小雪不要走，不要走……”
他不斷地重複著。慌張，害怕，神經質。
姬雪想要推開他，雙臂卻動彈不得。
“你如果覺得寂寞，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也都可以出現，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會再騙你，會一直保護你……”
心理上的疲累已經超越身體，姬雪無力地被他抱在懷裏，“可那些都不是真的，在這裏，連你我都是假的，真正的我可能還睡在病房，可能就快要死了……”
這些她從來沒有說過的心裏話，突然這樣被掀出來，姬雪隻覺得絕望，又無能為力。
懷抱的溫度一點點變冷，“為什麽活在另一個世界，就會不真實？明明，明明你會有感覺，我不是假的，你也不是……”
他抱得太緊，姬雪繼續掙脫：“鬆手！你弄疼我了……”
時修似乎笑了一聲，聲音帶著隱隱壓抑：“疼……你還會感覺到疼？那這樣夠不夠真實？”
姬雪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大聲嗬斥：“你放開我！”
他的手漸漸從她的腰腹往下，姬雪驚得想要推開他，卻被牢牢禁錮住，是她不能抗衡的力量。
他翻身將姬雪壓在身下，埋頭在她頸間。
少女的氣息像是四月的筧草，清新幹淨，帶著一點點奶香。
形容不出的美好，足以讓人上癮的味道。
想要得到，想要沾染……
睡袍被迅速解開，姬雪尖叫著想要遮掩，卻是徒勞。
他的動作毫無忌憚，姬雪真正地害怕起來：“不要這樣，我會真的討厭你……”
仿佛聽不見她的話，他手指或重或輕的撩撥，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觸感卻從一點傳遍全身。
羞恥加深人性裏的欲念，集中的意識慢慢剝落，像是一層堅冰，滴滴答答化成一灘水。
徘徊在理智邊緣的感覺很不好受，一個念頭就是萬丈深淵。
她難過得快要崩潰，眼淚順著太陽穴流下，即便雙手沒有被禁錮，也沒有力氣再去掙紮。
那塊布料終於被浸濕一點，又漸漸暈開。
得償所願。
他的手指離開禁地。
姬雪早就哭得喘不上氣，分明無辜的樣子像是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
他眸色漆黑，瞳孔像是一個無盡的漩渦。
嘴角勾出上揚的弧度，是和冷靜神情格格不入的笑容。
握住姬雪的下巴，他的吻輕柔落下。
羽毛一樣的輕柔變成侵略式的占有，姬雪吃痛悶哼一聲，他又狠狠吸了一口，緩緩坐起身來。
身下的少女已經耗盡了力氣，胸口起伏，急促地喘息。
臉上的曖昧紅暈，閉上眼睛微顫的睫毛，一道道濕潤的淚痕……
已經足夠他宣誓主權。
姬雪一片混亂的大腦裏，闖進他一字一句的低沉質問：“現在，我夠不夠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