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林z遇冷著臉回,語氣很不友好。


    王妍妍笑笑,嫵媚的撥弄了一下耳邊的長卷發,“林總也太不給麵子了吧,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還是個女孩子呢,怎麽著都要給點麵子吧。”


    林z遇一口喝掉手裏的白水,杯子不輕不重的砸在吧台上,發出沉沉的一聲悶聲,昭示著主人此刻極度不爽的情緒。


    “麵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掙的。”


    林z遇話音剛落,王妍妍的臉色一陣發白,就連吧台上的調酒師,都忍不住偷偷看向王妍妍,他還是第一回,看到王家小姐,被人如此直白的羞辱。


    王妍妍被他的話氣的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一張俏臉都忍不住變了色,側頭狠厲的看了一眼打量自己的調酒師,嚇的對方立刻低頭認真的調酒,不敢再多看。


    忍住心底的不滿,再度開口,“林總還真是會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對每個女孩子都這樣不近人情呢。”


    林z遇終於看向了旁邊喋喋不休的王妍妍,眸光冷了下來,帶了絲絲寒意,“不討厭女人,但我討厭自以為是和自作聰明的女人。”說完再不看王妍妍一眼,信步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王妍妍被他一句更似一句的嘲諷的弄的麵子全無,暗暗咬碎了一口銀牙狠狠的瞪著那個已經走遠的男人,忽然輕輕笑了起來,目光下垂,盯著那個被林z遇放在吧台上的水杯,笑的更加邪肆起來。


    好不容易繞過了恬燥的女人和吵鬧的宴會廳,煩躁的舒了一口氣,試圖按開手機給蘇淺打電話,卻發現電量低的剛開機又再度黑了屏,一向話少的男人也忍不住罵了一句shit。


    很快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碰上宴會主人,一群熟人貼了上來,幾個人又聊了一會,王妍妍站在一旁,看著林z遇皺著眉,喝下了那邊摻有海洋之星的白水、


    笑意漸濃。


    她就不信,還有她王妍妍,拿不下的男人。


    和宴會告別,林z遇剛走到門口,就已經察覺到了身體出了問題,臉色已經變色,但是努力裝作一副鎮定的樣子,陳一遠遠的就看到林z遇出來,打開車門下去準備幫他拉開後座車門。


    誰知道一接觸到林z遇的身體才發現他的身體非常不對勁,很燙,燙的嚇人。


    陳一臉色一變,忙扶住林z遇要軟下去的身體,驚聲叫道,“林總,你這是怎麽了。”


    林z遇在喝完那杯白開水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有問題,但是已經晚了,勉強撐著身體出門,好在,他提前吩咐了陳一在門口等他,呼吸漸沉,身體裏的力氣好似在流失。


    “先別說,送我回去。”他啞著嗓子說。


    他不知究竟是誰,會這樣算計他,這是他的秘密,外界知道他不飲酒,所以即使是香檳也不會多喝一口,鮮少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沒想到還是被算計,隻是他想不到,究竟是誰,會出這樣卑劣的手段。


    腦袋已經混沌的沒辦法思考,隻得被陳一攙著往車那邊走。


    陳一也是第一回看到老板這樣的情況,不敢多說,連忙驅車離開。


    二樓露台,王妍妍端著香檳酒,巧笑嫣然的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抿了一口酒,香甜四溢。


    盛夏在樓底下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王妍妍,心裏疑惑,剛剛還在的,怎麽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問了侍者,才知道王妍妍一個人跑到了二樓的露台。


    盛夏給她拿了一件披肩上來,有些不滿的說,“你穿這麽少還嫌涼快嗎。跑這裏來吹風。”


    王妍妍從沉思裏回過神來,嘿嘿的笑了兩聲,裹緊了披肩跟著盛夏下樓,撒嬌的搖搖盛夏的胳膊,“哎呀,不是太悶了嘛,這不是上來透透風,怎麽樣,要不要我們先撤了。”


    盛夏正有此意,早就不想在這裏呆了,要不是父親勒令她必須來,不然以她的性格怎麽也不會來的。


    兩人一拍即合,悄悄的從側門溜了。


    後座的林z遇呼吸聲越來越沉,好像奔跑了幾千米沒歇氣一般,直喘著粗氣,陳一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裏觀察林z遇,看著林z遇緊皺的眉頭,方向盤一打,往醫院開去。


    林z遇察覺到了方向不對,勉強撐起身體對前排的陳一說,“回我公寓,快。”


    陳一害怕林z遇出什麽事,著急的道,“林總,我看您很不對勁,我們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


    “我說了不去。”林z遇忽然大吼一聲,像是受傷了的野獸,嗓音暗壓的嚇人,額頭上明顯有汗滴落下來。


    陳一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但是他不敢違背林z遇的命令,在下個路口的時候還是轉彎往他家開,陳一憂心忡忡的說,“林總,您這是怎麽了,怎麽滿頭是汗,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這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可怎麽辦。”


    林z遇靠在車窗上,雙眼緊閉,可是借著車內的燈光,還是能夠看清楚他臉色十分難看。


    林z遇一再堅持要回家,陳一拿他沒辦法,想把他送上樓,林z遇身體燙的嚇人,他不敢獨自讓他上樓,林z遇一直在他眼裏是一個工作狂,從沒有見過他這麽虛弱過,他真的很害怕、


    林z遇朝他擺手,踉蹌的打開車門上樓,滿頭都是大汗。


    陳一不知道他是怎麽了,隻知道他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可是他也沒有辦法,著急的在在樓下來回打轉,都想不到一點辦法。


    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劃開手機撥通了蘇淺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應該還沒睡。


    陳一連忙對著話筒急聲說道,“蘇秘書,你趕緊下樓,我來接你,林總生病了。”


    二十分鍾後,蘇淺坐上了來接她的車子,一上車,就忙問前排的陳一,“他到底怎麽了,電話一直打不通。”


    陳一臉色也是十分難看,午夜十分suv開出了超跑的速度,像離弦的箭一般,他搖頭,“我不知道,林總不肯說,隻是不讓我靠近,可是他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我很擔心他。”


    蘇淺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光是聽陳一轉述的就覺得心頭被什麽東西堵著似的,沒有心思,隻盼著能夠快一點,再快一點。


    最好馬上,到他的身邊。


    她從未覺得,時間是這麽難熬過。


    門衛自然是認得蘇淺的,車子一停,提著包包就往樓上跑,蘇淺的速度很快,陳一一個大老爺們跟在身後都追不上她,


    蘇淺害怕極了,滿腦子都是林z遇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她害怕,林z遇也像爸媽一樣,是曇花一現,所有她擁有的一切,最終都會消失,越往樓上跑,越止不住的哭。


    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心裏難受的像是被刀割一般。


    一出電梯,就往林z遇的家跑,門沒有關嚴實,隻是虛掩著,屋裏靜悄悄的,一點光亮都沒有。


    蘇淺一邊在牆壁上摸開關一邊小聲的叫他的名字,屋子大也是一種毛病,空空的讓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好不容易按開了燈,屋裏一片狼藉,茶幾上的東西都被胡亂的掃到了地上,地上到處都是雜誌,乍眼一看還以為是進賊了。


    “林z遇,林z遇你在哪裏、”蘇淺一聲又一聲的叫著他的名字,沒有人應答,隻有二樓某個房間裏,傳來滴滴的流水聲。


    蘇淺胡亂的擦幹淨臉上的眼淚,趕緊往樓上跑,有流水聲的房間應該是他的臥室,黑白裝飾,簡單至極,流水聲是從浴室裏傳出來的,磨砂門上還隱約能夠看得到他的身影。


    “林z遇,你在裏麵嗎。”蘇淺鬆了一口氣,她真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過去敲門。


    “蘇淺,你怎麽來了。”等了好久,裏麵才傳來一聲沙啞的男聲。


    聽到他的回答,聲音不對勁,蘇淺急忙又敲門,忙問他,“林z遇,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快出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裏麵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蘇淺又一顆心提起來,“你在幹什麽,你快出來呀。”


    裏麵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蘇淺在外麵也跟著一陣忐忑。


    陳一跟著上樓,也聽到了這幾聲,著急的衝裏麵喊,“林總,我們去醫院好不好,”他在來的時候已經隱約察覺到了什麽,隻是不太確定,現在他在裏麵洗澡,更加確定心裏的想法。


    蘇淺又想哭了。


    林z遇的聲音越來越啞,“陳一,你先回去,有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


    陳一這次沒有拒絕,而是囑咐蘇淺,發生什麽意外,一定要打電話給他。


    蘇淺哭著點頭。


    陳一走了,蘇淺這才敢哭出聲來,蹲在浴室門口,聽著裏麵嘩啦啦的流水聲,哭著說,“林z遇你出來好不好,你不要嚇我,有什麽事情我們去醫院再說好不好,你別嚇我,也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求求你,求求你了。”


    一聲接著一聲的哀求聲,聽起來無助極了。


    蘇淺是真的害怕了,她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從來都習慣把自己封鎖起來,沒想過讓任何人窺探自己內心一分一毫,可是是林z遇強勢的進/入了她的世界,憑什麽,不能一直這樣強勢下去呢。


    林z遇靠牆壁上,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至極,臉上卻是痛苦的神色,聽著蘇淺的哭聲,心上更是如同被針紮一樣。


    喘著粗氣,透過磨砂門看著外麵,一團虛無,可是他仍然能夠辨別她一定就蹲在他對麵的位置,滿臉眼淚,他多麽想要出去抱著她,安慰她,甚至是親吻她。


    做他一切想要做的事情,可是他現在,能夠出去嗎。


    聲音沙啞的像是缺水的旅人,撐起最後一絲理智,趕她走,“蘇淺,你要聽話,先回去,明天我打電話給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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