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話音還沒落下,蘇淺就急忙捂住她的嘴巴,這話哪裏能當著這麽多人來說,雖然外國已經當做是常事,但是她的骨子裏還是很羞澀,即使在這裏呆了四年,還是沒學會。


    小靜笑,“都做了還不好意思啊,以前你可不這樣啊,”


    蘇淺把她往門外推,哼著,“你不說話的時候沒人把你當啞巴。”


    小靜哈哈大笑,由著她推,跟著別人一起去慶功宴了。


    蘇淺磨磨蹭蹭的到最後一個才出門。


    一出門,就看到林z遇風度翩翩的倚在車前,車子很熟悉,是他四年前在c城開的那輛奔馳。


    他幹嘛把車子夜弄到這裏拿,有錢燒的?


    “你來了。”林z遇指尖夾著一根香煙,吸/完最後一口,正要扔煙頭,側頭就看到了她,對她淡淡一笑。


    蘇淺被他這一笑,之前心頭的那點別扭頃刻間都蕩然無存,他能夠來這裏,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之間,要重新開始了?


    “嗯。”她朝他點頭。


    林z遇勾唇,過來牽著她的手往車邊走,“怎麽傻站著,這麽晚了,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蘇淺仰頭,看著他的眉眼,眼睛裏有星光閃動,“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她問的是現在,也問的是曾經。


    林z遇停住腳步,側頭看她,“你說呢。”


    蘇淺努嘴,“我怎麽知道。”


    林z遇臉上的淺笑慢慢凝住,認真的答她的話,“我以為我來,你就得知道了。”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現在呢。”林z遇話音剛落,低頭吻了她臉頰一下,他又問。


    蘇淺的臉一紅,鼓著眼睛瞪著他,卻一點威脅力都沒有,暈乎乎的被他牽著上車,扣好安全帶,看他啟動車子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還是沒忍住側頭問他,“我們要去哪裏?”


    “再往前兩條街,有一家川菜店,那裏的味道還不錯。”


    “可是我要去參加慶祝酒會的。”


    “不要去了,跟我一起吃飯、、”林z遇淡淡的道。


    蘇淺皺眉,“這是我畢業前最後一個公開活動了。”


    “可是我還沒吃飯。”林z遇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她,一副真誠的模樣。


    蘇淺果然上鉤,“你幹嘛不吃飯,是不是來了很久了。”


    “沒想到秀時間要這麽久,一開完會,就過來了。”言下之意就是,你看,我為了看秀和看你,連飯都沒吃難道你不應該陪著我吃頓飯嗎。


    蘇淺咬唇,憤憤的瞪著他,一邊生他的悶氣,一邊又擔心他的身體、


    好半天,蘇淺才悶聲的指路,“前麵右拐兩條街,有一家川菜店,老板是中國人,味道很正宗。”


    林z遇笑,按照她的指使轉動方向盤。


    川菜館――


    已經接近晚上的飯館還是人滿為患,不過大多都是亞洲麵孔,時不時還能聽到一句普通話,蘇淺帶著他找到一個位子,點菜。


    來的次數勤了,老板也對這位留學巴黎的c城姑娘印象頗深,笑著拿著菜單過來,目光落在坐在她對麵的林z遇身上,笑的更加憨厚。


    點了菜,蘇淺給他先倒杯茶潤潤喉,看他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臉上,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臉,“你在看什麽。”


    林z遇笑,接過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齒間有一股淡淡的茶香,“你經常來這裏吃飯?”


    蘇淺點點頭,“每次跟他們想家的時候,就會跑到這裏來大吃一頓,雖然吃飯還要aa製,但是吃到了自己國家的味道,還是很激動。”她說的是實話,剛來的時候,幾個實習生一度都受不了這種離家太遠的感覺,之前在gk還有些小隔閡,到了這裏,都變得微不足道。


    因為買布料,偶然知道這座城市的角落裏,還隱藏著這樣一家飯店。


    再後來,這裏就成為了他們寄居情緒的好地方。


    “為什麽沒用打過來的錢。”


    “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不應該是一個衣來伸手的小孩。”蘇淺沒看他,自己捧著茶杯,垂眸道,他打過來的錢,都被自己存了起來,無論曾經多麽窘迫,都沒想過要動用過裏麵的錢。


    這是她的自尊和驕傲。


    林z遇沒說話,眉頭深皺了幾分。


    菜上的很快,末了,還送了一紮菠蘿汁過來。


    蘇淺招手服務員,“這個不是我們點的。”


    老板正好在隔壁桌結賬,聽到了聲音,笑笑的側頭過來溫聲道,“這是你男朋友吧,我請你們喝的。”


    蘇淺“....”


    林z遇笑笑的朝老板揚揚手裏的茶杯,“謝謝。”


    一頓飯吃的沉默,兩個人都沒說話,兩人之間隻有輕微的碗筷碰撞聲,蘇淺卻覺得,這樣的情景,卻自有一股溫情在四處流動。


    沒有人說話,此刻卻是蘇淺夢寐以求好幾年才來的,舍不得說話,打破這一幕。


    吃過了飯,小靜打電話過來問她要不要回去,還在電話那邊調侃她,蘇淺強調自己是會回去的,就扣了電話。


    林z遇把車開過來,送她回家。


    蘇淺自從從宿舍裏搬出來以後,就和同學把房子租在了一家巴黎老夫妻的院子,院子很寬敞,租金不貴環境不錯最重要的是離學校很近。


    林z遇把她送到了樓下,蘇淺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開車門卻不動,仔細一看,原來車門被鎖住了。


    蘇淺側頭,看著隱沒在橙/黃色燈光裏的男人。


    “我到家了。”她說。


    林z遇沒答她,而是從儲物盒裏,掏出一盒香煙來,摸出一根,緩緩點上,很快,車裏就氤氳起,一團煙霧來。


    蘇淺皺眉,不知道他想說什麽,亦或者,想幹什麽。


    “你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抬手將她那邊的車窗半開,窗外涼爽的晚風,很快吹散了這寥寥煙霧,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的他看起來,竟然孤單寂寥了很多。


    蘇淺本來有一肚子話想說,出口的卻隻有一句,“那你呢,有什麽想對我說嗎。”


    “我以為,我來這裏,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不清楚,你沒有說明白,我當然不清楚,”蘇淺忽然揚高了聲音,被他那不溫不火的聲音弄的有些煩躁,“每一次給你發郵件你都不愛搭理我,還總是一副恩,哦,這麽高冷的回我,我發那麽長一大段一大段就換來這個再好的心態也被磨的要沒了。”


    “我討厭你。”蘇淺忽然氣呼呼的扔出一句來,他可能永遠不知道,每一次收到回信的時候,她都會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哭一大半夜。


    沒有獨處過異國他鄉的人,沒有辦法體會這種時刻的孤單與失望,她對他保持距離,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林z遇低低的歎口氣,按開車窗扔了煙頭,平穩下呼吸這才答她的話,“你剛到巴黎的時候德尼去取車你被幾個男人語言猥/瑣,機場保安一分鍾內就趕到,你卻因為這件事哭了很久。”


    “入學一周有男生給你送花公開表白,你還沒給出結果隔天男生就表示自己送錯了花請求你的原諒。”


    “到巴黎一個月的時候,德尼帶你跟他去參加宴會你說錯了一個單詞最後蹦出了一句‘又念錯了’的中文,”


    “拿到第一筆兼職工資的時候錢包還沒在包裏揣夠2小時就被小偷偷了,第二天,警方抓到小偷聯係你去取錢包。”


    “第一學期的時候....”


    蘇淺聽他一字一句的說著,心裏震驚不已,這些都是她身上所發生的的事情,他說的那個宴會迨攏遣惶幔約憾家橇恕


    他怎麽會知道這些,明明他都不在的。


    蘇淺忍不住哭了起來,卻又覺得這個時候哭很沒有誌氣,習慣性的在儲物盒裏摸紙巾擦臉,老位置裏,還放著她喜歡的紙巾牌子。


    這個男人,是要開始打感情牌了嗎。


    “最後,這位小姐,現在正坐在我的車裏,”


    “可是我還是很生氣,你不理我,你對我冷暴力。”蘇淺吸吸鼻子,甕聲甕氣的說,別以為她還是四年前那個又傻又笨的蘇淺,她早就不信這套路了。


    林z遇震驚於她的智商,“果然現在把你騙不了了,怎麽樣蘇小姐,畢業典禮以後,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哼,別以為這樣就能把我騙到。”蘇淺一哼,嘴巴上這樣說,心裏卻早已樂開了花。


    “那你還要考驗我多久,都四年了,還不夠?”林z遇皺眉。


    蘇淺嘴巴努的高高的,伸手過去夠中控,嬌俏的小姑娘,撇開了平時精煉的女強人模樣,露出隻有在他麵前孩子氣的一麵,“那我可要好好想想,雖然考驗你的時間夠久了,但是我現在還有些介意你不回我郵件的事,所以我還不能跟你一起回去哦。”


    說完,蘇淺瀟灑的跳下車,一撩裙擺,巧笑嫣然的回頭對他邪惡一笑,十分得意的朝車裏愣住的男人擺擺手,蹦蹦跳跳的轉身往樓上跑。


    林z遇的視線追著她,一顆心,都被她牽著一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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