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梁呈的麵貌――


    “司南,你現在要靜臥不能動的!”安顏快速的跑過去,扶住有些咳的司南。


    旁邊的安可輕瞥了樓梯口的他一眼,默默的窩回到了她一直窩著的沙發裏。


    “那邊情況怎麽樣?”司南將身體一半的重量靠在安顏身上,看著蘇妍有些不愉的臉色,淡淡的問道。


    “你的安全,是暗夜和司家軍所有人的責任!這事與她有關無關,她在你身邊都有責任。”蘇妍不接司南的話題,就著他剛說的那句“這事與她無關”,沉聲說道。


    “你是怪她,還是怪我?”司南看著淡淡的說道,眸子裏的冷色是對她如此態度的不滿。


    “即便為了她,你也不應該如此!”蘇妍直直的看著他,並沒有因為他滿眼的冷色而逃避――似乎,比以前更能直視他的任何目光!似乎,麵對他時,也會少了一些慌亂與無措,真正做到一直以來,表麵上的那番平靜與安然。


    是愛,已經到一種程度了,不需要心動來表達?還是,為他而跳動的心,慢慢的回歸了自己?


    蘇妍的眸子一直盯著司南,一向嫵媚的眼神,現在已是清澈一片!


    “我自有分寸,你瞎擔心什麽!”司南知她心裏責怪安顏,隻是在聽了自己維護的話後,不敢太過放肆而已!


    或許米蘭、老金、這別墅裏的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傷而責怪安顏,隻是大家都不說而已。


    想到這裏,司南的眸子暗暗沉了下去,緩緩回頭看了臉色平靜的安顏一眼,低低的說道:“倒是我讓你成了千古罪人了!”


    “哪兒有這麽誇張!原本也是我的錯!”安顏淡淡的笑了笑,扶著他緩緩往下走去,直到扶著他坐在平時常坐的軟布躺椅上,這才解開他的衣服,將傷口露出來給蘇妍看:“靜躺五天,再去藥浴封蠟三天,可以愈痊。”


    蘇妍走近司南身旁,看著係得專業而漂亮的紗布,還有司南虛弱卻安然的麵孔,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我去刑堂看看,那人若是龍幫的,顏顏可能要回去處理一下了;若不是,那麽梁呈背後還有黑手,且知道顏顏對你的影響,這人,不簡單!”


    “沒你們想的複雜,他在龍幫也有些根基,要煽動一批人跟著他,也並非難事,僅此而已。”司南有些擔心的看了安顏一眼,對蘇妍淡然說道:“這事就這麽揭過去吧,不要再查了。”


    “是!”蘇妍若有所思的看了司南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越查,梁呈的真麵目暴露得越多!他是怕顏顏受不了嗎?難道他就不怕梁呈的死,始終會成為他和顏顏之間一道隱形的疤?


    蘇妍暗自沉吟著,對於梁呈的調查,並不準備放棄――說她傻也好、說她癡也好,她那麽的愛他,隻願他所有的都好!包括那並不屬於她的愛情!


    ――


    第二天,刑堂。


    “你是什麽人?”蘇妍冷冷的問道。


    “梁哥的死黨!”那人同樣冷冷的答道。


    “你不知道二小姐是你的梁哥最珍視的人嗎?為何要向她開槍?”蘇妍並不認為他說的是假話,隻是,這真話的背後,或許還有隱情。


    “二小姐的男人,打斷了梁哥的手腳筋,這麽無情無義的女人,誰會跟她?她死有餘辜!”那男人在說這話時,眸子裏透出凶殘的光,讓人隻覺得那被挑斷腳筋手筋的人不是梁呈,而是他一般!


    蘇妍的心微微一凜:或許真不是梁呈的問題,而是這個人或這個人背後的問題!


    蘇妍看著那人充滿恨意的眼睛,輕輕的站了起來,按下手邊的機關後,那人便被關進了審訊室中間的大籠子,蘇妍對著關進籠子的人輕輕的笑了笑,溫柔的說道:“你在這兒呆著,我明天來看你!”


    “你到底想把我怎麽樣?”那人看著嬌豔如花的蘇妍,滿眼戒備的問道。


    “也就請你呆在這兒做幾天客,並不想把你怎麽樣!”蘇妍輕笑著,回頭緩緩的往外走去――在她剛剛跨出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淒厲而驚惶的叫聲。(.)


    蘇妍連頭都沒有回――她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了:那籠子的頂部突然打開,從上麵掉下來一堆小白鼠,肉乎乎的、吱吱叫著,如一堆蠕動的肉一樣,掉在那人的身上,在他的身上爬來爬去。


    話說一個大男人,如果見到個幾隻老鼠,倒也不會怎麽害怕!


    可這成堆成堆的,在他耳邊叫著、在他身上爬著,先不說害怕,光惡心,都惡心死他了!


    隻是不幸的是,在蘇妍再次過來之前,這些老鼠還都得陪著他。


    不知道,在蘇妍再來之時,他是否還能保持現在完好無損的身體――其實也不對,他現在的身體也已經不完好了:因為有兩隻老鼠咬住了他的耳垂,還有兩隻老鼠正趴在他的脖子上,吸那傷口滲出來的血!


    而他呢,渾身癱軟在籠子裏,不停的發著抖――害得那些站在他身上的小白鼠也都搖擺不定的,大力的搖晃著細細長長的小尾巴,那成群的小白鼠一起搖起來,看起來還是挺壯觀的!


    ――


    “這人應該是經過訓練的!雖然害怕,卻仍能保持著清醒,不是一般道上的混混辦得到的。”監控室裏,米蘭對蘇妍說道。


    “恩,現在道上除了暗夜之外,還有什麽幫派會有這樣的訓練呢?”蘇妍的腦袋迅速的轉動著,快速的搜索著有用的信息。


    “蘭姐、蘇姐,我知道他是誰!”安可緩緩的走進來,隻是瞟了一眼監控器,便忍不住扭過頭去,蹲下身子大吐特吐起來。


    米蘭與蘇妍對視了一眼,便關掉了監控器――看來,自己兩人,還真不是女人!安可這表現,才是真正女孩子家該有的表現呢。


    想到這裏,米蘭與蘇妍相對無奈的笑了一下,齊齊的走過去扶起了安可,打電話讓人上來收拾了地麵後,安可好久才止住嘔吐!


    “蘇姐,你們,你們真行啊!看來我就是重新訓練,也成不了殺手!”安可看著他們,眼裏倒是滿滿的佩服,對自己以前那點兒小功夫,卻總是在幫裏耀武揚威,不禁感到汗顏。


    “你不需要過我們這種生活,顏顏也不許!”蘇妍看著她笑著說道。


    “那人你認識?是什麽人?”米蘭看著安可,記得她剛進來時說的話。


    “是我以前殺過的一個幫眾的同誌!”安可微微低下了頭,有些難堪的說道。


    蘇妍和米蘭對視了一眼,不解的看著她:“你隻告訴我們,這人背後會不會有什麽勢力對南哥或暗夜不利,其它的,你不必說!”


    安可臉上帶著尷尬的苦笑,低低的說道:“也沒有什麽不可說的。”


    “不過,你們放心,他與我隻是私人恩怨,背後也沒有什麽勢力,所以不會對南哥和暗夜造成任何威脅!也可以說,他死了,這事兒就了了!”安可低低的說道。


    “恩,那就好!我們也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精力了!直接交給刑堂的兄弟作掉好了!”蘇妍點了點頭,對米蘭說道。


    米蘭點了點頭,按下監控室與審訊室之間的一個連接通道,對著那邊吹了幾聲竹笛之後,這才又關上通道。


    回過頭來看見安可疑惑的眼神,輕笑著對她說道:“那是莫婉的小白鼠,她平時可寶貝得很!所以這人既然沒用,我得趕快讓那些寶貝們回去才是!”


    安可看著她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抑惡心想吐的感覺!見米蘭和蘇妍都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放棄了對那人的繼續審訊,心裏隻覺得一種被人信任的溫暖感覺。


    看著她們,輕聲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可以說的!那段記憶曾經很痛,痛到我寧願忘記也不願麵對!”


    “但,發生過的事情,終究還是抹不去!總在你不經意中,各種各樣的東西都在提醒著你、刺激著你,告訴你曾經過生過的事實,曾經生命裏最肮髒的汙點!”


    “可兒,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隻要能活著,付出什麽代價都不為恥!沒有什麽東西會比生命更珍貴!”蘇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淡淡的說道!


    她知道在蘇可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隻是,那一切也確實如她所說――為了活著,沒有什麽是不可以接受的!


    他們做殺手的,身體,隻是工具之一!必要的時候,會當作武器去用!


    他們做殺手的,看重的,向來隻有生命――一切,隻為了活著!


    所以,她對安可說的每個字,都是真誠的:無須為那段不可控製的經曆,而給自己掛上恥辱的記號!


    安可看著她感激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剛開始我想死!到後來,我不想了!我想活著、想活著出去,有一天能報仇!有一天能找到顏顏!但我不想每天被不同的男人來糟蹋!”


    說到這裏,安可的身體不自覺的微微抖動了一下,在看了一眼蘇妍後,才又繼續說道:“所以我想法子隻和一個男人睡,然後讓那男人去殺了其它上過我的男人!”


    “那男人,就是裏麵關著的那人的同誌朋友!因為這事兒,這男人曾經來找過我,讓我離開那個男人!”


    “我靠著那男人活著,自然是不肯了!時間長了,他們守著我的人越來越少,看守也越來越鬆,直到梁叔來救我的時候,看著我的人基本隻有兩個!”


    “梁叔殺了看守的兩個人衝進地牢的時候,我正和那男人睡在一起!見到梁叔後,我便抽出一直藏在鞋底的刀片殺了那男人,和梁叔一起逃了出去。(.好看的小說)”


    “後來,梁叔說要去找顏顏,我便躲在山裏等他回來!後來,在樹林遇到一對偷情的男女,我想起了我自己和那麽多男人在一起的樣子,所以,所以當時就衝過去殺了那兩個人,而我自己,也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事情!”


    “後來是南哥找到了你,帶你去了醫院是嗎?”蘇妍輕聲問道。


    “恩,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南哥!他編了一套說辭給我,我也就信了!然後,直到現在!”安可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於失憶的那段記憶,現在並不是十分清楚!


    隻認識司南,後來認識了安顏!直到龍幫血戰,她又完全蘇醒了過來,記起了真實的自己,卻忘記了許多失憶後的事情。


    “所以我昨天在初見他時,總感覺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直到今天才突然想起來這人是誰!”安可對蘇妍說道。


    “龍幫的兄弟,一直以為顏顏是我,這人估計是想來找我為那男人報仇的!所以才會和梁叔相互利用!”安可看著蘇妍,微微蹙起了眉頭,眼裏帶著些不解、又帶著些難過,低聲問道:“我隻是不明白,梁叔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真會為了龍幫幫主之位暗地裏算計顏顏嗎?他真會為了手握大權,而想逼顏顏離開南哥,以便以後可以完全控製她嗎?”


    “安可,人在經曆重大變故後,心性都會發生很多變化!更何況,當初你叔叔為了奪位,尚且殺死了你父親!他當初如若不護著你們,留在龍幫也沒有活路!護著你們,還有機會殺個回頭槍!你們姐妹,便是他掌權的最好砝碼!”蘇妍看著安可,冷酷的說道。


    “我不信!梁叔是真心疼顏顏的,待顏顏,比父親更好!”安可仍是不願意相信著。


    “嗬,你父親在,待你們好,你父親自然待他好!”蘇妍冷冷的笑了一下,看著安可,毫不迂回的說道:“他平時待你如何?為什麽救走了顏顏,還要回頭去救你?”


    “待我一般,為什麽?”安可心裏有著隱隱的答案,卻不敢往深裏去想,隻是一臉茫然而淒慘的問著蘇妍。


    “因為顏顏不會功夫,救出來沒用!在所有人的眼裏,隻有你,安可,才是未來可以接龍幫幫主之位的人!”蘇妍看著她定定的說道:“後來顏顏回來了,江湖中隻當她是你!所以梁呈沒有辦法判斷現在的顏顏是什麽樣子的,在他的印象中,顏顏仍是那個怯懦、無能的小畫癡,即便後來知道了龍幫幫主就是顏顏,可這根深蒂固的印象一下子轉變不了!所以他才會大膽的威脅顏顏!”


    “是這樣嗎?”安可訥訥的問著,似是在問蘇妍,又似在問自己:人的感情,能帶著這許多複雜的目的嗎?


    “我一直以為,他這兩年或許投入了別的幫派,這次歸來是挾令而來打前戰的!現在看來並不是!所以,那便是我說的這樣了!”蘇妍麵對著夕陽的方向,負手而立,微微眯起的眸子裏,盡是對人性的失望――除了信任自己的夥伴,她這輩子從未信任過誰!


    這算是殺手的幸福吧――她們從不會因為信錯了誰而失了性命、而傷了心!


    也算是殺手的悲哀吧――她們身邊,幾乎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也所以,他們會如此的珍惜自己的夥伴――隻有夥伴用性命來彼此信任的!


    漫天的晚霞,托著那枚要落下去的紅日,映著整個天空、整個傍晚;映著這田野上的兩個絕色女子――她們此刻的心裏,卻充滿了對醜陋人性的悲涼之意!


    ――第二節暫時的平靜――


    “北堂情況怎麽樣?”半躺在書房躺椅上的司南,看著蘇妍淡淡的問道。


    “1號殺手團隊的信息,在我回來之前,大部分已經歸集了起來!這次我過去後,會和檀玉一起先去踩點,然後再將他們一鍋端掉!永絕後患。”蘇妍打開電腦,輸入了一串指令,又在觸屏上劃入一連串的手勢秘碼後,進入了她個人的係統站內,並通過站內呼叫,立刻聯絡上了檀玉。


    因此,也快速收到了已經歸集的所有信息――包括她離開後,檀玉補充進去的信息。


    “好,按原計劃進行!你和檀玉回來後,我們一起商量下一步行動,我會向軍方調一些更有用的資料!”司南點了點頭,對他們的進度表示認可。


    “那我明天就過去,辦完這事兒,你也傷也差不多要好了!”蘇妍迅速的關了電腦,站起來對司南說道,在要離開時,還是忍不住又念了他兩句:“你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受傷!”


    “去吧,我等你的消息!”司南微微垂下雙眸,並不接她的話音,隻是淡淡的安排著她的行程。


    “是!”蘇妍知道她不想因為再提這件事而讓顏顏內疚,隻是話說到位即可,也不再繼續多說,拿著電腦轉身往外走去。


    ――


    “我去送一下蘇姐!”安顏緩緩站起來,看著司南說道。


    “恩。”司南淡淡的應著,躺在躺椅上,緩緩的閉起了眼睛。


    他當然知道,她想去找蘇妍,問一問龍幫那件事的審訊結果――對於梁呈的事,她始終不能釋懷。


    安顏看著他漠然的表情,在眼睛閉起時的那一瞬間,流露出地失望與失落,心裏微微的一緊,卻仍是轉身走了出去――她心裏,確實對梁叔始終放不下呀!


    ――


    “蘇姐,審訊結果怎麽樣?”安顏看著蘇妍,輕聲問道。


    “那男子的目標不是你,是想報複安可!”蘇妍回頭看著她――她的不忍與掙紮,並非這樣一句解釋可以讓她釋懷的。


    “背後,沒有什麽組織的指使吧?他和梁叔是什麽關係?”安顏艱難的問出,在心裏回轉了無數次、卻不願意去探究的真相。


    “相互利用!他利用梁呈來刺殺以為是安可的你!梁呈利用他來煽動龍幫其它成員反對你留在暗夜,然後完全的控製你,以恩相挾,你做一個傀儡幫主!”蘇妍直直的看著她,毫不隱諱的說道。


    她要讓安顏看清楚梁呈的真實目的,又或說讓安顏不要再逃避這個現實,此而在梁呈之死的問題上,對司南心存疙瘩。


    “一定要殺嗎?還有其它的辦法,不是嗎?”安顏低低的自語著,聲音裏卻充滿了無奈的無助。


    “這種事情,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麽處理,我隻知道,南哥殺了他,是理所當然!南哥為此自殘受傷,已犯了殺手的大忌。”


    “顏顏,你要知足!別再讓他難過。”蘇妍皺著眉看著她――司南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何曾為了殺一個人而難過、而思前想後、而弄得自己一身是傷過?


    為了顏顏,他幾乎放棄了自己身為一個殺手的本能,去顧及了她所有的感受,她怎麽還能夠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徘徊呢!


    “是,我知道了。”安顏點了點頭,看著蘇妍轉身離開後,這才緩緩回過身來,朝著書房走去。


    她知道,於所有人來說,梁呈隻是個挑釁司南權威、不知天高地厚來與司南談條件、一個害司南受傷的――該殺之人。


    所以,不能為了這樣的人傷心、不能為了這樣的人而讓司南不快!


    可是,在她單純的年少歲月,是梁叔如父親般的陪伴與照顧;在她淒惶不可終日的追殺日子裏,是梁叔從槍林彈雨中把她扯了出來!


    不說恩情,單是那樣依賴的感情,讓她如何能看著他在眼前死去而無動於衷?看著他死在自己心愛男人的槍下而沒有波動?


    嗬,她們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高到除了對司南之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有情緒、有感情――她也想啊!


    可是,她卻在想了又想、忘了又忘之後,還是沒辦法當這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書房裏,司南聽見她回來的動靜,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眸光淡淡的停留在她看似平靜無波,卻帶著無助與難過的臉上,良久,又重新閉了回去――這樣的她,他不想看!


    “該換藥了。”安顏輕聲說著,緩緩走進他身邊,拿過藥箱,輕輕的解開了他的上衣,用剪刀剪開紗布,輕柔而仔細的處理著他的傷口。


    在上完藥,正準備包紮時,司南突然睜開了眼睛,緊緊的、一瞬不眨的盯著她。


    “司南?你、怎麽啦?”安顏的手微微一抖,看著他低低的問道。


    “如果我也死了,你是不是就不會為他傷心了?”司南沉沉的說道。


    “你胡說什麽!”安顏輕輕的斂下眼,雙手靈活的纏動著紗布,將他的傷口仔細的包紮起來、一圈又一圈,不理會他如鷹鷲般盯著自己的眼睛――這樣一雙讓世人都害怕的死亡之眼,在她看來,似乎有些無理取鬧了。


    司南伸手揮開她為自己包紮的手,怒聲說道:“我不喜歡看到你這個樣子!”


    安顏緩緩的站起來,看著他,輕咬著下唇說道:“那我現在應該是什麽樣子?就算他罪該萬死,他仍然是我曾經依賴了多年的親人!我不能傷心嗎?我不能難過嗎?我應該歡天喜地嗎?”


    說完,安顏倔強的扔下手中的紗布,轉身往外走去――任那紗布一半在他身上、一半滾在地上,因為她扔出去的力道,一直往外滾去,直到滾到了門外、滾到了樓梯下麵的大廳裏……


    “顏顏?”米蘭看著安顏一臉惱意的從書房走出來,忙走上前去撿起滾在地上的紗布卷,向她伸出了手。


    安顏卻賭氣的往樓上房間走去,並不理會米蘭遞過來的紗布卷。


    米蘭微微一愣:這丫頭發哪門子脾氣呢?前兩天不還好好兒的?


    看著安顏轉身的背影,將眸光轉向了門大開著的書房,不知道司南情況怎麽樣,現在她到底該不該進去。


    “走吧,站那幹什麽!他們兩口子的事情,別人也插不了手!”金叔走過來,一把拉走了拿著紗布卷兒,站在樓梯口發愣的米蘭。


    ――


    “顏顏怎麽能扔下南哥不管,是為了她才這樣的呢!”米蘭皺著眉頭說道。


    “我們都管多了!顏顏不是從小就是殺手,她有過去!我們不可能讓她將過去從此一刀截斷!”金叔邊喝著茶邊說道:“阿南理解她,所以才會以命換命的自殘!於他來說,並不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不是不知道現在形勢的緊張,他隻是用自己的方法,在解決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並沒有將這事與暗夜、與回歸的事業聯係起來!所以,我們隻看作夫妻間的爭執即可,不要太緊張了!”


    “這樣的夫妻吵架,動靜未免也太大了些!拿命來吵呢!”米蘭明白金叔說的道理,卻仍是不滿在司南如此的付出之後,安顏仍耍著小脾氣。


    “沒脾氣,阿南才急呢!你瞧著,最後是誰哄誰!”金叔貌似很懂一樣,看著茶杯裏飄浮的茶葉,一臉篤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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