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與君蘭舟用罷了飯,紅豆也將才剛煎好的藥送了以白瓷的蓋盅盛放著送到阮筠婷手裏。掀開蓋盅,便有一股子濃鬱刺鼻的中藥味撲麵而來,阮筠婷別開臉皺眉。這些日在宮裏,她沒少吃中藥,自個兒都覺得身上有一股洗不掉的藥味了。好端端的,怎麽自那次疫病之後,身子就變差了呢。


    “良藥苦口,你安心吃藥,病才好的快。”君蘭舟坐在她身側溫言勸道:“你想啊,這世上有這麽多的好吃的,你若一直沒有味覺,人生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阮筠婷白了他一眼,端起碗來一口將濃黑的藥湯吃了。紅豆瞧著都覺得那藥苦,禁不住跟著皺眉頭。待到她用罷了藥,立即奉上一盞茶,端著精巧的描金漱盂伺候她漱口,這才退了下去。


    阮筠婷舀帕子擦擦嘴,解嘲道:“我這才知道老天爺原也眷顧我的。”


    “怎麽說?”君蘭舟挑眉。


    “君公子開的藥,聞起來苦的令人難以下咽,可吃起來卻沒那麽難以忍受,可見我沒有味覺,吃藥也占便宜,你且說,是不是眷顧我?”阮筠婷說罷掩口笑了起來。


    君蘭舟眨巴眨巴眼,撲哧兒一笑,作勢要瘙她的癢:“你這沒良心的小丫頭,我為了你的病擔心的不行,你可到好,反倒來打趣我的藥苦?”


    阮筠婷笑著左躲右閃,她最是怕癢的了,邊咯咯笑著邊上氣不接下氣的連連告饒:“蘭舟·好了我知錯了,哈哈,你,你快住手,哈哈……”


    “不成,你須得說句好聽的。”


    “哈哈,快住手,什麽,什麽好聽的。”


    “叫聲好哥哥來聽。”


    “不·哈哈……”


    “叫不叫?”


    “好,好哥哥。”


    阮筠婷笑的一張俏臉漲紅,額頭上都出了汗,君蘭舟停下手,她抹了把汗瞪他一眼。


    君蘭舟心情大好,竟翹起二郎腿端著茶盞故意吃出吱溜一聲來,“好茶,如今我也有好妹妹了。”


    阮筠婷板起臉,起身去鳳尾焦琴旁坐下,隨即·便有嫋嫋琴音如遠山回雪一般輕柔飄來。


    嬋娟和紅豆在外頭廊下,聽著屋裏的琴音,相視一笑。


    “姑娘有多久沒這樣笑過了?”


    “我也不記得了,可見君公子對咱們姑娘是好的。”嬋娟道:“以前我覺得小戴大人好,可是小戴大人隻懂讓姑娘難過,我便覺得他是壞人。我曾經也覺得世子爺或許對姑娘好。可是世子爺給不了姑娘安定。現在看來,還是君公子好,姑娘每次見了他都開開心心的。”


    “你說的是。”紅豆幽幽低喃:“你能這樣為姑娘著想,也難怪姑娘會喜歡你。”


    “什麽?”嬋娟沒聽清紅豆說什麽。


    “沒什麽。”紅豆搖頭,恰好看到院門口有人來·便指著那邊:“你看,有人來了。”


    話音方落下,就見韓斌家的在前·引著君召英進了院門。


    嬋娟忙去稟報阮筠婷,紅豆則是迎了上去。


    “四小爺安好。韓媽媽好。”


    君召英愁眉不展,應了一聲,道:“你們姑娘呢?”


    “姑娘在裏屋,這會子身子不大爽利,君公子在給她問脈。”


    “婷兒又不舒服了?蘭舟也在?”君召英口中嘟囔著,快步上了台階。


    屋裏的嬋娟則是為他挑起門簾,屈膝行禮道:“四小爺。”


    “嗯。”


    阮筠婷笑吟吟站起身·道:“多日不見·英爺想起來瞧瞧我?”


    君召英見了君蘭舟,親切的很·兄弟二人先是相互捶了捶彼此的肩膀,隨後才問道:“才剛你丫頭說你又病了?是怎麽一回事?”


    “就是前些日子惹了風寒·現在不燒了,鼻子也不囊了,但是吃東西品不出滋味來。[.超多好看小說]”仲手做請的礀勢:“坐。紅豆,上好茶來。


    紅豆應聲退下,到了廊下請韓斌家的一同去吃茶。嬋娟也去預備點心。


    君召英這才道:“讓蘭舟好生給你瞧瞧。”嘿嘿笑看著君蘭舟:“你如今厲害了,我若是有你這個醫術就好了。”


    君蘭舟笑而不語。


    君召英左右瞧瞧,見屋內沒有旁人,這才道:“其實我今日來,是有公事在身。恰好蘭舟也在,我便一同說了。”


    阮筠婷見他如此,正色道:“你請講。”


    “才剛有人報官,說是西城門外發現一具男屍。你猜是誰?”


    “什麽?!”阮筠婷驚愕的蹭的站起身:“呂文山死了?!”


    “你怎麽知道是呂文山?我都還沒說!”君召英驚訝的望著阮筠婷。她隻當阮筠婷不知道呂文山被偷偷運走的事,自個兒沒告訴她真相,還心存愧疚的。


    阮筠婷道:“你且別問我如何知道的,隻說那人是不是呂文山?”


    “是。”君召英沉聲道:“他死在馬車裏,現場有打鬥過的跡象,不過他隨行的兩名護衛都被迷藥迷暈了,他呢,被一刀刺中心口,當場斃命。馬車裏許多貴重物品金銀珠寶都沒有丟失。”


    君召英知道阮筠婷和君蘭舟都聰明,隻說這些便足以讓他們了解情況。


    阮筠婷沉吟道:“這麽說,是仇殺?”


    “皇上也這麽說。”君召英望著阮筠婷,道:“所以,皇上讓我先來找你。”


    阮筠婷驚愕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懷疑我?”


    “是,你與嵐哥兒都有最大的嫌疑。所以我來問過你,自然要去問嵐哥兒。”


    阮筠婷點頭,道:“敢問你,仵作驗過了沒有?呂文山的死亡時間是幾時?”


    “午時三刻。”


    “午時三刻,我還在宮裏。我身邊的兩名小宮女還有德公公都可以作證。”


    “嗯·皇上也這麽說。蘭舟呢?”君召英看向君蘭舟。


    君蘭舟一指鼻子:“我也要問?好吧,午時三刻,我大約是在與蕭北舒蕭先生下棋,下過棋之後就來徐府了,你問過北哥兒便知。”


    “好,既如此,我就在去問嵐哥兒了。”君召英站起身,道:“這些日子你們都不要出城,有狀況時隨時要找你們的。這件事皇上很重視·還有,若不查出個究竟來,呂國公也不會罷休的。”向外走了兩步,君召英又道:“對了,◆保密。畢竟對外呂文山是已經問斬了。”


    “我曉得。”阮筠婷點點頭。


    看著君召英走遠。阮筠婷蹙眉坐下,抓過墨鸀色的軟枕來抱在懷裏。


    君蘭舟則是悠哉的吃茶。


    半晌,阮筠婷抬起頭來沉思的看著君蘭舟。


    君蘭舟也看著她:“怎麽了?”


    “呂文山死了的事,你知道嗎?”


    君蘭舟嘿嘿一笑,向前傾身靠近阮筠婷,道:“你才剛告訴我·我才知道呂文山是被偷偷運送出城的,我哪裏會知道他怎麽死的。”


    緩步走回鳳尾焦琴旁翩翩坐下,轉而道:“想聽什麽曲子?”竟是不再提起此事了。


    君蘭舟心下讚她聰明,笑道:“就彈你平日最喜歡的吧。”


    君召英查問過阮筠嵐午時三刻的行蹤,剛離開瀟湘苑,就見徐凝巧披了件煙霞色大氅,抱著精巧的黃銅小暖爐,笑吟吟的迎麵而來。


    君召英臉上禁不住綻放一個笑容:“七姑娘。”


    “四小爺。”徐凝巧道:“你怎麽得閑,這會子來徐家?”


    君召英笑道:“今日是有公務在身。你呢,大冷的天·來這裏做什麽?”


    徐凝巧眨眼,俏皮一笑:“我呀,踏雪尋梅。”


    “你倒是好雅興。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那你留神安全。”徐凝巧擔憂的蹙眉。


    “放心吧。”君召英心頭一暖,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麵紅耳赤的道:“我,我回去練功,下次再找你武。”


    徐凝巧一愣,暖暖的笑了,對君召英一個大男人敢於在她麵前認輸,很是讚賞·柔聲道:“好·我也好生練著,絕不讓你贏了我去。”


    君召英挑眉·“下次可說不定了。我先走了。”擺擺手轉回身大步離開。


    徐凝巧一直佇立在原地,望著他硬挺的背影轉過冗長小巷的拐角·這才舉步回鬆齡堂去。


    她今日特地前來,不過是想遇到他罷了。


    呂國公府此刻烏雲罩頂,正堂匾額上掛著白練,兩旁是成排的靈幡花圈和紙燈籠。堂當中一口黑漆棺材裏,躺著的是已經穿上寶藍色笀衣畫過妝了的呂文山。


    園子裏哭聲一片,下人們隻道少爺是被斬首了,皇上開恩才將屍首送了回來。隻有呂國公和夫人以及呂文山的生母趙姨娘知道,如今棺材裏頭躺著的不就是呂文山本人麽。


    這會子,趙姨娘早已經哭暈過去兩次了。


    呂國公陰沉著臉,雙目赤紅。壓手的核桃被他一下子用力捏碎,發出哢吧一聲,在陰森的靈堂裏,像是能磨人骨頭······


    “好!敢動老夫的兒子!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老爺!”國公夫人擔憂的叫了一聲,生怕下人聽了去,將呂國公曲解有造反之意。畢竟問斬的命是皇帝下的。


    呂國公這才坐下來哼了一聲,心裏早將“阮筠婷”三個字咬碎了。


    清早起身,阮筠婷才剛梳妝打扮妥當預備去給老太太請安,韓斌家的便先一步來到靜思園。


    “韓媽媽,怎麽來的這樣早?可是老祖宗有何吩咐?”


    韓斌家的笑著將手上的包袱遞給紅豆,給阮筠婷行了福禮道:“姑娘且先試試合身不合身,這是老太太吩咐奴婢給您送來的。”又仔細打量阮筠婷一番,“您今日的妝容太淡了些,應當再豔麗一點。”


    阮筠婷愈發在心中肯定了老太太帶她去“相親的想法·笑道:“多謝韓媽媽,還勞您走一趟,您用過早飯不曾?”


    “用過了。”韓斌家的心頭溫暖,笑道:”姑娘先裝扮起來,老奴還要回去伺候老太太更衣,就告退了。”


    “韓媽媽慢走。”


    阮筠婷帶著紅豆親自將人送到門外才折回屋裏,嬋娟已經等不及,將包袱打了開。


    “哇!”晨光下,包袱裏的衣裳讓嬋娟這等見過大世麵的丫頭也是一聲驚呼。就連阮筠婷也忍不住讚歎·那裏頭放著的,是一身雪白的大氅,素麵沒有花紋,但在陽光下竟翻著淡淡的七彩光澤,觸手生溫,又不是很厚實,輕薄又飄逸。


    “姑娘快些披上給奴婢看看。奴婢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樣好的料子。”


    紅豆和嬋娟伺候阮筠婷脫掉淺鸀色的綿氅,披上了白色帶著七彩光澤的大氅,怪的是阮筠婷並沒覺的有多冷。係好領口的帶子·笑望著紅豆和嬋娟:”如何?”


    嬋娟歎道:“白色素淨,可是這件大氅明明是白色,卻渀佛將滿世界的顏色都聚集在一處,乍一看光彩奪目,仔細看來卻仍是白色。姑娘,老太太真是疼您啊。這樣好的料子,奴婢從未見過。”


    “難怪韓媽媽說您的妝容太淡了。臉上的光彩,可不都被身上奪了去麽。”紅豆拉著阮筠婷回到妝奩匣子旁,重新為她敷粉勻麵上胭脂。頭發又雙平髻改為了靈虛髻簪了一朵赤金花頭簪,別無裝飾。


    再次起身·阮筠婷活脫脫變了個人似的,從前美則美矣,可是青春隨和·如今卻是豔光奪目,讓人不敢直視。


    “我走了,你們好生看家。”阮筠婷下了台階,回身吩咐。


    嬋娟和紅豆行禮應是。


    想了想,嬋娟還是走上前來道:“姑娘,這次您去了好生表現,可不要叫人看低了。”


    阮筠婷便笑吟吟摸了吧她的小臉兒:“知道了。”


    來到鬆齡堂,老太太早已經準備妥當·身上穿了件雀石藍色織金過肩蟒的褙子·下頭是牙白色的錦緞八幅裙,外罩黑色錦毛狐裘。頭上戴著翡翠的丹鳳朝陽大簪·三縷小珍珠擰成一股的流蘇垂在鬢邊,額頭正中是貓眼石的雀藍錦緞抹額·手中住著龍頭拐杖。


    這一身打扮,當真阮筠婷從前見過的都花華麗鄭重。


    “老祖宗。”阮筠婷在三步外遙遙的行禮道。


    “嗯。”阮筠婷應了一聲,看著阮筠婷半晌,笑道:“這件大氅,你披上甚美。”老太太目光深遠,半晌方道:“這大氅,還是我小的時候,我外婆給母親的,我母親又給了我的。”


    “什麽?”阮筠婷驚訝的道:“這難道是鎮寧公主的?”


    “不錯。”老太太笑道:“這大氅的料子,是用白孔雀毛一點點編製而成的,上頭的繡花是繡妍娘娘用金絲銀線親手刺繡的,據說,這是繡妍娘娘年輕時的披風。”


    阮筠婷突然覺得身上的披風重於千金:“這樣貴重的東西我怎麽能用,若是弄壞了可怎麽好?”


    老太太笑道:“我外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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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外奶奶。”阮筠婷笑著追上老太太的步伐,挽著她的胳膊上了代步的小馬車,又到正門換乘朱英華蓋馬車,一路往相府而去。


    相府並沒有阮筠婷預想中的那般奢華,瞧著與徐家相差無幾,都是四進的套院,粉牆黑瓦,雕廊畫棟。阮筠婷不是初來古代那會子了,現在看著也並不覺得新。.


    正廳布置在第一進的正院,當中三間正房,兩邊是帶有耳房的廂房,阮筠婷隨著老太太一路來到院子中,正看到一位身著緋紅色錦緞繡團字福紋被子,珠翠環繞的五旬婦人帶著一並仆婢站在廊下。


    “哎呦,徐老夫人,您可算來了,真是稀客,稀客。”


    “丞相夫人,老身叨擾了。”老太太對丞相夫人很是客氣,回身笑著對阮筠婷道:“婷兒·快給丞相夫人問安。”


    “夫人安好。”阮筠婷斂衽行禮。


    丞相夫人看著阮筠婷時目光先是驚豔,隨後便有一些明顯的冷淡:“這位就是阮姑娘啊。”笑望著老太太:“姑娘可是我們圈子裏的名人呢。”


    “哪兒的話。”徐老夫人客套的道:“夫人抬舉她了,不過是小孩兒心性,胡鬧的脾氣。”


    “快別在園子裏說話了。老夫人,請進。”丞相夫人做請的手勢,恭敬的引著老太太進了正廳。


    阮筠婷跟在後頭,明顯感覺得到丞相夫人對她並不喜愛,就連剛才說話時,都特地咬重了“名人”二字。她的名聲雖然不壞·可丞相夫人那個語氣,渀佛她做了什麽有悖婦德的事情,再見老太太對丞相夫人似乎頗為遷就重視,就知道這個“婚事”,大多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的。


    如此反而更好,阮筠婷心下暗笑,她還真的擔心老太太亂點鴛鴦譜,現在丞相夫人不喜歡她,不是更好麽?倒是可以省下她不少力氣。


    老太太與丞相夫人吃了一會兒茶,外頭便有下人來報·“回夫人,四少爺到了。”


    老太太聞言傾身望向門前,表現出十成的關注。


    丞相夫人蹙眉,道:“請進來吧。”


    “是。”


    不多時,就見一身著藏藍色錦緞大氅的俊秀公子快步進了屋,到地當間行禮道:“給母親請安,給徐老夫人問安。”


    “快起來,好孩子,過來,我瞧瞧。”老太太向著公孫伸出


    公孫詫異的看了一眼站在老太太身後的阮筠婷·才道是,走到了徐老太太的身邊。


    老太太雖然年歲大了,可記性並不差·見了公孫,自然認得出他就是那個曾經到府裏指證了徐凝芳,兩三筆就能將畫中的阮筠婷改成徐凝芳的人。而且,這兩年來公孫就是“望春七公子”已經不是秘密,貴族之中又有誰不知?


    不過,俗話說“瘦死的駱駝馬大”公孫丞相家這樣的簪纓王族,就算是名聲不怎麽好的四公子,也是尋常女子高攀不上的。想來·四公子聲明不好·婷兒出身不好,兩人也算是登對。


    老太太思及此·笑容越發開懷了,“哥兒當真是一表人才啊。”


    丞相夫人聞言·笑容真切了不少。


    公孫笑道:“徐老夫人謬讚了。”


    “哪裏是謬讚,”望向丞相夫人:“夫人當真好福氣啊,貴府上公子各個不凡。”又對阮筠婷道:“還愣著做什麽,來見過四公子。”


    阮筠婷心下好笑,麵色肅整的行禮:“四公子。”


    公孫也有些好笑,瀟灑的作揖還禮,“阮姑娘。”


    老太太道:“聽說貴府上紅梅開的正好。可惜我這把老骨頭不禁折騰,這會子疲憊的很,不如就請四公子做向導,帶著婷兒出去走走?”


    丞相夫人聞言,便有些不快,可麵上還要笑著,不能拂了徐老夫人的麵子,隻能笑著吩咐:“既如此,哥兒,你就帶著阮姑娘去梅園走走。急著要好生招待。”


    “是。”


    阮筠婷無奈,也行禮:“婷兒告退。”


    離開正廳,公孫揮手遣散了身旁跟著的人,笑著對阮筠婷道:“許久不見,你可還好?”


    沒了旁人,阮筠婷也能自由說話:“四哥瞧我好不好呢?”


    “嗯,我看你是之淺過的好多了。


    阮筠婷聽到之淺二字,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公孫也知道阮筠婷的無奈,轉移了話題道:“我想不到母親說徐老夫人要讓我相看的女子竟然是你。”


    阮筠婷笑著解嘲:“老太太八成是怕我嫁不出去了。”


    公孫卻停下腳步,上下打量她一番,認真的道:“你是有福氣的,有幫夫運,誰娶了你會有好造化。不過這個能娶你的人也要真的震得住你才行。”語氣稍頓:“之淺不行。我一早就與他說過,他不信我的。”


    阮筠婷險些忘了公孫善於星象卦術,“那麽你看,震得住我的那人該是什麽樣?”


    阮筠婷本想問問君蘭舟是不是那個人,誰知公孫聞言,竟似笑非笑的棲近了身子,道:“我覺得我就有這氣勢。”


    “啊?”阮筠婷唬了一跳,連後退了兩步。


    公孫見了哈哈大笑,“你看看你嚇成什麽樣,玩笑你也分不清。不過……”苦笑道:“我隻都這個歲數,父母急著給議親了。若真的命我娶你,徐老夫人也同意了,怕也隻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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