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若有所思,想了想,便喚了紅豆:“幫我磨墨。[]”


    “是。”


    阮筠婷想了想,便給徐向晚寫了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都是講一些尋常瑣事,什麽後院的花開了,廊下多了一窩燕子,到最後才囑咐她“千萬保重。”


    吹幹了墨跡,阮筠婷便將信封好讓紅豆派人送進宮去。


    徐向晚是次日清晨收到的信。看著裏頭的內容,難免感動,連著看了兩遍,才將信放下,撫著肚子站起身來歎了一聲:“她是擔心我,才胡扯了這麽一篇。說了那麽多,為的就是讓我保重。看來她已經知道呂貴嬪的事了。”


    “定是如此。”白薇連攙扶著徐向晚,笑著道:“娘娘和端陽郡主的感情叫人羨慕。”


    徐向晚笑道:“婷兒是好性子,心眼也好,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忘不掉當年我們不過是點頭之交,她卻想盡辦法請人來治好我的手。不然,我就落下殘疾了。別說是入宮伺候皇上,就是想安心嫁個健全的人都不容易。”


    白薇自小與徐向晚一同長大,當年的事情又是陪著她一同經曆,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心有餘悸,當時的事情也真太懸了,多虧郡主和水神醫有交情。


    不過關於水秋心的話題,白薇也隻在心裏想想罷了,轉而道:“所以娘娘對郡主也是真心實意的。”


    “是啊。咱們要麵對的那些複雜和殘酷已經太多了。我希望我與婷兒之間,永遠不要有哪些芥蒂。”


    白薇想了想,道:“那若是將來娘娘要做的事情和郡主有衝突呢?”


    徐向晚幽幽道:“上天對我殘忍的已經夠多了。難道還會繼續那樣對我嗎?”


    白薇聞言,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興許是懷了身孕的女人容易情緒低落,婉妃娘娘最近總是如此悲感,可不要傷了胎氣才好。皇上可是盼著是個公主呢。


    此刻的阮筠婷,正陪著君蘭舟在藥園裏采藥。君蘭舟手上纏著白布,才去用花剪將饗雪草剪下,去花蕊中最粗壯的幾根放在一起,其餘的放在一起。


    “這饗雪草藥性最強的就是花蕊中的部分,其餘的地方藥性不強。不過藥性強弱也決定了他們的用途……”君蘭舟說著語氣稍頓。


    方才那些講解的內容,還是師父在世的時候與他說的。


    阮筠婷見君蘭舟不說話了,便猜到一些。想起水秋心去世前的一天還帶著她到這裏來,誰也想不到,之後就是訣別。


    阮筠婷歎了一聲。


    如果這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分別就好了。


    “郡主。大人。”藥園門前。安國行了個禮,雙手捧上一封信:“大人是給您的信。”


    君蘭舟放下花剪,摘掉手上纏著的白布。將黏著三根雞毛的信封接了過來,當即急匆匆的拆開。


    阮筠婷不願摻和君蘭舟的私事,可言看著君蘭舟臉色驟然間變的雪白,身形晃了晃險些摔倒,她不能不緊張。和安國一左一右的扶著他:“你怎麽了?!”


    君蘭舟愣愣的看信,深呼吸了幾口氣,道:“師門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到底什麽事?”阮筠婷追問。


    君蘭舟道:“有大批山賊闖入榆曲山,各個都是武藝高強,我師門中大部分都是學醫。學武的沒有幾個,傷亡慘重。”


    阮筠婷心頭咯噔一跳,傷亡慘重。到底是有多種?君蘭舟平素沉穩老練的一個人,喜怒不形於色是他的特長,方才竟然臉色都變了,可見他有所保留,並沒有說明全部。


    “這消息屬實嗎?我怕是有心人引你去。好伺機不軌。”阮筠婷與君蘭舟收拾盛放了饗雪草的寒玉盒,一前一後離開藥園。


    君蘭舟道:“師傅自小在師門長大。對那裏有很深的感情,如今家裏遭受變故,他不在了,我作為他的徒弟,理應承擔起這個責任,代他回去走一趟,且不說這消息是真是假,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必然要闖一闖。”


    阮筠婷聽他這麽說,顯然君蘭舟也懷疑這信的真實性,但也打定主意去冒一次險了。


    君蘭舟是個執著的人,一旦他認定了什麽就很難改變他的想法。再說他也必須要回去。阮筠婷無法阻攔,心卻已經懸了起來:“你的傷還沒好。”


    “不礙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路上會仔細,不會將傷口崩開的。”


    “那我多安排一些人跟著你。”


    “那些高手還是留下來照顧你,本來我離開你身邊,就已經很擔心,有人能夠護你周全,我還能放心一些。”


    阮筠婷腳步放緩,道:“將心比心,你也應當知道我的感受,那信來的突然,消息也頗為蹊蹺,你若是不多帶幾個應手的人保護,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君蘭舟自收到信開始就已經魂不守舍,滿心滿腦子都是師門的事,他要回去是勢在必行,阮筠婷沒有阻攔,也是意料之中,不過聽了她這一番話,君蘭舟才終於回過神來,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她穿著月白色對襟杭綢小襖,下麵是同色六幅裙,不施粉黛,不戴首飾,俏生生的宅在自己麵前,就仿佛自身會散發出光芒一樣,無需妝點已經叫人不敢直視。這樣的女子,卻是屬於自己的,她的眼神中盛滿擔憂,神情中都是不舍,君蘭舟的心一下子軟了,走到她身邊,拉著她柔軟細滑的左手道:“你不要擔心,若是你不放心,我帶著侍衛們去就是了,不過牛山和張義兩個武功高強,又時常能與文淵說的上話,還是留在你身邊。”


    隻要他肯帶侍衛,不孤身一人去犯險就行。


    阮筠婷點了點頭。


    君蘭舟便要回自己的府邸去打點行裝,阮筠婷從端親王留給她的侍衛中選了三十名伸手好的,將他們分作兩組,一組在明,一組在暗,一定要確保君蘭舟的安全還要時常給她送信。讓她知道君蘭舟沒有危險。


    阮筠婷安排這些的時候,君蘭舟則是將牛山和張義都叫到了自己跟前,麵色嚴峻的道:“我不管文淵給了你們什麽樣的任務,如今我師門出事,必須要離開,我就將郡主的安全托付給你們兩人。你們要機靈一些,千萬不要讓郡主有事,否則不光我不饒你們,就連文淵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是。”兩人拱手。


    牛山道:“君大人放心,屬下曾經對不起過郡主一次。心中一直覺得虧欠了她,還正想找個機會報答郡主,郡主的安全。屬下會竭盡全力去保護,定然不讓郡主傷到一根汗毛。”


    君蘭舟點頭,道:“很好,那就拜托二位了。”說罷一掃方才的居高臨下,給二人行了一揖禮。


    二人連聲呼著不敢當。還了禮。


    阮筠婷並沒有去城門前相送,因為君蘭舟不許,免得她看了難過。


    看著他們一行人的背影走遠,阮筠婷的心情沉重了幾分,事出突然,這會子她才靜下心來分析情況。


    榆曲山的人就算精於醫道。不諳武功,可還有毒仙蘇十三娘子那一脈的徒子徒孫在,不至於會被“山賊”給收拾的那麽徹底。除非“山賊”的武藝非常高超。


    阮筠婷越是想。越是覺得事情蹊蹺,尋常人巴結神醫“見死不救”還來不及,怎麽會去得罪他的同門?雖說水秋心現在不在了,可下一任的見死不救又不是也死了。這些“山賊”到底是怎麽想的?


    在一想山賊未必有本事製服蘇十三娘子的傳人,除非是千軍萬馬……


    阮筠婷有很不好的預感。她覺得這件事越發的可疑了。


    “郡主。您在這兒做什麽呢?”嬋娟小跑步追上來,道:“讓奴婢好找。原來郡主是來小廚房了,您要下廚嗎?”


    阮筠婷這才發發現自己正站在小廚房所在的院門前,丫鬟婆子們正忙活著。有擇菜的,有案上改倒的,有灶上炒菜的,還有兩個粗壯的婆子在嫻熟的劈柴,柴火被柴刀劈成兩半,落地的聲音很響亮。


    阮筠婷搖搖頭,道:“我不是要下廚。”隻是覺得心煩意亂,不知不覺走到這裏來了。但這種話阮筠婷不會對人說,隻道,“幫我準備一下吧,我要去善堂住上幾日。”


    紅豆雖然不知阮筠婷和君蘭舟都發生什麽事了。但看阮筠婷情緒低落,自然是她要做什麽她都聽從,隻盼她心情暢快起來,連忙吩咐人去準備了。


    阮筠婷帶了紅豆和侍衛們來到善堂時,已到了傍晚時分。彩霞滿天,炎熱的天氣到了這會子也涼快了不少,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田野香氣,有粗壯的婦人從河邊洗衣回來,見了阮筠婷紛紛行禮。


    如此富有生活氣息的畫麵,讓阮筠婷原本緊繃的情緒得到舒緩,笑著與他們打招呼。


    紅豆和牛山等人一絲一毫都不敢怠慢,到後頭專門為阮筠婷留的院子去布置。善堂裏手留著孩子們和已經喪失勞動能力的老人和殘疾人,雖然他們瞧著都是可憐人,可誰能確定他們沒有安別的心?


    張義知道牛山從前是如何接近了阮筠婷,且他又是蕭北舒留下來的人,便調侃著吩咐手下的人:“都給我盯仔細了,千萬不可放過蛛絲馬跡,郡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別以為這善堂裏除了孩子就是鰥寡孤獨,沒什麽大不了的,可就是這一類人才更需要防備呢,郡主心善,他們最會利用郡主的善心。”


    牛山聞言,臉上漲紅,臉頰火辣辣的,阮筠婷對他仁至義盡,他不但沒有報答,還反而算計了他,也不怪仗義現在要提起來,這種忘恩負義的行為,沒有人會讚同的。


    阮筠婷在前院看著孩子們玩的時間,她的院落就已經收拾妥當了。阮筠婷便帶著人先去安置下來。


    才剛換了身衣裳,吃了一些善堂今晚的素菜和米飯,門外邊傳來紅豆的聲音:“戴先生安好。”


    隨即是戴明溫厚的聲音:“郡主在嗎?”


    “在,郡主說你稍後就會來找她,正等您呢。”


    糊了明紙的格扇被推開,身著淺灰色細棉布道袍的戴明緩步走了進來。


    見了阮筠婷微笑頷首。


    阮筠婷回以一笑,為兩人倒茶。


    “你來了。”


    “聽人說你帶著人來。便來看看。打算在這裏小住一陣子?”戴明在阮筠婷對麵坐下。


    阮筠婷道:“是,就當來散散心。像我這種人,難免有好日子過著還覺得苦,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時候,所以就來看看那些真正過的苦的人,一來可以告訴自己還不是很苦,二來對我也是一種鞭策。”


    戴明淺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遇到煩心事了?”


    阮筠婷點頭。卻不打算將自己的難題與戴明說。戴明雖然與她就如好友一般,可到底還是有曾經的那件事,阮筠婷就算不介懷。也不想讓君蘭舟看了心裏不舒坦,還是要避嫌處置。


    戴明也不細問。


    他原本打算吃一杯茶就告辭,誰知這時紅豆在門口行禮。先是看了戴明一眼,隨後對阮筠婷道:“郡主,裕王妃求見。”


    阮筠婷一愣,“她如何會知道我在這裏?”


    “與想來是去過養心小築了,得知你來了善堂。便也跟來。”紅豆說到此處,道:“奴婢看裕王妃麵色不善,郡主,您要不要……”


    “你去告訴她,請她回去吧,就說我不舒坦。不方便見她。”


    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麽?!人家裕王妃的兄長就在這兒呢!紅豆看了看戴明,有些尷尬的吞了口口水,猶豫著行禮。就要出去。


    阮筠婷便對戴明道:“裕王妃對我一直有成見,見了麵有可能傷了和氣,還不如不見的好。”


    戴明並未言語。


    阮筠婷又道:“上一次,她還與任合謀,騙了我出去。雇了地痞來綁我,多虧我安排了暗衛跟著。否則現在我可能早就沒命跟你說話了。而且,她的行為也很有可能害的她的夫君遭殃了。”


    戴明原本悠閑的表情,聞言就變的凝重:“有這等事?”


    阮筠婷頷首。


    戴明臉色難看的很,戴雪菲這麽做,他知道是因為韓肅,可是人家阮筠婷與韓肅並沒有任何逾距的行為,就算有,就算阮筠婷要委身韓肅,戴雪菲也沒有立場阻攔,更沒有能力去阻攔,難道她不怕被扣上一頂“善妒”的大帽子嗎?難道她還天真的以為有個萱姐就萬事有保障了?


    戴明越是深入去想,越是覺得戴雪菲胡鬧的行為實在可能,不等阮筠婷端茶送客,便起身先行告辭了。


    阮筠婷見戴明走了,揚聲叫了紅豆進來:“外頭怎麽樣?”


    “回郡主,裕王妃很是不快,在門口正陰沉著臉還要說什麽的時候,戴先生便出去了,將裕王妃叫到了角落裏不知道說了什麽。裕王妃竟然與戴先生吵起來了。”


    “哦。”阮筠婷道:“幫我鋪床吧。”


    紅豆本以為阮筠婷會出去勸說一番,在如何這也是她的善堂,想不到她竟然不去。


    幫阮筠婷鋪好床,又伺候她摘了頭上的頭麵,把長發重新挽了個簡單的發纂,正要服飾她更衣時,外頭戴明求見。


    阮筠婷便到了外間,笑著等戴明開口。


    戴明也不拖拉,麵色沉重又認真的道:“郡主,還請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原諒她吧,年在她也是有苦衷的份上。”


    阮筠婷聞言淺笑,站起身來道:“之淺,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我能夠理解裕王妃的無奈,卻無法原諒她的行為。沒道理她存心希望我死,我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我並不欠了她什麽。”


    戴明深深知道阮筠婷說的話是實實在在的道理。能理解,卻無法原諒。


    好在,她沒有采取任何過激行動來報複戴雪菲,否則戴明很難保證韓肅會不會為了自保而犧牲戴雪菲。因為對韓肅來說,戴雪菲也隻是個女人罷了。


    剛才他將這一層利害關係都與妹妹說了,想不到妹妹居然還不相信,當著他的麵哭起來,還說他總向著外人。


    從前他覺得妹妹冰雪聰明大方得體,到底是歲月的刀摧毀了她的率真,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原本的珍珠也蒙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他印象中那個妹妹不見了,變作了今日這個賤了他隻會指責隻會哭訴的深閨夫人,她就好似已經已經盛放的玫瑰花,馬上就要開敗了。


    戴明誠心的恭恭敬敬的給阮筠婷行了禮:“無論如何,我都要謝你。”


    戴明這人到算是公正。阮筠婷笑了一下:“不必客氣。”


    戴明便告辭了。


    阮筠婷住在山堂的這段日子是最愜意最溫馨的日子,她白日裏去陪孩子們玩,到後廚幫廚娘們做飯,在後院裏幫著耕田,還去看了戴明親手侍弄的花房。


    這樣的生活,遠遠比生活在養心小築裏好得多了。因為這裏的人樸實。這裏的孩子們熱鬧,比養心小築裏不知要熱鬧多少倍。


    而且最最要緊的是白日裏又是做菜擇菜、上課旁聽、侍弄花草,她運動的都比在養心小築裏多。她身上又開始出現輕微的酸痛,就如同當時剛去了進奏院去推車時候的感覺。


    阮筠婷不免暗暗地想,當年的身子多好,如果能保持到今日,說不定也不用讓君蘭舟那麽擔憂了。


    想起君蘭舟阮筠婷就覺得心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不知道榆曲山那邊怎麽樣了。君蘭舟死不是安全。


    阮筠婷不免患得患失,還埋怨起隨君蘭舟去的人,就不會寫個信來嗎。


    連續過去七八日,阮筠婷也不知是善堂的飯菜比較可口,還是因為勞作起了作用,她覺得自己的氣色好多了。臉色不在是病態的白,而是百裏透著紅,健康的白晰。


    她正在陶盆裏洗手。就看到牛山和張義二人到了自己跟前,行禮道:“郡主!”


    “起來吧,怎麽了?看你們慌慌張張的。”


    牛山和張義麵色焦急,道:“郡主,南陽姬家出事了。”


    阮筠婷心頭咯噔一跳。不留神碰翻了陶盆,陶盆落地摔為兩半。發出好大一聲響。


    “你說什麽,南陽姬家?”


    “是,現在大街上已經傳開了,說是南陽最近鬧山賊,幾家那麽大家業,好歹手裏也有幾個武藝高超的護院隨從,想不到這些人,在那些山賊的麵前就都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被滅了。”


    “那那些人呢?”


    “姬家現在怕是愁雲慘淡了。”雖然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她還是覺得擔憂。


    牛山道:“上到姬家的主子,下到仆從,沒有幸免的。如今姬家算是倒塌了一半。”


    “我知道了。”阮筠婷心情沉重的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紅豆則是帶著負責灑掃的小丫頭進來,將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起來。


    阮筠婷撐著下巴,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捋順了一遍。


    先是師門,又是姬家,兩邊都說是山賊土匪所所為,可皇室之人也太低估了人的頭腦,但凡有一點腦子的人,也知道這些“山賊”的來頭不一般。


    阮筠婷想不到皇帝竟然是如此睚眥必報的人,上一次姬老太爺,其實也就是迎和早些年的那些約定才會跟皇帝沒大沒小,沒有將皇帝當成是皇上,而是當他是自己的晚輩,難道就因為這個,皇帝就命人下令清除?


    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皇帝難道不知道這件事做出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而且南陽姬家又與皇室韓家素來較好,皇帝這麽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阮筠婷滿腦子裏裝著的都是師門和姬家,連續幾日的悄無聲息,讓阮筠婷又一次焦躁起來。這段日子好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開始煩躁。


    正當這時,宮裏頭來了旨意,請端陽郡主速速進宮裏去。


    阮筠婷無奈,隻好更衣梳妝,打扮的妥帖大方的入宮了,宮門前迎接她的不是延壽宮的小路子,而是皇帝身邊最得力的大太監德泰。


    阮筠婷看見他就覺得蹊蹺了。


    ps:先將更新發了,回頭在捉蟲,*^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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