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蘭舟扶她躺下,為她蓋好被子:“快歇著,孩子很好,你不要折騰了,身上還有傷呢。(.無彈窗廣告)”


    “快把孩子抱來我看看。”阮筠婷虛弱的恨不能馬上就昏睡過去,可她還是不放心,甚至覺得君蘭舟沒馬上將孩子抱來給她看,是孩子真的有什麽缺陷。思及此,她再次掙紮著要坐起來。


    還沉浸在初為人父喜悅中的君蘭舟這才反應過來,摟著阮筠婷扶她躺好,回頭對屏風外吩咐:“快將小公子抱來給王妃看看。”


    接生嬤嬤從姬澄碧手中接過孩子,小心翼翼到了裏間,屈膝行禮後輕輕將孩子放到了阮筠婷枕邊,笑著道:


    “恕奴婢多嘴,奴婢為春|宮裏娘娘和外頭許多貴婦人接生,像小公子這般生的眉清目秀的還是第一次見,若隨了王爺與王妃的容貌,將來必然有傾城傾國的容色。”


    阮筠婷胳膊肘撐著身子,呆呆的望著繈褓中皮膚紅紅皺皺的孩子,現在還瞧不出像誰,隻能看出鼻梁高挺,唇形很漂亮。哪裏有接生嬤嬤說的那般就傾城傾國了?不過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麽看怎麽歡喜,仔細檢查孩子身上,見並無不妥,阮筠婷終於放下心,明媚的翦水大眼中突然有了淚意。


    她做母親了!活過三生,今生總算做了個完整的女人。


    見她落淚,君蘭舟連忙用袖子給她擦臉:“怎麽哭了?可是疼得厲害?”


    不等阮筠婷回答,嬤嬤笑著將孩子抱起來:“王爺,王妃這是歡喜呢,女人頭一次做了母親都這樣。”


    阮筠婷笑著點頭,抹掉眼淚:“乳娘找好了嗎?”


    “回王妃,才剛皇上吩咐。才從奶子府找了最好的來。”嬤嬤將孩子抱起來,行禮道:“奴婢先帶小公子去外間休息。”


    阮筠婷枕著軟枕,強打精神拉著君蘭舟的手:“你多留心一些,在宮裏,我不放心,還有。咱們也該快些回府去,等我睡醒了就走吧。會同館嵐哥兒那也要去報訊,還有老祖宗……”


    “你放心。這些我都安排了。其實你現在不易移動,不過你說的對,在宮裏我也不放心。”


    這時宮女端了托盤進來,上頭放著個青花的大海碗,裏頭是紅糖水臥了十個雞蛋。


    “王妃,您先把這紅糖雞蛋吃了,在睡不遲。”


    阮筠婷這會已經昏昏欲睡。可腹中空空的著實難受。君蘭舟將她扶起來。靠著迎枕半躺著,替她捧著海碗。


    阮筠婷則自己拿著湯匙,不多時將雞蛋幾口吃了,連紅糖水也喝了個精光。


    君蘭舟看的笑容滿麵,這輩子他也沒見阮筠婷這麽吃過,可他擔心的就是她不吃。才生產完,她需要恢複,不吃東西怎麽行?


    阮筠婷吃過了東西。覺得有了些力氣,可肚子還是空蕩蕩的:“蘭舟。我還是餓。”


    君蘭舟愛惜的親她額頭一口,歡喜的道:“我這就吩咐他們弄去。”


    宮女在一旁紅著臉低著頭,聞言道:“回王妃,外頭灶上還熱著鯰魚黃豆芽湯,奴婢給您端一碗來?”


    阮筠婷頷首:“有勞了。”


    “奴婢不敢。”


    宮女行禮,不多時又端來一海碗的鯰魚湯。乳白色的湯汁爽口的很,阮筠婷一口氣又吃了一海碗。


    其實她還是覺得餓。但自己這麽個吃法未免太嚇人,以前她吃什麽都是幾口的事,哪有吃這麽多的。


    阮筠婷詢問的看向君蘭舟。


    君蘭舟笑著端了茶盞和小巧精致的描金漱盂讓她漱口,柔聲道:“別吃的太多。仔細傷胃,睡一覺吧,嗯?”


    阮筠婷也確實累的不行,緩緩躺下,手放在平坦的腹部還有些不習慣,“那你看著孩兒?”


    “嗯,你安心睡,我會看著小蓯蓉。”


    “蓯蓉?”


    “是,兒子的乳名就叫蓯蓉。”


    阮筠婷眼皮重的抬不起來,卻憑著對孩子的興趣而撐著:“我記得在你的藥典裏看過這個名字,是味藥材。”


    “是,生長在環境惡劣的沙漠,卻堪大用。”君蘭舟溫柔的笑著,輕輕拍著她:“睡吧。”


    阮筠婷口中喃喃著:“蓯蓉、蓯蓉,諧音從容,很好,不過,若叫小蓯的話,就成小蔥了。也好,蔥同聰音……”


    君蘭舟莞爾:“叫小蔥也不錯。”


    “不不,將來媳婦笑他怎麽辦……”


    “放心,以後還會有小薑、小蒜陪他的。”


    “你,你這壞人。”


    阮筠婷輕聲罵他,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見她睡熟了臉上還帶著笑,君蘭舟滿心溫柔幾乎快要滿溢出來,起身,輕手輕腳走到外間,正見姬澄碧坐在才剛預備好的小搖籃旁,滿目慈愛的望著蓯蓉。


    “師尊。”君蘭舟行禮,麵上已經恢複了嚴肅,還有些平時沒有的淩厲之色:“您在這裏幫我照看著蓯蓉,我去去就來。”


    “去吧,別鬧太大。”姬澄碧低聲囑咐:“婷丫頭和小蔥我自然會照顧著。”


    君蘭舟頷首,“多謝師尊。”


    隨後又看了看搖籃裏的蓯蓉,快步出去了。


    此時韓肅剛剛散朝。


    昨日一夜沒睡,現在有些乏累,剛換了身衣裳在禦書房的臨窗暖炕上小憩。


    才剛睡著,就聽門口傳來一陣說話聲。


    “讓開!”


    “王爺,皇上昨兒一夜沒睡,這會子才剛歇下,您……”


    “你便不讓,本王也自有辦法讓你讓!還不滾!”


    ……


    韓肅坐起身,思維瞬間清明,沉下臉來:“春喜。”


    “皇上。”格扇被推開,春喜弓著身子進來行禮:“皇上恕罪。”


    “請靖王進來,還有,禦書房外所有人都退到院外,非朕允準,不得靠近!”


    “是。”


    春喜行了禮,退出了殿外,待君蘭舟進了屋,為他們合上了門。


    君蘭舟麵帶著嘲諷的笑,滿身殺氣的走向暖炕。


    韓肅雖已得知阮筠婷已誕下一六斤重的男孩,母子平安,還是忍不住問:“筠婷還好吧?”


    君蘭舟這時已經到了跟前,聞言怒火驟升,突然合身撲了上去,抓起韓肅的領子揮手就是一拳。


    韓肅忙後仰避開,去抓君蘭舟的手。


    他功夫精進,與人動手並不懼怕。可誰知君蘭舟竟然全沒有招數,就是要與他動蠻力!他是君王,是君蘭舟的兄長!君蘭舟又是他的情敵。


    韓肅頭腦發熱,也顧不上許多,不再閃躲,與他打在了一處,兩人就像不懂武功的蠻漢子拳腳相向,抓衣襟抓頭發地上打滾:


    “卑鄙小人!”


    “你敢罵朕!信不信朕摘了你腦袋!”


    “你也就剩這一招。卑鄙!”


    “目無尊上,你齷齪!”


    “我齷齪?你差點害死婷兒你知不知道!對一個孕婦動手,你有沒有人性!”


    “她不是沒事嗎!”


    “她沒事你就沒責任了?她若死了呢!”


    “那朕用命賠!”


    “呸!你也配!”


    ……


    兩人邊打邊罵,不多時都掛了彩,衣裳扯破了,頭發也散了,還哪有平日尊貴的樣子?


    這兩個大梁國最尊貴的男人,竟如同一對蠻牛,純粹的為了打架而打架。


    過了片刻,兩人臉上都已經鼻青臉腫,累的氣喘籲籲,四仰八叉的躺在禦書房鋪著花團錦簇毛氈的大理石地麵上。


    君蘭舟抹掉嘴角上的血,有用袖子擦臉,頭上的紫金發冠已經歪了,索性一把抓下來扔在地上。


    韓肅則坐起身來,右手放在蜷起的右腿上,左手捏著左大腿,“君蘭舟,你這小兔崽子,連你親兄長都揍!”大拇指揩掉嘴角的血跡。


    “韓文淵,你才王八羔子,我知道你對婷兒賊心不死,她是我的妻子,現在又生了我的孩子,你就不能像個男人yiyàng,拿得起放得下?”君蘭舟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負手來回踱步,點指著韓肅:“你初登大寶,有多少事情要做?居然還有精力來覬覦臣下的妻子,不顧百姓安居樂業的大事,你算什麽皇帝!”


    “你還敢罵朕!”


    “我揍都揍了!”


    “你這是自己找死!”


    “怎麽,你想學乾帝暗殺父王那樣暗殺我嗎?你這樣,與乾帝有何區別!”


    韓肅被罵的語塞,才剛打了一架,心情原本舒暢不少,可現在又鬱悶起來。


    他君臨天下,萬方朝拜,人人敬他,隻有君蘭舟敢罵他甚至跟他動手!他是不是表現的太仁慈了?


    韓肅也站起身,理正了寢衣,負手於身後,以俾睨天下的眼神傲然望著君蘭舟,嚴肅的道:“朕能給筠婷的,遠遠比你給的要多!入宮,朕可以讓她母儀天下!可以給她天下供養,就算將來朕百年之後,她的兒子可以做皇帝,她可以尊為太後,享盡榮華富貴!”


    君蘭舟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隻要你不介入我們的婚姻,她保證比做皇後做太後更幸福!”


    “可朕做不到!”


    君蘭舟定定望著他,隨後挑起半邊唇角嘲諷的笑:“你已經富有四海,你快樂嗎?”


    韓肅語凝。


    “你自己不快樂,還想把她也拉進你的不快樂裏,讓她做你大老婆,跟一群小妾勾心鬥角一輩子,韓文淵,你是太天真,還是太惡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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