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全城依然戒嚴,但隻許進不許出的戒令卻被取消了,畢竟,柳如月並非皇室中人,嚴格說來僅是白身的官家小姐罷了。[]不過,雖然城門解禁,但那常勝賭坊裏的一切人等卻被嚴令禁止出城。順天府給出的理由是,在他們賭坊裏自盡的兩個男人身份可疑,需要他們配合調查。


    順天府府尹派人將那常勝賭坊圍了個嚴嚴實實。裏頭連隻蒼蠅都飛不出來。


    而與此同時,京衛指揮使司裏,王宗放正在向柳雁飛報告他第一手得來的資料。


    原來那李老板全名李義德,江州人士,於十年前來到京城,開了這家賭坊。江湖上對他的評價極高,說他為人仗義,樂於助人,處事低調從不張揚。據說,他本事極大,黑白兩道通吃。暗坊間傳聞,他對朝堂都有一定的影響力,甚至某些高官都是他給打通人脈升任上去的。


    本來短短一天之內,柳雁飛也沒指望王宗放能從他的那些三教九流朋友處打聽出什麽,卻料不到竟聽到了這樣令人感興趣的東西。“哦?竟有這樣的傳聞?那姓李的究竟是什麽來頭,竟連高官都是他幫忙打通人脈弄上的去?”


    王宗放連連搖頭。能打聽到這個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天知道那李義德是如何把自己經營得如此成功,一問過去全褒無貶,人人都知道他很有能耐,但竟無一人會去質疑為何他如此有能耐。甚至於說到某些高官都是他一手弄上去的時候,竟也沒有人覺得這不可思議。王宗放有點無語地道:“關於他的身份,有人猜測,他是不是皇上的私生子。”


    柳雁飛的臉瞬間臉黑了。她瞥向了從宮裏出來伺候她的小太監。


    這個叫寧添的小太監立馬把頭低了下來。


    “這話在我這裏說說也就罷了。”柳雁飛對王宗放說道。雖然知道他不是那種大嘴巴,但還是警告了一下。


    “是。”王宗放應道。


    接下來,柳雁飛便就托著腮幫思索了起來:“被你這麽一說,覺得這李義德更讓人看不透了。竟然以賭坊為背景,立足京城,操控官員?本以為那賭坊僅是殺手組織的幌子而已。”


    卻是本站在一邊始終沒有吭聲的常青開口了:“將軍,何必這麽勞神。直接派人把他抓起來拷問不就得了?”


    柳雁飛和王宗放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靜默了幾秒,王宗放突然拍向了常青的肩膀:“行啊!你小子,平日裏最是沉默不語的,想不到不開口則罷,一開口就語出驚人啊!將軍,”他看向柳雁飛,“請讓屬下派兵去把他抓起來!”


    “理由呢?”柳雁飛問道。


    “誒?”王宗放愣住了。


    “腦袋發熱了吧?你居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柳雁飛瞥了他一眼,然後道,“去找幾個身手厲害的,今晚潛入常勝賭坊,把那李義德給我悄悄抓出來!當然,”她笑了笑,“府尹大人那裏我會事先打好招呼的。”


    直接抓人拷問確實是最有效的方法。至於暗坊間有人講到,他是皇帝老兒的私生子,這種說法,聽過笑笑便罷了。


    月黑風高,適合深夜任何不良行動。


    柳雁飛和江橋雖然躺在床上,但都沒有入睡。


    回宮是不得已的事,否則兩人肯定都在外邊親自等待抓捕的最後結果。


    江橋有點興奮又有點感慨:“感覺這次是要逮到一條大魚了!”


    柳雁飛道:“嗯。說起來,那年西薑國使館一事,雖然抓了不少人,但都是些蝦兵蟹將,調查了多年,不要說隱藏在朝廷的敵國奸細了,連那殺手組織來自何方都不知道。現在,終於有突破了。”


    江橋卻是道:“不,說起來,該是從我當年在清江遇險之後算起。”


    “誒?”


    “雖然我們一直猜測這兩件事情像是不同的人馬所為,但是,難保他們之間就不會有什麽秘密的聯係。[.超多好看小說]”


    “……”柳雁飛沉默片刻,道,“說的也是。雲裏霧裏的,事情尚未真相大白之前,誰也說不準真相到底是什麽。不管怎麽說,一切,待逮到那個家夥之後,再細作打算吧!”


    柳雁飛和江橋輕聲細聊等著宮外來人的通報。


    而此時皇宮大門中的東門內,田公公的手下正在等候。


    很快的,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有人在下馬區內下馬,快步疾跑過來。他將急報交予了守門士兵,守門士兵又把它交給了在裏邊等候的東宮太監。這太監拿著這封報告就向東宮飛奔而去。


    “殿下,娘娘,人來了!”宮女的聲音在室簾外響起。


    江橋讓柳雁飛躺著,自己則披上外衣大步向外走去。


    但是,待他拿到那封報告,抽開來一看後,卻赫然憤而驚呼了起來:“什麽!”


    柳雁飛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就從床上坐起,翻身而下。


    她心情大壞地走向江橋。既是江橋這樣驚呼,那麽,任務定然失敗了!


    果然,江橋見她走來,一臉陰沉地將信紙遞給了她,道:“那家夥跑了!”


    原來,那常勝賭坊下方竟挖有地道,想必在白日裏順天府派人圍了那賭坊的時候,李義德就經由這地道溜之大吉了。


    “張萬剛這頭豬!”江橋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破口大罵。張萬剛是那順天府尹的名字。這家夥的官運應是到頭了。


    柳雁飛擰著眉頭,坐著一動不動。


    好一會兒,突然聽那江橋說道:“李義德早上被順天府叫去問話,中午才回去,就算一回去就走地道逃跑,也不可能立即出城!城門的守兵早就收到畫像接到命令,嚴禁賭坊的那幫家夥近日出城。才短短幾個時辰,李義德不可能在守兵們的眼皮底下就這樣溜出去!”


    柳雁飛想了想,江橋說得也對,城門在晚上可是要按慣例關閉的。這樣算起來,從逃跑到準備到出城,這李義德所能用上的時間也不過三個時辰而已。三個時辰,他怎能做到瞞天過海,在官兵的嚴防死守下成功出城?估計連思考的時間都不夠吧!


    “你有什麽打算,宇樓?”柳雁飛看向江橋。


    隻見江橋皺緊了眉頭,道:“通知順天府尹,命他以殺人之罪通緝李義德,還有那賭坊眾人,以共犯之名全部收押!四處城門全部戒嚴,可疑人等一律不得放過!”


    第三日。順天府尹戰戰兢兢地按照江橋的指示去辦。李義德逃跑,雖然他不知李義德究竟是何身份,但是看到一個賭坊下方竟有四通八達的地道時候,他的臉都白了,汗如雨下。


    三日之期很快過去。順天府尹無奈隻能將死在常勝賭坊的兩個家夥拿出來充數。雖然他們也確實是殺死柳如月的凶手。但是因為沒有證據,且“殺死”這兩個家夥的元凶還通緝在逃,於是,皇上大怒,嗬斥那順天府尹是在“敷衍朕”,並立即就革了他的職。接著,令那順天府丞代任府尹一職,繼續查案。


    倒黴的前順天府尹張萬剛直接沒了那三品大員的官職,還好皇帝老兒沒讓他回家去吃自己,而是讓他滾去吏部等待重新分配。於是,他那蒼白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柳雁飛覺得這皇帝老兒還真是有意思。其實這位才不過上任兩年的順天府尹就是吏部尚書定遠侯的一條狗。因為此事,皇帝老兒把他給踢了下來,但是,為了給定遠侯一個麵子,就沒有讓他滾出朝堂,而是把他踢回了定遠侯那裏。不過,估計定遠侯也不會重用這樣一個被皇帝厭惡的人了。


    江橋倒是早就知道這個前順天府尹遲早會被他的皇爺爺弄走:“皇爺爺最重視權衡之術。這順天府尹的位置可不是定遠侯可以染指的。”


    柳雁飛瞬間就覺得像吃了蒼蠅般惡心。這個皇帝老兒,無論什麽事情,他都能利用一番!原以為他是真的重視魯國公府大小姐之死!


    江橋猜到柳雁飛在想什麽,握住她的手,道:“雁飛,皇爺爺確實重視魯國公府,魯國公畢竟是他自幼*交好的發小不是?”


    柳雁飛反手握住他的,道:“沒什麽,帝王之道。我知道。宇樓,你以後也是這樣的。”


    “我……”


    “肯定會。”柳雁飛打斷他的自辯。


    江橋就輕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麽了。隻把柳雁飛的手抓得很緊,很緊。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京城裏的戒嚴與搜查卻從未停止。誰都知道,這是因為那常勝賭坊的李老板尚未落網之故。


    有點腦袋的人都猜得出,這李老板才是與那魯國公府大小姐之死有關的關鍵人物。


    京城內議論紛紛。


    柳雁飛倒是沉著氣,耐心地等待,她相信,在大搜捕大調查之下,這李義德絕對藏不了多久!


    直到有一天,柳雁飛親自帶著王宗放和常青去檢查城門守衛工作。


    “大人!”西門的守門官兵向柳雁飛下跪。雖是皇太孫妃,但有公職在身的時候,下屬們還是稱呼她為“大人”。


    “怎麽樣?”柳雁飛問道。


    “和往日一樣,沒有可疑之人。”守城的小官向她報告道。


    卻是邊上一個小兵不停地向柳雁飛眨眼。


    柳雁飛看向了他:“說!”


    就見這個大膽的小兵單腿跪下,鏗鏘有力:“大人!方才戶部尚書張大人家的幾輛馬車出去了,說是其母親回鄉。”


    “什麽?”柳雁飛皺起眉頭。


    “張老夫人的馬車沒有檢查。”


    柳雁飛立時就瞪大了眼睛,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大膽!”她怒喝!接著飛身跑下了城樓,一下躍上下方的烈風,揮起了馬鞭:“給我追!”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或許還有一更


    或者明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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