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照顧我好,該罵。那麽,你呢?”


    傾城的目光灼灼,好似月光一般璀璨。她的眼睛中流光溢彩,仿佛還帶著絲絲怒意,雖然生氣,卻模樣俏麗。


    “我?”鳳焱一時看呆了幾分,模樣也有些幾許呆愣。


    在傾城麵前,他仿佛變得不像他自己。他因傾城的一顰一笑而著迷,因為她一個眼神不滿而擔憂。他願意為了她變為更好的自己,可是,他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接受。


    傾城此刻的心情亦是複雜,但是複雜之中她卻有著難得的堅持。


    “你是他的主子,難道你不該罵嗎?”朱唇微啟,似是責備的話從傾城口中流露,鳳焱頓時一愣。


    “我……”


    他的心中百爪千撓,害怕傾城誤解,又害怕他會令傾城受傷。


    鳳焱的心從未有一刻這樣複雜難耐,有些話就在嘴邊,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


    他是迷茫的,亦是不解的。許多情緒交織在一起,讓鳳焱愣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噗嗤。”


    一陣好聽的笑聲從傾城嘴中湧現,鳳焱猛地回過神來。


    卻看到傾城正拿著手帕捂嘴笑出了聲。


    他居然被個小丫頭耍了?


    回過神來的鳳焱頓時大窘,他從未有一刻這般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是,他窘迫的同時卻沒有忘記傾城這難得的調皮。


    “城兒,你不乖。”


    在鳳焱的印象中,傾城總是一副恰到好處的模樣。無論做事還是為人,她似乎都讓人挑不出毛病。可是,他永遠忘不了沐夫人去世時,她臉上的堅韌。


    或許,正是因為曆經了這許多的事故,才讓她成長起來。


    溫柔是她的自我保護,溫柔之下卻是堅韌不拔。


    鳳焱很心疼,他想衝破那些堅韌的屏障,直達她內心的柔軟。


    他告訴自己不要著急,要慢慢來。可是,他越是靠近她,越是想即刻擁她入懷。即便,她對他亦是那般防備。即便,他的心中亦有許多擔憂。可是,他依舊對她打開了心房。


    或許,在這個艱難的世道,他們有著同樣的命運。


    同樣的母親離世,同樣的親人遠離。同樣的在這世上拚命尋找一處棲身之所。所以,將自己的心全數隱藏了起來。讓別人看到的,都隻是別人想看的樣子。


    他們是一類人啊,所以鳳焱不想錯過傾城。


    此刻,看著傾城眼中閃過的流光,鳳焱的心激動不已。他強忍著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調笑嫣然。


    “王爺,你乖嗎?”傾城卻緊追不舍,帶著挑釁的目光,語調婉轉悠長。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鳳焱,似要將他全數看透。


    鳳焱的呼吸急促,他強迫自己一定要冷靜。


    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以往的傾城是不會與他這般說話的,她總是帶著“盔甲”,讓他沾染不得。


    但是此刻,她仿佛卸下了一身的防備,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麵前。


    一個呼吸的時間,鳳焱的心好不容易平穩了下來。


    “那要看在誰麵前?”他的目光亦緊盯著傾城,四目交織,他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存在。


    眼睛裏的倒影目光如炬,他們的內心已是暗潮湧動。


    “有何區別?”傾城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淡定,若是窺探她緊握的手掌,已是表麵她內心激動。


    鳳焱不知道傾城要做什麽,但是對於他來講這是一個機會。


    他從不曾對人表露心跡,但在傾城麵前,他願意毫無保留。


    “我是戰王,本應殺伐果斷。可如果在你麵前,我願意做你的任何人。”


    王爺、相公、知己……


    他都願意。


    傾城的心猛然顫抖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再次被鳳焱感動。


    鳳焱總是這樣,每當她迷茫不定的時候,他卻願意選擇相信她更多。


    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便傾城亦害怕再如前世,可在鳳焱的溫柔包裹之下,她也願意嚐試。


    “這樣好嗎?”


    傾城的聲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的心,動了。


    “那就要看你肯不肯給我機會了?”鳳焱的目光裏滿是認真、平和。


    這一刻,他的心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像帶著某種使命一般,不敢有絲毫鬆懈。可是,又如同像演習了千百遍一般,沉穩篤定。


    他相信傾城,更相信他自己。


    “我……”傾城一頓,心中的那種莫名感覺再次蔓延。


    這種奇異中帶著絲絲甜蜜的感覺,即便是前世的鳳顯亦不曾給她帶來。


    這感覺很奇妙,但是傾城卻非常喜歡。


    看著鳳焱眼中的認真,她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是好。


    “城兒,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鳳焱不再放過機會,他已經給了傾城許多次機會,即便是思量,也該有了結果。


    他不想強人所難,可他亦不會對傾城放手。


    “可是,我……”


    “我會保護你,保護逸寒,保護範先生、王將軍、祖母、良辰、美景、齊睿、素錦、阿大、小堯、張嬤嬤……還有‘傾樓’裏麵的人,我都會保護。”


    傾城似乎有話要說,這一刻,鳳焱卻是快速打斷了他的話。


    雖然他的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當傾城的那個“可是”說出,他心卻遲疑了。


    他不想聽傾城的拒絕。


    他寧願傾城多聽聽他的決心,在給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也不要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他幾乎將傾城身邊的人全說了個遍,這些,都由他來守護。


    傾城的心,已是激動不能自持。


    因為前世的傷害,她總不敢去嚐試新的開始。對於鳳焱,她有著自己的自私。在萬般無奈之下,她隻有選擇鳳焱。


    可是,距離他們的婚期還有很久。


    在這個過程中,她是希望太子能夠掌握實權。如此一來,她便可以脫離鳳焱,去尋求更為廣闊的藍天。


    鳳焱的舉動實在令她大為驚訝,她本以為鳳焱也如她一般,如今所為不過暫時之舉。


    可是回顧以前還有現在,鳳焱從來都是真心以對。


    在真心麵前,傾城遲疑了。


    她害怕傷害自己,也害怕傷害別人。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走出過去,她也不相信有人可以真心對她好。


    不為“兵符”,不為權利,不因利益,不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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