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9、一起受挫 以前的吳忠誠,每次到市委常委樓來,司機總是會把車開到大‘門’前。[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可這一次,吳忠誠卻吩咐司機不要上去,而是把車停在了台階下,他自己走那十幾步台階。


    今天情形不同往常,他要低調一點。


    別看在燃翼縣他很張狂,但到了市委,這些細節方麵的東西,他是相當注意的。


    不管這個細節,會不會被市委領導看到,他都要表現出來。


    做到了這個細節,沒有領導看到,他不損失什麽;可沒做這個細節,卻又偏偏讓哪個心裏不爽的市委領導看到了,覺得他把車開到上麵去不合適的話,那他可就會冤得不行了。


    ……


    經過張勁鬆這麽大搞‘精’神文明建設,燃翼縣一潭死水的格局被徹底打破。張勁鬆這一出手,不但搞下了一名副鄉長,而且還順利的扶上了一名‘交’通局的副局長,這大手筆的傑作自然又在燃翼縣掀起一陣不小的‘波’‘浪’。


    最近,投靠張勁鬆的各路人馬如雨後‘春’筍,該冒頭的都冒了頭,不該冒頭的也都蠢蠢‘欲’動。


    跟著有魄力的領導才會有飯吃,這個道理,大家夥心知肚明。


    然而,這個情況,在市委看來,卻也是極不正常的,是危險的。


    燃翼縣裏,現在的幾個大領導們隻顧鬥得歡了,縣裏的工作卻一直沒有什麽進展。作為市裏的一把手,佟冷海對燃翼縣這種不團結的搞法很不爽了。


    燃翼縣本來經濟水平就落後,自己在任期間還指望著能幹出點成績,其他縣市區眼瞅著基礎設施建設突飛猛進,而燃翼縣卻遲遲沒有動靜,加之最近自己耳邊總是會傳來燃翼縣內鬥的消息,這讓他心裏很不爽歪歪。


    工作中,磕磕碰碰在所難免,有爭執也是正常的。縣裏班子裏鬥不鬥、怎麽鬥,他佟冷海不關心。他隻關心你燃翼的工作做得怎麽樣,經濟建設有沒有搞起來?若是你的經濟水平全市第一,那你鬥的頭破血流也沒關係,可現在,你這些人隻顧著鬥,竟然連工作都不做了,這樣下去還了得?


    若不敲打敲打,恐怕燃翼就毀在這幾個人手裏了。


    張勁鬆正在有選擇‘性’的接受了幾個幹部的投靠,望柏市市委書記佟冷海辦公室裏,吳忠誠卻膽戰心驚的坐在一旁。


    關於燃翼的現狀,佟冷海對吳忠誠進行了一番嚴厲的批評教育,話說得很重,但還不至於到拍桌子罵娘的地步。


    這一番深刻的教育,就像在吳忠誠頭上潑了一盆涼水,讓他的大腦瞬間清醒了許多。他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了,這段時間自己跟張勁鬆鬥的確實是有些頻繁了,想當初張勁鬆沒來燃翼的時候,燃翼縣的各項工作還顯得有條不紊,雖然爭不到市裏的排頭兵,但也不至於被市委書記專‘門’叫了過去點名批評。現在來了個縣委副書記,縣裏的各項工作不但沒有進展,反而比以前還落後了,吳忠誠對張勁鬆的恨意著實又增加了幾分。


    尼瑪,都是你姓張的上躥下跳搞風搞雨,你是燃翼的罪人!


    不過,現在卻不是你恨我,我恨你的時候。縣裏的工作如果再沒有進展,市委如果真的特別不滿了,向省裏打個報告,恐怕自己這個書記的位子就搖搖‘欲’墜了――自己在燃翼的時間也不短了,省裏恐怕也看到了這一點啊!


    懷著一肚子的鬱悶,吳忠誠回到了燃翼,幾個心腹立馬來跟他匯報張勁鬆這幾天的動向,但他已經沒啥心思考慮這些,迫在眉睫的問題就是先把縣裏的各項工作往前推進一下,隻顧著勾心鬥角,耽誤了實事,那是絕對不行的。(.)


    鬥爭隻是手段,搞好縣裏的工作,才是目的。他是縣委書記,知道什麽事情才是重要的。


    吳忠誠徹頭徹腦的思考了兩天,起初他打算在勞動路那一片地上做個文章,如果那片地開發了,怎麽說也算是縣裏的一點成績。但轉念一想,勞動路改造費時費力不說,當初開常委會幾個常委是明確了反對的,這樣一搞,‘弄’不好官鬥這把火就又燒起來了,這要是讓市裏知道了,自己恐怕就厄運難逃了。


    想當初,張勁鬆第一次明確表示反對他的意見,就是從勞動路周邊改造這個議題上開始的。現在舊話重提,除非同意當初張勁鬆提的建議,要不然肯定又是一場惡戰。


    這個情況,是很糟糕的。


    思索再三,他決定還是先把勞動路改造的問題放一放,暫時從‘交’通方麵找個突破口。108國道整修的事,省裏不是批了麽?這事‘操’作起來可就簡單得多了,怎麽說這也是縣裏的民生工程,到時候把政績報到市裏,也算是在自己臉上鍍了一層金了。


    而且,要致富,先修路嘛。


    但事與違願,屋漏偏逢連夜雨,省裏把項目批了,但資金卻遲遲沒有下發,‘交’通廳的理由無比的強大卻又相當之蛋疼――暫時沒錢,緩一緩吧。


    吳忠誠明白,這事他可等不起,別說是省‘交’通廳,就是縣‘交’通局修路,縣裏不也拖著資金遲遲給不了麽?


    看來這件事自己要親自去省裏一趟了,無論‘花’多大代價,都要把這錢要下來。要是年底之前108整修的事落實不了,拖到明年對市裏就沒法‘交’代了,對老百姓也更沒法‘交’代了。


    吳忠誠可不想讓自己再失民心了,固然這民心神馬的就像一層薄薄的紙片,可有點總比一點沒有要強得多。


    他沒有先去省‘交’通廳跑資金,而是把薑富強叫到辦公室,就事論事,他把目前的形勢跟薑富強‘交’代了一下,讓他也去市裏跑跑,看看能不能爭取幾條村級公路。這是吳忠誠的後路,畢竟他心裏沒底,自己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到省廳跑資金,難度還是相當大的。


    至於薑縣長嘛,那是從市政fu副秘書長的位置上外放的,在市裏關係還是相當之不錯的,跑一跑市‘交’通局,多少應該還是能夠要下來三湯兩菜吧?


    薑富強作為一縣之長,他能清晰的認識到事情的嚴峻‘性’。這段時間以來,縣裏的各項工作沒啥進展,教育局換了領導,但整個燃翼縣的教育工作卻沒有絲毫的改觀,除了武雲所在的小學因為武玲捐了一部分錢,修繕了一下,改善了教學環境外,其他學校還是一如既往的爛,師資力量也配備不完善,跟麻長風執掌教育局的時候沒什麽兩樣。


    教育工作沒進展也就罷了,縣裏的招商引資也遲遲沒有取得什麽成績,幾個半死不活的企業苦苦撐著。雖然縣裏前段時間下大力氣大搞招商引資,但迫於燃翼縣的‘交’通設施太落後,很多有意向的企業都因為‘交’通的事,項目與燃翼擦肩而過,這讓薑富強頭疼不已。


    要想富,先修路。這話在薑富強心裏體會那叫一個深刻,吳忠誠讓他去市裏跑跑‘交’通的事,他自然領命。


    就算是現在跟吳忠誠不在一條戰線,但如果把燃翼搞出點成績來,這筆賬最後還會是落在他縣長頭上的,廣大人民群眾也會記得縣長的好,而沒人去關注縣委書記如何如何。


    工作幹得好,黨政一把手都是臉上有光的;工作幹不好,黨政一把手都沒辦法向上麵‘交’待。


    吳忠誠和薑富強同一天出發,但目的地不同。吳忠誠去省城,薑富強去市裏。


    吳忠誠是白漳人,在省會白漳市,多少他還是認識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的。帶著縣裏分管‘交’通的常務副縣長陳從水,兩人沒有直接到省‘交’通廳,而是先去拜訪了吳忠誠的老同學,石盤省政協副主席華慶輝。


    華慶輝和吳忠誠是大學同學,年齡卻相差了整整十歲。雖然是同學,卻不是一個班的,應該說是校友。當年上學的時候兩人誰也不認識誰,後來都走上了仕途,這才通過各種渠道有了點聯係。


    華國輝的職務要比吳忠誠高很多,由於吳忠誠一直維係著這根線,所以兩人的關係倒還過得去,卻非那種兩肋‘插’刀的兄弟。


    當然,話又說回來,官場根本就不存在兩肋‘插’刀,就算關係再好,也會存著一些防備的。


    作為省政協副主席,華慶輝‘混’的還算不錯,畢竟,全省那麽多正廳,在退二線的時候能夠去省人大‘混’個副主任或者省政fu‘混’個副主席的,也不多啊。


    華慶輝政協已經三年了,根本就沒什麽實質‘性’的權利,但凡想搞點什麽事,也全是憑著自己以前在官場的人脈關係。吳忠誠這個老同學找到了自己,聽完了他的難處,華慶輝心裏有些打鼓,但做人要做到麵子上,辦事要辦到點子上,吳忠誠在過他不少忙,他還是答應了幫吳忠誠聯係一下,省‘交’通廳的幾個領導,他華慶輝還算是‘挺’熟悉的,但關係也僅僅停留在熟悉的階段。


    其實華慶輝也不傻,如果是關於審批的事,或許他幫忙活動一下,還有可能給辦了,但如果涉及到了錢,這事就多了一層難度了,現在哪個部‘門’不缺錢?國家取消了一批收費項目不說,縮減行政開支就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各部‘門’的經濟力量,當然,這隻限於對公的錢,至於那些對‘私’的,自然不在話下。


    但華慶輝這個忙不幫又不行,吳忠誠找到了自己,而且姿態放得很低,兩人還有這層關係,雖然對於吳忠誠拿來的見麵禮,他有些看不上眼,但如果自己不幫這個忙,那在這群同學圈裏,就會有人說三道四了。


    這人一旦退二線之後,往往就會更加在意一個麵子問題了。


    況且吳忠誠也是為了公家的事,最後就算自己沒幫他搞定,起碼自己出力了,最後辦不成,那也不怪自己。怪就怪自己已退二線,這屬於天意,而非人力所能抗的――那可是‘交’通廳啊!


    一般的副省長,‘交’通廳說頂也就頂了,更何況自己這個省政協的副主席?


    雖然華慶輝對吳忠誠已經仁至義盡,但省‘交’通廳根本就不給這個麵子,分管道路建設的副廳長一臉愁容,說最近資金實在緊張,別說是縣裏的,省裏的很多項目都拿不出錢。108整修的錢,恐怕兩個月之內給不了了,這話說的非常堅決,根本就不容吳忠誠解釋,‘交’通廳不給這個麵子,作為省政協副主席的華慶輝,也實屬無奈。


    其實吳忠誠來之前已經預料到了有這種結果,他給自己留了一手,國道整修的錢要不來,自己就跟省裏要一要鄉村公路的項目。


    不管如何,多少自己也不能白跑這一趟,總得把自己送禮打點的錢給掙出來吧。


    可吳忠誠這次是真賠光了腚了,‘交’通廳委婉的拒絕了他的要求,甚至於對吳忠誠提出晚上一起吃個飯這種小小的要求,‘交’通廳相關處室的人都說有事,安排不開之類的話給搪塞了。


    吳忠誠鬧了個大沒臉,而華慶輝心裏卻覺得無所謂,這個線自己也給牽了,自己該做的也做了,事情沒辦成,總不能怪我不仁義吧。


    灰頭土臉的回到了燃翼,吳忠誠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他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裏,省‘交’通廳就算是再沒錢,這區區一點整修的錢,拿出來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況且,自己又把老同學給搬了出來,可最後還是沒辦成,他這張老臉被自己丟了一多半。吳忠誠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沉思了整整一個上午。


    自己沒跑成,吳忠誠把希望寄托在了薑富強身上,在市裏呆了兩天,薑富強在市裏爭取到了一百萬,作為建鄉村公路的啟動資金。


    吳忠誠真想把薑富強罵的個狗血噴頭,你***給老子搞來一百萬修路,修個‘毛’,一百萬能修幾米?這不明擺著玩老子麽?


    山高一點、人分散一點的村子,一百萬一個村的路都修不完!你薑富強也就這點出息了!


    可吳忠誠的這個火卻沒辦法發出來,薑富強雖然隻要來了一百萬,他卻一分錢沒要來,這說起來自己還不如薑富強。


    憋在心裏的火發不出來,吳忠誠的嘴角又上火了。喝了幾天的**茶,不但沒把火消下去,反而越來越嚴重。


    然而,讓他更上火的事馬上就來了。在整個燃翼縣所有的鄉鎮,都知道了縣委書記和縣長親自出馬,到上級要修路的項目,而且這消息傳得有些離譜,說書記要了多少,縣長要了多少,這消息一傳,各鄉鎮黨委書記們沉不住氣了,誰不想在自己管轄範圍內修幾條路,讓老百姓富裕起來,沒啥政績,在位期間留下個好的名聲也不錯。


    所以一時間,吳忠誠的辦公室裏車水馬龍,一‘波’接一‘波’,全都是找他要錢修路的。


    吳忠誠剛開始還慢慢的解釋幾句,但來的人多了,他也多少有些煩了。可麵對這些黨委書記們,他又不能把話說得太死,畢竟自己是他們的主心骨,而且這些黨委書記大部分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現在自己手裏一個項目都沒有,說到底,他沒法跟這些人‘交’代。


    吳忠誠一時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這個僵局讓他很難破。


    如果涉及到人事問題,那麽‘操’作起來會很容易,燃翼不缺人。就算是現在有一部分幹部投靠了張勁鬆,自己手裏的人還是用不完的,但現在缺的不是人,而是錢。


    錢不是自己生出來的,縣裏搞哪個工程都需‘花’錢,十大民生工程,沒有一個是不需要投入的,雖然有幾個項目是通過投資商墊付,或者是抵押貸款獲得的資金,但該用的手段現在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修路這件事要真的‘操’作起來,當前來說,還真找不到好的解決辦法。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現在吳忠誠就陷入了一種讓他很糾結的境地,看來憑著自己的大腦,是想不出什麽辦法了。


    吳忠誠決定還是把這個事情上會,大家集思廣益,一起開動腦筋,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


    總的說起來,這也算是全縣的事了。這個問題解決不了,那麽整個領導班子就存在問題,吳忠誠可不想讓自己苦苦奮鬥了幾十年的成果在這個屁大的事情上毀於一旦。大家一起想想辦法,搞不好還真能有個皆大歡喜的好辦法。


    吳忠誠也不知道為啥,決定要上會了,又有些擔心,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到底擔心些什麽。


    也許是他不願承認,他擔心在會上的時候,張勁鬆再提出點什麽觀點讓自己臉上掛不住,或者再有其他常委當著自己的麵叛變造反。


    這隻是吳忠誠心裏的一個微乎其微的悸動,目前還影響不到他自認為自己光明正大的光輝形象,跟秘書‘交’代了一聲,讓他跟辦公室說一下,把這個議題加上去。


    不管怎麽樣,這個事情搞到現在,也隻能上會了。被縣裏的同誌們笑話,總好過被市委佟書記批評。


    隻要事情能夠辦好,有了成績,那才是最實在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靠近女領導:靠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欲不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欲不死並收藏靠近女領導:靠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