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我是正的


    在大量的證據麵前,謝副秘書長對自己的罪名供認不諱,在雙規的酒店裏,他寫下了洋洋灑灑十萬字的交待材料,說成是他的個人自傳都不為過。從他當官的第一天寫起,如何償到貪汙的甜頭等等……


    張鵬飛最後一次與他見麵時,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裏,直截了當地告訴他被上官燕文給騙了,她並不是什麽錢副書記的情人,她隻是一個有著多年行騙經曆的超級騙子而已。


    聽到這個消息時,謝副秘書長流下了懺悔的眼淚,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輕信於上官燕文,那麽逍遙的日子沒準會直到自己退休。除了可以計算出的大量貪汙受賄金額以外,他還有一千萬元的財產不知道是什麽途徑收取的。可以說等待他的將是法院的重判。


    上官燕文一案總共牽涉出22位政府幹部,其中有7位是副廳級,這些幹部完全是受到了上官燕文的欺騙,為了升官把大量金錢交給她來活動。雖然雙林省當局盡力地控製此案的影響及宣傳,但是仍然被一些小報記者和二級雜誌們得知了,這件案子在記者的筆下就變得有趣多了,處處充滿了桃色。


    由於謝副秘書長在龍華賓館股權出售一事上與西餐廳有黑幕交易,西餐廳失去了競標資格,並且被罰了款,顯而易見龍華賓館將要被夢想之旅買去了。主管這項工作的司馬副省長也得到了處分,雖然暫時還是常務副省長,但是在明年的人代會上,由於他這不光彩的一筆,在張書記的提議下,他就提前去了政協當了副主任,由於一時疏忽,斷送了他的美好前程。這些都是後話了。


    另外洪省長也在省委常委會上進行了自我檢討和批評,並且得到了黨體的一個警告處分,本來前段時間他有反壓張書記一頭的趨勢,可是現在又要夾著尾巴坐人了,同時他也漸漸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了張鵬飛的背景,終於明白這位年輕人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膽子了。雖然這次不經意的一仗令張書記重重地打壓了洪省長的氣勢,但是他仍不想放過,正在著手計劃進行最後的攤牌了,他的目的就是把洪省長完全打掉,因為身邊存在這樣一位時時刻刻都想取代自己的二把手,全身都不舒服。


    …………


    午飯過後,張鵬飛沒要呆在辦公室裏休息,他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要去相見。他開車來到拘留所,以自己特殊的身份,單獨見到了上官燕文。上官燕文明顯清瘦了很多,但是精神上卻比上次要強,看得出來說出了心中的壓抑,她正等待著新的人生。


    “我就知道你還會來看我的,你沒有讓我失望!”上官燕文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手。


    “你還好吧?”張鵬飛對她笑笑。


    “我很好,一切就要結束了,我感覺很輕鬆,其實這些年我過得並不快樂,總感覺有人盯著似的。可我現在不用怕了,還有這麽多警察保護我,嗬嗬……”


    張鵬飛點點頭:“好好做人吧,爭取早日出來,我相信法院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判決。”


    “嗯,是啊,紀委的人說了,他們會向法院提出來輕判我的,但是我的罪行自己知道,估計要失去很久的自由了,現在我才明白擁有錢不是最快樂的,自由才是最最可貴的。”說到這裏,上官燕文有些傷感了。


    “答應我,你要好好的活著,我相信你的能力,其實以你的聰明的,今後你會走向成功的!”張鵬飛見到她對前途有些失去了信心,就為她打氣。


    “嗬嗬,我還有前途嗎?我……我還有機會走向成功嗎?”上官燕文冷冷地反問道,把頭向前靠在張鵬飛的身上,用力地嗅了嗅他身上男性的氣息。[]


    張鵬飛雙手放在她的肩上,說:“當然有,我相信你,所以你一定要等著出來!”


    “嗯,我……我也信你一回天乏術兒,我們……我們拉勾好不好?”


    這一刻,張鵬飛的心裏有些酸酸地,充滿了自責。文文,對不起,你的一切全是我害的,如果不認識我,你就不會有今天,也許你已經在國外過上了輕鬆的日子。他伸出手與她拉了拉,上官燕文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彩。


    “哎,早認識你幾年多好啊,對了,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張鵬飛,你以後出來了,如果生活困難你可以找我。”張鵬飛想用這種方式彌補自己心中的愧疚。


    “好雄偉的名字,哼哼,我要永遠記住這個名子!哎,以後我去找你了,你不會假裝不認識我吧?”雖然是一句玩笑,但又何償不是她的真實想法呢。


    “不會的,不會的……”張鵬飛緊緊拉著她的手,勉強忍住了流淚的衝動,他一直以為自己很冷血,可是經曆這件事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有心軟的一麵。


    “嗯,你不許騙我,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上官燕文努力讓自己高興,努力用這種方式暫時忘記自己的處境。


    聽到“你是一個好人”時,再望著麵前女子失魂落魄的麵孔,張鵬飛再也控製不住體內說出真相的欲望,他知道如果不把真像告訴她,他每天晚上都會做惡夢的。雖然她的一切都罪有應得,但在張鵬飛的心裏卻覺得是因為自己,她才麵臨牢獄之災。


    他張了張嘴唇,終於開口說:“文文,你為什麽不問我是做什麽工作的,其實我不是一個好人,我是……”


    “噓,不要說,我不想聽你是做什麽的,我隻是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上官燕文倔強地說。


    “不,文文,你的一切……”


    “你不要說了,這些都不重要,我求你!”上官燕文含淚的眼睛望著張鵬飛。


    張鵬飛終於點頭不說話了,上官燕文這才開心地笑了笑,再次重複了一句:“在我心裏,你就是一個好人!”


    “我……我走了,快到上班時間了。”張鵬飛再也受不了如此煎熬,他要逃離這個地方。


    可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上官燕文說道:“張主任,再見!”


    張鵬飛的身體如遇到雷劈一樣停下了,猛烈地搖晃兩下,他嘴角露了一絲冷笑,他說:“再見!”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現在才明白自己是多麽的可笑,紀委的人來調查她,工作人員的口中怎麽會不提到自己,也許她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促成的,隻是不想讓自己傷心自責而已。看來這個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很多。


    …………


    沒有了西餐廳的競爭,夢想之旅很輕鬆地就把龍華賓館收購了,也不知道柳葉的手下是怎麽和雙林省談判的,竟然收購龍華賓館百分之九十五的國有股份,另外的百分之五是沈慧茹個人持有,她自然不會出售。也許是夢想之旅酒店要在雙林省大力投資,興建酒店的意向書吸引了雙林省委省政府,或者是他們出價很高,並且不需要銀行貸款的條件讓雙林省動心。總之這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張鵬飛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另外,龍華賓館在重新裝修以後,將要改名為“夢想之旅”,在張鵬飛的暗中操控下,沈慧茹仍然出任酒店的總經理,待遇優惠,對於這個結果她自然也很滿意。


    張鵬飛從張小玉那裏了解了沈慧茹這個人,知道她是正規的酒店管理專業畢業,又經驗豐富,年紀輕輕就成為了龍華之前的總經理,所以能力就不用說了。另外她長年和政府打交道,人際關係麵很廣,這有利於酒店的發展。聽了張鵬飛在電話中的介紹以後,柳葉自是點頭同意,其實即使沈慧茹狗屁不是,有了張鵬飛的話,柳葉也不會反對的。


    龍華賓館被成功收購之後,沈慧茹就在酒店裏請張鵬飛還有張小玉吃飯,他隱隱約約知道,謝副秘書長被抓,取消西餐廳的收購資格,以及自己出任新酒店總經理這些事,都和張鵬飛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雖然張鵬飛沒有明說,但以她的聰明財智,不會想不到的。所以她就要表示感謝。


    另張鵬飛想不到的是,省委錢副書記的秘書李小林也出席了酒宴。兩人因上官燕文一案早就有所接觸,所以關係很近,並不顯得陌生。而從沈慧茹的話中也可以從聽出來,她已經知道了張鵬飛與李小林的關係。張鵬飛見到沈慧茹貼著李小林的身邊坐下了,便明白了兩人的關係。李小林有老婆孩子,那麽沈慧茹自然就是他的情人了。這種場合下二人私毫不避嫌,就說明他們已經把張鵬飛當成了是自己人。


    通過這次大案,李小林已經看出來了張鵬飛不簡單,雖然他比自己小了很多,但是其上升空間可不敢小瞧,所以就想與他搞好關係,便想到了這種拉關係的辦法。張鵬飛也明白他的心意,心裏也不反感他的做法,政治就是政治,況且爺爺已經暗示過自己也是時候組建自己的班底了,這次郝楠楠與李金鎖去中央黨校學校,就是這麽回事。突然想起這事,張鵬飛一算日子,好像黨校就是最近幾天開課,這麽說來郝楠楠就要到江平了,因為她說過,去北京之前會來江平看自己。


    沈慧茹坐在李小林的身邊,張小玉坐在張鵬飛的身邊,好像是兩對情侶一般。其實張小玉在酒桌上對張鵬飛照顧得無微不至,又是拿餐巾又是夾菜的,沈慧茹也猜出了他們的關係,隻是沒想那麽複雜而已。


    “鵬飛,你這次又為省委立了一大功啊,錢副書記口頭上總在表揚你呢,嗬嗬……”李小林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


    “什麽大功不大功的,我也沒想到上官燕文會牽連到這麽多官員,哎,真是令人觸目驚心!”在官場上混久了,張鵬飛說起話來有點老氣橫秋的。


    “是啊,最近省委總是召開會議強調反腐工作,在會議上洪省長做了深刻檢討。”聽著張鵬飛說話滴水不漏,李小林更加深了對他的好感。


    “李哥,給領導做秘書,工作很忙吧?”私下裏交往,張鵬飛不想過多地談工作,所以就說起了閑話。


    “嗯,最近很忙,張書記總找錢副書記談事情……”李小林淡淡地說,可是從他的話中張鵬飛聽出了別樣的味道。李小林也看著他,兩人的目光一對,全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先是說洪省長在會議上自我檢討,然後又說張書記與錢副書記總談事情,李小林是在暗示張鵬飛最近省委兩位書記有要聯手的意思了。這個消息對張鵬飛來說很重要,兩位書記聯手,那麽險而易見,這就是要針對省政府的洪省長下手了,那麽自己這個被張書記提名的省政府糾風辦主任,看來也要有所作為了。他又看了李小林一眼,發現他在專心吃菜,心中一動,突然想到這也許是李小林有意放出的一個信號,就是要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


    看來這個李小林果然不簡單,表麵上溫和,實則內心對雙林省的一切了解得很透。看來錢副書記果然知人善用,連他身邊的秘書都如此了不起。


    “李哥,謝謝你。”張鵬飛舉杯,莫明其妙地與李小林相碰。


    李小林會心一笑,說:“不客氣。”


    沈慧茹與張小玉對視了一眼,不明白這二位在搞什麽迷糊,她不滿地推了一下李小林,說:“小林,你們在放什麽煙幕彈啊!亂七八糟的我們都聽不懂!”


    張小玉生在官宦之家,明白這兩個男人剛才在談政治,所以就對學慧茹說:“慧茹,我們兩個說話,男人的事情少打聽,我們聽著煩!”


    李小林讚許地看了張小玉一眼,心說有著幹部的遺傳基因的人,想事情果然與眾不同。


    張鵬飛轉動著手上的酒杯,好像自語自言地說:“哎,最近省裏事情很多,烏煙瘴氣的!”


    李小林也點頭道:“是啊,風雲突變,鵬飛,也許這個時候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時候啊,有很多人都在看著你的表現呢……”


    “嗬嗬,上麵的事我不想參與,我隻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啊,雖然說沒自主力,但是也可以不發揮作用……”張鵬飛適當地表示了自己對省委鬥爭的看法。


    “洪省長今天坐下午的飛機去北京了……”


    “嗬嗬,北京好啊,藏龍臥虎的……”張鵬飛這麽說,就是在暗示李小林自己知道洪省長去北京幹嘛了。現在雙林省政局如此混亂,想來洪省長一定去高層尋找後台幫助了。洪省長是江南的幹部,身後有一個龐大的關係網,現在中央高層有幾位就是南麵的。從延春市孟春和一案到現在,他所提起來的幹部連連出事,也難怪張書記要抓住這個機會狠狠修理他了。


    “我爸好像明天也去北京,嗬嗬……”別看張小玉在和沈慧茹說話,可是耳朵一直注意著兩個男人,適時地補充了一句。


    李小林與張鵬飛相視而笑,他們都明白雙林省真要有大事發生了。最近中央高層對張耀東和洪長江都有不滿的情緒,所以兩人都需要去上麵打點關係。


    “錢副書記什麽時候去北京啊?嗬嗬……”張鵬飛開玩笑地問李小林。


    “好像領導沒這種安排呢,我想他不需要去吧,最近省裏的工作由他主持……”


    張鵬飛點點頭,就不在說什麽。可以說今天的酒宴參加得非常值得,從李小林這裏得到的消息,讓他對今後也做出了打算。酒宴結束後,張鵬飛自然是和張小玉一起離開的。汽車行駛在路上,張鵬飛笑著問道:“我們去哪?”


    “我也不知道,隨你走吧……”張小玉今天有種要獻身的感覺了。


    而張鵬飛也沒多少意外,伸手拉了拉她的手,然後笑道:“那就跟我走吧,你別後悔。”


    “你也別後悔……”張小玉把頭靠在張鵬飛的肩上。


    張鵬飛心裏湧起一股溫情,他明白與她之間也應該有個了斷了,就快三年了,認識她就快三年了,兩個人經受住了時間的考驗,再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阻礙他們了。同時,現在的張鵬飛有一種特別的報複心理。他知道在成為糾風辦主任以後,張耀東就要利用自己,可是他卻不想被人利用,但由於自身的原因他沒辦法反抗。


    可以說這一刻他對張耀東衝滿了恨意,他不喜歡這個狡猾的人,他想報複他!麵對著他的女兒,除了自己與張小玉的感情以外,他突然生起了一種古怪的念頭,如果自己真和張耀東的女兒產生了什麽關係,那麽他會是什麽反應呢?這麽一想,他仿佛就確定了自己要與張小玉做出些什麽的勇氣了,他現在什麽也不怕了。為了自己的將來,甚至是整個劉派,他也要做出點事情來了,他要讓張耀東麵對劉家時的態度再也不會搖擺不定!


    張鵬飛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利用,所以他要反抗,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他很想見到張耀東失望、羞辱、憤怒的表情,他要借用自己心愛女人的手,以及他寶貝女兒的關係來讓他知道利用自己的代價!我張鵬飛並不是一位普通幹部,我是一位太子,誰如果想從我這裏得到便宜,我就要讓他以十倍逢還!


    他知道一直以來張耀東對張小玉存有很大的希望,張耀東隱約中想把女兒嫁給中央某位大佬的兒子,以提升自己的支持力度。所以現在張鵬飛就要打破他的希望,讓他知道知道張鵬飛的厲害,更讓他明白劉家第三代接班人的手段,同時也讓他沒有任何怨言地聽從劉家的安排,乖乖地進入劉家的大本營,不再有任何的雜念。


    “鵬飛,你怎麽了……你的眼光好可怕。”一旁的張小玉擔心地搖了搖他的手臂。


    也許連張鵬飛都沒有覺察到,他剛才的眼神有多麽的可怕,他想以自己的力量與張耀東公平對決,以一個副廳級幹部的身份向正級部高官挑戰,那一刻他體內隱藏了很久的狂野、暴戾之氣又散發出來,正如劉家老爺子所說的那樣,張鵬飛性格中太野,有一些不安分的東西,不過還好他在平時都能夠強力的克製。不過,劉家老爺子還是很擔心,他不擔心張鵬飛的能力,他是擔心張鵬飛的性格將來一但暴發,如果那時候他是一位國家元首,也許就會做出悔恨一生的決定,所以老爺子時刻都在想怎麽樣才能讓自己的寶貝孫子性格變得平和。他當然明白張鵬飛的性格有一半是天生以外,另一半是從小生長的環境所造成的。


    張鵬飛聽到張小玉問自己,臉上升騰的努火與狂野消失不見了,他笑道:“我沒怎麽,就是有點激動……”


    “是因為我們就要有了了斷而激動嗎?”張小玉的聲音也有些顫抖,將要發生的一切將要改變她這位年過三十歲女人的一生。


    “不全是。”張鵬飛已經把車停在了停車場,熄了火。


    “那還有什麽?”


    “還有一種報複的快感,等張書記回來,你就告訴他,我這枚棋子不太聽話,做了一件令他痛苦一輩子的事情……”


    “鵬飛,你……”張小玉目瞪口呆。多少了解張鵬飛性格的她明白了,他是在借用自己挑戰爸爸的權威。


    “你要知道,我是真心愛你的,就要三年了,這三年來我和你都很痛苦,但是我今天突然發現,我們的關係還有另外的作用,當然……你可以做出反對……”張鵬飛從車上下去了。


    隻考慮了幾秒鍾,張小玉就告訴自己,對一個年過三十歲的女人來說,隻有愛情才是最重要的!她也跟著下車了,並且靠在張鵬飛的身邊說:“那就讓我做你的正妾吧,我寧願背叛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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