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無名屍案


    張鵬飛這次好像是猜錯了,分管治安、司法工作以後,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高達就主動過來同他聊起了工作。表麵上,高達十分的恭敬,嘴上說什麽今後有張書記協助,遼河市的公安工作肯定會更上一層樓,並且還請張鵬飛去公安局進行工作指導。


    “高書記,公安局有你在,我很放心,我看指導就免了吧,我可不能班門弄斧啊!”張鵬飛宛言謝絕,他當然明白高達並非出於真心,這隻是一種試探,假如他的真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插手公安局的內部工作,高達就不是這種嘴臉了。


    “那我就安排幾位副局長過來向你匯報工作吧,你也要對我們的司法工作了解一些嘛……”高達還是十分客氣地說。


    張鵬飛不好再推辭,就笑著點點頭。他現在才有些佩服起李金鎖來,記得當初李金鎖看到高達的第一眼後就說此人不簡單。換作誰,手上的工作被人橫插一手心裏都會有想法,而他卻能第一時間反客為主把主動權握在手裏,可見他的隱忍之力有多深。


    張鵬飛心裏明白,高達主動要求自己協助他管理司法工作,其實是暗藏凶險,司法工作需要的是專業性,自己一個外來漢。高達可以輕鬆地聯係公安局內部的人刁難自己。他現在還不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時候,應該要讓高達對自己放心。


    高達話鋒一轉,談起了工作:“張書記,昨天遼河岸邊發現一具無名屍,想必你都知道了吧?”


    張鵬飛點點頭:“從新聞上看到了,聽說好像是毒販?”


    “是啊……”高達一臉的鄭重:“驗屍結果發現他體內有大量的毒品,身上還有被虐待的痕跡,初步判斷是毒販內部火拚造成的,也許此人私吞了財產。當然這隻是刑警隊的推理,眼下屍體的身份還沒有確定……”


    “遼河市的治安情況不容樂觀哪!”張鵬飛感歎一聲。


    “是啊,希望張書記分管司法工作以後,能夠改善這種情況,我過幾天要去省裏開政法會議,這件案子你多費點心,有空過問一下……”


    送走了高達,張鵬飛臉上的笑容可就消失了,他明白高達這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此人表麵上對自己禮遇有加,可是已經出手了。還沒等自己有所行動,他就想借著無名屍的案件徹底打擊自己在公安係統內的威信,讓自己還沒等指手畫腳就貽笑大方,此人還真是笑麵虎。


    高達單純的以為張鵬飛剛剛分管司法工作,一定是立功心切急於豎立形象,還會感謝他給自己一次破案的機會,哪會想到張鵬飛看破了他的意圖。接下來的幾天,公安局的幾位副局長,還有刑警隊的隊長樸相賓都過來匯報工作,主要圍繞的就是這個案子。


    張鵬飛自然沒有傻到胡亂指手畫腳,他隻是對他們說了一些套話,要求盡快破案什麽的。他知道高達就等著自己發號施令,從中找毛病呢,他對公安工作一竅不通,如果有人想從他的指示中挑錯,那是易如反掌。他寧可給人一種無作為的感覺,也不能成為公安局的笑柄。


    在這些人當中,張鵬飛發現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胡保山與其它人不同,此人說話的時候滴水不漏,心機很深,很認真地向張鵬飛介紹了公安局內最近所破的案子,看樣子他與高達不是一起的。從中可以看出來,公安局內部的派係爭鬥也很複雜,要想**去難如登天。


    高達明天就要去省裏參加政法會議,相信他不會很快就回來。很明顯他把這個棘手的案子交給了張鵬飛。張鵬飛一籌莫展,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高達玩的這一手很高明,他深深陷入了苦惱之中。


    …………


    晚上的玉香山別墅燈火通明,高達坐在大老板的會客室裏,洋洋得意。在張鵬飛剛剛接手司法工作的時候擺他一道,高達有些沾沾自喜。前幾天陸家政還警告過高達,讓他小心張鵬飛,說此人道行很深。可是想到張鵬飛這幾天緊索的眉頭,他就覺得言過其實,陸書記太謹慎了吧,他不過就是一個毛孩子,有什麽好怕的!


    “老高,這幾天不太好過吧,那個姓張的有沒有參與公安局的事務?”大老板坐在他的對麵,還是那種如沐春風的笑容,仿佛他的眼裏永遠就沒有麻煩事一樣。


    “還算那小子有自知知明,暫時什麽也沒管!”高達低著頭回頭,不敢抬頭認認真真的看上對麵的男子一眼。


    在這一生當中,高達佩服得人很少,眼前的大老板就是其中的一位。由於身份的特殊性,大老板的身上好像無時無刻都圍繞著一圈耀眼的光環。他雖然不能說成是好人,但高達見過的罪犯那麽多,很難把他想象成是一個壞人。此人智勇雙全,長得又好看,熟讀各種詩詞歌賦,表麵上就像是一位儒雅的詩人。和他接觸久了,會漸漸的產生一種崇拜的心理,好像不臣服於他心裏就過意不去似的。


    在我們的日常生活當中,有很多類似性格的人。簡單來說他有一個好的人緣,無論是誰見到他,都會有種一見如故,溫暖親切的感覺。這種氣質是天生的,換作誰都願意同這樣的人來往,更何況大老板又十分的有能力,聽命於這樣的人,高達會覺得很自豪。人格的魅力,就是如此偉大。


    大老板的工作並不光彩,甚至還有些見不得人,可他無論是對於手下,還是對手,都禮遇有加,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高達甚至覺得,就連聽他說話都是一種幸福。見到大老板後,高達才發現,其實壞人原來也可以如此令人敬佩,讓人死心踏地的跟隨。


    “老高啊,大意不得,都說此人厲害,估計不是得閑之輩!”


    “哈哈……再厲害的人碰到了大老板也沒用,無名屍案就夠令他頭疼的了,這次您幫了我的大忙,為他可是找了大麻煩!”高達真心地拍了個馬屁。


    大老板點點頭,不慌不忙地說:“此人一死,估計公安部會消停一陣子了,我真沒想到敢有人盯著我……”


    高達佩服地說:“大老板,提到這件事,我真是慚愧!幹了半輩子的公安,可是與你相比,我自歎不如啊,真沒想到你會知道有人暗中盯著你……”


    “嗬嗬……”大老板擺擺手,“沒什麽,這到不是我厲害,而是我手下的那幾個人不簡單哪!老高,我敢說你們公安局裏所有的人加起來也不如那幾個人手法高啊。”


    “我相信,相信……”


    大老板繼續說:“讓姓張的知道知道你的厲害就行了,無名屍早晚都會有人來認領,我相信他如果是一個聰明的人,從今往後就不會插手公安局的事務。隻要他不插手你的公安局,其它的事情我不管,畢竟公安局的事情被外人發現對你影響不好。”


    “還是大老板想得周到,”高達佩服地說,同時反問道:“大老板,這個姓張的上麵有人吧?”


    還沒等大老板回答,客廳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位端著茶水的豔麗女人,她身材高挑,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緊俏的聯體紅裙,把身材顯得****,**誘人的雙胸微微顫動,美臀在紅裙的包裹下更為性感,高達不禁把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


    大老板注意到高達的變化,雖說高達一直以來都沒有接受過對他的“美女安排”,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漸漸對這些女人們感興趣了。


    等女人放下茶壺以後,大老板不動聲色地吩咐道:“陽陽,這幾天高局長太累了,你給他捏捏吧,你的手藝好。”


    “是,楊先生。”高挑的女子答應一聲,轉身來到高達的身後,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聲音柔柔地說:“高局長,請您放鬆,把頭向後麵靠……”


    高達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心髒砰砰跳個不停,被如此性感美麗的女人按在雙肩上,這對於他這種長時間都麵臨著老婆一個女人的男人來說,可以想象得出來有多刺激了。他依言把頭向後靠,忽覺得枕在一對柔軟的肉墊之上,那種彈性、肉感的滋味立刻有種麻痹神經的感覺。不用說,頭一定是靠在了美麗女子的胸上,此刻他不禁在想,如果把身後的女人脫光,雙手撫摸著那對誘人的奶,會是怎麽樣一種銷魂的滋味。不消說,肯定比壓在自己老婆的身上要強很多倍了。


    望著高達表情鬆弛的變化,大老板這才說道:“我也很奇怪,托了很多人打聽他的背景,好像與張耀東、錢衛國都沾著點關係,又好像在京城有人,似乎與京城的劉家有關係。”


    沉浸於幸福中的高達聽到大老板的話,大腦又清醒起來,驚訝道:“劉家?大老板所說的劉家就是那個……”


    “正是他家……”大老板點點頭,然後笑道:“老高,你我都不是外人,總聽你叫大老板,大老板的叫著,太不舒服了,你也像她們一樣,稱呼我為楊先生吧……”


    “好好,那以後就叫您楊先生……”


    “他姓張,也許是劉家的外親吧,總之如果他不妨礙我們,還是不要得罪他的好。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那……那按您的意思來說,把他也拉進來怎麽樣?”高達免強問道,注意力全在身後柔軟的**上。


    楊先生擺擺手:“不可以,”然後又笑道:“我們是兩個方向的人……”


    高達不明白楊先生此話何意,但也沒有發問,整個身體都軟酥酥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不清了,美女的力量果真誘人。


    眼看著高達在陽陽雙手的捏動下越來越迷醉,楊先生就悄悄地退了出去,並且對陽陽使了下眼色。陽陽聰明地點點頭,對於這種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等楊先生關上房門,高達仍渾然不覺。


    陽陽的一隻手突然間離開高達的肩膀,輕輕地移動到他的胸口,手指靈活而有技巧地撩動著。


    “嗯……”高達全身都興奮起來,口中也禁不住舒服地發出聲音。


    陽陽沒有停下,另一支手繼續向下摸索著,輕輕撫摸著他的大腿內外兩側。高達禁不住又呻吟起來,漸漸有了生理反應。


    陽陽此刻停下了,在他的耳邊說:“高局,您跟我來……”


    高達此刻什麽也不想了,什麽老婆,什麽孩子,他眼前隻有這個美麗的可人……


    陽陽雖然心裏一肚子的惡心,可是她不得不陪著笑臉拉著高達的手來到裏間,因為他深知楊先生的可怕。別看楊先生表麵上很紳士,可是一但發起狂來,那就是一個變態的野獸,她至今都清晰地記得曾經幾次逃跑失敗後所受到的懲罰,想到那些全身不停地顫抖。她明白隻有讓眼前的這個道貌岸然的高局長興奮起來,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陽陽輕輕把高達推到床上,然後脫去了他的衣服,隨後自己也脫去了衣服。高達望著她美妙**的時候,好像意識恢複了一下,可是當他的雙手被陽陽拉向她那白裏透紅,高聳誘人的胸口時,高達就什麽也不想了,縱情地揉捏起來……


    此刻,楊先生躺在自己的床上,身邊摟著一位白麵小生,也就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長得十分漂亮,一臉幸福的依偎在楊先生的懷裏,癡癡地笑道:“老高被陽陽拿下了?”


    “老高那人保守得很,這麽長時間了,終於要了這裏的女人……”


    “這下你可以放心了……”白麵小生竟然親了一口楊先生的臉,而楊先生也笑著捏了捏他那連女人都要羨慕的臉蛋。


    “我真搞不得,您怎麽不喜歡女人?”


    “因為女人不可信……”楊先生笑著回答。


    在回家的路上,高達心裏充滿了罪惡感,他不知道如何麵對家裏的嬌妻。曾經,正是為了給老婆治病,他才進入了楊先生的陣營。可是卻潔身自好,從來沒有接受過楊先生給他安排的女人。可是今天他自己主動和陽陽發生了關係,並且還瘋狂地把陽陽的胸口咬出了血,他好恨自己,他覺得自己很無恥。


    到家的時候,老婆小詩像往常一樣坐在客廳裏等他,這更加深了高達的愧疚,雖然說離開玉香山之前,他先過了澡,可還是怕小詩發現什麽,他不忍心傷害愛妻的心。


    “老高,今天又加班了?”


    “嗯,明天就去省裏開會了,走之前安排一下工作,無名屍的案子還沒破呢………”高達隨口答應著:“哎,一個月賺那麽點錢,人都要累死了!”


    “那今天早點休息吧……”小詩有些失望地說,又怎麽能沒有聽出來他的潛台詞。


    …………


    第二天,高達去省裏之後,陸家政就把張鵬飛叫到辦公室安排工作。今天的陸家政笑得很燦爛,知道張鵬飛遇到麻煩,他自然高興。金淑貞讓張鵬飛分管司法工作以後,陸家政還有些擔心高達會控製不了情緒,做出不理智的形為,可他沒想到高達竟然玩了這麽一手,這讓他很是滿意。


    陸家政望著張鵬飛,心說你小子不是想要權利嗎?現在有了權利也有煩惱了吧?


    “張書記,高書記要去省裏很長時間,這段時間遼河市的公安、司法工作你就多多上心吧。雖說你是主管經濟的副書記,可是前不久金市長把政府那頭的司法工作交到了你的頭上,你就應該挑起來。最近的無名屍案,影響很不好啊,你一定要督促公安局盡快破案,讓老百姓對我們的公安係統放心。”


    張鵬飛沉重地點點頭,明知道陸家政這是往傷口上撒鹽,也不能說出二話來,隻能硬著頭皮說:“我會的,請陸書記放心。”


    “嗯,我相信你能行的。經濟工作搞得風聲水起,司法工作也一樣嘛,嗬嗬,老高不在,現在就是你大展拳腳的時候!”


    聽著陸家政的勉勵,張鵬飛滿嘴的苦澀。誰能想到無名屍的案子來得這麽巧,就在他成為分管司法的副市長後,發生這樣的大案,金淑貞這次可真是給他找了大麻煩。


    張鵬飛沒有回辦公室,信步來到金淑貞那裏,一進門就哭喪著臉說:“市長,我現在有麻煩啦……”他很喜歡和金淑貞聊聊心事,金淑貞那和藹可親的麵容有一種療傷的功能。


    “來,先坐吧,你也別上火,事情我都知道了,還是想想解決的辦法吧”金市長拉著張鵬飛坐下,像個大姐姐一樣。


    張鵬飛苦笑著說:“市長大人啊,你可是把我推在了火堆裏!”


    金淑貞知道他在開玩笑,便開導他說:“你也別太上心,像這種案子需要的就是時間,關鍵還要看手下的人是不是聽你指揮。我想通過這件案子,也能讓你對公安局內部有所了解……”


    張鵬飛點點頭,佩服地說:“還是市長水平高啊,嗬嗬,和你聊一聊,我的心裏就舒服多了!”


    “你呀,還是有些不成熟,別看你在經濟工作上有一手,但是在生活中還是多多向我學習吧,我可是你的大姐!”


    “嗬嗬,您這句大姐說得好啊……”張鵬飛開懷大笑。


    …………


    金淑貞說得沒錯,通過這個案子,他對公安局內部的派係逐漸有所了解,公安局內大多數人都聽從高達的指揮,對自己陰奉陽違。而另有一小部分人是聽從常務副局長胡保山的,不過這小部分人在公安局裏都沒什麽話語權。


    張鵬飛親自到公安局做出指示,要求大家盡快查出無名屍的身份,不要放掉一絲一毫的線索等等。主要負責這個案子的是刑警隊大隊長樸相賓,他一個勁兒地耍無賴叫苦,說案子難辦什麽的。張鵬飛對於這種人也沒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威風地把他拿下,那樣可就正中了高達的圈套。等他回來後一定會說什麽不應該拿下樸相賓,他經驗豐富等等,反正就會把沒有破案的借口轉移到這件事上麵。


    張鵬飛懶得和這種小人計較,隻是吩咐了一下副局長胡保山,說什麽高書記不在,由他具體負責公安局的工作,盡量把目光從自己的身上轉移下去。


    回到辦公室以後,一想到樸相賓的那幅嘴臉,張鵬飛一陣氣憤,這輩子他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正在氣憤的時候,有人打來電話,拿起來一瞧是李金鎖打來的。


    李金鎖的聲音仿佛是壓抑住了怒火,冷冷地問道:“鵬飛,你們遼河市有具無名屍,是不是?”


    “你怎麽知道的?”張鵬飛十分詫異。


    “他……他是我派過去的暗線,我命令他接近犯罪集團,沒想到……沒想到……”說到最後,李金鎖的聲音咆哮起來,自己的兄弟被人不知不覺的害死,他的情緒顯而易見。


    “怎麽會這樣……”


    “他們這是……這是在向我挑釁!你還記得我前段時間和你說過的那個電話嗎?這個……他們就是在警告我!”


    “**的!”張鵬飛也憤怒起來,敵人在暗處,憤怒也沒有用。


    “鵬飛啊,這幫人真**的狠!死去的人可是我手下的精英,沒想到都能被害死,可以想象得出來對方有多凶殘!”


    “李哥,你先派人來認屍吧,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們要好好的考慮一下,我……我就要回京城了,到時候麵談。”


    安排認屍很簡單,當初李金鎖給死者安排的社會身份就是一個流氓、無賴,當公安局知道死者是一個無惡不做的壞人時,更加深了之前的判斷,說這是黑幫團夥內部進行執法的後果。


    看著樸相賓送上來的報告,張鵬飛的憤怒無處發泄,這樣一位精英幹警,臨死前被安上這樣的身份,連他都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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