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酒店招標


    絕對的落後,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就比如說朝鮮。[]幹淨的街道、清新的空氣,碧藍的天空,一切的一切仿佛令人回到了遠古的時代。在鹹境北道邊防軍招待所內,金光春為張鵬飛、陳軍設宴招待。


    這次菜式就比較簡單了,除了雞蛋、一些肉類算是“硬菜”外,其它幾樣實在算不上高檔。不過好在都是用新鮮食材做成的,味道很鮮美。


    金光春指著菜解釋道:“去年冬天的幾場大雪,讓國內更加缺衣少糧了。我們實在是拿不出更好的東西了。我把張市長當成是朋友,所以也沒有見外,你們不會覺得是我有意冷落吧?”


    話這麽一說,張鵬飛心裏就舒服多了,他舉起朝鮮當地的白酒,笑道:“金師長,你能坦言相告,就說明你對我是放心的,對不對?我對國內的情況又怎麽能不了解,我自然不會在乎這些。”


    陳軍也笑道:“就是,要我看,吃這些輕淡的東西反而更開胃!”


    金光春搖搖頭說:“你們不了解,就是這些清淡的東西,有些人民一輩子也吃不上。國內的經濟……哎……”說著話,他搖搖頭。


    陳軍臉上有些意外的表情,他可沒想到麵前朝鮮的紅色二代人物,竟然敢批評國內的現狀,這可是不多見的。


    張鵬飛望了金光春一眼,笑道:“無論政治手段多麽的強硬,如果不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那麽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權,早晚有一天……哎,如果你們知道發展經濟,對外開放,就不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對外開放?”金光春苦笑道:“像你們一樣走資嗎?要我看哪,我們國民寧願生活在偉大紅太陽的照耀下,也不會學習你們的走資主義。”


    “哈哈……”張鵬飛沒生氣,反而笑道:“我看不見得吧?那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逃北者?”


    金光春而容一怔,本想反駁的,可又一想任何假話怎麽能騙得了麵前的年輕人?他對國內的經濟政治、領導層的了解可是非常的深入。想了想,他說:“那是過去,去年一年,逃北者的情況好多了吧?”


    “這到是,沒出現什麽大案子。”張鵬飛點頭,然後說:“吃飯,吃飯,我還真有點餓了,不說這些。”


    席間,三人聊得很是親熱,由於彼此知己知彼,所以免去了很多客套話以及假話,對於兩國的政治、軍事,三人都發表了各自的見解。陳軍與金光春一見如故,兩人酒到是沒少喝。陳軍指著金光春對張鵬飛說:“這小子很單純,不像國內有些軍官,滿腦子都是升官發財,我看他和我一個性子!”


    張鵬飛微微一笑,此行的目的看來達到了。他對陳軍說:“陳軍,以後多和光春好好交往。”


    金光春更是緊緊握著陳軍的手說:“你是我兄弟!”然後又好像是對張鵬飛不滿似的,指著他說:“我不喜歡和搞政治的人來往,他們腦子太複雜!”


    張鵬飛哈哈大笑,說:“你啊……也會開玩笑了!”


    “今天,我是真的很高興。”金光春有些傷感地說,“我從小到大都沒什麽朋友,你們也知道,朝鮮的家族式政治很嚴重,這導致了不是朋友就是敵人。當年,就連小孩子也都被灌輸了誰誰家是壞蛋的思想。一直以來,我都特別孤單,可是自從見到了你們,我突然有了朋友的感覺,雖然這些年我們兩國間的矛盾不少,發展方向也有區別,可是我對你們中國人是很有感情的。我父親當年就是被你們的誌願軍用生命給救下來了。我父親在我小的時候就告訴過我,一定要記得這份恩情。我真希望啊,我們能永遠友好,當然了,假如有一天,我們也要發生戰爭,我會義無所顧的去戰鬥。”


    聽得出來,金光春是真的動了感情,張鵬飛說:“我們兩國間是不會有戰鬥的,這點我很確信。”


    金光春點點頭,“我也知道,剛才隻是隨便說說,我們真正的敵人是南邊以及美國……”南邊自然是指南韓。


    “國內最近不是很太平吧?”張鵬飛試探性地問道。


    金光春如實奉告,“新老交替,家族之間更政治力量的更換使得政治局勢有些亂。”


    “金次帥身體還好吧?”張鵬飛接著問道。金次帥就是金光春的父親,朝鮮人民軍次帥,人民軍總政治局局長金永浩。


    “也是大不如從前了。”金光春的臉凝重起來,“所以父親有些心急,他很想在有生之年,清除軍中的敗類!”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突然加重。


    張鵬飛微一笑,“他是為了你吧?”


    金光春沒有反對,對待張鵬飛,他覺得沒有說慌話的必要。金光春是金家對外的接班人。


    “今年遼河會與我國南方合作,嚴格治理中朝邊境的走私問題,你有興趣嗎?”張鵬飛直截了當地說。


    “我很想合作,希望今後常聯係吧。其實我一直都在關注這個問題,並且也大概知道我國哪一類人參與了其中。”金光春的臉上露出喜色。


    張鵬飛看了眼陳軍,陳軍又看向金光春,三人的眼中交流著興奮的神色。


    …………


    從朝鮮回到國內以後,李小林入常的事情便經過了省委的批準。這樣一來,李小林正式成為了遼河市常委常委。張鵬飛在常委會上增加了一位助手,這對他來說是件大好事,這預示著在常委會上他將有能力與朱天澤進行抗衡。同時,郝楠楠也正式成為了雙林省省會城市江平市委常委、給織部長,雖然級別未變,不過確實向上進了一步。江平市是副省級城市,組織部長也比其它城市要高半級。


    張鵬飛打電話祝賀了郝楠楠,兩人在電話裏說了一大堆套話,又談了談工作。張鵬飛突然發現好像離她的距離有些遠了,掛掉電話他才醒悟過來,這不是距離遠了,而是隨著兩人身份、職務的變化,相互間在談話時就加了分小心。也許見麵就不會這樣了,可電話裏卻覺得全身不舒服,對此張鵬飛也無可奈何。


    這天下午,秘書牛翔把新北區白灰廠的搬遷計劃書擺在了張鵬飛的辦公桌上。新北區白灰廠是老廠子,成立三十年了,遼河市所有的各類石灰都產自這裏,不過隨著城市發展的擴張,廠址周圍全部修建了現代化的小區,白灰廠成為了城市發展中的一塊毒瘤。由於廠內設備老化,汙染十分的嚴重,周圍的空氣很是不好,地麵上時常落上一層粉塵。


    經調查顯示,這裏灰塵指數嚴重超標,附近小區的窗戶隔幾天就要擦一次,要不然就灰蒙蒙的。小區的居民總是來上訪。狀告白灰廠汙染嚴重、噪音大。張鵬飛幾天前親自去過那裏,親自感受到了一下白灰廠的汙染情況,馬上安排相關部門進行搬遷規劃,目的就是想讓白灰廠遷出市區,遠離居民。[]


    計劃書很詳細,張鵬飛比較滿意,張鵬飛看了看就簽下了同意,轉朱天澤書記閱。他知道白灰廠的搬遷會涉及到很多問題,這是老牌國企,已經有好幾年不盈利了,隻能免強維持工人開支。搬遷之後,就要更新設備,進行體製改革等一係列問題,自然會觸及到一些人的利益。不過他不怕這些,他不但要遷走白灰廠,更要把遼河市市區內的機械製造廠,造紙廠等通通遷到郊外。


    腦中正在盤算著詳細計劃的時候,秘書敲響了房門,說:“市長,釋明光法師要見您。”


    “請進。”張鵬飛站起身歡迎。


    釋明光一閃身就進來了,腳步輕盈,雖然穿著厚重的袈裟,但是卻輕無一聲。他目光炯炯,紅光滿麵。見到張鵬飛起身,大和尚馬上快走幾步,雙手合十地說:“張市長,快情留步,在下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您快請坐。牛翔,為大師泡上好茶。”張鵬飛安排道,熱情地握著釋明光的手,好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老朋友一般。


    牛翔泡上茶便輕輕拉上門離開了,釋明光客氣地說:“市長,不好意思,我來政協參加個會議,就想順便來看看您。不知為何,通過幾次見麵之後,我覺得與您很有緣份,很喜歡和你在一起聊天。”


    張胸飛微微一笑,已經明白了釋明光今天到此的目的,看來釋明光今天此行是要來感謝自己的。他現在已經是政協常委了,剛才有意提到來政府開會,就是想感謝張鵬飛的提拔之意。


    “寶珠寺方麵一切可好?”張鵬飛對他厭惡到了極點,可又不得不陪著他。


    “勞煩市長掛念,寺內一切都好,由於是剛修繕的,所以各方麵都不需要太操心。”釋明光認真地回答,然後又說:“市長,現在春暖花開,山中空氣清新,如果您想解案牘之累勞,大可到寺中小住幾日,調節一下也好。寺中的客房還是很幹淨的。”


    “多謝您的好意,等我哪天有空閑下來,一定去寺中走走。”張鵬飛說話的同時,心裏想著這個釋明光很懂得官場三味的,他很會與官員交往,又不顯得媚俗。


    釋明光表明了來意之後,接下來又閑聊幾句,張鵬飛也和他談了談佛法。大約坐了有半個小時,釋明光恰到好處地站起身離開。自然十分客氣地說了一大堆打擾的話。而張鵬飛當然會表現出依依不舍的表情來。


    送走釋明光之後,他搖頭苦笑。心想如果讓釋明光進入了官場,沒準他會混得風生水起,一路高升呢!張鵬飛拿起那份白灰廠的搬遷文件,把牛翔叫了進來,安排道:“你把這份文件送到市委,同時與新北區的王昌榮書記聯係一下,讓他與白灰廠的領導、職工們好好談談,詳細了解了一下白灰廠麵臨的困難,以及職工的生活難題,最好搞出一份詳細文件交給我。我們在搬遷的同時,一定要一手處理好白灰廠職工的困難問題。”


    “好的,市長,您放心吧。”牛翔答應道。自從跟了張鵬飛之後,牛翔的級別也是一路高升,從三年前的副科提到了副處,可謂完成了很多公務員一輩子的夢想。在領導身邊工作,升職都會很快,所以牛翔在感謝張鵬飛之餘,隻能賣力工作,用這種方式報答領導。


    臨下班前,關紅梅來找張鵬飛匯報工作,在談了談近期旅遊協會的幾項工作以後,話鋒一轉,談到了寶珠寺大酒店的事情。她說:“市長,在市委市政府的共同努力下,寶珠寺大酒店的招標工作就要開始了,其中三通集團、雙嬌集團是中標的熱門人選,您有什麽指示嗎?”


    張鵬飛擺手笑道:“公開招標,我沒有任何意見,隻是提醒你們一定要公開透明,不要存在暗箱操作。”


    關紅梅笑道:“我近期的工作實在是太忙,抽不開身,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招標工作完全交給市委那邊好不好?市委的許亮秘書長一直在處理這項工作。”


    張鵬飛一愣神,先是沒聽懂關紅梅是什麽意思,隨口問了一嘴:“交給市委?”


    關紅梅俏臉一紅,解釋道:“別人都知道朱天恩是我的小叔子,而他又是三通集團的副總,所以……”


    張鵬飛恍然,點頭道:“那就按你說的辦,你和天澤書記說吧,讓他安排信得過的人處理招標事宜。”說完之後,張鵬飛又望著關紅梅說:“紅梅啊,你真的是太聰明了……”


    關紅梅臉更紅了,被張鵬飛看破心事,心裏就有些擔心。見到張鵬飛好像不是很在意時,這才放了心。張鵬飛明白過來,關紅梅把招標工作推給市委,自然不是為了單純的避嫌,而是在逃避。她心中一定巴不得招標過程中出現什麽問題呢,所以才主動退出,把麻煩事交給市委那頭。一但事後發現問題,也和她無關,反而會令朱天澤的臉上無光。


    “紅梅,你做事我很放心。”張鵬飛笑笑。


    關紅梅剛一張嘴,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就要向前倒下。張鵬飛嚇了一跳,馬上起身把她扶住,並且拉著她坐在沙發上,摸了下她光澤的額頭,問道:“怎麽回事?”


    關紅梅臉色有些發白,張了張嘴,輕聲道:“市長,麻煩您,幫我倒一杯水。”


    張鵬飛立刻走到飲水機旁為她倒好水,她接下全部喝幹,這才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幾天怎麽了,頭暈得厲害……”


    “可能是太累了,你一定要注意休息,明天請一天假,去醫院看看。”張鵬飛捏著她的手,十分的冰涼。


    “謝謝市長,我聽您的。”


    “這才對嘛,不能總想著工作,身體要緊。”張鵬飛離得她很近,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瞧著那高聳的胸脯,不禁有些臉熱,意識到這樣有些不雅,忙站起身向後退了一步,說:“你坐著,等有了力氣再站起來。”


    關紅梅明白張鵬飛退後的原因,便站起身說:“沒關係了,我沒事。”


    看著她離開,張鵬飛拿起電話就想打給李小林,又一想便放下了,他們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自己不要多事,免得讓李小林誤會,讓他心裏不舒服。


    …………


    玉香山別墅,楊校農的豪宅之中,他邀請市委書記朱天澤吃飯。望著麵前冷靜的楊校農,朱天澤不得不提醒道:“楊先生,我們今後還是少見麵的為好。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與三集團背後有交往。”


    “沒事,”楊校農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沒有人知道我和三通集團的關係,難道市委書記交朋友也要受到限製嗎?”


    朱天澤笑了笑,謹慎地說:“政府那邊最近很安穩,安穩得讓人可怕,我們還是小心點……”


    “今天找你來,是想談談寶珠寺大酒店的事情,招標結果沒問題吧?”楊校農溫文爾雅地問道。


    朱天澤一臉的不解,“您真對一個幾千萬的小酒店感興趣?”


    楊校農說:“我有時候來的客人多了,總不能全住在我家吧?弄一家自己的酒店也好。再說,我懷疑那個雙嬌集團與政府那邊有些關係。”


    朱天澤點點頭:“這次是公開競標,我覺得……”


    “朱書記,這事你還是不要管了,我讓天恩和下麵的人來往就可以了,不需要你發話。”楊校農輕描淡寫地說。


    “你這是在害天恩!現在遼河市的人都知道他是你們公司的副總,更知道他是我的弟弟……”


    “你放心,肯定是走正常的招標渠道,不會出現意外的。你隻要假裝不知道就好了。”楊校農對自己很有信心。


    朱天澤很想出言反對,可是望著楊校農那堅定的目光,他明白多說無益,隻好搖搖頭沒說話。晚上回到家裏以後,他和老父親聊起了這事,擔憂地說:“政府那邊突然放手招標工作,我就有些擔心,您說會不會出現問題?”


    朱文想了想,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而是歎息道:“天澤啊,我下了一步臭棋,當初真不應該與姓楊的合作,他……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現在我們家完全被他控製了啊……”


    “爸,這也不能怪您,當初我們也沒想到姓楊的是這種人,他太……”朱天澤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看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不要得罪他。”


    朱文話音剛落,關紅梅一臉憔悴地推門走進來,見到父子二人這麽晚了還坐在沙發上,臉上就有些驚訝。


    “幹什麽去了,這麽晚才回來!”朱天澤把火發在這個名義是上“妻子”的女人頭上。


    “工作忙。”關紅梅不耐煩地回答,懶得看他一眼。


    “你和我說,是不是去看哪個小白臉了?”朱天澤氣得拍桌子。


    “天澤,不要亂說話!”朱文訓拆著兒子,對關紅梅招招手:“紅梅,過來坐,有件事問你。”


    關紅梅隻能走過來坐下。朱文問道:“寶珠寺大酒店招標,有沒有做什麽手腳,你怎麽不管了?”


    “我這些天太忙,沒時間理會這事。”關紅梅說,臉上沒有任何異樣。


    朱天澤繼續問道:“你和那個李小林到底發展到什麽程度了?你是不是喜歡那小子?”


    “我就是喜歡他怎麽了?你管得著嗎?你是我什麽人?”關紅梅突然發起火來,這並不多見,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


    “紅梅啊……”朱文當著兒子的麵,熱心地拉起關紅梅的說:“我知道我們家對不起你,可是你……也要為自己著想,如果傳出不好聽的話來……”


    “我累了,去睡了。”關紅梅甩開朱文的手,冷冷地手道,起身就走。


    “你**回來!”朱天澤咆哮道。


    朱文搖搖頭,說:“天澤,酒店招標那事就任姓楊的折騰去吧,我們慢慢看……”


    “爸,我是擔心天恩他……”


    “不用管他,他現在退不出來了。”朱文站起身,望著關紅梅離開的方向,臉上十分的不悅。


    關紅梅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捂著肚子大哭,心酸到了極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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