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書記鬱悶


    造紙廠事件,在羅立政以及總工會的介入下得到解決,那幾位帶頭鬧事的工人被記了過。為了平息眾怒,也為了給整件事情一個說法,孫廠長隻好免去了一位食堂負責采購的主管。隨後,在全市工業發展會議上,米豐收隱晦地批評了處理造紙廠罷工事件上的失誤。雖然他並沒有提分管的某位幹部,但人人都知道他在暗指羅立政,必竟羅立政就是主管工業的副市長。


    張鵬飛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結了,可是卻沒想到那位被開除的食堂采購十分不服氣,感覺自己成為了孫廠長的替罪羊,一氣之下找律師要告造紙廠,想為自己討個說法。理由是自己也是受害者,食堂的采購完全是按照孫廠長的要求來辦的。因為最近經濟危機,資金回籠慢,廠裏要減少開支,所以就從午餐費上動了手腳。


    聽到這些事以後,張鵬飛也隻能一笑了知,心想就由他們鬧去吧,自己是不想管了。而且還特意給羅立政打去了一個電話,意思是造紙廠內部的事情,不要他參與了。這些天,張鵬飛也從外界的風言風語中了解到了一些羅立政與孫廠長交惡的原因,不想他把事情搞大。羅立政心領神會,反正在這件事情上已經讓老孫吃了虧,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他卻沒想到意外出現了。這天晚上,剛剛陪小雅吃過午飯,心血來潮的他提議到小區的綠化帶去散散步。小雅自然樂意陪他,兩人開心地的手拉著手來到樓下,就碰到一夥流裏流氣的年輕人走進小區。張鵬飛望著那為首的一人多看了兩眼,馬上就被罵道:“看什麽看,找揍是吧?”


    張鵬飛一陣無趣,心說現在的年輕人脾氣真是太衝了。他搖搖頭,灰溜溜地拉著小雅繞開,眼不見心不煩。雖說江洲是比較文明的城市,但社會上的小混混團體也有一些。


    陳雅側頭心疼地望著老公,停下腳步,很認真地問道:“要不要教訓他們?”


    “嗬嗬,不用了,一群孩子而已……”張鵬飛啞然失笑,真沒想到陳雅想為自己出頭。


    “他們罵你,我不開心。”陳雅淡淡地說道,眼神十分的不滿。


    “沒事,我們不理他們。”張鵬飛拉著小雅就想到別處轉轉。


    可就在這時,忽聽得後麵喊聲連天,哭聲、謾罵聲連成一片,還伴隨著打砸的聲音。憑感覺就知道出事了,張鵬飛拉著陳雅回過頭,奔著喊聲跑過去。這才發現,就在自己家旁邊那棟樓的一層,透過窗戶依昔可見那夥年輕人正在屋裏砸東西,一男一女上去攔著,那位男的被拉倒在地也挨了打。因為是一樓,現在又不是太晚,天還沒有完全黑,所以陽台前的花壇邊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冷血群眾,有些不憤的人已經拿出電話報警了。


    張鵬飛剛想衝上去,便被小雅攔下,說:“報警吧。”


    張鵬飛一想也是,堂堂一市之長過去和小混混打成一團,像什麽樣子?如果自己真要被打個三長兩短,不但沒有人表揚自己,反而還會成為江洲官場上的笑話。


    想到這些,張鵬飛馬上拿出手機報警,接線員很認真地聽他介紹完情況,便說已經接到了舉報,馬上就來處理。張鵬飛收好手機,心中稍安,卻是沒有了散步的心情。身為市長,在自己治下出現這種事,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沒想到過去了二十分鍾,直到那夥年輕人大搖大擺的離開,公安局遲遲沒有來人。而且這夥人還極其囂張地指著圍觀的群眾笑道:“傻幹著幹啥啊,你們報警啊,哈哈……”


    張鵬飛再也忍不下去了,一邊向出事的房間走去,一邊打電話報警,當他心平氣和地問道為什麽公安還不出警時,沒想到對方的答複仍然是一會兒就來人。


    張鵬飛懶得廢話下去,直接打了公安局副局長孫建軍的電話。聽說自從省裏的錢誌飛出任江洲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後,把他壓得不輕。以此也可以看出來此人雖然有工作能力,但是有些軟,要不然之前也不會被崔向前排擠了。


    手機響了很久才接聽,孫建軍小聲問道:“市長,您有什麽事?”


    張鵬飛淡淡地問道:“孫局,你在忙什麽?”


    孫建軍馬上匯報道:“錢書記正在組織局裏的幹部在會議室學習市委下發的關於《整頓社會秩序、維護社區安全》的文件呢。”


    張鵬飛一聽火就大了,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不單幹部學習,是不是全江洲市所有的警員都在學習?”


    孫建軍奇怪市長怎麽了解得這麽清楚,如實匯報道:“是的,錢書記規定,每周五下午,江洲市全體公安係統的警員、幹部都要學習文件,領會上級的指示精神。”


    張鵬飛笑眯眯地說:“全體幹警學習文件,連巡邏警車都停了,我們江洲市的治安好到這種程度了?”


    “呃……”孫建軍感覺張鵬飛的話有些刺耳,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孫局長,你幫我問問錢書記,萬一周五的下午出了犯罪案件,你們怎麽辦,由誰來管?”


    “這個……”


    “我告訴你,我家樓下的鄰居剛被人抄了家,又打又砸的,我們半個小時以前就報了警,可遲遲沒有警察過來管,你說是學習文件重要,還是幹實事重要?我看再這麽下去,我家被抄了也沒有人管!”


    “什麽……”孫建軍汗如雨下,不過腦子裏卻是想到也許這是自己的一次機會,他馬上說道:“市長,你放心,我馬上帶著人過去了解情況!”


    張鵬飛放下電話,拉著小雅來到剛剛被砸過的那家門前,望著那男的臉上還在淌血,馬上對陳雅說:“叫救護車!”


    “我剛叫過了……”男子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拿著毛巾擦著臉上的傷口。


    一旁的女人跪在地上大哭,裝修得不錯的家被砸成了一堆破爛,滿地狼籍。她指著男子的鼻子罵道:“都是你惹的事,我和你說過老孫他兒子是黑社會的,你就是不聽,沒事告什麽狀,這下可好,我看連命都告沒了!”


    張鵬飛微微顰眉,問那位男子:“大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哎,這不前幾天我和人打官司,結果……**的這就是報複啊!”男子一臉的痛苦,看起來傷得不輕,擦臉的毛巾已經染成了紅色。


    “什麽官司?”張鵬飛問道。


    “哎,別提了,我過去在造紙廠上班,這不鬧了罷工以後,廠長就把我開了。我不服氣,就……”


    “你就是那個食堂負責采購的?”張鵬飛不可思議的問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事情可嚴重了,這個孫廠長真有這麽大的膽子?


    男子一愣,點了點頭。張鵬飛望了眼這對夫妻,心裏的惱火可想而之。一件本來很小的事情,卻沒想到越搞越難以收場,爆發出了這麽多的問題。這時候孫建軍急匆匆地帶人趕來了,見到現場被破壞的程度,又見到張鵬飛就在這裏,想想都後怕。萬一市長在這裏有個閃失,他這個副局長被轍職都是輕的。


    “市長,我……我馬上就查……”


    張鵬飛知道這事也不能全怪他,便說:“此事應該與造紙廠的孫廠長有關,你安排人馬上過去。”


    “是他兒子,剛才那些人裏……就有他兒子。”被打的男子輕聲說道,然後就被帶進了救護車。


    張鵬飛簡單地介紹了被打男子的身份,以及他與造紙廠的恩怨。孫建軍一聽也就明白了案件的性質,馬上說:“那我馬上帶人實行抓捕,如果此事真的涉嫌黑社會報複,那麽孫廠長的問題就嚴重了!”


    “趕緊去吧,從案發到現在……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要是我早跑了!”張鵬飛沒好氣地說道。


    孫建軍默默地聽著張鵬飛的話,感覺市長好像暗有所指,馬上順著說下去:“哎,可不是嘛,我們公安局三天兩頭不是學習這個文件,就是開那個會議,有時候聽下屬匯報案情都沒時間,再這麽搞下去,非除大事不可!”


    一旁的刑偵大隊長也附合著說道:“這還不得怪錢書記,自從他當了局長,總是挑孫局的毛病,什麽業務不過關,政治不成熟!現在到好,要不是學習什麽狗屁文件我們早把犯罪嫌疑人抓住了!”


    “閉嘴,這還輪不到你說話!”孫建軍橫了他一眼,心裏卻是極為高興,終於找到對付錢誌飛的機會了。


    張鵬飛看著這兩人唱雙簧,也沒吱聲,心說孫建軍在這種事情方麵還是很聰明的,自己剛提個醒,他就明白怎麽把罪狀引到錢誌飛的身上了。


    這時候孫建軍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聽,臉色就變了,說了聲:“我馬上就讓人去,”飛速地掛上了電話。


    “怎麽了?”張鵬飛問道。


    “是羅……羅市長,他家……也被砸了窗戶,人剛跑,我懷疑肯定是一夥人幹的!”


    張鵬飛點點頭,心想這回真有錢誌飛受的了。堂堂的市政府副市長家裏也被砸,他這個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還帶領著全體幹警學習文件,這要是上綱上線他的責任可就大了。


    …………………………


    案件的確是孫廠長的兒子孫虎搞出來的。孫虎不誤正業,從中學開始就和道上的人開始混。長大以後,也算是小有名氣。最近聽說老爸受了窩囊氣,就說要去報複。孫廠長自然懂法,不同意兒子這麽幹。可是今天下午,孫虎跟道上的大哥在一起喝酒,說了老爸被整的事情(沒說得罪的人是副市長羅立政)。那位大哥一聽,自然要替小弟出頭,馬上說今天晚上就教訓這兩人一下,接下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夥人砸完了這裏,直接就去砸羅立政家了。還好羅立政家裏沒有人,要不然沒準就出人命了。


    孫虎的黑社會大哥砸完之後才知道那是副市長的家,知道事情鬧大了,自然就跑路了。孫虎也清醒過來,連家都沒趕回,不知去向。孫廠長被停職,接受下一步的調查。


    黑社會報複市政府的幹部,這件事不知怎麽傳到了省裏,省公安廳十分重視。在省委常委會上,剛到不久的副書記丁盛指名道姓地批評了江洲市公安局,在會上他意正言辭地說:“學習文件?真是笑話,堂堂的公安局不為老百姓幹實事,盡然窩在辦公室學習,這要是傳出去,就是給我們整個南海公安係統抹黑!今年是舉辦東方紅展覽會的重要時刻,江洲的治安壞成這樣,公安局的工作態度如此不作為,上級會怎麽看我們?上麵高層、內務院的領導來出席展覽會的開幕式時,安全還有沒有保障?”


    “錢誌飛同誌到底有沒有能力恢複江洲市公安局的戰鬥力?據我所知,平安同誌在任時,那裏的治安就很好嘛!看來這種專業性很強的工作,還是需要專職幹部啊,外行人領導內行人,是不可取的!”


    省委書記嚴忠權也點了點頭,說:“這件事情十分的惡劣,省公安廳要當成重要事情來辦,限期破案,更要徹底的消滅江洲市的涉黑團夥,還老百姓一個太平的日子!”


    省長修福貴抬頭望了望兩人,表情有些沉重,淡淡地說:“我支持嚴書記和丁書記的意見,公安機關一定要限期破案!當然,這件事也不能全怪錢誌飛同誌,學習文件也是需要的,隻是他的時機不太對,學習與工作要兩不誤嘛!”


    當初是他提議錢誌飛到江洲任職的,在這種時刻,自然要為自己的人開脫一下。


    出席會議的省委常委、江洲市委書記米豐收就有些臉熱,大家都知道出事的時候錢誌飛安排警員學習市委出台的文件,市委代表著誰不言而喻。此刻坐在這裏,他渾身都感覺難受。


    丁盛微笑著望向大家,說:“這件事的出現影響雖然很壞,但也為我們提了醒,看來還是要加強江洲市公安局的力度啊!江洲市公安局自從崔向前出事之後,一直都缺少一位常務副局長。我與嚴書記溝通後,同雙林省方麵聯係了一下,決定向他們要一位打黑能手出任江洲市的常務副局長,算是作為幹部交流使用吧,大家看看他的資料。”


    修福貴心中一跳,萬萬沒想到丁盛剛來,就有如此舉動。他接過丁盛手中的材料,低頭掃了一眼,隻見上麵的名子是“鄭一波”。在這種時刻,自然沒有人對這項決定表示反對,修福貴也隻能默認丁盛的作法。


    散會以後,丁盛拿出手機第一時間通知了張鵬飛,第一次與同派係的幹部合作,他自然要做到急時通報省委會議的情況。接到電話後的張鵬飛自然很高興,事發以後,他就想到這是一次向市局插手的機會。既然孫建軍沒能力與錢誌飛對抗,那就不如調一位用著順手的幹部過來。


    鄭一波的履曆不用多作介紹,曾經在延春是李金鎖的老部下,後來被張鵬飛調到遼河搞倒了楊校農,政績一大堆。現在是雙林省公安廳的副廳長,而副省級城市的公安局長有時候是高配副廳的,常務副廳長自然也是副廳級。現在調鄭一波過來,正是磨資曆的好機會。有了這段任職經曆,相信再回到雙林省他轉成正廳就順理成章了。


    與張鵬飛分開兩年多以後,再次受到重用,鄭一波很興奮,同時也深感肩上擔子的重要。接到調令,他馬上就來到了江洲,第一時間進行案件的偵破。有了張鵬飛這層關係,他與孫建軍合作得很好。再說孫建軍也知道市長的用意,想來鄭一波與市長一樣,是不會長期在江洲任職的,將來江洲市公安局長的寶座還是自己的。


    這兩人的合作對錢誌飛產生了極大的威脅,等於駕空了錢誌飛。身為政法委書記卻指揮不動公安局,那感受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他對市局的工作橫加指責。但是鄭一波與孫建軍不同,他來江洲就是踩地雷的,所以不怕得罪領導,總和錢誌飛對著幹,當著中層幹部的麵,在局裏會議上就敢和他叫板。來了局裏時間不長,因為作風硬朗,背景又深,很快豎立了威信。


    錢誌飛雖然曾經是省裏政法委副書記,但是並不是公安出身,對業務就有些不太熟悉,可他又偏想伸手,在這情況下,鄭一波想讓他出洋相很簡單。自從鄭一波到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的覺。


    一周以後,在鄭一波的帶領下,孫虎,以及他的黑社會大哥全被緝拿歸案,在他們的幫助下,查出了一個二十多人的涉黑小團夥。市局取得了重大勝利。


    辦公室裏,張鵬飛笑嗬嗬地聽著鄭一波的匯報,說:“一波啊,你還是老樣子,沒有讓我失望!”


    鄭一波笑道:“我就是您的槍,您讓我打哪,我就打哪!”


    “說的叫什麽話,你是政府幹部,又不是黑社會!”張鵬飛佯裝惱怒地說道,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錯。


    這起讓人啼笑皆非的意外事件,不但讓政法委書記錢誌飛顏麵無存,更讓米豐收難受了一回。聽說,事發後他狠狠地批評了錢誌飛。這是一個很看重麵子的幹部,丟了這麽大的麵子,他把責任怪在了錢誌飛頭上。


    張鵬飛看了鄭一波一眼,說:“市局總這樣也不行,早晚要有一個當家的,你覺得誰合適?”


    鄭一波暗暗想著張鵬飛話中的意思,說:“我覺得建軍局長有工作能力,又與下屬關係相處得好,是不錯的人選。我初來乍到,肯定會支持他的工作。”


    張鵬飛滿意的點點頭,就這是他想要的話,雖然孫建軍有些軟弱,不過鄭一波剛剛成為市局的常務副局長,自然不可能再變動,更何況如果升了鄭一波的職,而不升孫建軍,以後鄭一波的日子不但不會好過,孫建軍也會和自己離心。所以權衡利弊,不得不提拔孫建軍。而鄭一波隻要跟著自己,以後升職的機會還有很多,反正他也比孫建軍年輕。隻要他能想開,自己也就放心了。


    鄭一波走後,張鵬飛拿出電話與李金鎖聊了起來,表揚他帶出的好下屬。李金鎖早在年初的時候張鵬飛就幫他運作了一下,從浙東省公安廳成功上調出任公安部經濟犯罪偵查局副局長(正廳級)。


    …………………………


    春節前的最後一次常委會,會場裏濃濃的煙霧讓米豐收很不舒服,他拿起茶杯喝茶,偷偷地望了眼張鵬飛,心裏的滋味可想而知。本以為會在造紙廠事件上給張鵬飛來個正馬威,顯示一下一把手的力量,卻沒想到張鵬飛不但不給自己麵子,還大張其鼓地拿下了孫廠長。雖然說孫廠長也是倒黴生了那麽個兒子,但真正受傷害的可是米豐收。


    從來江洲市的第一天開始,米豐收就很反感張鵬飛,很想快速地把他壓下搞自己的一言堂。但自己剛剛支持了一下孫廠長,他隨後便被拿下,張鵬飛重重地反擊了米豐收一拳,而且是很有份量的一拳,個中滋味,外人是無法體會到的。


    張鵬飛不顧米豐收的想法,望了眼錢正飛,很嚴肅地說:“錢書記,省廳對我們公安局的批評,我想你都知道。雖然這個案子事發有因,但今年就要舉辦展覽會,江洲市的治安十分的關鍵,我們都要重視起來。平時還是要以工作為主,當然工作之餘,學習一下黨的精神也是可以的。”


    錢誌飛的臉色**著,滿臉的黑線沒吱聲,麵對著張鵬飛**裸的批評,除了接受也不能說什麽。他不安地望了米豐收一眼,心裏有些責怪。其實在學習文件這事上,米豐收也是肇事者之一。可現在所有的黑鍋都讓他自己背,他就有些不滿。


    張鵬飛剛講完,伍麗萍便附合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提拔一位專職公安局長吧,今後的反恐、反動亂工作很嚴峻,如果真出現了問題,就是我們整個江洲領導班子的責任!當然了,我不是說錢書記沒有工作能力,而是覺得您身為政法委書記,整天日理萬機的學習文件,沒時間抓基層工作,所以還不如放權給下麵。”


    伍麗萍不改之前的作風,雖然表麵上是在微笑,不過話中的諷刺意味很強勁兒,當聽到那句“整天日理萬機的學習文件”時,會場內的有些幹部就在偷笑。米豐收望了伍麗萍一眼,皺著眉頭,思緒有些複雜。


    錢誌飛氣得嘴唇在發抖,沉聲道:“伍書記的意思,您是說我太抓權了?”


    伍麗萍擺手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局裏現在有了問題,那就應該快些解決,要不然無法麵臨接下來展覽會安保的高強度工作。”


    錢誌飛的手握成了拳頭,悶頭不再吱聲。他在省裏就聽到過伍麗萍毒婦的惡名,沒想到她跟了張鵬飛以後,還是不改之前的作風。


    米豐收望向張鵬飛,淡淡地問道:“伍書記的意見我明白了,不過我覺得暫時還是不要調整局裏的工作分工吧。市長,你是什麽意思?”


    張鵬飛笑道:“我覺得伍書記的意見是值得考慮的,公安局是業務性很強的部門,工作強度又高,有位專職的公安局長是有好處的。”


    米豐收的臉黑了,恨不得直接問道“你小子把鄭一波調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出任公安局長吧?”


    可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常務副書記項歌輕聲道:“市長與伍書記的話都有道理,我看公安局的副局長孫建軍就很有能力嘛,在局裏又有威望,當初就是局裏重點培養的幹部。”


    米豐收低下頭,悶聲出氣,堂堂一把手接連被下麵的人反駁,這對他而言可是沒有過的經曆。這個張鵬飛到底是用什麽方法讓跟著他的幹部全都鐵了心,張係的幹部就不懂得給人留點麵子嗎?


    米豐收又望向副書記方少剛,問道:“方書記,你的意見呢?”


    方少剛擺出一個十分討人厭的無所謂表情,說:“這個吧……我還真不太了解,大家商量著來吧。”


    米豐收暗罵一聲,關鍵時刻方少剛裝起了好人,也許他是樂於冷眼看著自己和張鵬飛鬥爭的。在兩人沒分勝負以前,他是不準備開口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開口了,人大主任陶英傑說:“孫建軍同誌我了解,是位不錯的幹部,出任公安局長是合適的。”


    “那就讓組織部考察一下吧,沒有問題就這樣。散會!”米豐收說完,低著頭快速離開了會議室,心情可想而知。


    張鵬飛望了陶英傑一眼,心想看來自己昨天對孫建軍的暗示起了作用,他一定私下裏找了陶英傑,並且還讓平安幫他在陶英傑麵前說了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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