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飛很擔擾,冷雁寒也很焦慮,但是他們並沒有選擇在電話裏多談,兩人約好了晚上麵談。[]現在是非常時期,連見麵也要小心謹慎。


    張鵬飛放下電話,並沒有對鄭一波多說什麽,而是問道:“你接著說,從她的遺物中都發現了什麽?”


    鄭一波道:“除了那封遺書,說明她是自殺,並且簡單地講了講自殺原因外。最重要的就是賬本和兩張卡。賬本算是對外的賬目,那兩張卡是……內部的賬目,其中涉及到金翔和省委領導的一些金錢往來。”


    “都有誰?”張鵬飛低沉地聲音問道。


    鄭一波輕聲道:“省長,阿布書記,白秘書長,還有伊力巴巴,春林等一些省委、省政府的主要幹部,總之……凡事當初參與到西北金翔引進項目時的主要幹部,以及原冶金廠的部分領導,都或多或少得到了金翔送給他們的禮物、金錢等等……”


    鄭一波說著,把賬本和兩張卡掏了出來,“張書記,您說怎麽處理?”


    “你放著吧,對外就當沒有這東西。”張鵬飛說道。


    “那……那這個案子……”


    張鵬飛說:“就當成是自殺案吧,不要擴大影響了,如果有人追問,就……就說她為情所困,有厭世的思想。”


    鄭一波心有不甘,說道:“她……她是被司馬省長逼死的,我現在有足夠的證據表明……”


    “一波,現在不能動他。因為我們還不了解司馬阿木的真正用意,你明白嗎?”


    鄭一波長歎一聲,說道:“您說得對,司馬阿木現在是金翔的負責領導,他幹嘛要……難道是想毀滅證據?”


    張鵬飛搖遙頭,說:“恐怕沒這麽簡單,等我再和冷雁寒談談吧,看她是否了解更多的東西。”


    “嗯,眼下也隻能這樣了。”


    “一波,聯係宋亞男的家屬沒有?”


    “聯係了,她父母都去世了,家裏隻剩下一個姐姐,還在農村。她們已經很長時間不來往了,感情也不深。估計今天下午就會趕過來吧。”


    “善後工作就交給你了,怎麽辦你知道的。”


    “哎,我不甘心啊!”


    張鵬飛明白他在想什麽,寬慰地說道:“放心吧,金翔的問題已經漸漸爆發出來了,早晚都會解決的!”


    “是啊,金翔這個項目……簡直就是一個火坑,誰碰到誰危險!”


    “嗬嗬,你這個比喻很好,所以我們更要小心。接下來對案件的調查,無論發現什麽都要低調進行,千萬不要聲張。有人比我們更害怕,明白嗎?”


    鄭一波會意,說:“您放心吧,我不會讓這個案子影響擴大的。”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去忙吧。”


    鄭一波依言起身,拿起桌上的兩張磁卡說道:“這……我拿著?”


    “拿著吧,等不需要了再銷毀。”


    “好吧。”鄭一波知道這兩張卡就是燙手的山芋,要不是有領導發話,他才不願意收藏這種東西。他轉身剛要走,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接聽,剛問了兩句,臉色大變,不安地看向了張鵬飛。


    張鵬飛看他掛了手機,問道:“又出什麽事了?”


    “剛才專案組的同誌給我打電話,他們把宋亞男死前所有通話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其中有一個號碼,是……是中紀委的舉報電話。”


    “什麽?”張鵬飛站了起來,“難道……”


    鄭一波說:“她不會把材料已經發給中紀委了吧?”


    “不會,應該不會……”霎那間,張鵬飛感覺有些六神無主。


    “這個……”鄭一波也很著急,如果宋亞男真的已經通知了中紀委,那麽他們將很被動,身為這個案件的負責人,他背負著很大的壓力。一但中紀委調查起來,事必要查到宋亞男死後的遺物,到時候怎麽說?


    張鵬飛腦子很亂,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了,讓他感覺智商不太夠用。他對鄭一波揮揮手,說道:“你先回去吧,有消息再通知我,我想靜一靜。”


    “好。”鄭一波不敢打擾領導的思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張鵬飛抽出一支香煙,在辦公室裏獨自繞了幾圈。如果說宋亞男已經把金翔的情況上報中紀委,那麽他必須早想對策,要趕在上麵調查組之前把整件事縷順。現在的問題在於,他無法得知宋亞男都和中紀委說了什麽。


    張鵬飛突然想到一個人,琢磨了很久,掏出電話打給了張耀東的秘書程林。


    “喂,您好,我是程林!”


    “程主任,我是張鵬飛。”


    “啊,張書記,您好!”程林微微一愣,他和張鵬飛見過幾麵,但還是第一次通電話。“張書記,您找首長嗎?”


    “程主任,我找您,現在說話方便不?”既然是張耀東的心腹,張鵬飛也沒必要拐彎抹角。


    “你說吧,就我自己在辦公室。”


    張鵬飛問道:“有這麽個問題,我想知道這兩天有沒有人給你們打電話?”


    程林愣了一下,一下子沒明白過來,不解地說:“張書記,我沒聽明白。”


    “是這樣的,我這邊有一個案子,涉及一家企業的財務主管,聽說她好像給中紀委打過電話,所以……”


    “原來是這個事,我真沒聽說,您等我一會兒,我安排人……算了,我自己去查一查,一會兒給您回消息。”


    “好的,辛苦了,多謝程主任!”


    張鵬飛先掛上電話,又琢磨了一會兒,他打這個電話實在是迫不得已。原則上張鵬飛不喜歡做這樣的事情,但是在現實麵前,他也著沒辦法守規了。


    …………


    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程林的電話終於打來了。


    “張書記,我剛才問了一下,確實有這麽一個電話,是一個女人,自稱西北金翔的會計,她說金翔存在問題,希望有關部門能去調查,她手裏有證據。”


    “哦,她……她沒把證據交上去?”


    “沒有,她的聯係方式都沒有留下。怎麽……出了什麽事嗎?”


    張鵬飛沒必要隱瞞,老實說道:“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個女人,那麽她……已經死了,是自殺。”


    “什麽?她死了?”程林也很驚訝,皺眉道:“相關部門已經把這件事上報了,她怎麽會死了呢?”


    “是啊,確實是自殺,這點是無疑的。不過她死前留下了遺書,也說了類似的話,但是那些證據卻……卻不知道放哪兒了。”


    程林還沒有理解張鵬飛的目的,問道:“那您的意思呢?”


    張鵬飛說:“程主任,我和你說實話,這個案子我也關注很久了,但是因為一些因素,一直都沒有調查,因為還不到時候。這個項目曾經是西北的標誌性項目,即使要調查,也要保證它的發展。所以……”


    “張書記,您的擔憂我明白,那怎麽辦呢?”


    張鵬飛說:“我想知道,通過這個舉報電話,相關部門會立案調查嗎?”


    “立案會的,會對這個項金多加關注,但短期內不會成立調查組,必竟沒有任何證據。”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我想請你和相關部門說說,現在最好不要聲張,能壓就壓下來。”


    “哦,這個好辦,您放心吧。”程林一口答應下來。張鵬飛身為張耀東的幹兒子,如果連這點要求他都滿足不了,那就是找死了。[]


    “程主任,謝謝您。”


    “張書記,您不用客氣,這事就交給我了。”


    “好吧,那……等我下次進京,咱好好聊聊。”


    “好好,嗬嗬……”程林心中一喜,如果能和張鵬飛保持不錯的關係,這對他的未來好展十分有利。


    張鵬飛放下電話,馬上又給鄭一波打了過去,告訴他中紀委的事就不用擔心了,安心辦好案子就可以了。鄭一波吃了定心丸,知道領導神通廣大,他說沒事那就是沒事了。


    ……………………………………………………………………………………


    下午,秘書長白世傑進來匯報了一下西北各地區實施十項改革的執行情況,總的來說都有些改變,但是在一些大的地區,就沒太把張鵬飛的改革當回事了。特別是在沙園,對張鵬飛提出的建設文化活動中心的事閉口不談,各地都在選址設計,沙園卻沒有一點動靜。不單是在文化活動中心的建設方麵,在其它幾項改革方麵,沙園也沒怎麽行動。


    張鵬飛怒上心頭,臉上卻掛著笑容,說道:“早就聽說巴幹多吉不好搞,嗬嗬……”


    白世傑說:“他太過分了,仗著資格老,誰的話也不放在眼裏,除了……”


    “除了省長的話,別人的話都不聽吧?”


    白世傑見領導沒怎麽生氣,點頭道:“沒錯,他比伊力巴巴還要狂!張書記,沙園的問題不解決,會影響我們的大方向!”


    “是啊,這個問題是應該解決了!不過眼下我還沒時間,那個……第一巡視組快到沙園了吧?”


    “嗯……”白世傑點點頭,難道領導想在巡視組動文章?


    “沙園的事應該解決了啊!”張鵬飛皺起了眉頭。


    白世傑說:“張書記,要不然我過去催一催?”


    “巴幹多吉連我都不放在眼裏,你去催有用嗎?”


    “這……”白世傑老臉一紅,苦笑道:“那怎麽辦?雖然各地都在行動,但是大部分人還在看著沙園的情況,他……他就是一個標杆!”


    “標杆?嗬嗬……”張鵬飛擺擺手,“標杆能怎麽樣,還反了他?”


    白世傑低頭不語,說道:“不過在教育、文化方麵,各地響應的比較大,這和您當初的預計差不多。自從你前期進行了宣傳之後,還是讓很多本地年輕幹部看到了希望!”


    “嗯,看來組織部那邊應該行動了!”


    “組織部?”


    “不能空說不練啊,改革喊了這麽久,我們的目標是從基層做起,其實也是為了選拔年輕幹部。這次巡視組下去已經起到了作用,給我報上了一份名單,名單中都是他們認為不錯的基層幹部。那麽接下來,等改革進入到一定的時期後,組織部也應該下去考察或者說驗收了!改革可不是喊口號,我要看到實際效果!”


    “對對……”白世傑知道領導在下一盤大棋,至於沙園巴幹多吉的反對,他應該早就想到了。


    “老白啊,做事情要全盤考慮,把每一步都想清楚,我對眼前的情況還算滿意,等改革到了中後期才是見真章的時候!”


    白世傑點點頭,說道:“雖說各地都在行動,但是省政府卻沒怎麽表示。”


    “這些我都知道,大家的工作都是為了西北更好,我很理解他們。不過,如果我大力培養本地年輕幹部,他們又能如何?”


    “是啊,您這手棋下得非常妙!”白世傑佩服地說道。


    張鵬飛想到上午鄭一波說的那份名單,便問道:“金翔的事聽說了沒有?”


    “您是指宋亞男的自殺?”


    “嗯。”


    “我聽說了,她和馬金山的事我略有所聞。”


    “老白啊,”張鵬飛語重心長地說道:“這裏沒有外人,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情況。宋亞男在死前寫下了遺書,她在遺書中表示金翔曾經向省裏的領導送過禮物,這事……你知道嗎?”


    “這……這……”白世傑臉色一紅,搖頭道:“我……我不知道,這怎麽可能呢!”


    “是啊,我也不相信!但是金翔這個項目太大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它呢,一有點風吹草動,沒準就出什麽事!我們大家都要小心啊!”


    “嗯,您說得對,該拿的錢就不應該拿啊!”白世傑心虛地說道。


    “嗬嗬,你明白就好。”張鵬飛滿意地點點頭,他相信通過這翻敲打,白世傑應該明白怎麽做。


    白世傑說:“張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潔身自好,不給您丟臉,惹麻煩。”


    “禮尚往來,人知常情,你也不用太在意!”張鵬飛溫和地擺擺手。


    白世傑心中有底了,鬆了一口氣,說:“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嗯。”張鵬飛目送著他離去,心裏可不像臉上那麽平靜。


    自從實施改革以來,接二連三地出事,雖然吾艾肖貝那邊沒有什麽大動靜,但是小動作不斷,隻要省政府不大力支持張鵬飛的改革,那麽他的政策到基層實施起來就會大打折扣。好在時間充裕,張鵬飛還有調整的餘地。


    “不能再等了!”張鵬飛在心裏默默地說道,必須讓對手見識到他真正的厲害了!


    自從張鵬飛進入西北以來,他所采用的都是軟實力和小計策,還沒有同對手硬碰硬的對招。吾艾肖貝明顯看出了他的用意,所以現在有恃無恐,隻要張鵬飛不出手,他們就我行我素。


    總的算下來,張鵬飛也就在打擊古麗飯店,把伊力巴巴拉倒的時候算是動了點狠手,但那也是伊力巴巴太過分了。其餘時間,他對待西北的幹部都很溫和,甚至他每次都提到大膽任用西北幹部,這樣的現實也讓不少人漸漸把他看輕。他是為了搞適合西北發展的改革,但是如果長久下去,他的改革將不會徹底。


    張鵬飛暗暗琢磨著,或許應該選擇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找準合適的人下手了。


    ……………………………………………………………………………………


    當晚,張鵬飛下班後偷偷來到了冷雁寒的家裏。他對冷雁寒的家並不陌生,但是每一次來都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冷雁寒是個十分整潔的人,連她的家也是如此。她的家不隻睡覺那麽簡單,更像是一件藝術品或者享受生活的伴侶。


    在家中和在外麵的冷雁寒十分不同,張鵬飛感覺隻有在她家裏才是真實的,在外麵的商業場合下,冷雁寒一般都是帶著麵具。張鵬飛更喜歡她在家裏的狀態,文靜、優雅、很像是一個華夏古典小說中的大家閨秀或者說才女,她的那絲憂鬱讓她更顯得惹人疼愛。


    冷雁寒在家裏的穿著一般都很隨便,要麽是碎花的長版睡裙,要麽就是吊帶背心。她今天穿著吊帶背心,裸露著雪白的雙肩,胸前一對高聳很挺拔,被包裹的行狀也很完美。她臉上抹了淡粉,嘴唇也塗得很淡,卻顯得晶瑩剔透。


    看到她如此性感、知性地站在自己麵前,張鵬飛不禁想到了兩人之前的一些親密接觸,隱隱有些心動。


    “先坐一會兒,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好了。”冷雁寒請張鵬飛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清水。


    “雁寒,”張鵬飛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她白嫩柔軟的小手,“不用忙了,我來不是為了吃東西。”


    冷雁寒俏臉一紅,癡癡笑道:“那你是來幹嘛的啊?”聲音很嫵媚,略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我……我……”張鵬飛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了,有些緊張,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還不鬆手!”冷雁寒甩開他的手,慌裏慌張地跑去了廚房,臉上掛著笑容。


    張鵬飛盯著她風情的背影,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抓了一把似的,有些發癢。


    冷雁寒很快就把菜燒好了,兩人隔著餐桌而坐,張鵬飛偶然間發現,她把之前披散的頭發綁了個馬尾,看上去更顯得青春了。


    “看啥?”冷雁寒白了他一眼,很有些小女人的風情。


    “好看。”張鵬飛癡癡笑道。


    “吃飯吧你!”冷雁寒給他夾了口菜,好像新婚的妻子照顧心愛的老公。


    其實她和張鵬飛一樣,同樣喜歡在家裏的感覺,如果是在外麵,他們雙方都不會如此放得開。而在家裏就不同了,她們都沒有那種拘束的感覺。在家裏,他們隻是才男和美女,而在外麵,一個是高官,一個是高管,距離、身份讓他們無法靠得太近。


    “嗬嗬……”張鵬飛微微一笑,說道:“邊吃邊聊吧,宋亞男留給你的郵件中都說了什麽?”


    冷雁寒神色一暗,說道:“提這個影響心情,她是已故的人了,我們吃完再談好嗎?漫漫長夜,時間還有很多。”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是我疏忽了,放著這麽一桌子美味卻要談如此傷感的話題,對不起。”


    “不要動不動就說對不起,”冷雁寒閃爍著美麗的長睫毛,“男人就應該霸道一些,我不喜歡聽一個男人對女人說對不起。”


    “那應該說什麽?”


    “應該……”冷雁寒滿臉羞紅,吱唔著不知道怎麽說。她在的心裏,男人不應該對女人說對不起,而是說“我愛你”、“我想你”等等。


    張鵬飛見了她的樣子也明白過來,說道:“雁寒,你真是一個好女人,不知道會便宜哪個男人……”


    “便宜哪個?你就占了我好大的便宜呢!”冷雁寒脫口而出,說完之後發覺此話太曖昧,低頭不再說話了。


    “來,喝一杯。”張鵬飛感覺她害羞的樣子更加迷人。


    冷雁寒同他輕輕碰了一杯,還是沒有說話,剛才的話題實在太敏感,她需要時間恢複正常。冷雁寒放下酒杯,跑到cd機跟前放了光盤,悠揚的曲子從音響中飄了出來。張鵬飛靜靜感受著,問道:“什麽名子?”


    “藍色的愛……”


    “藍色的愛……”張鵬飛重複了一遍,用心感受著樂曲的含意。


    “雁寒,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沒想考慮自己的未來?”


    “哎,我不知道。未來麽?”冷雁寒搖頭苦笑,“我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金翔,但是金翔從我的手裏在西北紮根,我又怕對不起太多的人。”


    “是你想得太多了,你不是投資人,你隻是一個打工的,何必如此呢?”


    “哎,都說了不談這些,沒想到又提到了。”冷雁寒滿臉的傷感,“你說,我應該有什麽樣的未來?”


    “找一個相愛的男人,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那樣不好嗎?”


    “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這個不難,可是找一個愛的男人,愛……是相互的……”


    “雁寒,我……你是一個好女人……”張鵬飛明白她的意思。


    “你……”冷雁寒抬頭看他,目光中含滿了情意,不開口就已經表達了所有的心思。


    “雁寒,你真美!”張鵬飛受到她目光的“蠱惑”,一時間把持不住,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節日快樂,今晚的月亮好圓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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