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大會開幕的當天,吾艾肖貝得到了張鵬飛去京城的消息,這讓他感覺有些別扭。等他坐到主席台前,看到陪在周圍的常委們時,心裏更加的不舒服了。


    華建敏、司馬阿木、朱迪這三人當中兩位是副省長,一位是哈木市委書記,自然要出席開幕式。除掉這三人,在省委常委中,宣傳部長熱西庫利亞也必須出席,必竟招商大會離不開宣傳工作,另外一位就是省委秘書長白世傑,他需要輔助省政府這邊管管後勤。剩下的就是本地派常委,完全是過來給省長撐場麵的。


    按理而言,有這麽多常委出席麵子上足夠了,可是企業家們更關注的還是省委書記張鵬飛。像這種場合理應省委書記出席,即使省委書記有事不能出席,也會委派副書記代替,然而說來也巧了,阿布愛德江昨天卻跑去沙園調研工作,這個行程頗讓省長尷尬。


    吾艾肖貝之前也沒想讓張鵬飛出席,他是準備讓阿布愛德江過來代表省委的,卻沒想到阿布愛德江沒給麵子,這讓他心裏很不痛快。雖然說這次招商大會和省委沒什麽關係,但總歸要有一位省委那邊的領導過來吧?這樣的場景,肯定會讓企業家心裏疑惑的,如果一個投資項目得不到省委的支持,任何人都不得不多些考慮。


    吾艾肖貝心情不太好,腦子裏想著如何讓企業家們相信自己和省政府。這時候身為大會主持人的白世傑走了過來,輕聲道:“省長,時間到了,可以開始嗎?”


    吾艾肖貝看了下時間,調整了一下狀態和表情,點頭道:“那就開始吧。”


    白世傑依言走到講台前,宣布西北招商大會正式開幕。


    …………


    “你說……我進去好嗎?”


    站在小樓外麵,望著那些荷槍實彈的警衛,冉茹心裏有些膽怯。


    張鵬飛捏住她的手,微笑道:“有什麽不好的?”


    “可是他們……都不喜歡我,除了你……”冉茹咬著嘴唇,雙腿不自覺地向後退。


    “你放心吧,他們都不在,現在隻有我媽在。”


    “真的?”


    “嗯,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張鵬飛微微一笑。


    冉茹也笑了,感激地說道:“還是你想得仔細。”


    “走吧。”張鵬飛拉著冉茹的手來到小樓門口,警衛直接放行。


    冉茹的步子放得很慢,心裏非常的不安。客廳裏坐著張麗和嬌嬌,兩人看到張鵬飛都站了起來。嬌嬌撲上來說:“哥,你回來啦!”


    “嗯,”張鵬飛點點頭。


    嬌嬌好奇地打量著冉茹,微微一笑。


    張鵬飛也沒替她們介紹,這事嬌嬌是不了解情況的。他看向母親指著冉茹說:“媽,這位就是冉茹。”


    張麗到是知道一點,看向冉茹說:“那……我就叫你一聲妹妹吧……”


    “哎,嫂子……”冉茹有些感動。


    嬌嬌不解地看向張鵬飛,滿臉的疑問。張鵬飛想了想,便笑道:“嬌嬌,這位你也應該叫姑姑……”


    嬌嬌笑道:“這麽年輕,我可叫不出口,這是……你們那邊的親戚?”


    張鵬飛點點頭,詳情不方便細說。


    冉茹麵向嬌嬌伸出手來:“叫什麽姑姑啊,我還不好意思呢,我早聽鵬飛說起過你!”


    “嗬嗬,姑姑又年輕又漂亮!”嬌嬌還是叫了出來,還以為是張麗娘家的遠親什麽的。


    “嬌嬌,你好!”冉茹微微點頭,心中有些感動。他知道劉遠海那輩人對她很反感,要不是張鵬飛,她才不會重新見到劉家人。


    張鵬飛不想再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看向張麗問道:“爺爺怎麽樣?”


    “睡著呢,你們先等一會兒。”張麗說著,拉冉茹坐下,笑道:“你真年輕。”


    冉茹臉色一紅,問道:“老爺子現在……能說話嗎?”


    “能說話,就是有些字咬不清楚,說久了就累。”張麗歎息一聲,“要不是條件好,恐怕……”


    嬌嬌小聲道:“爺爺這輩子……他說很滿意,隻是還有一件遺憾的事。”


    “什麽事?”張鵬飛問道。


    嬌嬌搖頭道:“我問了,他總是不說。”


    張鵬飛心裏明白了,看了眼冉茹,不再多說話。


    張麗的目光掃到了門角的一個大箱子,那是張鵬從西北帶回來,剛才是彭翔和林輝抬進來放在那裏的。張麗問道:“鵬飛,那是什麽?”


    “哦,西北的一些特色補品,給我爸吃的。”


    “補品?”嬌嬌一聽,眼神有些怪異,癡癡地笑了起來。


    張麗臉色一紅,假裝不懂,點頭道:“那……好吧。”


    嬌嬌還是那種脾氣,也不管有外人在場,拉著張鵬飛問道:“哥,那是什麽補品啊?”


    張鵬飛白了她一眼,說道:“你一會兒也包回去點給正民吃,吃完你就沒這麽多問題了!”


    “討厭!”嬌嬌俏臉一紅,狠狠地擰了一把張鵬飛。


    “哈哈……這丫頭!”張麗也是大笑,“讓你話多,這次吃虧了吧?”


    “媽,你也不幫我!”嬌嬌滿臉委屈。


    冉茹望著他們一家人的歡樂場麵,不禁垂下頭,心裏有些感傷,她真的很羨慕。這時一位護工從裏間的病房走了出來,說了聲:“首長醒了!”


    張麗站了起來,看向冉茹後猶豫了,問道:“鵬飛,要不你先進去看一眼?”


    張鵬飛會意,對冉茹說:“你先等一下,我進去和爺爺聊聊……”


    “嗯……”冉茹有些激動,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張鵬飛緩緩走進病房,發現老爺子已經靠在床上了,他微張著眼睛,看起來很憔悴。臉色蠟黃,精神很不好。


    “爺爺……”


    “唔……來了。”劉老的頭微微動了一下。


    “爺爺,您還好吧?”張鵬飛走到跟前坐下,握住了他那像樹皮一樣的手。


    “唔……好好……”劉老的嘴抽了抽,好像是笑了。


    “爺爺,冉茹和我一塊來的,她想看看您。”


    劉老眼神一變,緩緩點頭,說:“她媽媽的事……”


    “都料理好了……”


    “嗯,那就好。”


    “我讓她進來?”


    劉老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張鵬飛連忙跑出去把冉茹帶了進來。身後的嬌嬌滿臉狐疑,有點懷疑冉茹的身份了。她看向張麗,問道:“媽,她到底是誰?”


    “你問你哥吧,我也說不好……”張麗搖搖頭。


    …………


    “老爺子,我來看您了……”冉茹握住劉老的手,俯身貼在他的身前。


    劉老盯著冉茹的眼睛,問道:“你媽……”


    “她……她走得很安詳……”冉茹流出了眼淚。


    “嗯……”劉老也有些感傷,問道:“她……說沒說……什麽?”


    “她說了,她說……不後悔……”


    “不後悔……”劉老的眼睛似乎也有些濕潤,他把眼睛閉上了。


    “老爺子,”冉茹翻開自己的包包:“我給您帶來一些東西,您瞧瞧……一定喜歡。”


    劉老好奇地睜開眼睛,發現冉茹的手上多了些相片。冉茹一張張放在他的眼前,正是昔日他們年輕時的相片,還有冉茹母親離開後的獨照。劉老目不轉睛地看著,臉上露出了孩童一般的笑容。


    “老爺子,我媽媽很漂亮是不是?”冉茹也像個孩子似的。


    “嗯,比你還漂亮……”劉老也實話實說,聽得張鵬飛一陣好笑。


    冉茹吐了吐舌頭,笑道:“老爺子,你真能打擊人,你孫子也這麽說的!”


    “嗬嗬……”劉老開心地大笑,狀態比剛才好多了,伸手搶過冉茹手上的相片,戀戀不舍地撫摸著。


    冉茹笑道:“您要是喜歡,我給您留下一張?”


    劉老沒有說話,隻是盯著相片看。


    張鵬飛看到爺爺的樣子後也鬆了一口氣,看來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重。愛就是愛,高於任何事物。


    冉茹微微一笑,說道:“老爺子,你說我不好看,我媽媽還說我長得像您呢!”


    劉老的手一顫,抬頭看了眼冉茹,忽然說道:“你長得是像我多一點,要像她就好了……”


    冉茹一陣無語,撅嘴道:“那你不喜歡我?”


    “嗯……”劉老點點頭。


    “為什麽啊?我怎麽說也是你的……”


    “你太嬌氣了,我不喜歡……”劉老突然笑了:“他會喜歡的……”指了指張鵬飛。


    “嗬嗬……”冉茹這才明白老爺子和自己開玩笑呢,說:“他就會氣我!”


    張鵬飛看到爺爺如此,他也很開心,說道:“爺爺,您現在很精神。”


    劉老看向兩人,說:“不行了,你們看我一眼就少一眼了,說幾句話就累了。”


    “老爺子,你想不想媽媽?”冉茹認真地問道。


    “想,我想了幾十年了!快了……快要見到她了……”說到後來,老爺子的眼睛又閉上了,漸漸傳出了鼾聲。jinbang


    “睡著了……”張鵬飛心酸地說道,看來爺爺的精力真的快要耗盡了。


    “哎,冉茹想了想,抽出一張母親的相片放到他身邊。”


    “別放了……”張鵬飛說道。


    “為什麽?”


    “人已經在他心裏了。”


    “你說得對。”冉茹又把相片收了起來。


    兩人走出病房,張麗連忙問道:“怎麽樣了?”


    “又睡著了。”張鵬飛苦笑道。


    張麗神色黯然,說道:“你也別太放在心上,這種情況就算好的了。”


    “嗯,我明白。”


    張麗又看向冉茹,說:“妹妹,留下一起吃飯吧?”


    冉茹擺擺手,說道:“不了,我就不打擾了。”說完看向鵬飛說:“你們聊吧,我這就走了。”


    張鵬飛說:“有事打我電話。”


    “嗯。”冉茹點點頭。


    張鵬飛把冉茹送走後剛進門,嬌嬌撲上來問道:“那個女的到底是誰啊?”


    “姑姑……”張鵬飛回答。


    “我不信,她明明是台灣人,怎麽會……”


    “遠親,她家的上一代去了台灣,後來她回來和我意外碰上了。”張鵬飛解釋道。


    “真的?”嬌嬌將信將疑。


    “鵬飛,這次能多住幾天嗎?”張麗岔開了話題。


    “嗯,這幾天不忙,我能多呆幾天。”張鵬飛點點頭。


    張麗笑道:“那可太好了,可惜小雅回不來,要不你們能在一起了。”


    嬌嬌冷笑道:“小嫂子不回來才好呢,人家身邊從來不缺女人的!”


    張鵬飛老臉一紅,說:“你少胡說!”


    “切,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就你知道!”張鵬飛抬手拍了下她的腦門。


    “好了,你們見麵就知道鬧,都老大不小了,我們去吃飯吧。”張麗看著兩個孩子就想笑,衝淡了這段日子因劉老而產生的陰鬱。


    ……………………………………………………………………………………


    漆黑的夜,明亮的燈,房間裏傳出一個女人急促的叫聲,聽起來很激烈。隨後又是一個男人叫了一聲,伴隨著粗重的喘息。


    “呼……”


    這個聲音是張鵬飛發出的,隨著他喘息的停止,身下女人也停止了叫喊,雙手扣著他的後腰,還有些戀戀不舍。


    過了一會兒,郝楠楠的手才鬆下來,笑道:“還行,這麽多年了,你還是能讓我滿足。”


    “嗬嗬……”無論是哪個男人聽到這話都會自豪,張鵬飛笑道:“你比我大,欲望也比我強,能讓你滿足,還真是不容易啊!”


    “你還有臉說,你如果天天見我,我至於嗎?”


    張鵬飛冷落她已經半年了,知道她對自己有怨言,準備爬起來說:“你想要,一會兒再給你……”


    “別動……”郝楠楠重新摟住張鵬飛:“這讓它在裏麵放著吧。”


    “我怕壓到你……”


    “不怕,我喜歡被男人壓著,壓不壞……”


    張鵬飛便不再動,伸手握住她的飽滿,笑道:“還是過去的感覺……”


    郝楠楠忽然笑道:“哎,如果我能嫁給你該多好啊!”


    “你不會嫁給我的……”


    “為什麽?難道你真的嫌棄我?”


    “不是嫌疑你,我們不適合當夫妻,隻適合做情人。”張鵬飛實話實說。


    郝楠楠神色有些不對,問道:“如果你沒和小雅結婚,我們認識得早,你也不會娶我?”


    “不會……”


    “為什麽?”


    “不好說……”


    郝楠楠白了他一眼,說:“年紀大了,身邊沒有一個男人……感覺很孤單,而且我……我是不是真的很賤?老想那事……”


    張鵬飛拍了拍她的臉蛋,說道:“**自然那方麵需要強一些,你別亂想。”


    “真的,我有時候憋得受不了……”郝楠楠難以啟唇地說,緊緊咬著嘴唇,她為自己的需求而感到臉紅。


    “那……那你想的時候怎麽辦?”


    “用手唄……”


    “感覺好嗎?”


    “就那麽回事吧……”郝楠楠躲閃著張鵬飛的目光:“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不會的……”


    “那你說為什麽不能娶我?”


    “我對你的愛不是那麽深……”張鵬飛終於說了實話,“這種感情不是夫妻間的愛。”


    “那是什麽?”


    “我對你……欲大於愛……”


    “我明白了,在你心中我就是一個賤貨,一個破爛貨,一個可供你發泄的馬桶?”郝楠楠生氣了。


    “不是,你聽我解釋……”張鵬飛暗暗後悔說了實話。


    “我明白了……”郝楠楠把張鵬飛推開,“你這麽久不來看我,一定是玩膩了,我老了不吸引人了,對不對?你想拋開我?那你就直說,我也斷了念相!”


    “楠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太敏感。我……”


    “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郝楠楠就像一頭爆發的猛獸。


    “你不要胡鬧了!”張鵬飛也有些忍不住火,感覺她有些小題大作。


    “我胡鬧?好……你走吧,以後再也不用來見我了!”


    “你說的?”


    郝楠楠沒應聲,她真怕他離開。


    張鵬飛見她不說話,躺在一邊說:“有事明天再說吧,我累了。”


    郝楠楠還是不說話,翻身倒在他旁邊,隨手關上燈。


    夜非常的安靜,窗外漸漸下起小雨,連錦不斷。聽著雨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兩人都沒有睡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聽郝楠楠說:“你的手放哪兒了,擠到我了!”


    張鵬飛沒說話,其實他隻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腰。


    又過了一會兒,就聽郝楠楠說:“你那玩藝兒怎麽又像手榴彈了!”


    “還不是你摸的!”張鵬飛沒好氣地說道。


    “你以為我想摸啊?是你碰到我了!”


    “睡吧!”張鵬飛明白了她有悔改的意思,心中暗笑。


    “你這個樣子……我怎麽睡?”郝楠楠繼續無理取鬧。


    “我挨到你什麽了?你不睡我還要睡呢!”


    “不許睡,我不睡你也不許睡!”


    “那你想幹什麽?”


    “不想幹什麽!”


    ……


    兩人你一句我一嘴的吵了半天,然後誰也不說話了,隻能聽到呼吸聲。又過了一會兒,張鵬飛感覺下麵不太對,有隻手在那摸索著,好笑地問道:“這次不是我碰你吧?”


    “誰說的,還不是你這東西碰到我的手了!”


    “是你自己摸上來的,我可沒碰你!”


    “摸一下會死嗎?”


    “摸完了就睡覺,我真困了!”


    “你剛才是怎麽說的?”郝楠楠氣急敗壞地問道。


    “說什麽?”


    “你說如果我還要,你就……”


    “忘了!”張鵬飛心想這種時候一定要堅持住,誰先討軟,誰就失去了主動權。


    郝楠楠又安靜了,最後再也忍不住了,趴上來說:“我讓你裝,你不上我……我上你行了吧!”


    張鵬飛先是任由她騎在自己身上折騰著,最後感覺不爽,終於翻身再次把她壓倒。外麵是漆黑的夜,屋內也沒有開燈,整個世界沒有一絲光亮,除了兩人激烈的聲音,還有窗外的雨聲,一切都像是停止了。兩條人影在黑暗中交織在一起,是後張鵬飛又倒在了床上。


    郝楠楠睡眼朦朧,摟著張鵬飛躺在他身邊,突然罵了句:“賤玩藝兒!”


    “你罵誰呢?”張鵬飛一陣不解。


    “它!”


    “它是誰?”


    “這裏……”郝楠楠拉著他的手摸向自己的那裏。


    “哈哈……”這次張鵬飛終於忍不住了,放聲大笑。


    “你還笑,就知道氣我!”郝楠楠委屈地哭了,伸手在張鵬飛的身上打了好幾拳。雖然剛才和他生了一肚子悶氣,但是現在氣已經消了。


    “是你自己願意生氣,胡思亂想!”張鵬飛打了個哈欠,“好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去黨校呢!”


    “你真的不覺得我賤?”


    “沒有。”


    “哦……”


    “你是不是到更年期了?”張鵬飛關心地問道。


    “嗯……”郝楠楠摟著他放聲大哭。


    ……………………………………………………………………………………


    夜雖深了,但是吾艾肖貝還沒有睡,聽著窗外的風聲,他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不但他沒有睡,司馬阿木和春林也沒有睡。他們三人麵前擺滿了材料,全是關於招商大會的。


    今天的開幕式很熱鬧,似乎很紅火的樣子。但是隻有他們這些內部人明白,這些熱鬧隻是表麵上的,實際上一點效果也沒有。現場有很多的企業家和公司代表,雖然他們問了很多問題,也表示出了對一些項目的興趣,但問得多,表態得少,看情形都在猶豫著。更令吾艾肖貝不滿的是,在冉茹和林建業的暗中影響之下


    天罡決0


    ,有很多之前同意接受邀請的大企業家並沒有出場,隻是派了代表過來,這大大讓招商大會的性質打了折扣。


    “必須想個辦法啊!拿不出幾個大項目,我們的老臉往哪擺?”吾艾肖貝拍了拍桌子,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


    “省長,說句不該說的話,當初真的應該讓省委那邊……出個人……”司馬阿木低聲說道。


    春林也看了眼吾艾肖貝,心裏也有同樣的想法,隻是他不敢說。


    吾艾肖貝更加鬱悶了,說道:“張書記有事,阿布書記也……”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借口不能服人,但還是說了出來。當初司馬阿木提醒過他,如果不把張書記請出來,恐怕效果不會好。但是吾艾肖貝因一己之私沒能同意,正好張鵬飛原本就不想參加。話說回來了,如果吾艾肖貝當麵請張鵬飛,張鵬飛還真不好拒絕。


    吾艾肖貝心裏也有些後悔,但是沒有辦法。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吧,我們重點和一些企業家麵對麵談,一定要取得成績!”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司馬阿木似乎沒多少信心。


    吾艾肖貝臉色沉重,心裏還在想著其它辦法…….


    翌日,張鵬飛同郝楠楠一起來到了黨校。:


    張鵬飛年紀輕輕就被聘為了黨校的客座教授,沒有人覺得他不夠資格。雖然這批從基層領導幹部中選拔的客座教授人數並不多,要論年紀,張鵬飛是最年輕的,但要論資曆和政績,張鵬飛絕對是排第一的。單以他在多地任職,在兩省出任省委書記的能力就不簡單,更何況西北又是如此一個複雜的地區。


    這次從基層大員當中聘請領導幹部出任黨校的客座教授,可以說是趙校長的創舉。表麵上是為了讓這些成功的地方大員同其它幹部交流經驗、心德,但實際上這些人本身又何償不是黨內的重點培養對象?再者說,現在“趙寧之爭”還沒有結果,如果趙校長將來能夠接替韋遠方,那麽這其中的意義就更深了。薦於這種種原因,沒有人敢輕視張鵬飛,別說沒有這些原因,就是單以張鵬飛現在的威望和聲勢,就沒有人敢小瞧。


    當張鵬飛和郝楠楠走進省部級班的教室時,寬敞明亮的教室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張鵬飛微笑著看向台下,其中還有幾位熟人和老朋友。郝楠楠推了推話筒,微笑道:“同誌們,今天是一節特殊的課,我們把西北的張鵬飛書記請了過來,對於他……大家都很了解,我看就不用多做介紹了,下麵就請張教授為我們講課!”


    “嗬嗬……”聽著郝楠楠開起了玩笑,下麵響起了笑聲。


    張鵬飛走到講台前,郝楠楠微笑著坐到了下邊,並沒有走出去。


    張鵬飛的目光掃向台下,掃視一圈之後才開了口:“同誌們,這個……我不是來給大家上課的,我也沒有這種資格。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是別人的老師,也都是別人的學生。我和大家一樣,都是學生,既然黨中央交給了我這個任務,那麽我今天過來自然也不能辜負高層首長的信任。不過,講課真的免了吧,我就想和大家聊聊,聊聊我從政這些年所碰到的事情和想法,希望能和大家一同反思研e3究ghk。”


    台下交頭結耳,響起了輕微的讚歎聲,大家對張鵬飛這幾句開場白表示出了讚同。郝楠楠暗自點頭,短短幾句話而已,張鵬飛就已經掌控了全場,其天生就有演講的魅力。


    張鵬飛接著說道:“回憶我這些年的經曆,不得不先從紀檢部門談起,在紀檢部門短暫的工作時間內,我有幸參與了當年雙林省一件特大**案件的偵破工作,涉及到了省委高層的領導。當時我剛剛進入這個圈子,對一切都不懂,可是那個案子讓我產生了疑問,簡簡單單隻有五個字,為什麽當官?”


    “我們為什麽當官?”張鵬飛語氣沉重地掃視全場,感歎道:“或許我們過去都在喊什麽為人民服務,什麽是人民的公仆……但是,對於基層的工作人員來說真的是這樣嗎?其實說句實話,對於大多數公務員來說,他們隻是想吃飽肚子,養家糊口,甚至感覺吃公糧有麵子,有身份,方便辦事……僅此而已!也許這話不應該從我的嘴裏說出來,但這種現實需要每一位高級領導幹部明白!”


    大家若有所思,他們都承認張鵬飛說得沒錯,對於大多數基層人員來說,誰會想著為人民服務?張鵬飛的話已經夠客氣了,其實底層的工作人員和幹部,更多想的是升官發財、吃喝玩樂……


    郝楠楠身為黨校校長,聽到張鵬飛這翻講話不禁皺了下眉頭,不過她隨後釋然,以她對張鵬飛的了解,他向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接下來肯定就是特別的論調了。


    張鵬飛接著說道:“對於基層工作人員,他們隻是想找一個安逸的工作,但是對於我們……我想各位的追求應該不止這些,不然就不會坐在這裏。對於我們這些人而言,我想要說為人民服務,成為人民的公仆,也有點高,甚至我自己都還覺得還沒有達到那種標準,但是我們能做什麽呢?我覺得我們可以做一點點的小事情,如果我們每一位高級幹部都能做一點點的小事情,那麽這一點點的小事情落在基層就是大事情。那些不想做事的基層工作人員也會按照上級的想法去做這些事,我想……這應該就是高級幹部的作用吧!”


    台下的聽眾紛紛點頭,張鵬飛說的話樸實無華,卻是最真切的道理。


    “當時雙林省的大案拿掉了省委的一位領導,並且從省委到基層,牽扯到了上百位幹部,那時我就想,如果一位高級幹部犯了錯,底層就會有更多的人犯錯;那麽相反,如果有一位嚴格律己的高級幹部,下麵的幹部自然也會少犯錯,哪怕基層的幹部不想做事,在上級的帶動下,也必須去認真工作。說到這裏,我想大家都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為什麽當官?我那時的想法很簡單:一位好官可以改變大局,所以我要當官!”


    “嘩嘩……”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別看張鵬飛說的話看似很敏感和另類,但是他給出的結論卻很鼓舞人心。台下的幹部有的是剛剛步入省部級的年輕幹部,這些話對他們的震動更大。


    “說得好!”門外突然傳進來一道聲音。因為是夏天,所以教室的門是開著的。


    大家都好奇地看向門口,隻見一條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門口,他的身後站著好幾位幹部。


    “首長!”張鵬飛叫了一聲,趕緊要走下講台迎過去,郝楠楠也站了起來,誰也沒想到趙校長會突然出現在門口。


    “不要動!”趙校長突然伸手止住張鵬飛:“我是來聽課的,你現在的身份是講師。”


    張鵬飛猶豫了一下,腳下停止了步伐。台下的幹部也站了起來,目光都掃向了趙校長。


    趙校長抬手壓了壓,說道:“都坐下。”


    大家依言坐下。這時候郝楠楠已經走到了首長跟前,微笑道:“首長,您怎麽不提前打聲招呼?”


    趙恩華微笑道:“郝校長,我這可不是突擊檢查,聽說鵬飛同誌過來了,我就順路過來看看。剛才在外麵站了一會兒,說得不錯,一位高級領導就要擁有改變全局、帶動大局的能力,這才是一位好幹部!這才是官啊!鵬飛同誌……”他看向張鵬飛,“我就坐在下麵,希望不要打擾你的思路,請繼續講下去。”


    張鵬飛不好意思地說:“首長,原來您都在外麵站了半天,這個……”


    “今天的我和他們一樣,都是你的學生!”趙校長笑著走進來,找了個空位就坐下了。


    其餘的隨行人員也跟了進來,教室內的幹部見狀,馬上起身把前排的座位讓了出來。郝楠楠無奈,隻好陪在了首長身邊,暗暗替張鵬飛捏了一把汗。趙校長的出現太突然了,張鵬飛真的是一點也沒有準備,他能講好嗎?


    ……………………………………………………………………………………


    張鵬飛定了定心神,重新站在講台後,微笑道:“好吧,那我繼續和大家聊聊我的想法……”


    張鵬飛思考了一下,這才說道:“其實我剛才談到了領導幹部的作用,下麵說一說我心目中的官是什麽樣的。還是要從基層說起……”張鵬飛看了眼趙恩華。


    趙恩華聽得很認真,一副我就是學生的模樣。


    張鵬飛說:“我心目當中的官隻是一位打工者,因為他的工資是老百姓交的稅,他所做的工作是代替老百姓完成他們所不能或者沒時間完成的工作。因此,在我看來,公務員的工作也是服務性質,從工作性質上來說,我們公務員和廣大勞動者都是一樣的,都是為別人幹活,拿別人的工資。所不同的是,別人幹不好就沒有工資,而我們幹不好……嗬嗬,仍然有工資可拿……”


    台下又響起了笑聲,趙恩華也連連點頭。


    “我剛才說的隻是我的理解,但是現實中呢,有多少基層幹部認為自己是服務人員呢?又有多少人把老百姓當老板?我想恰恰相反吧?或許……今天有首長坐在這裏,我不應該說這些話,但是既然我今天的身份是講師,而不是省委書記,那麽我就以一位講師和人民代表的身份說說我的親眼所見和所感。”


    張鵬飛的聲音很平和,並不多麽高亢,可是卻很吸引人,總是會吊著你的胃口耐心聽下去。


    “當年,我在基層剛剛成為一名公務員,當我穿著紀檢的工作服出門辦事的時候,我發現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樣,我覺得我隻是一位服務人員,隻是一位打工者,隻是一位剛剛得到工作的大學生……然而,很多基層的工作人員、老百姓都把我當成了幹部,當我跟隨領導走到任何一處時,都是眾星捧月,那個時候我心裏有一種優越感,也明白了為什麽很多家長砸鍋賣鐵也盼望著家裏的孩子能穿上官衣。在我們華夏的傳統思維中,百姓家永遠比不上官家,讀書為的也是做官,似乎做官是人生唯一成功的標準……”


    “似乎有點跑題了,”張鵬飛微微一笑,“同誌們,我說這些……是一種無奈的表示,甚至有點自欺欺人,因為說實話,在現行的體製和人們的思維模式下,再讓我覺得官者是服務人員,我會覺得很可笑。當我有一天,從秘書的手中接過茶杯,當我脫下外套交給保姆,當我出行前呼後擁,當我想做一件事首先就想到吩咐別人時……我明白自己成為了真正的官……”


    張鵬飛歎息一聲,臉色沉重,台下的幹部也沉重起來,大家都收起了笑容,張鵬飛的實話道出了深刻的道理,不得不讓他們思索。趙恩華點點頭,他明白這是一堂很特別、很有意義的課。


    張鵬飛接著說:“同誌們,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官就是官,民就是民,雖然我們本質上就是一位打工仔,可是我們所享受的待遇卻超越了打工仔,吃穿住行,都是同樣的打工仔在為我們付出。當別人把我們當成領導的時候,‘官’的意義就更加深刻了,當我們享受這些特殊待遇的時候,我開始變得膽怯了,因為我在想,既然我已經無法必免別人對我的尊重,那麽我的所作所為是否對得起這些呢?”


    張鵬飛掃視全場,大家都沉默了,不得不思索這個問題。本質上大家都是打工者,官員的工資都是百姓的稅錢,可是為什麽官員要高高在上,百姓就要俯首低腰?趙恩華掏出筆記本,也不知道在寫什麽。


    “現在,如果有人問我還把自己當成打工的,當成服務人員嗎?我會搖頭,我想,如果這是一次工作會議,如果下麵坐著是我的下屬,當我說自己是一位打工仔時,所有人都會覺得我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是一種虛偽的表現……”


    “因此,我已經選擇接受這些看似不平等,但是卻很現實的差距,沒辦法,因為我是官,別人叫我領導,這是我們華夏特色的官場,如果拒絕了這些,就沒有人把我當官,沒有人把我當領導,那時候政令不通,這是一個很矛盾的話題,卻也很現實。”


    郝楠楠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悄悄地看了眼趙恩華,不禁替張鵬飛捏了一把汗。高層常委還坐在這裏,張鵬飛這些話也太敏感了,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說的。


    “我們是官,所以要接受現實,所以這就延伸到了下一個話題,我們如何當官,如何當好這個官呢?其實我覺得當官說難也難,但說容易也容易。當我們把不能說的事實記在心裏的時候,我們就是一個好官了。什麽不能說的事實呢?那就是我們心中要認可自己是一位服務人員,隻要記住這一條,我覺得任何問題都不會發生,也不會違反黨紀。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我覺得我享受的待遇好,但我就是一位替百姓服務的人員,所以我要認真工作,對得起自己的工資。有時候,我們沒必要喊一些口號,隻要從心裏到實際行動中做出來,真實地認可自己在社會人流中的地位就可以了。一位好官就是一位好的服務人員,一位出色的打工者,如果我們把心態放低,在工作當中或許會容易很多。相反,當我們事事都以一位領導者的高姿態去想問題時,沒準會產生很多的煩惱和問題,這便是我自己的想法。”


    張鵬飛微微一笑,“同誌們,可能會有人問,我真的把自己當成服務人員嗎?我可以說並不完全是,但是我隻記住一條,一定要對得起人性,無論我們地位多高,隻要對得起人性,我相信就不會犯大錯。我也接受下麵幹部的禮物,也會和下麵的幹部吃飯喝酒,從紀律上來說,這是不對的,但是從人情上來說,我覺得問題也不算大!當然,前提是不能接受太貴重的禮物,嗬嗬……”


    氣氛再次輕鬆下來,大家都被張鵬飛的大實話感染了。現實官場中,有誰沒接受過禮物?


    “表麵上,官和民不一樣;但實質上,官和民一樣,因為我們都是人。我覺得之所以有些人會犯錯誤,違法亂紀,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他是忘記了自己的本性,如果他還有一點良心,他還認可自己是一個人,他就不應該做出那些錯事。在我的心裏,嗬嗬……下麵的話希望首長聽了以之後就忘記,千萬別讓紀檢查我啊!”


    大家哄堂一笑,趙恩華也笑了笑。


    張鵬飛接著說:“我是這麽想的,有時候從人的角度,從人情方麵接受一些禮物和吃請,應該可以理解,不能算犯錯。還是說我自己吧,不久前基層幹部送給我一些土特產,然後我這次回京也給我家首長帶了一些,這些我覺得就不應該算違紀,人之常情嘛,我們華夏的社會和官場都比較在乎人情。所以我的看法是,隻要大事不糊塗、堅持人的本性,拋開小節,我們都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為人民服務的官員!那個……首長,那批土特產我也會偷偷送給您一點……”張鵬飛看向趙恩華笑了。


    ……………………………………………………………………………………


    趙恩華站了起來,輕輕拍起了手掌,一下兩下,在他的帶動下,全體幹部都站了起來。他們在以這種方式表達對張鵬飛的感謝。看似張鵬飛什麽也沒說,隻是和大家隨意的聊聊,可是卻讓他們感覺體會到了很多很多……


    張鵬飛麵向大家彎腰行禮,抬手壓了壓,笑道:“下麵請首長講話!”


    趙恩華沒有拒絕,緩緩走上了講台,張鵬飛連忙讓到一側,等待著首長指示。


    “很好,非常好的一課,也是很有意義的一堂課!”趙恩華對張鵬飛表示了肯定,然後看向台下說:“同誌們,學員們,我想大家都應該感謝我,為什麽呢?你們不覺得我給你們找了一位好老師嗎?”


    “嗬嗬……”台下笑聲一片。


    趙恩華也笑了,說道:“當然,就在剛才的那一刻,我也是鵬飛同誌的學生,說實話,現在的我也是一堆人服務著,但是我都忘了自己也是一位服務人員,大家都是打工者,在為這個社會,為百姓打工!我們都是這個群體裏的一員!留住本性,記住人性,我們還有什麽可怕的呢?當官真的很簡單,就是這麽的簡單!鵬飛同誌給我們上了一堂聲動的課,也讓我受益匪淺啊!”


    趙恩華感歎著,扭頭看了眼張鵬飛,微笑道:“張教授的第一堂課很成功,希望以後還能聽到您講課……”


    饒是張鵬飛臉皮再厚,此刻也被趙恩華的幽默鬧了個大紅臉,連連擺手道:“首長,您千萬不要這麽說……”


    “嗬嗬……”趙恩華又扭頭看向台下,說道:“隻要清楚什麽是官,如何做官,我想大家都會成為一個好官!今天本是張鵬飛同誌的第一堂課,卻被我打擾了,真的很不好意思,下次有如果有機會,我會提前過來聽的,不能打亂課堂秩序啊!”


    張鵬飛的臉更紅了,下麵笑聲一片,氣氛更好了。張鵬飛心裏很清楚,首長也是趁此機會和黨校的學員拉近關係,讓大家看到他平易近人的一麵。他也就沒怎麽謙虛,不然就破壞這美好的氣氛了。


    “好了,我也沒什麽要說的了,該說的鵬飛同誌都說了,隻要記住他的話,在坐的各位都是一位好官!我還有事先走了,如果鵬飛有時間,你們可以繼續聊聊……”


    “首長,不留下一起用餐嗎?”郝楠楠上前問道。


    趙恩華擺擺手,指著手表說:“我約了人,已經晚了……”


    “哦,那我送您出去。”


    張鵬飛也跟在身後,送首長離開。


    首長的秘書適時走過來,看向張鵬飛說:“張書記,首長為了聽完您的課,讓他的客人還等在辦公室裏呢!”


    張鵬飛更加的不好意思了,看向趙恩華說:“首長,真不好意思……”


    “不怪你,我也是心血來潮,本想看看就走的,可是聽著……入迷了啊!”趙恩華微微一笑,“今天沒時間了,你要是有空我們再聊……”


    “好的,我求之不得!”張鵬飛一陣激動,能讓首長主動邀請過去聊天,這份殊榮可不是所有省委書記都能得到。


    “真棒!”看著首長遠去的專車,郝楠楠興奮地拍了張鵬飛一把。


    張鵬飛看左右無人,輕聲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棒……”


    “討厭!”郝楠楠白了他一眼,盡顯風情,昨夜的吵鬧早就煙消雲散了。


    張鵬飛看了眼時間,說道:“我就不回去了,還有事……”


    郝楠楠失望地說:“時間還早呢,不進去再和大家聊聊?”


    “有些事點到即止,聊多了反而不好,那樣就不值錢了……”張鵬飛擠了擠眼睛。


    “狡猾!”郝楠楠白了他一眼,“這幾天還會找我嗎?”


    “看時間……”


    “哦……”郝楠楠滿臉嫵媚,眼神中卻難掩失落。


    “我走了!”張鵬飛向自己的車邊走去。


    郝楠楠苦笑了一聲,回想著他剛才在課堂上的表現,或許用不到明天就傳出去了吧?她更為看重的是,張鵬飛現在和趙恩華的關係或許是大多數人議論的焦點。在這敏感時期,他們如此親近不見得就是好事……


    亅.。亅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浪子官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小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小北並收藏浪子官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