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書記辦公室裏,張鵬飛正在傾聽哈圖阿不的匯報,上次常委會上把安置被拐婦女、兒童等工作交給他之後,他這段時間負責得很認真,忙裏忙外著實做了一些實事。(.好看的小說)身為新任常委,又是資曆最少的幹部,他並沒有固定的工作分工,急需工作來證明自己。張鵬飛把這項任務交給他,也算是恰到好處。


    “鄭書記把這些被救的婦女帶回來之後,我們成立了工作組,按照地區分成了若幹小隊,分別送這些人回家,然而問題也接踵而來,之前還沒有成年的少女已經有了孩子,之前成年的婦女老家原本就有孩子,有的在被拐之後又生了孩子,年紀小些的還能同父母在一起,雖然會受到別人的白眼,但家裏還算能接受。而那些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家裏的丈夫就不太願意接受,有些男人也已經再婚……”


    聽著哈圖阿不的訴說,張鵬飛麵露憂色,這種情況他是知道的,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被拐婦女解救後的現狀不單西北獨有,全國各地都有這種情況。當然,絕大部分被拐婦女基本上都來自中西部等貧困地區,越是貧窮的地區,思維方式越發的落後,也就更加無法接受這些有過“汙點”的女人。


    想到這裏,張鵬飛說道:“西北大部分地區貧窮,百姓接受文化程度不高,很多被拐賣婦女的家庭都有她們難以麵對和承受的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當她們從被拐賣的困境中解脫出來以後,擺在她們麵前的問題就是如何麵對因為曾經被拐賣的經曆而帶來的社會歧視,以及擺脫貧困生活的無助。如何回到家裏,或者如何重組家庭,今後又用什麽方式生存,這些都是難題。”


    “是啊,您的分析很對,根據公安廳打拐辦的消息,在解救出的被拐婦女中,家人不願意來接的占百分之九十!甚至還有一些父親、丈夫說出了‘讓她自生自滅’的絕情話。而那些解救的被拐婦女也因為無法麵對現實生活,有一部分主動提出來留在被拐賣地,不再回家,這一部分人有的成為了買主的‘合法’妻子,還有一部分淪為了站街女等……”


    “如果說買主真心對她好,安心過日子,那我們可以支持,甚至減輕處罰,但是一定要加強教育工作。可是對於那些沒有正當工作,沒有生活來源的……我們還是要接回西北!”


    “問題就在這裏,家人不願意接受,總不能一直留在收容所……”哈圖阿不搖搖頭:“我們現在的做法還是加強對家人的教育工作和對本人的輔導,可是正像您所說的,沒有正當的生活來源,家裏人還是不願意接受她們,即使當著我們的麵接受了,用不了多久再偷偷把她們趕走,那又是二次傷害。”


    “現在的情況怎麽樣?”張鵬飛問道?。


    “按照您之前的指視,我們把那些實在無家可歸的婦女送進了職業技校,想增加對她們的技能培訓,讓她們有一技之長,擁有活下去的手藝。然而,這邊還沒有學習完,通過回訪發現,之前那些被家裏人接受的當中有不少人已經被趕了出來……”


    張鵬飛臉色沉重,說道:“如果真是如此,那麽便違背了警方和全社會各界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解救被拐婦女行動的初衷,也是對她們的精神和生理上的又一次傷害!”


    哈圖阿不點點頭,說道:“我們現在除了這些手段,還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能一點點來處理了!”


    “這件事不好搞啊,搞不好也不怪你!”張鵬飛理解地點點頭,又接著問道:“兒童方麵呢?婦女兒童工作例來是合在一起的,我們不能顧此失彼,那些被人販子拐走利用偷盜的孩子,他們天生都本性善良!”


    哈圖阿不說:“孩子們的問題稍微好說一點,被偷盜犯罪團夥控製的大部分都是男孩子,被拐走的時候都記事了,對家裏的情況也都了解,家裏也很想念他們,都希望接他們回家,唯一的難點就是他們沒有接受正當的適齡教育,雖然針對他們成立了特殊教育學校,可是由於基礎太差,師資力量不過關,現在的成效還不是很明顯,從學校反應的效果來看,一些年紀比較大的孩子還試圖逃走,回歸以前的日子。他們之前在犯罪團夥中抽煙、喝酒,甚至還吸毒品,一時間難以接受現在的生活。”


    “這些我都考慮過,我想教育、技能這些都是一方麵,你看能不能在心理上想些辦法,通過家庭、老師的關係,采取心理教育的辦法,讓他們逐漸接受現在的生活,感受到親情的冷暖,更要讓他明白偷盜的危害性,其實真正的西北民族是反對偷盜的,他們信仰安教,安教教義中有一條就反對偷盜,也可以通過宗教的方式來進行教育。安族人是一個曆史悠久的偉大民族,全民族信仰安教,在他們看來,安主會懲罰那些拐賣、偷竊、道德敗壞的人,對吧?”


    哈圖阿不詫異地看了眼張鵬飛,沒料到他會對安教的教義如此了解,他點點頭,興奮道:“沒錯,這到是一個好主意!張書記,沒想到您……”


    “嗬嗬,你們以為我說要學習西北的曆史文化,學習安族語言和宗教都是表麵功夫?”張鵬飛微微一笑:“我請老師可不是用來看的啊!”


    哈圖阿不臉色通紅,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沒想到您學習的這麽透徹,這讓我很感動。”哈圖阿不說的是實話,當一個外人來學習他本民族的文化時,這讓他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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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鵬飛聽到這翻話後很欣慰,自己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今後應該就是收獲的時候了。


    他說:“總的來說,兒童工作比婦女的好做一些,他們還是孩子,雖然有些已經到了青春期,但如果用親情來感化他們,還是可以辦到的。主要還是婦女工作,看來我們要加把勁啊!一方麵加強對她們的學習教育,另一方麵也要從源頭上解決被拐的難題,對西北的偏遠、貧窮地區加強教育,讓她們提高警惕,以免被拐!”


    “這個想法好,我需要和鄭書記溝通。”哈圖阿不拿筆記錄下來。


    張鵬飛接著說道:“我剛才就說了,絕大部分被拐賣婦女的輸出地大部分都是中西部地區的貧困地區,而被拐賣婦女的輸入地絕大部分也是中西部地區的貧困地區?。被拐賣的婦女大部分都是因為希望擺脫貧困,但由於缺乏自我保護意識和自身力量的弱小而陷入被拐賣的困境。而這些輸入地也是因為貧困和法律意識的淡漠等方麵的原因,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買方市場。可以說,貧困和法律意識淡漠是產生拐賣婦女兒童罪惡的根源。而且被拐賣婦女兒童的輸入地也是受害地區和罪惡多發地區之一。所以,我們在解救現有的被拐婦女同時,還要從根源上想辦法,這樣才能保證受傷害的人越來越少。”


    “嗯,您說得不錯,這是一個長久的係統工程,其實自從西北的經濟複蘇以來,這種情況已經有所減弱,我們現在解救的都是之前的案件,今年發生的被拐案相對少了很多。今年您提出了十項改革,看似是對經濟、文化、百姓生活上的一種支持,但是從側麵也改變了西北在教育、生活等方麵的貧困落後狀況,一但教育加強,此類事情就可以杜絕。就像為何發達城市很少有這種案子?關鍵還是地區性的貧困問題和教育問題。”


    哈圖阿不到不是拍馬屁,他說的基本上是實事,在這方麵他挺佩服張鵬飛的。?這一年來西北的變化很大,別看張書記做了很多事,哪件事似乎都做得不夠徹底,但是現在成果已經顯現出來了。假以時日,西北定會有更大的變化,現在無論是幹部還是群眾,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張鵬飛嚴肅地說道:“可是我們所做的這一切,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西北的貧困麵貌。那麽對這些被解救的婦女而言,當務之急是各地政府和社會各界以及她們的親人共同努力,要積極為她們走向新生活,創造、提供寬鬆的輿論環境、生存環境和適當的工作條件,不能讓這些已經飽受傷害的婦女才出火坑又陷困境。我看省委要加強宣傳,最好讓電視台搞出一個深刻的記錄片,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們所受的苦!同時,對她們提供技能培訓,尋找工作,像西北的小手工業,家政服務,環衛工人,這些都適合她們……”


    哈圖阿不眼前一亮,微笑道:“加大宣傳,拍攝記錄片……這個點子非常好,等於是讓全社會來接受她們,時間久了,也就沒有人把她們的過去看得太重要了!”


    “那時候即使他們家裏人不願意接受,我們也不能強求,離婚就離婚,她們自己也可以生活下去,還可以成立新的家庭,你說是吧?”


    “沒錯,隻要讓她們有了生活下去的自信,那麽我們也就不發愁了!張書記,和你說一說,我現在就有想法了,思路也活泛了!難怪下麵地市的幹部都說啊,每次和您見麵,都會得到提升!”


    “嗬嗬,拍我馬屁了是不是?”張鵬飛微微一笑,“破案子的事……我已經和老鄭說了,會讓他重點加強對這一塊的偵查,多救些被拐婦女,同時要嚴懲賣主和買主,從源頭上進行打擊,你嘛……就多想善後的工作,要發動全社會的力量,宗教方麵也要利用,另外我也想想其它的辦法,看看能不能成立個什麽專項資金之類的團體……”


    哈圖阿不點點頭,說道:“有您的參與,那麽我心裏也有底了。”


    “這件事我會持續關注並想辦法的,但是真正的實施就交給你來辦了!我想過了,你現在手頭的工作並不多,非常適合幹這件事。你是新常委,需要幹點實事讓大家認可你。在本地幹部群體中你還年輕,我希望你把握住這次的機會。”


    哈圖阿不正色道:“感謝您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


    “我的信任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基層的口碑,你可要處理好幹群關係啊!”


    哈圖阿不愣了一下,沒太明白張鵬飛的意思。


    張鵬飛微笑道:“我想你比我清楚,你這次晉升常委,無論是在高層還是在西北當地,都有一些特別的聲音,異議有很多?。而關於你的未來……我想每位幹部心中都在猜測,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你自己把握住機會,西北最終……最好交給你們西北人自己管理,這是我的個人想法!”說到這裏張鵬飛頓了頓,歎息道:“這些算是我的掏心窩子話吧,也是幾句大實話,沒有別的意思,你也不用多想,我隻是希望你別辜負了自己的曆史使命!”


    “張書記,謝謝您的教誨!”哈圖阿不站了起來:“我懂您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別忘了多和省長溝通。”


    “我知道了。”


    “去忙吧。”張鵬飛微微一笑。


    “有情況再向您匯報。”哈圖阿不恭敬地離開了。


    張鵬飛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心想他果然是一位聰明人,看起來也像是能幹事的人,希望他能自己把握好方向吧。相比於吾艾肖貝等人,這位年輕的西北領導身上確實有一些特別的地方。


    不管怎麽說,繁華之後的西北還要交還給西北人民,隻要達到真正意義上的“自治”,百姓也就不會再起亂子了。隻是現在極端份子太多,還不適合那麽做。在張鵬飛的心裏,已經為西北的未來描繪好了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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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江小米來匯報工作了,她已經草擬好了張鵬飛趕赴溫嶺、金沙等地的日程表,過來請示領導。


    張鵬飛大概看了看,說道:“我們這輪調研回來,西北發展銀行也應該成立了,參加完銀行的成立大會,我再去京城一次,這應該是我黨代會前的基本日程,其它的工作照舊,沒什麽別的安排,你心中有數就行了,我就不具體看了。”


    “如果這麽說的話,那時間還是很充足的,不是很緊張。”江小米微笑道。


    “這樣最好,能偷懶就偷懶吧,嗬嗬……”張鵬飛伸了個懶腰:“小米啊,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有你在身邊我就輕鬆多了!”


    江小米粉臉一紅,羞澀道:“張書記,瞧您說的……是不是有點用詞不當,啥叫……賢內助啊?”


    張鵬飛自知失言,訕訕地笑,瞧她用眼神瞟自己,又聽她語氣中略帶著些調皮,便說:“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此賢內助非彼賢內助,你懂的!”


    “嗬嗬……”江小米當然懂的,可心裏希望是真正意義上的賢內助,隻可惜這輩子是沒機會了!當然,能被領導說成是“賢內助”,這對她也是一種肯定,不管兩人私下裏關係如何,工作上還是上下級的關係。


    “小米,這次你跟著我吧,有些事你也需要親自看一看,對吧?”


    “嗯,這樣也好。”江小米點點頭,她基本上全程參與了金沙和溫嶺的企業改革工作。


    “我提前和你透個底,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到金沙之後……處理完工作,我可能要離開兩天左右。”


    “去哪兒?”


    “你猜猜看……”


    江小米琢磨了一會兒,笑道:“是去斯圖村吧?”


    “聰明?!”


    “那我陪您去吧,怎麽樣?”江小米興奮起來,最喜歡和領導單獨出差的感覺了。有好幾次都是趁著出差,他們的關係才得到升華,隻可惜都沒有深入那最後的一步,想想也挺可惜的。


    “呃……”張鵬飛表情有些尷尬,訕笑道:“你還有其它事,就不要過去了。”


    “有……有別人陪您嗎?”江小米雖然知道這話不該問,可還是沒有忍住。


    “你誤會了,是小雅……”張鵬飛無奈之下隻好說出了實情:“我們是去辦些私事,關於米拉的,所以……”


    “哦……”江小米的心情好多了,隻要不是別的女人,要不然領導拋下她而和別人趕去約會,她會不舒服的。


    “這事先保密。”


    “好的,您放心。”江小米點點頭,又問道:“上午哈圖阿不過來了,是不是向您匯報被拐婦女兒童的工作?”


    “對,我也正想和你提這件事呢,現在的情況是這樣……”張鵬飛把哈圖阿不匯報的內容也簡單地說了一遍,接著又談了談兩人商量的結果。


    “看來哈圖領導真的用心了呢!”江小米點點頭。


    “是啊,但是辦法太少,我們要一起多想點辦法,眼下就先這樣!”


    “張書記,我最近一直在想,您不是打算扶持中小企業,特別是那些小工廠嗎?能否把這兩件事合二為一?”


    “怎麽個合二為一?”


    “讓她們經過培訓之後進入工廠上班啊,免得她們再淪為……性工作者。”


    “嗯,但是前提是要加強對她們的教育,有具體的想法沒有?”


    “我還在思考。”


    “那就慢慢想,這件事不著急。”


    “行,我知道了。”


    “對了,這次您去溫嶺、金沙等地要參加不少活動,發言稿……您看?”


    “我不是有秘書嘛!”張鵬飛微微一笑,“你還是不相信格日圖明?”


    “這些稿子都很重要……”


    “讓他試試吧,總不給機會,他永遠也無法成長。”張鵬飛說著就把秘書格日圖明叫了進來。


    “張書記,您有何指示?”格日圖明麵帶微笑問道。


    “江主任,你和他說一下。”張鵬飛嚴肅地說道。


    江小米便把領導需要參加活動發言的事說了一下,看向格日圖明說:“這些活動都很重要,稿子一定要寫好,更要按照張書記之前的指示精神來寫,體現省委的改革決心和力度,懂吧?”


    格日圖明憨厚地笑笑,說道:“行,我一會兒就開始寫。”


    “寫完了交給江主任審核,她覺得沒有問題了再交給我?。”張鵬飛補充道。


    “我明白了。”格日圖明點頭應允。


    “好了,你去忙吧。”


    格日圖明又憨厚地笑著離開了。等他把門關上,江小米笑道:“張鵬飛,您又給我添了一樣活!”


    “誰讓你是我的賢內助呢!”張鵬飛大笑道。


    江小米嫵媚地白了張鵬飛一眼,起身道:“那我先出去了。”


    張鵬飛盯著她妖嬈的身姿,微笑道:“小米,你比洋妞漂亮多了!”


    “嗬嗬……”江小米羞答答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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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長辦公室,吾艾肖貝正在找司馬阿木談話。這次出國非同小可,現在傳聞已經鬧得西北都知道了,要是司馬阿木在國外出點什麽事或者鬧點笑話,那麽西北可就丟人了!吾艾肖貝還想叮囑他幾句,免得他出錯。


    “手續都辦好了?”吾艾肖貝問道。


    “辦好了,這些事您放心。”司馬阿木一臉笑容,這幾天想想就偷著樂。


    “這些事我放心,可是有一些事……我不太放心啊!”吾艾肖貝正色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嗎?”


    “我明白,我這次出去代表著西北,我有分寸!”


    “千萬別出錯!”吾艾肖貝提醒道,“一但出錯,那可就……”


    “省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司馬阿木有點不高興了。


    “你明白最好!”吾艾肖貝瞪了他一眼:“隨行人員也別太多了,現在國家對這方麵挺重視的,影響不好。”


    “沒幾個人……”司馬阿木心不在焉地說道,“幹女兒”怎麽說也要帶著。


    “張書記與朱莉見過了?”


    “對,見過了。”


    “提沒提職工樓的事?”


    “想提來著,可是張書記沒讓……”


    “這個……”吾艾肖貝皺了下眉頭:“他是什麽意思?”


    “小心謹慎吧,我看他是有點怕金翔,不想再參與了!”司馬阿木平淡地說道:“這樣更好!”


    “那麽你呢?”吾艾肖貝盯著他的眼睛:“你就不怕金翔?”


    “我?”司馬阿木微微一笑:“有什麽好怕的呢?”


    吾艾肖貝低頭不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司馬阿木翹著二朗腿,他可是西北領導中最為悠閑的一位。


    現今的西北政壇已經蒙上了一層粉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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