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沙蔥


    察看了甘草的成活和萌發情況,顧爽又略略看了一下栽植的胡楊樹和棗樹,隻不過,此時這兩種樹木因為剛剛栽種不久,即使已經應該萌發的胡楊樹也要比正常情況下推遲一周到十天才會萌發。所以,現在還看不出這些樹木的成活情況。不過,顧爽還是隨即察看了幾棵樹下的泥土,確定血果肥料不但用了,而且量也用的足夠,這才放下心來。


    天澤公司征用的這一片土地,唯一曾經為雙羊溝流域,所以除了幹旱沙化外,鹽堿並不嚴重。隻要有水澆條件,肥料充盈,就可以改善沙質土壤貧瘠和鎖水不牢的兩大弊端,栽培種植就成功了一半。


    從田裏回來,顧爽又來到正在修建的樓房裏。樓房確如劉大壯所說,主體和內牆、地麵都已經完工。內牆用的刮瓷塗料,這種塗料造價低廉,光滑,在這邊應用的比較廣泛。地麵隻是用水泥抹光,並未鋪設地麵磚或者地板。眾所周知,地麵磚容易髒汙,需要經常用水清理,這裏可沒有那麽多水拿來清理地麵。


    看上去,房間比較簡單,卻非常實用。一排樓房分兩部分,一樓東側是種植園的辦公室和接待室,西側則是活動室、餐廳、浴室等公用設施。整個二樓則是員工宿舍。因為沒有拖家帶口的,所以都是單身宿舍裝備,除了浴室是公用之外,每個房間都備有小洗手間,有洗漱台和馬桶,在西關這樣的大環境下,已經算是非常奢侈的配備了。


    顧爽走到二樓的洗手間,回頭對田明飛道:“明飛,我說的特殊下水分離可曾準備了?”


    田明飛連忙道:“已經按您說的定做了。所有汙染用水和可重複利用的水都完全分開。”


    顧爽點頭:“嗯,那就好。不過,汙水分流的關鍵在於人,一定要讓員工們養成汙水分流的習慣,汙染和未汙染的水一定要分清楚。這裏由不得我們浪費一滴水。”


    劉大壯在旁邊聽著有點兒迷糊,他眨巴著眼睛,疑惑道:“這個汙水分流是什麽?”


    田明飛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顧爽。


    顧爽笑笑道:“這個說說也無妨。若是真的能夠推廣開來,其意義絕對不遜於垃圾分類。”


    聽顧爽這麽一說,田明飛才將汙水分流大致介紹了一遍。


    所謂的汙水分流,指的就是有化學汙染的汙水要和沒有化學汙染的汙水(包括人類的排泄物)分離開來。無汙染的汙水會統一導入修建好的沼氣池,混合可再生利用垃圾腐熟發酵之後,提供沼氣的同時,也是將來種植園的肥料主要來源。而有了化學汙染的,比如各種洗滌劑等汙水則需要通過另一套排水體係,進入一個小型的汙水處理設備,經過淨化之後,再統一排入儲存澆灌水的水窖。


    例如這樣的節水措施還有許多,屋頂的排水管道同樣接入澆灌水水窖。公路兩側埋設排水道,同樣連接著大型的地下蓄水窖。可以說,隻要下雨,就近最大能力將雨水儲存下來。儲存於地下,用於枯水期的灌溉。


    一圈子轉下來,天色也黑了,顧爽就和公司的員工們一起,走進已經投入使用的一樓餐廳吃晚飯。


    在這裏吃晚飯的,主要是和田明飛先期過來的幾名管理人員,也有公司設立後,在這邊招聘的幾名工作人員,一共不到二十人。包括和孫建設同樣的名農技師魏江川,不同的是,孫建設負責的甘草種植,魏江川擅長的是果樹栽培。今年種植的是棗樹,等今年成果驗收之後,明年的第二期工程還將有瓜類和其他果樹品種,比如同樣適應幹旱的葡萄等。


    顧爽穿著簡單的水洗休閑服裝,灰藍的顏色,樸素的質地,與眾人身上的藍色工作服差別不大,而且,頭發也隻是用發圈簡單地在腦後綰住,素麵朝天的,氣質平和,即使皮膚白皙,容貌清麗,也給人一種親切平和之感。


    與員工們一樣,端著餐盤排著隊打了兩菜一湯和一個饅頭,顧爽端著盤子隨意在兩名小姑娘旁邊,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從s省過來的員工自然都認識顧爽,可在這邊招聘的新員工,則有好幾個是第一次見到顧爽。


    那兩個小姑娘大概也就二十歲左右,一個清瘦,長瓜子臉,皮膚稍黑,另一個圓圓臉,皮膚相對比較白,紅撲撲的臉蛋兒和一雙大眼睛特別討喜。


    “顧總!”兩個小姑娘看到顧爽走過來,都有些意外,也有些局促,瘦女孩隻是靦腆的笑笑,圓圓臉的女孩子雖然紅了臉,卻還是笑著招呼。


    顧爽笑笑:“薛麗萍和加蘭吧?怎麽樣,在這裏工作還適應麽?”


    圓圓臉的小姑娘也就是薛麗萍,笑了笑,露出嘴角一個小小的酒窩道:“挺好的,工作不太累,而且田總和幾位老師都很和氣。”


    加蘭也跟著點點頭:“嗯,就是晚上人太少……有點兒害怕!”


    因為員工宿舍還沒投入使用,暫時員工們住的還是劉大壯提供的簡易房。除了這兩個小姑娘外,還有從林場中招聘來的兩名做飯的大嫂,不過,那兩名大嫂都要照顧家裏,晚上並不在這邊住宿。所以,偌大一片地上,就隻有這麽兩名小姑娘住在一起,可想而知,會害怕也就不稀奇了。


    顧爽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抬頭對兩個小姑娘道:“這件事我和你們田總說一聲,每天安排車輛送你們回縣城。第二天一早接你們上班。等到宿舍投入使用了,這邊的員工也多起來,你們就不用害怕了。”


    薛麗萍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我們真的可以每晚回家住嗎?”


    加蘭拉了薛麗萍一把,尷尬地笑笑道:“麗萍高興壞了……謝謝顧總!”


    兩個小姑娘一個會計,一個出納兼內勤,因為先期其他員工可以暫時空置,這兩個職位卻必須配備的,所以,兩個小姑娘就被招聘到了這邊,跟著一大幫老爺們兒一起搞建設工作。雖然提出了害怕的問題,顧爽卻並不覺得不對,兩個二十左右剛剛涉世的小姑娘,被拋在這種四周十幾裏才見人煙的地方,不害怕才怪。


    不過,經過幾句話,顧爽已經對兩個姑娘有了初步了解。圓圓臉的薛麗萍還有些年輕女孩子的嬌憨和直率,倒是這位加蘭,雖然也有些局促,但不卑不亢之下,應對也沉穩。看田明飛讓她擔當會計,工作能力可能也比較強……嗯,是個不錯的好苗子。具體能不能夠擔任更重要的工作,還要進一步觀察了。


    顧爽和兩名小姑娘聊了一會兒,田明飛也端著餐盤走了過來,挨著顧爽坐下。


    與麵對顧爽的拘謹不同,兩個小姑娘對田明飛顯然已經比較熟絡了,表情也放鬆了不少。顧爽將來回接送兩名小姑娘的事情告訴了田明飛之後,也就基本不再參言,隻含笑吃著東西,聽田明飛和兩個小姑娘聊天。


    一頓飯吃下來,顧爽對員工們的生活情況也基本做了個了解,除了住宿條件臨時還不理想外,用餐和工作基本上還都不錯。雖然正式辦公室還沒建好,電話線路和網絡還沒接通,但顧爽讓田明飛開通了無線網絡,辦公所用的電腦等物也已經配備到位,相對於西關縣其他企業來說,這裏的辦公設施已經算是首屈一指了。


    當天晚上,因為顧爽要返回縣城,接送兩個小姑娘的事情就由她先代勞了。


    將兩個小姑娘送回家,與顧爽設想有些不同的是,加蘭的家在縣城唯一的住宅小區,看得出家庭條件還算不錯。倒是薛麗萍的家在臨近縣城的村子裏,標準的農家姑娘。


    難道不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嗎?這個念頭在顧爽腦子裏一閃而過。


    回到賓館小院的家裏,不多時,鄭卓然也回來了。看著又黑了一些,卻笑容燦爛的男人,顧爽也禁不住笑了。原本的清俊,因為皮膚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淡化了不少,加上臉上的風霜之色,反而讓男人味兒濃重了不少。


    迎上前,鄭卓然張開手臂將顧爽擁進懷裏,鼻子頂著她還滴著水珠的頭發輕嗅:“唔,還是那麽香……”


    顧爽的拳頭輕輕地落在卓然的後背上,笑嗔道:“幾天不見,學會油嘴滑舌了!?”


    鄭卓然佯裝被打的咳嗽了幾聲,手軟腳軟地伏在顧爽身上:“壞了,打壞了,動不了了……”


    兩個人笑鬧著,顧爽半推半拖地將男人推進洗手間,自己則去裏屋裏收拾被褥。自從顧爽第二次過來時,已經將臥室裏的兩張單人床合並在一起,成了一張兩米四的超級雙人床。再鋪上厚實喧軟的褥子和舒適的床單,這個小窩也頗為舒適和溫馨了。


    鑽進被窩,顧爽將從辦公室裏拿來的賬目仔細核對一番,除了兩處極小的錯誤外,加蘭做的財務賬居然非常漂亮。而薛麗萍的出納現金賬也很完善。讓顧爽很滿意。再看一係列的往來開支,也沒有什麽紕漏,顧爽也就放下心來,拿出自己的手提電腦,將備份了電子賬目的u盤連接上,快速地報出電子賬目,並存儲下來。手工報表就交給加蘭做了,那個比較費時間。


    鄭卓然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麵容姣好清麗的女子,正倚著床頭專心工作。看那一臉的專注表情,與身周溫馨的環境卻並不衝突,反而生出一種奇異的和諧來,在她這樣專注的表情下,仿佛柔軟舒適的大床,也成了環境嚴肅的辦公室。


    看著顧爽關閉軟件,合上電腦,鄭卓然也隨即伸手將她攬進懷裏……


    大好春日,他們卻隻能各自忙碌,難得在一起共度,自然繾綣無限,恩愛萬千。


    一切過去之後,鄭卓然一手攬著懷裏柔軟的女子,一手摩挲著她柔軟的手指,輕聲歎息:“讓你受累了……”


    趕了大半天路,又跑了一趟種植園,再經曆了一場妖精打架之後,顧爽真的有些支撐不住了,頭枕著男人堅實的臂膀,鼻端是熟悉而安心的自家男人的氣息,她徹底地放鬆了自己的身心,迷迷糊糊地聽著對方的聲音,卻已經懶得分辨什麽了,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小臉往他的肩窩裏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酣然睡去。


    妻子為自己不遠萬裏來回奔波,又是如此溫柔嬌媚,鄭卓然不但身體吃飽了,連心裏也都漲的滿滿的,能得此妻夫複何求!於是,攬著妻子柔軟滑膩的身體,那聲感歎自然而然地由心而發……


    懷裏人給的回應好似撒嬌一般,呢喃一聲又蹭了蹭,撓地剛剛饕餮一頓的他不由又有些蠢蠢欲動……正要低頭寵溺一番,可垂眼才發現懷裏人居然已經睡熟了。


    看著窩在自己懷裏酣睡的嬌顏,鄭卓然眨眨眼睛,壓下心頭的疼惜和眼底的澀然,終是勾起唇角揚起一抹微笑,然後抬手,握著搭在自己胸口的小手,心中暗暗自勉,有心愛的女人如此相隨相伴,還有什麽困苦磨難無法克服逾越?


    今生今世,勢要做出一番事業,辟出一片天地來!


    不知不覺,鄭卓然的懷著滿滿的幸福和溫暖,也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兩人都是神清氣爽,精神奕奕。鄭卓然洗漱之後,對顧爽笑笑出門,不多時,拎著一個袋子回來。


    “西關名吃羊肉蒸餃!嚐嚐比周阿姨的手藝怎樣!”鄭卓然笑著走進門,將袋子中的羊肉蒸餃裝入盤中。


    顧爽也拎了一鍋香糯的小米粥出來,盛好碗放在兩人麵前。


    鄭卓然夾了一隻羊肉蒸餃放在顧爽的盤子裏:“嚐一下,這個要趁熱吃,冷了膻味兒就重了!”


    顧爽笑笑,夾了彎月形的羊肉蒸餃,小小的咬了一口。


    這個羊肉蒸餃,用的是燙麵做皮,一年的嫩羊肉手工剁餡,做出的蒸餃,麵皮半透明,有一種晶瑩的玉光,羊肉鮮嫩抱成肉團,而且,蒸餃裏邊飽含著一包湯汁兒,咬一口,湯汁四溢,鮮香濃鬱,又有羊肉特有的濃香……唔,實在是好吃的不得了!


    相比於周老太的手藝,這隻羊肉蒸餃的口味口感都絲毫不差,更重要的是,這裏用的羊肉滋味鮮美細嫩,竟絲毫不比天澤公司養殖場出產的一品羊肉的品質差……實在是讓顧爽驚異不已!


    “唔,好吃……”顧爽一邊咀嚼著美味的蒸餃,一邊連連點頭,咽下口中的蒸餃,顧爽立刻就開始追問,“這蒸餃用的什麽羊肉?是不是當地產的?有什麽優良品種麽?”


    鄭卓然挑挑眉,卻並不立刻回答顧爽的問題,“你再好好品嚐一下,還有什麽不同……”


    顧爽狐疑地看了鄭卓然一眼,再次夾起一隻羊肉蒸餃細細品嚐。


    唔,羊肉很好,麵皮勁道有彈性……嗯?這裏邊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兒,初次品嚐的時候,可能會把它當成肉餡兒裏邊的蔥花味道忽略了,可細品之下,就會發現,這肉餡中的那股子香味兒,類似蔥香,卻有一種平常蔥花兒完全沒有的特異香氣……這是什麽?


    顧爽恰好一隻蒸餃咬了一半兒,皮兒、餡兒全部一目了然。果然,細看之下,顧爽就發現,這羊肉蒸餃的肉餡裏邊,有點點綠色的蔬菜。是她之前吃過的肉餡兒餃子所不同的。要知道,平時做肉餡兒放入的蔥花,一般都選擇蔥白剁碎調製,經過蒸製之後,基本上就看不到蔥花兒的蹤影了,那麽這肉丸兒裏的點點綠色,應該不是常用的蔥花兒。


    “這蒸餃裏邊放的是什麽蔬菜?”顧爽發現了端倪,卻給不出答案,隻好詢問眼前這個知情人士。


    鄭卓然嗬嗬一笑,這才給出最後答案:“沙蔥!”


    “沙蔥?”顧爽完全是一頭霧水。


    大蔥、洋蔥她都聽過,也都吃過,可就是沒聽過什麽叫沙蔥。不過,聽這名字,估計也應該是沙漠中的一種特產植物吧!


    果然,鄭卓然就給顧爽做了個詳細的解說。


    沙蔥,又名蒙古韭菜,與大蔥、韭菜同屬於百合科植物,因莖葉形似細針,如剛剛生長出的幼蔥,味道也與大蔥有些相似,生長於沙漠高原草甸之上,故名沙蔥。沙蔥味辛而不辣,色澤碧綠,為內蒙、甘省西北、青海等地百姓所喜愛。可涼調、熱炒,最妙的就是與羊肉搭配做成沙蔥羊肉蒸包、蒸餃,滋味格外鮮美,香氣濃鬱,吃過一次終生難忘。


    而西關縣因為沙漠化嚴重,許多地方農田荒蕪了,卻還可以生長沙蔥。這些年來,隨著野菜越來越受到人們的歡迎,沙蔥也成了一種美味的野菜資源。據鄭卓然說,雨水稍稍豐沛的年份,西關縣沙蔥產量能夠達到500噸。可遠銷到大半個甘省,甚至京、申等大都市裏,也會有特色餐館過來收購,再運輸過去,也頗受歡迎。


    不過,鄭卓然講述這些的時候,顧爽卻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驕傲和喜悅之色,笑容裏卻帶著一抹苦澀之意。


    轉眼,鄭卓然對上顧爽的目光,然後,就聽到顧爽道:“五百噸……五年後,想必連五噸都沒有了吧……”


    鄭卓然心頭一蕩,伸手將妻子的手握住,臉上的苦笑卻越盛。搖搖頭,鄭卓然歎息道:“哪裏用的了五年……沙蔥乃是沙漠草甸和叢生植物的伴生植物,因為是多年生,根係經冬不死,一年四季都能起到固沙作用。可因為沙蔥的暢銷,許多百姓是毫無保護意識地采挖割取,致使本就不堪一擊的生態環境,遭到更加嚴重的破壞。如此下去,根本用不了五年,五百噸已經是兩年前的產量記錄,從那一年開始,產量已經逐年明顯減少,去年隻剩下不到四噸……而照此下去,今年的沙蔥估計連兩噸的產量都沒有……很快,沙蔥就要像野生甘草和發菜一樣,成了瀕危植物,甚至在西關會絕了跡……”


    看著鄭卓然欲語還休,顧爽很不客氣地直接替他把話說完:“隻怕,再來個什麽沙蒜、沙韭菜啥的,西關綠洲就真正徹底地變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了!”


    顧爽這句話一說出口,鄭卓然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灰色。


    之前,他或許比一般大家公子更加自製,更加自律,不像有些紈絝那樣,隻知享樂,天天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甚至荒(禁詞)淫無度……可他畢竟是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家族地位的崇高和生活條件的優渥,讓他根本從未想過體會普通百姓的困苦煩憂,也根本沒想過國家怎樣、氣候怎樣、地區治理怎樣……即使,長大了,真正地走入社會,自己創業或者參與到家族企業中,他所見所聽也都是商場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與這些邊遠地區的百姓生活毫無關係,與土地沙漠化毫無關係,與環境的保護、水土的保持、綠洲的延續更是毫無關係……


    但真正走進西關縣,一步步走到西關縣治下的一個個鄉村,一個個農戶,用某電視台的一句宣傳語,那就是‘坐在百姓的炕頭上,才能真正傾聽到百姓的心聲!’親眼所見,親耳聽到,新手握過一隻隻蒼老粗糙幹裂的手,親手摸過一張張麵黃肌瘦發育不良的孩子的臉……他才真正體會到,百姓的不易,然後,這種種不易和困苦之色打動的他,又在努力尋找落後貧窮的根由……可,找來找去,他才發現,地球氣候變化大環境作祟是一個原因之外,更多的則是人類行為對大自然的破壞,讓這片曾經水草豐茂的綠洲幾乎被沙漠吞噬,綠色不在,滿目瘡痍。


    偏偏,這些發生的原因,還是百姓的無知,百姓的急功近利,百姓的貧窮和困苦……窮苦,讓百姓饑不擇食,讓百姓挖地三尺根本不知保護;可如此毀滅性的采集之後,卻是更加毀滅性的結局。


    百姓根本不管會不會造成環境破壞,千百年來向地球索求的習慣,讓他們根本不會想到‘保護’二字!即使政府限製采挖,他們也有的是辦法和你打遊擊。


    越調查,越了解實際,鄭卓然覺得越無力。


    原本美味的沙蔥羊肉餡兒蒸包,此時都仿佛失去了滋味兒。


    看著鄭卓然臉色發灰,嘴角上一絲笑意根本沒有喜悅,全部都是苦澀之意。顧爽的心顫了顫,然後反手,將他的手捧住,包裹在兩手的手心,慢慢地摸索著,柔聲道:“這事不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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