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慕容笑笑的心情也瞬間雀躍了起來,雖然現在不能大大咧咧的直接去凝樓,但總算知道了可以避開慕容府的下人而獨自去見洛青悠的辦法,不急,來日方長。


    很快,兩人來到了朱雀大街,遠遠地,便看到了一家酒樓張燈結彩,門口掛滿了紅色的綢帶,或許是因為新開張的,所以並沒有拿掉。


    走到酒樓門口,慕容笑笑抬頭,便看到金漆牌匾上“醉霄樓”三個龍飛鳳舞的流金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煜煜生輝。


    酒樓看起來恢宏氣魄,高貴而又不失典雅,不知是不是前期的宣傳工作做的好,此刻的酒樓門口,人潮絡繹不絕,好像來這裏吃飯不要錢一樣。


    “客官,請裏麵坐,咱們醉霄樓新開張,三天內吃飯喝酒一率三折優惠……”


    酒樓門口,小二勁情的吆呼著,反正這酒樓不是他開的,老板要虧錢那是老板的事,他們隻要將客人喊進去吃飯,人越多,他們的酬勞就越多。


    三折,那跟白送有什麽區別?


    看酒樓的華麗裝飾,也不是普通的酒樓,居然敢這麽做,是說這酒樓的老板太有錢了不在意,還是說他腦袋被門擠了不正常。


    身旁,連安寧拉著往裏走去,也將她微微怔驚的心給拉回了些許,抬腳與她走了進去。


    在小二熱情的引薦下,她們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小二不敢有一絲怠慢,雖然看上去兩人都是小孩子,但身上那穿著可顯示著她們不是普通人。


    慕容笑笑還是第一次來酒樓吃飯,好奇的目光四下打量著,而連安寧則像個老手似的點菜,在她說了七道菜之後,慕容笑笑終於有反應了。


    “表姐,夠了,我們隻有兩個人。”她瞪大的著水靈的眼睛,打斷了連安寧喋喋不休的話,她是要將這裏的菜都點一份嗎?


    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


    哪知,連安寧不以為然的拍了拍慕容笑笑握著她手腕的柔胰,說道:“沒關係,反正打三折,吃不完咱們可以打包帶走。”若是以後再來,這裏的價錢也不知道要漲成什麽樣子,她爹雖然是大將軍,可他不是貪官,還是沒有富裕的錢來供自己揮霍的。


    小二與慕容笑笑的嘴角同時顫動了幾下。


    直到點滿了十二道菜,連安寧才心滿意足的收嘴,對著小二咧嘴一笑:“就這些吧,不夠我們再點,麻煩上菜快一點。”


    小二有種要暈過去的衝動,十二道菜,兩個小女孩吃,還不夠?她們家是窮瘋了嗎?沒吃過山珍海味啊,盡想著來討便宜,還要打包帶走,有錢人家的小姐會這樣嗎?


    如此一想,小二再看向連安寧與慕容笑笑的時候,細長的眼中帶著些許懷疑。


    不過,他還是沒有多說什麽,拿著菜單往廚房走去,心中打算著如果最後真是兩個吃霸王餐的應該怎麽辦?


    待小二離開,慕容笑笑就看到了三個從外麵走進來的身影,坐在了離她們不遠的地方,也就是一瞬間的錯愕,讓她恍然明白,是誰再跟蹤她了。


    如果不是跟蹤她,他們三個人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出現在這裏?


    一道利芒倏地自她眼底一閃而過,他們三個偷偷摸摸的跟在她的身後想做什麽?


    南宮祺三人倒是沒有一點做跟蹤狂的尷尬,落落大發的在空的一桌坐下,他渾身散發著尊貴的氣質,讓人一聞就聞到了他的少爺味。


    他高傲的揚著下巴,臉如刀刻般俊美無儔,棱角分明,緋色的唇畔微揚,帶著點點迷人的光澤。


    “小二。”他大手一揚,扯著嗓子嚷嚷道。


    在堂間穿梭的小二聞言,立即跑了過來,殷勤的道:“這位少爺,請問想吃點什麽?”


    “將你們這裏的招牌菜都上一份。”說罷,南宮祺自懷裏一掏,一個銀錠子“啪”地一聲往桌上一放,抬頭昵了眼雙眼放光的小二,朝他勾了勾小手指,稚嫩俊美的小臉上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狡詐。


    南宮祺在小二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麽,隻見那小二頻頻點頭,望著桌子上銀子的眼睛越發的貪婪。


    慕容笑笑眼角的餘光看著兩人的互動,秀眉狠狠擰起,紅唇緊抿,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她怎麽覺得,那個叫南宮的少年好像要算計她呢。


    突然,兩隻筷子突兀的伸到了慕容笑笑的眼前,她回神,看到對麵的連安寧一臉怪異盯著自己看。


    “笑兒,地上有金子嗎?”揶揄的話讓慕容笑笑尷尬的收回了神,她雖然看著地上,但是眼角的餘光卻清晰的看著另一方的一舉一動。


    很快,連安寧點的菜陸續端了上來,隻剩一隻烏雞湯還沒上。她舉著筷,對著桌子上的東西風卷殘雲,毫無形象可言,讓人以為她已經餓了三天三夜。


    慕容笑笑舉筷的手狠狠的抖了抖,然後慢條絲理的吃起來,雖然談不上優雅,但也不像連安寧這樣毀形象。


    “哇,笑兒,介(這)裏的菜粉(很)好吃啊!”連安寧鼓起腮邦,口齒不清的說道。


    “表姐,你小心咽著。”


    “沒素(事),你別愣著,快施(吃)呀。”


    連安寧的話音剛落,最後一道烏雞湯也端了上來,她忙將嘴裏的菜咽下,拿起慕容笑笑麵前的碗就殷勤的替她舀了碗雞湯:“笑兒,多喝點,這湯很補的,你身子這麽弱,喝這個最有效果。”


    她的話,顯然是在說之前她跑得氣喘虛虛的事。


    俏臉赫然一紅,雖然這是事實,也不是很丟臉的事情,但表姐至於這麽直接的說出來嘛。


    接過碗,慕容笑笑還是感動莫名。


    表姐這麽做,也是因為關心她,被她糗一下,又有何妨?


    將雞湯放至嘴邊吹了吹,慢慢放到嘴裏,然,她的唇畔剛碰到,便察覺出湯裏一股怪怪的味道,清眸一沉,她忙放下勺子,轉頭看著連安寧:“表姐,不能喝。”


    “唔……”連安寧一口湯剛塞在嘴裏,冷不丁聽到慕容笑笑的話,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瞪大了眼珠子呆呆的看著她。


    “湯有問題。”


    “噗……”


    連安寧一聽,嚇得全數噴了出來,這一舉動立即引來周圍人的側目,而她卻並不在意這些,她現在想的,隻有慕容笑笑剛剛的那一句話。


    “什麽?湯有問題,有什麽問題?”連安寧是個火暴脾氣,一聽慕容笑笑這麽說,沒有一點懷疑,白皙的小手猛的一拍桌子,大聲嚷嚷了起來。


    她不嚷還讓,一嚷讓滿堂的人都盯著她們這桌,腦子裏還不停的猜想,該不會他們桌上的食物也有問題吧?莫非這醉霄樓是黑店,打著優惠的幌子,實則給他們下藥,然後好搶他們身上的銀子。


    如此一想,不少人黑了臉,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扔,就差沒有掀桌子。


    南宮祺聞言,驀地一怔,剛到嘴裏的菜倏地被嗆住了,咳個不停,一張小臉漲成了豬肝色,憋得他不上不下。


    這就是做賊心虛的下場。


    不可能吧,她們怎麽知道湯有問題?


    飄緲的目光不由得往慕容笑笑那一桌瞥去,卻接觸到她打量的視線,心中一驚,忙慌亂的轉過頭,小心肝撲通撲通的直跳,那是做了壞事之後被人抓個正著的不安。


    慕容笑笑收回視線,心中本存著疑惑的答案在看到南宮祺閃躲的目光後也確定了,他剛剛跟小二算計著,就是這事。


    她看了看亂糟糟的四周,粉嫩的臉上浮上一絲窘然,汗,表姐這麽做,不是成心砸這酒樓的招牌嗎?看看身邊的人,還有哪個敢繼續吃飯,可惡的隻是那個姓南宮的和跟他同流合汙的小二,她可沒有想要砸了酒樓招牌的意思。


    “表姐,你別激動,我的意思是這湯跟我在府裏喝的味道不一樣,他們的做法有問題。”慕容笑笑拉了拉連安寧,說道。


    “呃……”連安寧憤怒的表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她錯愕的盯著慕容笑笑,腦袋有一瞬間的打結。


    就隻是這樣?這麽簡單,那她剛剛的行為不是很丟人?


    慕容笑笑看連安寧似尋問的眼神,點點頭,讓她頓時有種想撞豆腐的衝動。


    連安寧幹笑了兩聲,然後像個沒事人似的重新坐了下來,一本正經的說道:“恩,我也覺得他們的做法有問題。”


    周圍的人在怔愣了一下之後紛紛投來不滿的視線,什麽人嘛,也不弄弄清楚就亂說話,嚇了他們一跳。


    想歸想,他們沒有那個膽說出來,還不知道那兩個小女孩是什麽身份呢,看她們的穿著打扮,有意無意間散發出來的高雅的氣質,並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會有的。


    南宮祺不停的拍著著小胸脯,直到聽到慕容笑笑那句雲淡輕風的話時才漸漸放鬆了起來。


    正當連安寧繼續喝湯時,慕容笑笑卻拉住了她的手,湊近她的耳邊,悄聲說道:“表姐,你先不要喝,把湯端上,我們找老板。”


    她沒有鬧事的打算,卻也不想放過那小二,至於那姓南宮的,等著慢慢算。


    連安寧茫然的睜著大眼,但還是乖乖的點頭,端著湯跟慕容笑笑去找老板。


    問了站在櫃台口正在拔算盤的常櫃,慕容笑笑與連安寧便往廚房走去,真看不出來,這家酒樓的老板居然親自當起了廚師。


    不過也是,能放下身段親力親為,也難怪能開這麽大的酒樓,就從三天的優惠活動來看,不難察覺出老板對日後醉霄樓的發展充滿了信心。


    廚房裏到處都充滿了油煙味,紅色的火焰肆意的跳動,來回都是忙碌的身影,兩人的進入無疑是突兀的,很多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轉而盯著她們。


    正在炒菜的老板似是感覺到了,也轉過頭了,他看上去年約四十,濃密的劍眉像兩座山峰,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窘窘有神的黑眸透著堅毅的神采,隻一眼,他便給慕容笑笑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


    “冒昧打饒,請見諒。”慕容笑笑對著轉頭望著她的老板,淡淡的笑容在唇角若隱若現,即不疏離,又不失禮,恰到好處。


    老板笑著點頭,算是回應,而後將手中的鍋鏟交給身旁的人,雙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抹了幾抹,走到慕容笑笑跟前。


    “二位小姐前來,不知所謂何事?”他輕輕的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些,不至於嚇到兩個小女孩。


    慕容笑笑指了指連安寧手中的烏雞湯,波瀾不驚的道:“如果我說的沒錯,這碗湯裏被貴酒樓的小二故意放了瀉藥。”


    她這一陣是不是沒有好好拜拜菩薩,怎麽一個個都喜歡給她下藥,先是慕容茗雪,再來是姓南宮的,不同的是一個下毒藥,一個下瀉藥。


    慕容笑笑無語問蒼天,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如果她沒有興起學醫的念頭,那她今天怕是早已屍骨無存了。


    連安寧原本充滿好奇的大眼睛,在聽到慕容笑笑的話時,立即陰沉了臉:“好哇,你們這醉霄樓居然這麽坑人,欺負我們兩個年紀小不懂事是不是,居然敢給我們下藥,一會就讓人拆了你們的酒樓。”原來笑兒說湯有問題是真的,剛剛在大堂是給足了醉霄樓的麵子才說是做法有問題。


    她氣衝衝的說罷,便作勢要離開叫人來拆樓,老板劍眉微蹙,忙拉住她,溫潤的嗓音帶著一絲歉意:“實在對不住,不過對客人下藥一事我們酒樓是決定不會做的,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清楚,給二位小姐一個交待。”


    他也是猛然一驚,聽過之後更多是憤怒,沒有想到酒樓裏的小二居然敢在送給客人的湯裏放瀉藥,若是今天這兩位小姐喝了這碗湯出了什麽事,損失的不僅是酒樓的生意,還有他的尊嚴,對人的誠信,這件事他一定要查個究竟。


    “表姐,下藥一事不關老板的是,怕是這店裏的小二見錢眼開,受不了銀子的誘惑。”慕容笑笑淡淡的說道,水漾的清眸雲淡輕風的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最終定格在一名小二身上,唇角微揚,倏地開口:“不知那位公子給了小二哥多少銀子,讓你不顧酒樓的名聲,做出這種不入流的事情。”


    唰唰唰唰――


    一瞬間,數道目光齊齊的射向一旁正準備端菜的小二,眼中有著憤怒,有著鄙視,有著嘲諷,就像洪水猛獸潮他撲去。


    老板一個剪步上前,揪起小二的衣領,剛毅的臉上醞著氣憤:“兔崽子,你膽兒肥了是吧,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這一雙手這麽不幹不淨,要了有什麽用,還不如剁了。(.)”


    眾人聞言,不禁悍然,沒想到老板這麽暴力血腥。


    小二嚇白了一張臉,渾身不停的哆嗦著,不知是被老板話裏的恐嚇給嚇的,還是被他眉宇間因為暴怒而不斷跳動的青暴給嚇的。


    總之,小二很害怕,但卻仍死鴨子嘴硬:“老……老板,你別聽她們胡……胡說,我沒有下藥……藥,說不定是她們沒錢付賬,所以才故意這麽說。”


    他的腦子轉的很快,再結巴了一會之後,立即找了一個自認完美無缺的理由,而事實,這個理由也的確很好。


    也因此,有不少人抱著懷疑的目光看著慕容笑笑與連安寧。


    慕容笑笑不已為然,唇邊依然掛著清淺的笑容,剛要出聲,卻驀地聽到老板暴吼的聲音,將她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的咽回了嘴裏。


    “既然你這麽說,那行,你把這碗湯喝了,如果沒有問題,我立即將這兩位小姐送官法辦。”


    他不是個胡亂冤枉人的人,而是慕容笑笑給他的感覺太過震撼,先不說十歲的孩子沒事跑來陰他們酒樓幹麻,就她身上獨特的如空穀幽蘭般高貴優雅的氣質,讓他無法將她與騙這個字聯係在一起。


    所以,憑直覺,他相信她們。反而,這小二慘白的臉色,慌亂的目光讓他不得不懷疑,也非常肯定一定是他在搗鬼。


    慕容笑笑在一旁看得頻頻點頭,看來他們心意相通嘛,連讓對方自招的辦法都是同一個,不由得,心中對老板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分。


    小二小而細長的眼眸睜到最大,眸中的驚恐不減反勝,如此明顯的做法,是聰明人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知道湯裏有問題,他怎麽不敢喝,如果不是他下瀉藥,又怎麽會知道?


    連安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燃上熊熊怒火,想她堂堂護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居然差一點被人在吃的裏下瀉藥,如果不是笑兒發現,她現在豈不是抱著肚子中蹲在茅房裏出不來,或者還有拉到虛脫的可能。


    一想到此,她便對始作俑者充滿了憤怒,“蹭蹭蹭”幾個大步走到小二麵,自老板的手中一把抓過他的衣領,小手在懷裏掏啊掏,終於掏出一張銀票,“啪”的一聲,豪氣萬千的拍在了桌子上,吼道:


    “睜大了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小姐是沒錢吃飯的嗎,居然敢給本小姐下藥,今天不教訓你,你就以為本小姐是吃素長大的。”


    話落,連安寧對著小二的臉就一陣霹靂啪啦的扇起了巴掌,左右開工,哪一邊都不落下,直打的小二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一時間,整個廚房安靜的落針可聞,隻有那巴掌聲清晰可聞,所有人均被連安寧那彪悍的行為給嚇住了,一臉的瞠目結舌,這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行為嗎?現在就這麽暴力,將來會變成什麽樣啊?


    良久,打夠了的連安寧才住了手,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下,隻覺得她的手現在疼的發麻,再看那小二,一張臉腫成了豬頭,嘴角還滲出了汩汩鮮血,讓人看不清楚他的原樣。


    揪著衣領的手一鬆,連安寧鼻子哼哼道:“這次先放過你,下次再讓我看到,見一次,打一次。”


    小二被她打得七暈八素,腦子裏一片迷糊,連安寧說的話,聽到他的耳朵裏隻有嗡嗡聲,不知道在講些什麽,整個人就這麽往地上跌去,軟趴趴地動彈不得。


    實踐證明,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尤其是暴力的女人,光扇巴掌就能把你弄個辦死不活的。


    老板冷冷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二,陰沉著臉吩咐道:“把他扔出醉霄樓。”


    說罷,他轉而看著慕容笑笑與連安寧,抱拳道:“二位小姐,真是對不住,今天這頓我請,還想吃什麽盡管點,這銀票,請你收回去。”他拿起連安寧拍在桌子上的銀票,遞到她們麵前。


    連安寧瞄了一眼銀票,又抬眼睨了老板一眼:“你確定?這銀票不要。”


    “是。”


    “那好吧,午飯我們已經吃飽了,也就不吃了,就把我們點的那些菜重新做一份我們打包帶走。”連安寧神泰自若的將銀票收了回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對老板不客氣的說道。


    這一番獅子大開口別說將廚房裏的眾人嚇了一跳,連慕容笑笑的小心肝也跟著抖了兩抖,要不要這麽坑?


    似是感受到了慕容笑笑詫異的目光,連安寧抓起她的小手安慰的拍了兩下,側目對慕容笑笑俏皮的眨了眨眼,仿佛在說:是他自己要求的,我可沒逼他,不要白不要。


    慕容笑笑扯了扯嘴角,無語的回望醉霄樓的老板,隻見他在片刻的怔愣之後便是爽朗的笑聲,清亮而又醇厚。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二位小姐請稍等片刻,不過這麽多東西你們拎得動麽?”


    這個問題一出,倒是讓連安寧糾結的擰起了眉,纖長的手指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還未等她想出好的辦法,又聽到老板清越的嗓音響起。


    “不如這樣吧,我先做兩道本店的招牌菜讓二位小姐帶回去,至於剩下的,以後二位來的時候再慢慢帶,這樣可好。”


    “恩,也行。”連安寧點頭讚同。


    老板轉身之際,又看了慕容笑笑一眼,最終沒有將想問的話問出口。


    她是如何準確的知道那湯裏被小二下了瀉藥,而不是其他的菜?


    與此同時,書院的食堂。


    因為連安寧將慕容笑笑給匆匆拉走了,隻留下慕容映雪一個人,所以,午飯時間,她也就獨自一人來到食堂。


    “咦?葉小姐,那不是慕容家的大小姐麽?”


    突然,跟在葉珊後麵的一個少女指著慕容映雪驚呼道,葉珊微揚著下巴,朝著那少女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慕容映雪一臉閑靜的坐在一旁吃午飯,然,當葉珊看到她那張傾城的容顏時,一雙美眸頓時被嫉妒所充盈。


    她一直是高傲的,自認是最美的,可現在,居然看到與自已的容貌不相上下的慕容映雪,甚至比她還要出色一些時,那顆驕傲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了,陰毒之色劃過眼底,恨不得在慕容映雪的臉上劃上幾刀。


    良久,她薔薇色的紅唇微啟,陰陰的吐出一句話:“是那個慕容笑笑的長姐?”她說的咬牙切齒,考核那天在慕容笑笑身上所受的屈辱還記憶猶新,現在,瞬間全部轉移到了慕容映雪的身上,舊仇加上新恨,此刻的葉珊,無數的怨憤在胸間漲滿,幾乎要爆裂開來。


    “沒錯,就是她,慕容笑笑不知好歹,她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少女斜眼睨著慕容映雪,眼中充滿了不屑的神色。


    葉珊微眯著眸,眼中透著陰狠,似把利刃,刀刀射向慕容映雪。


    算她倒黴,今天被她碰到,那麽,就先拿她出出氣,反正看她的臉越看越不順眼,在京城,隻有她才是最美的,絕不允許有人比她長得還美,更何況還隻是個工部侍朗的女兒,有什麽資格跟她比。


    想罷,葉珊像隻驕傲的孔雀般高昂著頭,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向慕容映雪走去。


    似是感受到不善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正在吃飯的慕容映雪身子倏地一僵,怔怔的抬頭,與葉珊輕蔑的視線撞個正著。


    葉珊眼中似寒冰般的淩厲,讓慕容映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而看她所走的方向,正是自己所在的位置,心中的不安逐漸蔓延。


    眼前的人,她可不會忘了對方是誰,丞相的小女兒,擁有高貴的身份與龐大的家族背景,可不是她能惹的。


    “見過葉小姐。”


    當葉珊在慕容映雪麵前站定時,她忙起身行禮,在麵對傲慢的葉珊,慕容映雪渾然像一隻見了老鼠的貓,溫順的很。


    “哼。”葉珊厭惡的掃了她一點:“你,跟我出來。”她蔥白如玉的纖一指,囂張的命令道。


    說罷,葉珊便雙手懷胸,冷哼著扭頭,往外走去。


    慕容映雪低垂著頭,嬌俏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異樣,咬著唇,不甘的跟著葉珊走了出去。


    麵對強權,很多人選擇低頭,就比如慕容映雪。


    不知走了多久,當前麵的人停下來時,慕容映雪才抬頭,環顧四周,才發現不知不覺她跟著她們來到了書院一個較偏僻的地方。


    而葉珊,正拿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慕容映雪,她的身後,依舊是跟著那一群衣著光鮮亮麗的少女,整一狗腿群。


    “葉……”


    “啪――”


    慕容映雪剛要開口,問葉珊帶她到這裏來的目的,然才吐出一個字,就被人狠狠的一巴掌給打斷了下麵的話。


    “賤人,誰準你開口說話的。”打人的那少女惡狠狠的瞪著慕容映雪,怒道。


    這一巴掌來得促不急防,直將慕容映雪打得發懵,直到那少女說話,她才猛然回過神,臉頰上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


    而就是這一股如火燒般的疼,將她心底的憤怒給引燃了,如水的雙眸帶著幽深的銳氣與陰冷,直直的望著麵前冷笑的葉珊。


    她慕容映雪是被人從小嗬護寵到大的,誰敢動手打她,今天居然被人打了一巴,這巴掌雖然是別人打的,但若不是葉珊指使,誰會沒事來打她,但她也明白若自己根本不能得罪葉珊。


    “你敢打我?”慕容映雪咬著唇,瞪著那打她的少女,微眯的眼眸縫裏透出狠戾的光芒。


    那名少女一揚頭,不屑的開口:“就是打你了,怎麽樣。”那理直氣壯的模樣,仿佛在說你就是該打。


    慕容映雪死死瞪著她,倏地,揚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自己所受的一巴掌如數還給那名少女,而在少女未回神之際,又一揚手,在她的另一邊臉上也補上了一巴掌。


    “慕容映雪,你膽子不小,居然敢打我的人。”


    葉珊被慕容映雪舉動給刺激到了,慕容笑笑不將她放在眼裏,而這個慕容映雪居然也不將她放在眼裏,她人還站在這呢,就敢當著她的麵打她的人,果然是親姐妹,一樣的讓人憎恨。


    被葉珊的怒氣所攝,慕容映雪瑟縮了一下身子:“葉小姐,是她先打的我,我隻不過還給她而已。”


    “打你怎麽了,憑你這卑賤的身份,也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葉珊往前走了一步,怒目而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射而出,她胸膛微微起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挑戰自己的自尊讓她深感恥辱。


    慕容映雪斂眉,長長的睫毛垂下,投下一片陰影,讓人深不見底的眸中,泛起陣陣陰沉的漣漪:“葉小姐,不知我做了什麽,你要這麽為難我。”


    “哼,因為本小姐看你跟慕容笑笑不順眼。”葉珊冷哼一聲,精致的小臉上充滿了暴虐之色,她一揚手,冷冷說道:“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於是,在慕容映雪還沒有消化完葉珊的話,拳頭便像雨點般落在了她的身上,不知是誰暗中伸手一推,讓她站立不穩,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而圍在她身邊的人更是肆無忌憚的對她拳打腳踢,肚子上傳來陣陣的疼痛,不是被人用拳頭打,就是被人用腳狠狠的踢去。


    “先不要打她的臉。”突然,葉珊陰森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是恨不得毀了慕容映雪的臉蛋,但也明白這是在書院,若慕容映雪臉上的傷太過明顯,定會遭人懷疑。


    慕容映雪抱著頭,在這麽多人麵前,她毫無反抗之力,而腦子裏,卻漸漸明白了一些什麽。


    慕容笑笑!


    都是因為慕容笑笑那個賤人,她才承受到這些痛苦。


    恨意,瞬間像潮水般湧來,此時的慕容映雪,恨不得能將慕容笑笑千刀萬刮,以泄心頭之恨。


    如果不是上次書院考核慕容笑笑得罪了葉珊,葉珊怎麽可能會對自己充滿憎恨,而她倒好,與連安寧消失的無隱無蹤,自己卻幫她受了這個罪。


    亮白的貝齒緊咬著,慕容映雪的眼中帶著令人恐怖的血紅,全身傳來的痛楚無一不提醒著她,今天,她所受的這些,他日,她定要叫慕容笑笑十倍奉還。


    許久,葉珊冷傲的聲音才幽幽響起:“夠了。”


    眾人聞言,終是住了手,最後,有人不甘心,又狠狠的在慕容映的身上補了一腳。


    葉珊在慕容映雪麵前蹲下,清冷的黑眸中帶著嘲諷,她抬手,拍打著慕容映雪紅腫的臉頰,一字一頓,低沉的道:“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論你怎麽瞪我,我的身份始終比你高貴,回去告訴慕容笑笑,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她償償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麽。”


    說完這些,葉珊才扭著小蠻腰,轉身離開。


    慕容映雪忍著身上的痛從地上爬起來,一隻手吃力的撐著牆壁,眼中盡是陰狠之色,對葉珊,對慕容笑笑。


    頭發因為被人拉扯而變得淩亂不堪,頭皮隱隱作痛,幹淨的衣服上一灰烏黑,偶爾還有數個腳印出現在上麵,臉上被人扇的一巴掌,此刻還在火燒般的疼,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又紅又腫。


    慕容映雪憤憤的咬著牙,深吸一口氣,開始慢悠悠的整理自己的儀容,葉珊是何等身份,她就算現在披頭散發去找夫子,去找院長,即便院長相信了她的話,將葉珊給趕出瀟湘書院,那麽,以後慕容府就再也沒有安生之日,而她長久以來在爹爹與祖母心中堅固的地位也會動搖,她的一時衝動給家族帶來了禍端,說不定會落得與慕容茗雪一樣的下場,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靜待時機。


    慕容笑笑與連安寧原路返回,兩人的手裏,一人拎了兩個油紙包,裏麵裝的是老板讓她們兩人帶回去的招牌小菜,每人一份,誰也不缺誰的,大方的手段讓連安寧樂開了花。


    兩人似閑庭漫步般走在小樹林中,連安寧空著的一隻手勾著慕容笑笑的肩膀,眨巴著烏黑水靈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笑兒,你怎麽知道最後那碗烏雞湯被人下了藥,你又怎麽知道是瀉藥呢?”


    慕容笑笑側目,細碎的陽光打在她的側臉,更添了一分朦朧美,美目流轉間,灼灼其華,美不勝收。


    猶豫半晌,她終是輕啟唇畔,湊近了連安寧的耳邊:“不瞞表姐,我最近看過一本醫書,對藥理與藥草有一些了解,我也是憑著湯裏的怪味判斷有人下了瀉藥。”


    連安寧倏地止步,剪剪秋瞳瞪得似銅鈴般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笑笑,但見她淺笑連連,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模樣,心生佩服。


    “笑……笑兒,你太厲害了,簡直就是天才。”她吞了吞口水,真心的讚揚道,眼中傾刻間寫滿了對慕容笑笑的崇拜。


    “這件事,還望表姐暫時替我保密。”


    連安寧聞言,搗蒜似的點頭:“恩恩,我不說出去。”說話間,她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精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慕容笑笑,這決對是一個天才啊,誰有本事在十歲的時候就精通醫藥,嘴唇光是碰碰就能知道裏吃的麵被下了藥,而且是什麽成份的藥,更誇張的是連個師父都沒有,完全是無師自通。


    “對了,笑兒,那你又怎麽知道下藥的是誰?”不一會兒,連安寧又問道,臉上帶著激動的神情,該不會笑兒有讀心術吧。


    慕容笑笑羽睫微閃了一下,水漾的清眸中波光灩瀲,她淺淺勾唇,將南宮祺一路跟蹤她們到在醉霄樓與小二的舉動詳細的告訴了連安寧。


    聽完這些,連安寧氣憤的揮舞著小粉拳,碎碎罵道:“該死的混蛋,居然敢暗算本小姐,我定要打得他連爹娘都不認識,笑兒,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


    她心裏憋屈啊,要不是笑兒察覺,她今天估計就要茅坑上麵度過了。


    慕容笑笑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對不起,表姐,他們其實是衝著我來的,沒想到差一點害到了你。”


    連安寧恨鐵不成鋼的宛了慕容笑笑一眼,小手揚起,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背:“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咱們之間還需要分這麽清楚嗎,他們既然想害你,就等於是想害我。”


    慕容笑笑被她拍的猝不急防,一個趔趄差一點往前撲去,待穩住身形,她望著連安寧,想說的感動太多。


    這份姐妹情誼,她視若珍寶。


    “謝謝你,表姐。”


    “不許再矯情了,再說我可生氣了。”連安寧嘟著小嘴,不滿的抗議道。


    “恩,我知道了。”慕容笑笑扯出一抹清淺的笑容,如百花勝開。


    “這才對嘛,對了,你不是說那三個人是跟著我們來的嗎?回去的話也一定是跟著我們走,咱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連安寧說著,便拉著慕容笑笑快步往前走去,待找了個隱蔽的草叢鑽了進去。


    蹲在草叢後麵,慕容笑笑不解的問道:“表姐,我們這是做什麽?”


    “報仇啊。”難不成被人陰了,她還要樂嗬嗬的說,你們陰的好,陰得棒。


    “現在?”慕容笑笑揚眉,問道,她們兩個人,而對方三個人,報仇的話也不用急於一時。


    連安寧兩眼放光的望著前麵的路,牙齒磨的霍霍作響:“對,就是現在。”


    慕容笑笑還想問什麽,忽地被連安寧唔住了嘴巴:“虛,你看,他們過來了。”


    抬眼望去,果然見南宮祺優哉遊哉的往這邊走來,涼薄的唇角邊,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容,而他身後跟著的兩人,在興奮的交談著。


    “南宮少爺,你說那兩個臭丫頭現在會不會在茅坑裏拉的站不起來了?”


    “那也是他們活該,誰讓那個慕容笑笑得罪了咱們南宮少爺。”


    “還是南宮少爺英明,我看她們現在不止拉得站不起來,說不定早已虛脫無力的掉茅坑裏麵了,哈哈哈哈……”


    三人說的好不暢快,仿佛能想象到慕容笑笑與連安寧在茅坑裏的情景,笑得實在是有夠猥瑣的。


    “給她們下瀉藥算是便宜她們了。”南宮祺聽著兩人的話,心裏痛快極了,早上的仇終於報了,心情一好,連著中午的飯都吃了三大碗。


    正當三個得意之際,突然,連安寧從草叢中跳了出來,攔到了南宮祺三人的麵前,美目圓瞪,裏麵漲滿了熊熊怒火,就差沒噴出來將三個燒成灰燼,雙手插腰,怒道。


    “狗娘養的,你才掉茅坑裏了,你全家都掉茅坑了。”


    ------題外話------


    慕容映雪被人打了,有木有很過癮,喔嗬嗬嗬嗬,咱得瑟的笑,有親為了吉祥專門去充了bb,咱真的很感動,謝謝親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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