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陽光透過咖啡廳明亮的玻璃,落在角落裏坐著的兩人身上,卻並沒有帶來炙熱,反而不知道是不是裏麵的冷氣開的太過強烈,麵對麵坐著的兩人都似乎有點冷。(.)


    “你得意了?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羅琳冷冷的看著劉容月,冷冷的出聲。


    劉容月端起手邊咖啡,湊到唇邊優雅的喝了一小口,才緩緩道:“這樣做,我以為自己會得意,但我做了後才發現其實我心裏並沒有我想像的那樣快意!”


    目光輕輕的從羅琳臉上掠過,落在窗外,看著人來車往的繁華,劉容月的目光慚慚有些飄緲:“當初,我也曾經像你一樣不顧一切的追隨他去美國,可是我什麽都沒有得到,連朋友之交都淡的比白開水還要來的寡淡無味,沈方輝的骨子裏永遠有著清高和孤傲,無論我做什麽樣的努力,無論我如何在他眼前晃動,他眼睛裏麵看不見我,我不想承認我的失敗,可是這是事實。”


    “你一直恨著他。”羅琳冷聲道。


    劉容月移回目光,很平靜的看著她:“恨,是因為始終忘不了愛著他。”


    “在未遇見你之前,我一直都自認為自己很優秀,足夠與他匹配,所以我幾乎是很自信的去了美國,我相信隻要我付出,他一定看得到。”


    羅琳眸色黯了黯,神色有些惘然,劉容月所想,也是她所想,所以她完全理解劉容月的心情,可是……


    “可是,他遇見了你。”劉容月深深的看了一眼羅琳,嘴角勾起一抹沒有笑容的弧度:“真正毀了他的人,不隻是我,還有你。”


    羅琳神色一怔,很快就找回到了理智:“我愛他。”


    劉容月淡笑:“我也愛他。”所以她才會自以為是的以為她愛的男人不能被拘限於一份沒有靈魂的感情上麵,把一生都奉獻給所謂的責任和道義,沈方輝可以不愛她,但不能是因為梁泊。


    “我們都犯了同一個錯誤,都偏執,輕狂,自信,以為愛,就是給他最好的,當年我慫恿你不要放棄他,確實心機不單純,有七分是妒嫉,卻也有三分真心,因為那時候其實我就已經知道他眼裏永遠都不會看到我。”


    “縱使心痛,卻也知道感情的事勉強不了,我和他幾年相識卻不及你和他認識一年,你對沈方輝而言,其實是有特別意義的,這一點,我知,你知,沈方輝也知。”


    “那時候我們都年輕,都固執的認為沈方輝把一生給梁泊,是因為責任,而不是因為愛。”


    劉容月的神色因為回憶而有些迷茫:“或許因為我們那時都不懂,就連沈方輝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才給了你可趁之機。”


    “當你如我所願的出現在北京時,我幸災樂禍,因為這世上不會隻有我劉容月一個人傷心,那個妄想用責任拴綑住我愛的男人的那個女人將會嚐到我一樣的失去所愛之痛。”


    羅琳倏地抬頭,盯著劉容月的眼神很銳利:“你就因為仇視梁泊,才這樣做?為什麽?”


    劉容月挑了挑眉:“難道你不仇視她嗎?和你相比,我那些手段真的算不了什麽,不是嗎?”


    如此奚落嘲諷的語氣,羅琳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劉容月視而不見,手指拎著銀勺輕輕攪動著杯裏的早就冷掉的咖啡:“如果沒有她,昔日在學校初相識時我就不會被忽視的徹底,就不會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


    羅琳不敢置信的出聲,聲音尖銳拔高:“你……你就為了這樣一份如果就無法原諒梁泊,見不得她過的比你好,甚至不惜毀滅自己,劉容月,你真可怕,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偏執到了瘋狂?”


    “這樣一份如果?”劉容月喃喃的出聲,突然臉色一變,譏誚而陰冷:“你不也是因為一份如果嗎?如果沒有了梁泊,沈方輝以後就會愛上你?”


    羅琳啞口無言,怔怔地看著劉容月,一份如果……隻是一份如果嗎?


    不,不隻是一份如果,這是一份渴望和希望。


    她和劉容月其實是同一種人,也許……結果也會是一樣,都是拿自己的所有一切來賭,賭一份如果。


    見她神色,劉容月輕輕一笑,低低的笑聲裏,初聽之下,似乎有著譏誚,但仔細品味,卻有一縷悲涼和淒然。


    愛而不果,求而不得,是最苦最難的情劫,走出來的人,或許會看開,會嚐試開始新的生活,而走不出來的人,通常都是執念很深的人。


    她自小在蜜罐中長大,衣食無憂,不知世事艱幸,而羅琳比起她更甚,天之驕女,聰明絕頂,她們這樣的人遇上最苦最難的情劫,比普通人更容易困進了心魔裏走不出來。


    求仁得仁,誰也怪不了誰!是甜是苦,後果都要自己承受。


    她是,羅琳也是,隻是……唯一遺憾的是,她們愛的人,受到了她們的波及。


    ……


    盛夏時節,庭院深深,炙熱的陽光落在曲廊壁沿畫上,沿廊下是一池水清魚嬉的畫境,梁泊停下步子,看的入了神,前麵主宅這幾天人來人往特別多,她不喜參與,也不想參與其中。


    除了晚上回到主宅睡,她大部份時間都留在了後宅。


    後宅的空間很大,還有園景,有假山,有流水,處處充滿著不應該在這個時代的詩情畫意的古樸園宅。


    陽光透過繁茂的樹蔭落在不遠處的涼亭和眼前的水池,泛起耀眼的波光。


    曲廊其實並不長,卻矗立在池水中央,曲廊上雕龍砌鳳,塗抹上色彩濃鬱的漆畫,走在這條曲廊上,不知不覺中,會讓人置身如夢,仿佛回到了數百年前那種深府大宅裏。


    梁泊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深府大宅,繁茂奢華的同時卻也是枷鎖


    不隻是鎖住人的身體,時間長了,久而久之,或許連心都被鎖住了,會慚慚習慣,然後慚慚認命,就此終老一生。


    安十一聽著耳麥中安十二傳來的聲音,輕聲應了一聲後,抬頭看向前麵的梁泊,走上前,輕聲道:“沈太太和沈先生在大宅門前要求見您,您需要見他們嗎?”


    梁泊怔然,喃喃出聲:“什麽?”


    安十一不會以為她沒聽清楚,但她還是恭敬的重複了一遍:“沈太太和沈先生要求見您,您需要見他們嗎?”


    梁泊垂眼看著池子裏嬉戲的魚,它們……似乎很歡快,不是嗎?


    “如果可以,請他們來這裏見我吧。”


    安十一的目光不動聲色的閃了閃,梁小姐從來不把自己當成這裏的主人,看似柔順的認命,實際上她的心一直在飄緲無依的遊蕩著。


    什麽時候她願意把心全然的放在了少爺身上,什麽時候她就知道她得到了什麽?


    她不能說,梁小姐的命好,但至少,能讓少爺上心動情,她的命,差不到哪裏去,縱使艱難痛苦過,可不是還有一句:苦盡甘來。


    對著通訊囂把梁泊的要求報了上去,安十二那頭沉默了一會,應該是在請示後,才傳來她的聲音。


    “十二已經去請沈太太和沈先生過來了。”


    梁泊自從聽見沈媽媽和方輝來見她時,她心裏就在想著,沈媽媽為什麽會過來?方輝為了沈媽媽的病,不惜讓她忘掉一切,重新開始,又怎麽會讓她再來見她?


    還是說,他們出了什麽事?想起上次方輝中的槍……不,梁泊苦笑著否決。


    她相信,那個男人如果真的想要殺方輝,就絕不可能給方輝來見她的機會,而且……她也不相信他會殺方輝。


    不是說他不夠冷血,而是他不屑……


    梁泊驀然神色有些恍惚,她什麽時候心裏對那個男人有了認知和……莫名的了解?


    什麽時候,她潛意識裏開始習慣了他的存在?


    處一間房,眠一張床,男人和女人之間最親密的生活模式在她和他之間從詭異到習慣。


    習慣他的氣息,體溫,他的索求和擁抱。


    無論她入睡之前離他有多遠,每天早上醒來時,她都在他的懷裏。


    有時候,她甚至會有一種錯覺,其實這個男人真的深愛上了她,而不隻是一點點動情。


    可是,如果深愛了,會有人做到那樣的涇渭分明嗎?


    在主臥室的那張床上,他給她瘋狂的性,卻又給她溫柔的懷抱,可天亮之後,走出那間房,他就又變回了那個讓她看不清,摸不透的危險的人。


    方燕緊張的緊緊抓住沈方輝的手:“方輝,梁……小……小泊她真的會在這裏嗎?”一走進這裏,空氣都似乎與外麵不同,讓心無端緊張不安起來。


    沈方輝恍惚的看著眼前的園林式後院,這座宅子很深很隱很僻靜,外圍的一道牆其實很現代化,如果不是走進這道牆,他也想不到如今這個時代裏,竟然還會有這樣一座不可思議的蘇式園私人宅院。


    而且還是在京城這片寸土萬金的地方。


    如果撇開私人恩怨不說,單單以經濟學角度來看待這一奇景,他會說不愧是古老的神秘家族。


    人說富不過三代,可安家卻富饒了數十代,這數十代近兩百年積累下來的財富,當真可以稱得上富可敵國。


    光是這座府邸,其中韻含的價值就是他窮盡一生可能都很難擁有的。


    有些人有些事,如果有能力,可以實現創造。


    可有些東西有些人,卻是不可能實現的,就如同安家這個創造了不可能而存活到今天的傳說家族。


    安家的價值遠遠不隻是金錢,金錢可以創造,可近兩百年的曆史卻無人能創造。


    可是就算是如果,他扔然不依舊小泊置身於這樣一個環境裏。


    小泊太純粹,這樣的人,要不認命慢慢老死,要不孤寂風幹而死。


    這裏繁華背後的東西不適合小泊。


    ------題外話------


    恐怖的家當,昨天拉了一貨車,把俺弟弟住的地方堆成了山,今天一天都在整理…狂暈。


    而且整理完畢後還得重新拉網線,今天都是借網。


    姑娘們,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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