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想問我的嗎?”關於他立繼承人這件事上,他以為她會有話要說。


    梁泊搖頭:“沒有”


    安少幽深的眸子定定的望著她,久久。


    “為什麽沒有話要說?”安少神色有些許的深鬱。


    梁泊移開眼,沉默,而後輕輕一笑:“我相信你。”


    安少心裏一震,看著她的目光很……複雜。


    梁泊低下頭,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裏的書上,輕輕翻開一頁,映入眼簾的文字:


    男人的一生,不過對女人做兩件事:


    超乎她想象的好和超乎她想象的壞。


    女人用他的好來原諒他的壞。


    我們一生之中,要牢記和要忘記的東西一樣多。


    記憶存在細胞裏,在身體裏麵,與肉體永不分離,要摧毀它,等於玉石俱焚。


    懂愛的女人通常輸得很慘。


    愛情本來就是殘忍的,勝者為王。


    感情可以轉帳,婚姻可以隨時凍結,激情可以透支,愛情善價而沽。


    今天的長相廝守,隻是盡力而為而已。


    最安全和最合時宜的方式,還是和自己的心廝守


    所以,有些事情必須忘記,


    忘記痛苦,


    忘記愛的人對你的傷害,


    隻好如此……


    梁泊紅潤的唇角微微上揚,隻好如此嗎?不,不隻是隻好如此,而是她真心如此。


    “愛是把雙刃劍,如果拔出,一個不小心,既傷了別人,又傷了自己,於是,隻好如此。”


    安少看著她的眼神w倏地複雜深沉起來,卻又隱隱的帶有一絲疑鬱。


    梁泊抬頭,清明的眸瞳深深的凝視著他:“我相信你,隻好如此。”相信他,相信自己的心,這世上很多人很多事,絕非嘴上說說既可,對他,對自己,說上一千一萬道大道理也不及一份真心的信任。


    他不再試著前進一步,那她就朝他走去,就從此刻開始。


    安少深沉的眸子注視著她:“隻好如此?”


    梁泊白皙的臉龐散發著一抹輕笑:“是的,隻好如此。”不是妥協,是努力,她改變不了曾經,但她可以努力去改變結果。


    安少眉梢輕揚,看著她的眸子很深奧:“你就不擔心我會對安子陽、安子昭不利?”


    “你會嗎?”梁泊看著他,輕問。


    安少深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梁泊輕輕的合上書,微微一笑。


    ……


    安玟神情譏誚的倚在陽台上看著夜空,今晚似乎是個不眠之位,他相信這座島上,很多人睡不著。


    “小玟。”溫柔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響起。


    安玟臉色悄然隱沒,隨之取代的是明朗的笑容,真誠而陽光。


    他打開門,熱情的在來人臉頰輕印上一個吻:“媽,這麽晚了,您該要睡覺。”


    雲姐看著身著藍色絲質睡袍的兒子,眼底的擔憂和惶惑很難掩飾:“小玟,你父親今天早上說的事他曾經對你提起過?”


    安玟微微一笑:“嗯,是有簡單的提過。”那個男人的算盤打的很響,區區數十億美金就想在他這兒買個保險,可惜,他太輕視他這個兒子了。


    聽安玟如此一說,雲姐心裏的緊張和擔憂不緩反而加重,她抬頭看著眼前需要自己抬起頭仰望才能看清楚的兒子,心裏欣慰的同時又酸澀無比,兒子長大了。


    “小玟……媽能不能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安玟垂下眼一秒又揚起,笑道:“好。”


    雲姐詫異:“你不問問我,是什麽事嗎?”


    “隻要是媽想讓我做的,我都會做到,不管什麽事,媽,您想讓我答應您什麽事?”


    雲姐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答應媽,不要摻合那些爭鬥裏,好嗎?”小玟根本就不是少爺的對手,少爺那人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放在眼裏,太可怕。


    安玟笑著搖頭:“媽,您放心,我不會的。”


    “真的?”她情願小玟遠離安家,也不願意小玟和少爺成為敵人。


    “比珍珠還真,媽,您放心吧,就父親那點小資產對大哥來說,還不夠他塞牙縫的,他絕不會追究我的。”數十億美金對安玦琝來說,當真是眼皮都不會掀動一下。


    “那就好。”雲姐喃喃自語。


    “媽,時候不早了,您快去睡吧。”


    “那好,你也早點睡。”


    “好,晚安。”


    房門緩緩關上,安玟臉色沉凝下來,來到書桌前打開筆記本,看著屏幕上的圖表,眯眼深思,如果他是安玦琝,下一步究竟該怎麽走?


    ……


    主大廳裏,安靜無聲,會議桌上,坐滿著安家所有有份量的人,全都認真的看著諾大的投影儀上的業績成果。


    匯報的人是安叁和安貳。


    直到匯報完畢,眾人才回神,鼓掌。


    “琝兒,你不愧是天才。”


    “是啊,在全球經濟都不景氣的前景下,你硬是讓我們賺的盆滿缽滿,你的能力,我們大家都心服口服。”


    “安氏王朝在琝兒的領導之下,我們很放心啊。”


    啪!


    一道清脆的拍桌聲壓過了眾人的熱議聲,場麵霎時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發出聲音的源頭。


    “琝兒,這件事,你不認為該向在大家解釋解釋?”其中一位南字輩的族老站起來把一個資料冊扔在了會議桌上的中心。


    安少挑眉,他身後的安壹輕點頭,上前把資料冊呈了上來,擺在安少麵前,翻開。


    安少掃了一眼,黑眸微深,神色卻淡然無波。


    族老看了一眼身後,他身後站著的心腹秘書收到指示,走到安貳身旁。


    “安貳,把資料讓在坐的所有人都看看。”


    安貳看了一眼安少,安少嘴角微勾,安貳垂眼,沉默的把資料上傳,諾大的屏幕上,出現一係列死亡照片和詳細說明。


    在座上百位族伯、族叔、族兄、族弟臉色都非常難看下來,都沉默的看向安少,雖未出聲,眼神卻都帶著質問。


    “怎麽會這麽巧?”一旁的安正毅很是震驚的出聲,眼光卻驚疑不定的看著坐在身旁的這個兒子,背上生出涼意,這個兒子不是人,簡直是魔鬼。


    提出此事的南字輩族老冷笑:“事情有這麽巧嗎?一個月之內,他們都恰到好處的不是遇上了天災,就是遇上了人禍?你當這些人是吃白飯的?”


    掌權人適當的壓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不如此大規模,這很容易製造內部恐慌,也讓他們不由得懷疑起他的真實意圖。


    “琝兒,你怎麽說?”另一位族老也站了起來,直接質問。


    安少挑挑眉:“我該說什麽?”這些人該死,自然就得死了,這還用他說?


    “你是掌權人,掌盡安家一族數十脈,都以你為馬首是瞻,你竟然如此態度,琝兒,你究竟想要做什麽?”最先站起來的族老言辭極為銳利,就差沒有直接指關安少鼻子說你居心不良想圖謀造反了。


    安少多看了一眼,心裏無聲輕笑,這群老家夥當中也不乏有心之人,已經察覺到了他想要圖謀造反了。


    “護主堂被你擱置在一旁,我們都沒有說什麽,畢竟是護主堂辦事不利,你想晾晾他們,我們都無話可說,可是關於這裏近三十條人命,你該如何說?”


    質問,如同傳染病一樣,一個傳一個,一個接一個,很快,不少資格、份量重的族老都站了起來,相繼提出疑問。


    這是他們的職責。


    安少輕揮了揮手,場中的質問停息了下來,都注視著他。


    一旁的安貳無聲冷笑,食指一敲,屏幕上的畫麵立時轉變。


    安叁肅穆的一一詳細介紹起來:“安正英,三十八歲,正字輩,任職於航空公司日本分公司總經理,謀取私利,八年來,侵占轉移了安氏價值近十億英磅……”


    “什麽?”


    驚呼聲不絕於耳。


    “安南新,四十歲,南字輩,任職於北美軍十三工廠的營業商,私人與各國黑道交易,隻認錢,不認規矩,為私而棄公。”


    ……


    “安琉,十九歲,王字輩,安正英之侄,日本三大組織之一鷹口會三大堂主之一,控製了日本近四分之一的毒品交易量,低價引進金三角劣製貨源來抵製安氏貨源進入日本。”


    “該死……”


    安叁無視,繼續介紹:“安南福,五十九歲,南字輩,安正雲,三十歲,正字輩,此二人為父子……”


    “夠了,現在人都死了,想扣什麽罪名,不還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引暴此事的南字輩族伯冷哼一聲打斷了安叁的介紹。


    安少很平靜,十指優雅的交疊:“是不是扣罪,在座的各位族伯、族叔、族兄、族弟都非耳目閉塞之人,何不親自去調查一番,再來質問我。”


    “這……”


    “掌權人說的對,這件事,是該要調查清楚。”


    “這件事不處理好,對我們來說就是心裏的一根刺,我建議徹查。”


    “我讚同。”


    “我也讚同。”


    “我附合。”


    “我也附合。”


    ……


    安正毅看著眼前幾乎是一連倒的表決聲,眼角餘光掃向主位上的安少,心裏驚疑四起,難道這個兒子當真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


    安少微微一笑,看向提出此事的南字輩族老:“不知族老是否有提議的人選?”


    “護主堂也該要恢複職責了。”


    安少點點頭:“安叁,這件事就交由護主堂全權負責,向各位族老負責。”


    “是,屬下明白。”


    氣氛一度沉寂下來,安少淡淡一笑:“請大少爺進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麵麵相覷,時不時的窺視著安正毅。


    安正毅的臉色有些難看,卻極力隱忍,當年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從他這個父親手裏奪權成功,這些人雖然當麵不說什麽,但背地裏,誰不嘲笑他無能。


    現在琝兒早早的立繼承人,不是變相的告訴眾人,當年他奪權是自己不立繼承人?


    是,當年他是有意想要壓製章敏芝的鋒芒才會一度想要壓製這個兒子,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另立繼承人,縱使他對安玟偏愛,也不可能無視正統嫡出立安玟為繼承人。


    可是這個逆子,竟然做出奪權之事。


    這裏讓他如何對他這個兒子釋懷親近的起來?


    大少跟隨安壹走了進來,剛一走進來,就接受到了主大廳內無數雙銳利審視的目光。


    大少穩了穩心神,目光先是掃過眾人,然後才落在了安少身上,恭敬的行禮:“父親。”


    然後朝眾人彎腰:“安子陽見過族長,見過各位族老。”


    安少淡聲:“立嫡立長,一向是安家的祖規,我今天向各位宣布,安子陽以嫡長子身份繼承安氏一族下一任掌權人身份。”


    “哼,不知掌權人是否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你說過絕不會立娶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不會是安家的掌權夫人,既然如此,安子陽就絕不會是嫡長子身份。”


    南字輩族老挑釁的話一出,安正毅幾乎是立刻在心裏暗叫一聲好,他就怕沒人反對。


    安少神色不變,既不見惱羞成怒,也不見陰沉難看,他如此神色反倒讓一直盯著他的眾人心裏打起了鼓,七上八下,心思飛速的轉動了起來。


    “說得對,掌權人當日當著我們十五脈族長老的麵說過,這個女人不會進安家門,不會成為掌權夫人,而如今,不過數年時間,難道當日的話,就可以出耳反耳了?”


    安正毅垂下眼,極力不讓自己臉上露出笑容,這個兒子確實太囂張了,也是該要讓他知道,這安家,雖是他掌控,但,他不能隻手遮天!


    安正毅清了清嗓子,嚴肅的問道:“兩位族老的意思,是反對?”


    “不是反對,是請掌權人遵守昔日的承諾。”


    “安家婦,不求世家名門,但求清白小戶,那個女人是身份低賤的二嫁婦,豈能成為掌管一族十數脈的掌權夫人?”


    五十位族老除了兩位族老,其他的十三位都未出聲。


    安少唇角揚一抹極淺極淡的弧度:“有反對的聲音也屬正常,立安子陽為繼承人以及娶其生母為掌權夫人一事,今天各位就投票表決給我一個結果。”


    頓了頓,安少黑眸略深,聲音有些低沉,莫名的壓力從他身上鋪展開來。


    “我,隻要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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