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林順著聲音向門口瞧去,隻見一位生著一雙三角眼,長相白淨,身著白色條紋襯衫,銀白色西褲的男子,帶著兩個跟班,走了進來。(.)


    他項上係著領帶,右臂上打著石膏,一條白色的紗布在領帶後麵繞著脖子吊住右臂;白淨的麵皮上,一個紫青的眼眶,讓他顯得分外狼狽。他左麵一個跟班留了一頭半尺多長的黃毛,一隻左耳上打了少說六七個耳釘,鼻孔上也穿了一個鼻環,裸露的右肩包著一團亂七八糟的白色紗布,紗布下麵還露出他的一條鎖鏈紋身;他右麵的一個跟班看起來倒是正常得多,黑頭發黃皮膚,黑西服紮領帶,隻不過走路的時候卻一瘸一拐,一條右腿似乎不敢吃力的模樣。


    年輕人闖進孔祥林所在的房間後,外麵一個青衣打扮的小姑娘連忙跟了進來,麵色不愉的冷聲道:“葉少,想來您是知道規矩的,我沈家的高間,隻講先來後到,誰先訂下來,那便由誰來使用,可不是看誰的爹官職更高!”


    年輕人聽到小姑娘的話臉色變得鐵青,但卻不敢朝著小姑娘發作,似乎對這個青衣姑娘很是顧忌。不過他卻對房間裏麵的孔祥林三人沒有這種顧忌,於是便將被青衣姑娘擠兌的怒火轉嫁到三人頭上:“我說,你們幾個給我聽著,我叫葉少亭,是葉雲山的兒子,限你們十分鍾之內給我把這間病房讓給我,至於費用,少爺我不會差了你們的,雙倍賞與你們就是了。”


    嘿,聽了這位青年的自報家門,孔祥林險些沒笑出聲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坑爹的兒子嗎?來不來先把爹報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爹是誰似的,甚至還要再把他爹的位子報上來,多少官員是被這些坑爹的東西給拉下水的呀?


    這“葉少”自以為大氣的話,讓房間裏的三人麵麵相覷。尤其是趙哥,他更是沒想到在省城竟會遇到這樣的2+b惡少。要知道,趙哥在北琴海市向來是橫著走的,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聽到趙哥的大名,無一不給幾分麵子。如果在北琴海市聽說有人敢對大名鼎鼎的趙哥這樣說話,大家一定認為他不是瘋了、就是不想活了。這牛+逼青年做到了,這一幕讓三人有點不知所措,一時間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因為實在來得太突然了、太聳人聽聞了。


    葉少見到三人的沉默,還以為他們怕了自己,更是故作大方的對那青衣姑娘說道:“你看,我就說吧?在濱江這一畝三分地,誰敢不買我葉少亭的賬呢?好啦,你就去辦手續好了,他們幾個交給我來打發就好。”


    小姑娘看他的模樣,撇著嘴白了他一眼道:“那好,不過醜話說在前麵,要是葉少在這裏再被人打青另一隻眼眶,可休怪我沈家沒有保護好你,也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著,青衣姑娘朝趙哥略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便轉身離開了。


    趙哥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自己並未遷怒於她,這才扭頭對闖進來的所謂葉少問道:“這位是葉少吧?敢問可是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葉雲山家的小公子?”


    “嗬嗬,算你有眼界,認識本少爺。”那葉少大咧咧的坐在了孔祥林病床對麵的沙發上,興許是坐下的時候牽動了右臂上的傷口,這葉少痛得一咧嘴,險些叫出聲來。


    “是葉雲潭的侄子,也是他的關門弟子?”趙哥平靜的又問道。


    那葉少一挑眉毛,道:“行啊,老頭兒,連修行界的事情也知道呢!也是修行者?從來沒見過呀,難道是散修?瞧你們這寒酸樣,也是艱難的維持生計吧,像你們這樣的散修,包下這樣的高間,實在是太奢侈了,不如把有限的幾個功德,用在刀刃上,買點丹藥啊,換本高級點的心法呀什麽的,就不要在這裏裝模作樣給別人看了。(.好看的小說)小老頭兒,既然已經知道了本少爺的出身,那就領著你這倆人,乖乖的讓出病房吧!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也省了小爺動手。”


    說著,這葉少用沒傷的左手在懷中摸了摸,掏出三個貌似硬幣一般的東西丟給了趙哥。


    孔祥林有小水球之助,眼力不是一般的好,他看出,那東西呈圓形,厚度不超過兩毫米,外層似乎有一層塑料,內層呈現金黃色,一麵畫著一個古怪的圖案,另一麵用阿拉伯數字寫了一個大大的1000。孔祥林覺著這東西看起來特別像賭場裏用的籌碼,但是好像比影視劇中那粗糙的籌碼做工好上許多,精致了許多。


    趙哥接過葉少拋過來的三枚“籌碼”,笑道:“葉少好大的手筆,這間病房每天最多八百功德,沒想到葉少一出手就是三千,果然是名門之後,大方的緊哪!”


    “小老頭兒,不但挺有見識,還很會奉承人嘛,”他似乎沒聽出趙哥語氣中的嘲諷,目光囂張的在三人臉上巡梭,當他看到趙雁翎那絕美的容顏的時候,立時一怔,然後馬上雙目放光,就好像看到獵物的惡狼一般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呀,沒想到,你們這些鄉下來的土包子裏竟有如此的美妞,這樣吧,讓你們這小妞留下來服侍小爺兩天,等到小爺的傷養好了,要是服侍得小爺舒坦了,說不定還另有獎賞。”


    說著,這葉少一雙色眯眯的三角眼就在趙雁翎飽滿的胸脯上用力的剜了兩眼,恨不得立刻就撲上去摸它一把。


    趙雁翎大怒,俏臉冷若冰霜。


    趙哥臉色也頓時冷了下來,冷哼道:“葉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叫做禍從口出,病從口入?”


    葉少大咧咧的靠在沙發靠背上,沒受傷的左手?m搭在靠背上麵,一挑眉毛說道:“怎麽的?老頭兒,你還敢跟小爺耍橫?可別說少爺我嚇唬你,你出去打聽打聽――不說我爸是誰――單說我叔叔葉雲潭是什麽人,你不是沒聽過吧?那是跺兩腳濱+江市修行界都要顫上三顫的人物,別說你這樣在修行界籍籍無名的販夫走卒,就連上三門的那些個劍俠、仙師們,也都要敬重的稱一聲葉師傅,你卻敢在我麵前叫囂,啊?不想混了?”


    “聽到沒?我們葉少說了,讓小妞服侍兩天,你們倆男的可以走了。”黃毛跟班也跟著幫腔道。


    黑發跟班也不甘示弱,諂媚牛+逼青年的對趙雁翎道:“我說小妞,葉少能看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趕快過來給葉少揉揉肩膀,再給兄弟們上點茶水,哥兒幾個可是渴了半天了。”


    “對,再給小爺我暖暖床,嘿嘿,今兒這傷可真沒白受!來、來、來,小妞,先來揉揉腳……”那葉少聽了跟班的話,更是猖狂的向趙雁翎招手說道。


    趙雁翎自他們進來,便麵色不愉,這時更是氣得小手發抖,眼看就要暴走,卻沒想到身邊病床上的孔祥林又搶在了她的前麵,隻見孔祥林暴怒坐起,一把抓起床頭的水杯朝青年丟了過去:“你大+爺的,我讓你裝+逼,不知道裝+逼者必折之呀?”


    隻聽“嘭”的一聲,青年的另一隻眼眶登時也變成青紫色的了。


    “我嚓!”青年“嗷”的一聲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被打青了眼眶也就罷了,孔祥林丟過來的水杯裏,還有一整杯趙雁翎剛剛給添滿的熱水,滾燙的熱水揚在他臉上,將他一張白淨的麵孔燙得像煮熟的蝦子一般通紅鋥亮,他豈有不痛之理?


    “你找死!”黃毛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肩膀上還纏著繃帶,怒氣衝衝的朝孔祥林撲了過來,試圖想要將孔祥林從病床上抓下來,暴打一番。


    孔祥林雖然背上的傷還沒好,可趙哥給他上了痊愈粉,又將他帶到沈家醫館治療,現在傷勢早已恢複得七七八八了。這時見黃毛向自己撲來,在小水球的視角下,他那動作都像播慢鏡頭一般,又豈能讓他抓到?


    孔祥林忍著背上的疼痛,側身避過他的雙手,借力向裏側一帶,黃毛立即失去平衡,使錯的力氣全都被孔祥林利用,直接從他的身側飛了過去,一頭紮在鐵製病床的床欄上。也不知是他頭太大,還是碰巧床欄太窄,寸勁兒之下,他滿是黃毛的腦袋從床欄的空隙紮進去,竟再無法拔出,急得他雙腳來回亂蹬,卻絲毫辦法也沒有。


    孔祥林這時已經下得床來,三步並做兩步來到青年的麵前,他這時還沒有從被燙的傷痛中緩過勁兒來,孔祥林卻已經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將他的頭按到比較低的高度,上去就是一腳:“來,我給你揉揉頭吧。”


    說著,他咣咣又是兩腳,直踢得裝逼青年哭爹喊娘。


    孔祥林本就是火爆脾氣,他雖然對豔麗女子並無他想,可對她也始終甚有好感,這牛+逼朝天的青年進來就不說人話,現在又侮辱她,他哪還能忍得住?


    這時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那裝逼青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哇,你們欺負人,我不跟你們玩兒了,哇,我再也不跟你們玩了,你們都是壞人,媽,我要找我媽,讓我找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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