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在裏麵急救,你進去幹什麽?”秦邵璿見夏天被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胡亂拉扯,冷冷低吼一聲。


    夏威夷顯然是被鎮住了,抬起淚流滿麵的臉,看著這個陌生卻神祇般的男人,眨眨眼,“姐,他誰呀?”


    “他是……”


    也不知夏天要如何介紹,秦邵璿沉著臉,幫她回答,“我是你姐夫!”


    “啊……你是我……姐夫?”夏威夷大惑不解的眼神在他們兩人身上瞄來瞄去,然後定格在夏天身上。姐姐不是才離婚嗎?怎麽這麽快就又有姐夫了?這是什麽情況?


    夏天什麽也沒說,無聲勝有聲轉頭看向急救室。


    張蕾打完點滴,踉蹌著跑來,因為走得太快險些摔倒,被旁邊的張慕芳緊緊扶住,“張姨,張姨您小心點兒!”


    看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張慕芳,夏天僵了一下,用‘陰魂不散’來形容這個女人不點不為過。


    “媽,我爸爸怎麽會這樣?”夏威夷哭著撲向張蕾,想問個究竟。


    這一問,似乎掏了烏鴉窩,張蕾尖銳猩紅的目光落在了秦邵璿和夏天的身上,“你問他們!”


    夏天後知後覺地發現張蕾長年累月戴著的眼鏡不見了。


    秦邵璿冷眸凝起,俊臉泛著寒氣,“我和夏天正常的交往,難道有錯?”


    張蕾打心眼裏有些懼怕秦邵璿,但當著張慕芳的麵,當著女兒的麵,又不能讓自己顯得軟弱,隻能咬牙切齒吐出四個字,“不知羞恥!”


    一道冷光倏然從夏天眸底閃過,本來父親在急救室裏還生死未卜,不想和她理論,但‘不知羞恥’這四個字宛若鋼筋,狠狠地刺進了夏天心裏,捅得血肉模糊!


    抬起泛紅的眼眸,夏天死死看著張蕾,厲聲反駁,“在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說這四個字的就是你!十六年前,是你采用卑鄙手段勾引我爸,又居心不良故意懷上孩子,還采取威逼手段逼我爸和我媽離婚,你說誰不知羞恥?!在我高考前夕,你又心懷鬼胎利用彭佳美暗戀秦晉陽這事,慫恿她在我飲料裏放瀉藥,讓我高考失利,你說誰不知羞恥?!還有,你派人把我和海飛宇……”


    一瞬間,夏威夷臉色慘白,整個人忍不住哆嗦起來。


    夏天覺察後,有些於心不忍住了嘴。


    張蕾的眸子透著一絲死灰般的光,她早就知道會有魚死網破的這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的時候,她的女兒夏威夷在身邊。


    想掌控事態的發展,但已經來不及了,就像狂飆的車在頃刻間刹車失靈那般!


    “哇……”夏威夷劇烈地痛哭起來,哭得整個天空都要塌了一般,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媽媽是為愛而嫁給爸爸的,拆散爸爸和楊夕隻是情非得已,哪知道裏麵還藏著不堪和醜陋,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姐姐的高考失利是媽媽一手造成的……


    看著夏威夷坐在地上傷心欲絕,哭的一塌糊塗,張蕾眸光尖銳,朝著夏天嘶喊道,“這下你滿意了!”


    秦邵璿順手將夏天拽到身邊緊緊護著,俊臉一沉,一絲冷冽的笑綻放在唇角,宛若地獄的羅刹,“這是你自己種下的惡果!”


    “你……”張蕾美豔的臉龐上,頓時陰霾乍現,張張嘴,很想臭罵眼前的男人連親侄子穿過的鞋都穿,但想想女兒在場,想想這裏是醫院,想想秦家的地位和秦邵璿渾身冷冽的殺氣,她拚命控製住心中的滔天怒火。


    見著自己的第一眼愛情心肝寶貝似的護著夏天,張慕芳隻有行注目禮的份。


    “吵什麽吵?這上麵的‘肅靜’你們看不見,還是不認識?”急救室裏出來一位臉色不悅的醫生。


    張蕾衝過去,沙啞著聲音哽咽道,“醫生,醫生,我丈夫怎麽樣?”


    醫生看了看她,“你是說送進去的那個嗎?他是你丈夫?嗯,剛送來的時候比較嚴重,現在不是在搶救嗎?”


    說了就像沒說一樣。


    因為張蕾的閉嘴,走廊上隻剩下夏威夷低低的嗚咽聲,一個小時過去了,急救室的門還沒有打開。


    這時,秦邵璿的手機響起,他垂眸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目光頓了頓,看著身邊神色茫然的夏天,“我接個電話。”


    夏天怔了一下後點頭,在他起身朝走廊盡頭走去時,看見坐在不遠處的張慕芳也在接電話。


    秦邵璿很快回來,有些為難地看著她,“天天,我有事,需要離開!”


    夏天將搭在自己身上的公安製服外套遞給他,“路上小心一些!”不是至關重要的事,他是不會離開的。


    走進電梯,秦邵璿煩躁的拿出手機在上麵按了一個號碼,森寒的眸子在電話被接通後倏地斂住寒霜,耐著性子咒問,“到底怎麽回事?”


    “豐總去d市了,他臨走時吩咐我看著秦總,所以我一直守在秦總住的公寓門口,整整一天也沒見他出來,晚上的時候,我見他開車出了小區,就一路跟蹤,後來見他去了一間酒吧,怕他出事,就進去了。”


    “我看見秦總一個人在喝酒,也不敢上去打擾,就默默守在一邊,秦總可能是喝高了,見走過來一個女的,猛地拉著那個女人叫夏天……”


    “說重點!”秦邵璿看著急遽變化的電梯數字,眉心摺痕加深。


    “那女人可能是酒吧新來的服務員,似乎被嚇到了,當秦總發現手裏抱著的女人不是他要找的女人時,就大發雷霆……後來忽然暈倒了,我已經把他送到了中心醫院!”


    “他是不是弄傷了自己,流了血?”秦邵璿麵色一緊。


    “是的!”


    “他暈血,特別是見到自己流血,反應更強烈!你幫忙看著點,我馬上過來!”


    昨天,白鰭豚想一出是一處跟他家人打電話,要回d市休養,他們拗不過,加上他的家人也來了,今天上午,豐澤年安排醫院的救護車,他也親自跟過去了。


    電梯停在一樓,秦邵璿大步流星走出。


    “秦局……”張慕芳看著那個極品到滿是魅惑味道的男人走向一輛黑色jaguar,匆匆上前,一抹璀璨的笑容綻放在美麗的臉上,“秦局這是要去中心醫院嗎?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剛剛她接到了張慕遠手下的一個電話,當然也是關於秦晉陽的。


    她認為,要想拿下秦邵璿,隻能踩著秦晉陽的肩膀一步步實施。


    開著車門的秦邵璿頓了一下之後,緩慢轉身,深邃的眸微微眯著張慕芳,半晌輕聲吐出一句話,“張小姐,你的道德底線是什麽?”


    張慕芳眉心一跳!


    險些被他的這句話嗆到了,臉一紅,霎時,尷尬和刺痛一起襲上眼眸,她渾身發顫,“我有些不明白秦局的意思?”


    秦邵璿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眸中染上一抹譏笑,嗓音愈發低沉凜然,“我的車不是隨便哪個女人就能坐的。”


    這話冷酷無情的就像是槍子。


    別說她是開車來醫院的,就算她沒開車來,他也不會讓這種女人坐他的車。跟他耍花招玩手段,她還嫩了點!


    “對不起……我剛剛接到電話,說晉陽昏倒被送到中心醫院去了,我擔心他……”她紅著眼,誠懇看著他,“一著急,就想搭你的車……我以為夏天能坐你的車,我也坐得,沒想到秦局……”


    夏天坐得,我為什麽坐不得?夏天是秦晉陽穿過的破鞋,你不是一樣要了嗎?論姿色,我甚至比夏天更勝一籌,輪才氣,我還是世界名模,而她狗屁都不是。


    “為什麽不把話說完?”秦邵璿冷冽的氣場沉沉壓下來,帶著一股危險的殺氣,他倒要聽聽,還有什麽驚駭的話是她說不出口的。


    張慕芳不禁咬了咬唇,“沒想到秦局顧此薄比!”


    “顧此薄比?”秦邵璿隨手攏了攏襯衣的袖口,目光冷冽如冰的落在她的臉上,犀利的嘴唇吐出冰冷的字來,“別拿自己和她比,你不配!”


    隨即挑眉看著她眼中的蒼白與哀傷,才發現原來自己說話還挺刻薄。


    沒時間搭理她,秦邵璿打開車門,就要鑽進車裏。


    心痛和不甘充斥著心髒,張慕芳含著淚水衝上去,抓住他的衣服,“秦局,求你帶我去中心醫院,真的,我很擔心晉陽……”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隻要成功邁出這一步,今後或許就有更大的機會。


    秦邵璿從來不知道女人還可以這樣不要臉!


    所以看著眼前的女人,他竟有種毀天滅地的感覺。


    “放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眸子裏的隱忍蕭殺讓張慕芳不得不鬆手。


    眼睜睜地看著黑色jaguar消失在眼前,緩了半天才將酸澀和委屈狠狠壓下,顫抖著,充溢眼眶的除了眼淚,還有恨意。


    *


    等到夏正其從急救室裏推出來,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老夏……老夏……”看見急救室的燈滅了,張蕾氣若遊絲地叫了一聲,起身顫抖著衝過去,“正其,老夏,你看看我我是張蕾,你現在怎麽樣……”


    滿額沁著薄汗的醫生趕忙上前阻止她,“太太,你別碰他,他現在剛搶救回來,但是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怎麽會沒度過危險期?!”張蕾含淚朝他吼道,“你們在裏麵搶救了五個多小時,就是這樣的結果?”


    “……”醫生吸一口氣,知道遇上了難纏的家屬,不過也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索性垂眸不理,指揮著護士將病人推到特護病房裏去。


    “張姨,你別急……”張慕芳攙扶著她,“姨夫好歹搶救過來了不是?來我們先進去坐坐,看看危險期需要注意什麽?”


    張蕾半晌才緩過情緒來,忍住眼淚,拍拍張慕芳的手,“芳芳,謝謝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她走進病房時,發現除圍在病床前的有醫護人員和夏威夷外,還有一個讓她深惡痛絕的身影也站在病床旁,默默看著昏迷不醒的夏正其。


    死妮子!張蕾臉一沉,憤怒蔓延而上,踩著高跟鞋走進去,伸手扳開夏天的肩膀推了她一把!


    毫無防備的夏天後背撞在了氧氣瓶上,踉蹌一下站穩,忍著背上的痛,滿是淚水的眸子看了一眼張蕾。


    後者冷笑,極力維持著修養順了一下耳邊的發絲,顫抖著啞聲道,“你別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你不就是想把他氣死,好繼承他的遺產嗎?我告訴你,隻要我張蕾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你得逞!出去,出去,別在我眼前晃,我不想看見你,你出去,現在就出去。”


    夏天看了她一眼,心裏的痛恨就像流淌的河突然被刀抽斷了一樣,裂開,停滯了一下,然後融合,繼續潺潺奔流,看不出一點痕跡,語氣間盡是輕描淡寫,“他是我的親生父親,你沒權利這麽做!”


    “知道他是你父親就做點正常女兒該做的事!”張蕾一下子爆發出來,美眸圓瞪,淚水劇烈顫動,“要不是因為你做出一些傷風敗俗的事來,老夏也不會這樣……”


    “媽,請你少說幾句,好不好,爸爸需要安靜!”夏威夷不由斥了她一句。


    “有她在這兒,你爸爸根本醒不來,隻會病情加重!”張蕾不顧女兒的不滿,不解恨地指著夏天的臉訓斥。


    真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


    夏天想保持緘默,但看著張蕾憤怒到扭曲的臉,她真怕自己會憋出內傷,因為張蕾這個女人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這年頭,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果然,夏天的不語讓張蕾更加有恃無恐,“夏家怎麽出了你這個不要臉的?竟然連前夫叔叔的床都爬!”


    夏天怒極反笑的輕輕揚起嘴角,原來被人拿話煽巴掌的感覺是這樣。


    “前夫叔叔的床怎麽了?”說時,夏天揚起嘴角似笑非笑,“那是單人床,不是有婦之夫的床!”


    秦邵璿是單身,而當初你張蕾和夏正其在一起時,夏正其可是有婦之夫,你才不要臉!


    在張蕾臉色赫然變白的刹那,夏天不輕不淡的又看了張慕芳一眼,她這話可是一箭雙雕,因為張模特和秦晉陽勾搭在一起時,她和秦晉陽還沒離婚。


    “你……”不得不承認,張蕾有時麵對不甘示弱的夏天,也有氣急敗壞的時候。


    夏天不由轉頭看向夏威夷,發現她低著頭站在病床前,雙手死死攥著床沿,目光揪著空氣中的某一點,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卻莫名讓人感到落寞和孤寂。


    接下來,由於夏天頑強勇敢的抗戰,屋子裏安靜的有些可怕,她也沒被趕出去!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股餛飩的香味頓時撲鼻而來,他們不約而同抬頭,隻見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酷男走進來。


    且徑直走到夏天麵前,“嫂子,這是秦隊讓我給你送來的!”雖然殷蒼沒有麵對麵見過夏天,但秦老大的女人,他們未來的嫂夫人,他當然偷偷遠距離看過。


    夏天不禁努力吸了吸鼻子,看看時間,就這個時間段能買來混沌,一定是‘走後門’。


    “謝謝!”說真的,沒吃晚飯,加上這一折騰,還真是餓了。


    “不用謝!這是秦隊訂好了,我去拿的!”殷蒼把餛飩放到她麵前,趕緊撇清,還遞給她一個方便袋,“這是煎餅果子!”


    秦邵璿連煎餅果子也給買了!接過方便袋,夏天感覺心裏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嫂子,我出去了,你如果有事的話,就叫我,我在外麵!”在病房外候著,是秦隊特意吩咐的。


    夏天勾唇點頭,她確實是餓了,正要吃,看見夏威夷正盯著她,都淩晨了,看來她是餓了,夏天便把混沌遞過去,“給!”


    夏威夷舔了舔嘴唇,輕輕一笑,“姐,我聞到煎餅果子的味道了!”


    一聲‘姐’讓夏天的眼眶微微發酸,敢情張蕾和她唇槍舌劍到這個份上了,夏威夷還能叫她一聲‘姐’!


    夏天想起她跟父親一樣喜歡吃煎餅果子,“嗯,給!”


    “謝謝!”夏威夷甜甜一笑,接過去。


    “唯一!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你怎麽這麽不爭氣!”張蕾恨鐵不成鋼罵她。


    夏威夷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自顧自打開袋子,“她是我姐,再說我也餓了,為什麽不能吃?”她才不理會唧唧歪歪的母親,津津有味吃起來。


    張蕾雖然滿腹怨氣,但總不能跑過去,將女兒手中的煎餅果子奪來扔掉。


    卻說秦邵璿來到中心醫院時,看見一對大氣十足的夫婦,微微一怔後,迎了上去,“大哥,大嫂!”他們怎麽來了?


    人過中年卻依然英氣俊朗的秦邵然,隻是淡淡的看了秦邵璿一眼,便回過頭,再次盯看著手術室的門,焦急的朝裏麵張望著。


    “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大嫂?”霍華琳捂住嘴,隱忍著自己的抱怨聲。


    秦邵璿臉色黯然少許,大哥大嫂不聲不響忽然來到t市,應該是秦晉陽給他們打過電話,那麽他和夏天的事,他們應該也知道了。


    “邵璿,這世上的女人那麽多,你幹嘛非要跟你親侄子搶女人?!”秦邵然要麽不開口,一開口就是電閃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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