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秦邵璿有感而發:得罪閻王爺都行,千萬不能惹怒丈母娘,特別是像楊夕這種鐵齒銅牙的。


    “秦大局長,這盤朝三暮四的味道如何,可曾對你的胃口?”楊夕進來時剛好看見秦邵璿若無其事在吃他麵前的這盤菜,所以,她如此冷嘲著。


    “阿姨……”秦邵璿輕輕揚起嘴角,原來被人拿話煽嘴巴的感覺是這樣,平時都是他肆無忌憚扇別人,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


    “別、別、別,秦大局長,你還是別這麽叫我,怪寒磣人的。”楊夕前兩天接到霍華琳的電話,才知道秦邵璿殺了回馬槍,選擇了周思琪,當時她就想衝到公安局,去找秦邵璿算賬,但想想,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如果女兒回t市那天,他去接機的話,就證明霍華琳是在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亂。


    可今天,秦邵璿這小子不僅沒去接夏天,還帶著周思琪來她餐館吃飯,這不是赤果果的示威,是什麽?


    這也太欺負人了!


    哼,都叫陣上門了,楊夕豈有不迎戰之理?


    她親自跑到大廚房,逮住那兩人點的菜,猛往裏麵放各種調料,她要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不好好出口惡氣,她就不是楊三姐!


    此刻,周思琪見秦邵璿被楊夕擠兌的無話可說,便做了一個大膽的動作,手臂跨上秦邵璿的臂彎,“我和邵璿認識在先,橫刀奪愛的應該是夏天才對。”


    楊夕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笑得誇張,也更加充滿了智慧,“周小姐,你知道你麵前的這盤菜就什麽嗎?叫——沒、臉、沒、皮!”


    這是罵周思琪不要臉!


    痛快,簡直太痛快了,楊夕咧嘴笑的像彌勒佛。


    頃刻間,周思琪的一張漂亮臉蛋像調色板一樣,精彩紛呈!


    秦邵璿直挺挺站在,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樣,任由周思琪將他的胳膊越拽越緊,仿佛周遭的一切皆事不關己,僅是如寒煙一般冷漠的眸子落在餐桌上。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楊阿姨是這麽尖酸刻薄之人!”周思琪小時候經常去秦家玩,自然也見過楊夕幾次,那時叫她楊阿姨。


    可楊夕並不領情,冷冷一笑之後,開口,“還楊阿姨?周小姐,我們認識嗎?”


    話外之音,即便我們曾經認識,現在也視為陌路!


    “你……”周思琪被楊夕冷嘲熱諷幾乎顏麵盡失,一張臉憤怒到略有些扭曲的。


    “我什麽我!周小姐,我對你已經足夠客氣,人終究有底線,你不可能不知道三姐餐館是我開的,竟然還和秦邵璿親親熱熱來我這裏吃飯,什麽意思,向我楊夕示威嗎?”說時,揚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周思琪身旁冰冷沉默的男人,“秦大局長,我可記得一清二楚,當初是你追的我女兒,你說得那些豪情壯誌我還沒忘呢,難道你都忘了嗎?嗬嗬,也是,您可是堂堂的大局長,是貴人,俗話不是說,貴人多忘事嗎?”


    不由的,周思琪轉頭看向秦邵璿,發現他在似笑非笑。


    秦邵璿可以保持沉默,做到罵不還口,但周思琪不會,她選擇來這裏就做好了充足的開戰準備。


    隻有狠狠刺激到楊夕,楊夕才會把怒火轉移給夏天,從而逼迫夏天放棄秦邵璿。


    “嗬嗬,難怪當初夏先生放棄楊女士選擇張女士,像楊女士這種潑辣性格的女人不是一般男人可以忍受得了的,也不知楊女士是怎麽教育自己女兒的,想必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了!”


    “真是字字鏗鏘有力!”楊夕不怒反笑,還拍了一下手掌,笑道,“周小姐想知道我是怎麽教育自己女兒的嗎?那你可要聽仔細了,今後也跟著學著點,第一,如果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千萬不能沒臉沒皮的去勾引人家,更不能挖空心思心存不軌去強取豪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樣真的很不道德,會被人唾罵的;第二……”


    “誰挖空心思心存不軌去強取豪奪了?”不等楊夕說完,周思琪鬆開秦邵璿僵僵的手臂,努力為自己爭辯,“我對邵璿的愛從來就是無怨無悔的,我心甘情願為他做一切,甚至曾經也祝福過夏天和他,但是是夏天不好好珍惜,現在是邵璿要回心轉意,這不能怪我!”


    “好一個回心轉意!”楊夕冷嗤道,“十幾年了,秦邵璿都沒有和你咋樣,現在忽然回心轉意,還不是你和你的父親用什麽”救命恩人“和什麽”無法生育“來給人家施壓,也不知”無法生育“是不是假的?”


    在周思琪臉色赫然變白的刹那,楊夕不輕不淡的又看了她一眼,“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秦邵璿放著你這個恨不得脫光衣服主動奉上的女人不要,卻不惜半夜三更爬上六樓的窗戶去要我的女兒?嗬嗬,還無怨無悔心甘情願,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在這牆上,還有臉拉著秦邵璿出來顯耀,真是,我看你是不知道羞恥是怎麽寫的吧?”


    不得不說,楊夕將‘譏諷’的意味兒發揮到了極致。


    “你……你……”周思琪氣得臉都綠了。


    “秦邵璿!”楊夕莫名的朝著他冷笑,直視進他眼裏暗藏的冰霜,一字一句慢慢說道,“我楊夕也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知道三姐餐館能夠有今天,有你的功勞,這份情我自然記得,但我們一碼歸一碼,你現在這樣欺負我的女兒,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管。好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慢用,對了,走時,記得付賬。”轉身頭也不回的朝外走。


    “切,什麽德行,簡直就是……喂……”周思琪重重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緩上一口氣,自己明明是來羞辱楊夕的,卻反到被楊夕羞辱了一通!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正要趾高氣昂了起來,發現秦邵璿已經走了,“邵璿……等等我……”


    *


    就在夏天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時,楊夕怒氣衝衝的電話如期而至,“天天,我跟你說,明天,明天我帶你去把孩子打掉。”


    “媽……”當初媽媽還極力勸告她把孩子生下來,現在?一定是秦邵璿和周思琪把媽媽氣得夠嗆。


    “憑什麽全世界的便宜都要被秦邵璿占盡?你辛辛苦苦為他孕育孩子,他卻和周思琪打得火熱,哼!一邊取悅周奎,報答周思琪的救命之恩,一邊又讓你為他生孩子,這樣可以圓了周思琪無法生育而他依然可以做父親的夢!他想得倒美!我要讓他雞飛蛋打!聽見了沒有,明天,明天我去公司找你!就這樣說定了!”


    碰的一聲,楊夕掛了電話!


    而夏天卻在床上輾轉反側,手不由自主的覆在腹部上,萬分的不舍,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夏威夷躺在手術台上,昏迷中卻死死攥著她的手不願鬆開,在得到醫生的允許後,她陪在夏威夷身邊,親眼看著醫生拿起那些冰冷的器具……


    所以,夏天從手術室出來時,臉色蒼白的一幕正好被殷蒼看見。(.好看的小說)


    想著那何其疼痛,何其殘忍的畫麵,夏天身體竟然不知不覺的顫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害怕拿掉孩子?還是害怕手術?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了,她似乎聽見敲門聲,以為是在做夢,加上身體疲倦,懶得理會。


    “噠、噠、噠……”清晰的聲音一遍遍傳入她的耳膜。


    聽見真有人在敲門,夏天不耐煩的睜開眼,之前的壁燈沒關,她嘟囔一聲,“誰呀……”溜下床,穿著拖鞋去開門。


    還以為是彭媽,在門剛一打開的瞬間臉色倏地一變,還沒反應過來要將門關上,來人已經搶先一步走進來,“半夜三更,又這麽冷,你就忍心把我關在外麵?”


    秦邵璿好整以睨著她臉色由迷瞪驟然轉變為明顯的不悅。


    “你來幹什麽?出去!”夏天皺起眉,忽視他隻穿著黑色襯衫並沒有穿外套的衣著,扶著房門想要將他趕出去。


    “我的老婆和孩子在這裏,我當然要來。”說罷,笑著要去擁抱夏天。


    “別碰我!”她厭惡的後退,就像他的身上帶有某種病毒似的。


    秦邵璿瞥了一眼她臉上那要殺人的表情,轉身將房門關上。


    這算什麽?


    秦邵璿的目光梭巡著空間不大卻充滿溫馨的臥室,高大偉岸的身體朝著她的大床走去,夏天一看,連忙轉身跑去擋在他麵前,一臉戒備的冷眼看著他凝視自己的雙眼,“出去,滾出去!”


    “臥室裝修的不錯,我喜歡!”他意味深長的微笑。


    秦邵璿竟然可以將不要臉發揮的淋漓盡致!


    “我叫你滾出去,難道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用力推在他胸前把他往門外推,按在他胸前的手倏然被包握住,夏天臉色難看的瞪著他眼中極為自然的笑意,“你給我滾出去!”


    “不是你讓我一個星期給你答案的嗎?現在,我來了,你卻趕我走。”他彎了彎嘴角,在夏天痛恨的眼神下捏了捏她的手,在她甩開手的同時輕笑道,“你到底要讓我怎樣做,你才滿意?”


    “秦邵璿,請你搞清楚,現在不是我讓你怎麽做,而是你已經這麽做了,帶著周思琪去我媽餐館吃飯,你不是已經給了我答案?!”夏天雙目圓睜,用眼神死死瞪他。


    “天天,那不是答案!”秦邵璿雙唇抿成一條泛白的唇線,完美的臉部輪廓緊繃出硬朗的棱角。


    “那是什麽?”夏天笑了,笑的寒涼無度。


    “那隻是……”掩人耳目,我必須製造出一種放棄你的假象,讓隱藏在暗處的黑手不要傷害你!上次鏟除張慕遠的那天,如果我不是及時發現,不是我用身體……或許,我已經永遠失去了你……


    而這些,秦邵璿不能說出來,不能告訴她。


    “那隻是什麽?”夏天看著他欲言又止,不由更怒。


    “天天,我想……”吻你兩個字直接用行動代替了。


    “唔……”夏天用力在他身前推拒敲打,卻被他按了下去不容她抗拒。


    “放開我!秦邵璿……唔……”


    霍然,夏天在他嘴上用力一咬,他卻不為所動的繼續侵占著她口中所有的呼吸,唇瓣被他吸吮到腫脹發燙,僵硬的舌尖被他強硬的纏住,鼻間噴薄的溫熱呼吸在她的臉上灼燙著她所有的神經。


    “不……”


    “唔唔……”


    掙紮間,似乎感覺到小腹上被什麽越來越危險的觸感頂住,她渾身一僵,不敢再亂動,任由他同樣近在咫尺的雙眼就這樣直視進她眼裏,唇邊的肆意親吻不如說成是他在發泄一種不知名的情緒。


    直到夏天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停,額頭貼在她額間,深邃的黑眸仿佛帶著一層能將人吸進去的堅定不移,看著她的眼睛。


    夏天一旦得到自由,連忙大口大口的呼吸,謹慎的不再刺激他。


    “你三更半夜闖進我家,就隻是為了羞辱我?”她平複著呼吸,蹙了蹙眉,盯著他嘴上的牙印和幾絲血跡。


    秦邵璿放開她,抬手扯動著襯衫微敞的領口,轉身走向臥室的小浴室,聲音低啞惑人,“不是羞辱,這是夫妻之間的正常行為!”


    夫妻之間?他們什麽時候成夫妻了?


    夏天真的沒想到:這男人的臉皮可以厚成這樣!


    見他要關上浴室門,夏天忙走過去,“你要幹什麽?”


    “洗澡。”


    “你要洗澡回自己家裏去,或者去周……”


    夏天大驚,不知道究竟是他思維跳躍還是自己思維跳躍,忙衝過去一把推開浴室門,見他已經解開襯衫的鈕扣正要脫下去,她忙惱怒的咒罵,“幹嗎忽然要洗澡?你……”


    一張邪氣凜然的俊臉移近她,近得她需要屏氣凝神,才不會把呼息噴在他的臉上,“不洗可以,你負責給我熄火?”


    夏天刹時臉色大窘,想起剛剛頂在小腹上那個越來越硬的危險觸感,不敢再看他一眼,一把將浴室門重重關上,迅速走遠。


    直到不久後浴室裏傳來水聲,她一臉無奈的坐在梳妝桌前的圓凳上,鏡子裏的她苦皺著眉頭。


    對於她的憤和怒,秦邵璿根本視而不見,還嬉皮笑臉的,想必今晚他在她媽媽那裏肯定也吃癟不少,可為什麽還死纏爛打?難道他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


    大概七八分鍾後,浴室門自裏向外的打開,轉身時,看見秦邵璿隻在下身圍了一條她的白浴巾,鬆鬆垮垮的仿佛隨時能掉下來,夏天臉色微變,聲音大大提高了不少分貝,“你難不成要在我這裏過夜?”


    洗了澡之後的秦邵璿愈發氣宇軒昂,整個人神采奕奕,眉宇舒張,俊朗的臉龐蘊上了一層的邪魅,“你好像很期待?”


    “期待你個妹!”夏天終於忍不住爆粗口,誰叫他歪曲她的意思,誰叫他厚顏無恥,誰叫他不要臉。


    麵對夏天的急赤白臉,秦邵璿再次嬉笑道,“天天,別生氣,媽媽生氣對小寶貝不好。”


    “秦邵璿!”夏天站起來,大步走上前,抓起床上的抱枕朝他身上狠狠砸去,“fuck!秦邵璿!我讓你得瑟,讓你囂張,我讓你笑,我告訴你,我明天就去醫院打掉孩子……”


    秦邵璿立馬躲開她砸過來的抱枕,瞥見她臉上的暴怒,在她扔過來第二個枕頭的刹那抬手接過。


    夏天的視線忽然被他胸前的一根紅繩給吸引住了,這似乎與秦邵璿的性格格格不入,她再定睛一看,原來紅繩上係著的是一枚戒指,而他左手食指上的那枚戒指不見了。


    “混蛋!這枚戒指就這麽見不得光嗎?不讓人看見,竟然掛在脖子上……”夏天覺得肺快要炸了,轉身跑進浴室將他來時穿的衣服扔向他,“滾!”


    秦邵璿接著她扔過來的東西,黑眸中蘊著她揣摩不透的深意,“天天,把戒指掛在胸口,代表我和你天天心貼心,難道不好嗎……千萬別生氣,我現在就走,就走!”接過她狠砸過來的皮帶。


    “滾!”夏天氣極敗壞的將他的衣服全部砸向他之後,狠狠說道,“秦邵璿,明天上午,你去把團結路那邊房子裏屬於你的東西全部收走,我已經通知你了,如果你不收的話,我會全部扔掉,因為我已經決定把那房子賣掉。還有我明天會去醫院打掉孩子,所以,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你要打掉孩子?”秦邵璿感覺她不是在開玩笑,赫然僵住,嘴角抿起一絲寒意,深邃的眼蕩著她看不透的鋒芒夾著被歲月侵蝕的心痛和無奈。


    “是的!既然你已經選擇了你崇高的事業和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周思琪,我還留著孩子幹什麽?”


    “天天,孩子也有我的一半,你沒有權利這麽做,如果你真要打掉孩子,我也無話可說。但你要記住,我秦邵璿從開始,至現在,到未來,選擇的永遠是你!”隨即在她麵前一件一件穿好衣服,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


    “那你現在和周思琪在一起又作何解釋?”夏天仿佛終於回過神,在他出門之前霍然轉頭看向他,問題仿佛又回到了原點,“就因為她可以和你並肩戰鬥,就因為我隻能拖你的後腿?我知道,上次被一夥人圍攻,我真的很沒用,不僅幫不了你,還害得你為我受傷。對不起!如果真是這樣,我也無話可說,我祝福你和周……”


    她的話還沒說完,身子就被騰空抱起,餘下的話語自然被某人吃進了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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