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陽的大秘書徐誌海最近有點憂慮。<strong>.</strong>--


    能當上天山第二號人物的秘書絕對是徐誌海這輩子最值得誇耀的事,可是剛剛當上秘書沒有幾個月,徐誌海就感到了深深的危機感。


    是賀省長太難伺候嗎?當然不是。


    是賀省長對他不滿意嗎?似乎也不是。


    那是為了什麽呢?徐誌海坐在省長辦公室的外間,一邊整理材料,一邊抬頭看掛在牆上的時鍾。


    下午四點二十分,敞開的房‘門’準時敲響,一道清雅俊秀的身影微笑著站在‘門’外。


    “淩秘書長。”徐誌海趕忙起身,對這位省政fu大總管他可是一點都不敢怠慢。


    “小徐你好,省長在忙嗎?”


    “不忙的。”徐誌海為他拉開省長辦公室的‘門’,躬身道:“省長在等您。”


    淩未微笑頷首,進了省長辦公室。


    他一走進去,賀朝陽就抬起了頭,道:“你先坐,我得把這份文件看完。”


    “你忙,要不我待會兒再來?”淩未隨意道。


    “要你坐就坐。”賀朝陽的眼睛往沙發上一掃,淩未笑笑,轉身坐了,賀朝陽這才放心地看起文件來。


    徐誌海此時已經取了小點心和茶6具過來,他將小點心放到茶幾上,為淩未倒好熱茶,又小聲問道:“淩秘書長,還有別的吩咐嗎?”


    “你做的很好,謝謝。”


    淩未的讚許無異於給徐誌海打了一劑強心針,他有些‘激’動,嘴‘唇’翕動著想要說什麽。賀朝陽看完文件後站起身來,看到秘書的傻樣,咳嗽一聲,道:“小徐,沒事就出去吧。”


    “是。”


    “不要讓人打攪。”


    “是。”


    對上賀朝陽嚴肅的麵孔,徐誌海雀躍的心情立馬‘蕩’到了穀底,看吧,這就是他危機感的來源,賀省長不像淩秘書長那麽平易近人,讓他老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這小子。”賀朝陽挨著淩未坐下,一邊拈了塊小點心遞給淩未,一邊咕噥道:“老衝著你傻笑,跟丟了魂兒似的。”


    “胡說什麽?”淩未瞪了他一眼,道:“小徐孩子都三歲了。”


    “這跟結婚有什麽關係?”賀朝陽不滿道:“他看著你傻樂就是有問題。”


    淩未懶得理他,修長的手指捏著小點心慢慢地吃了起來,隨著年紀的增長,賀朝陽更加注意為他保養身體,不僅以前愛喝的‘奶’茶要限量,就是這些小點心也盡量選低油低糖的,淩未為此抗議過,他就是無糖不歡,憑什麽剝奪他的口福?


    “未未,我好怕你走在我前麵。”賀朝陽是這麽說的。


    淩未哭笑不得,“這是必然的規律。”


    “可是我受不了。”他是真的受不了,從淩未被劫持時他就想過這個問題,一想到淩未會先他而去,賀朝陽就要崩潰。


    “好吧,我會盡量。”淩未想到這裏就皺起了眉頭,“可是我真的不想走在你後麵。”


    “為什麽?”賀朝陽疑‘惑’道。


    “習慣了你的照顧,你把我一個人扔在世上,我怎麽活?”淩未坦然道:“誰給我做飯,誰給我洗衣,當我不能動了誰無微不至地伺候我?所以,還得我先走,哪怕提前一天也好。”


    “可是我舍不得你先去那裏受苦,聽說那邊天都是黑的。<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我會走慢一點。”


    想到在黑夜中踽踽獨行的淩未,賀朝陽的心都快碎了,“我不爭論這個問題了,不論生或死,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好。”淩未是典型的無神論者,他從來不相信所謂的今生來世,可是隻要能安賀朝陽的心,他願意誠心地許下諾言。


    如果有來世,那該有多好?


    淩未這麽想著,微微地笑了。


    “笑什麽呢?”賀朝陽捏了捏他的臉,笑道:“想起了什麽美事?”


    “如果你讓我吃兩塊周記的小甜餅,我就美了。”


    “不行,你要控製糖分的攝入。”


    “我又沒得糖‘尿’病,你管得太寬了。”


    “為了你的長命百歲著想,我必須得嚴格控製你的飲食。”


    淩未無奈,甩手把吃了一半的鬆餅扔回紙盒裏,“不吃了!”


    “不要‘浪’費嘛。”賀朝陽寵溺的笑了笑,撿起淩未吃了一半的鬆餅塞進了嘴裏。


    甜蜜的下午茶時間進行了十五分鍾,等賀朝陽喝光了杯子裏的綠茶,淩未將桌上的紙盒等雜物收進垃圾桶,又拿濕巾給賀朝陽擦了擦了手。


    “淩秘書長,真是越來越賢惠了。”賀大省長歪在沙發上,一副享受的模樣。


    “還不是被你‘逼’的。”淩未洗了手回來,道:“我該回去了。”


    “再坐一會兒吧。”賀省長牽著淩秘書長的袖子,舍不得讓他走。


    “乖,我還有事。”


    賀省長表示很哀怨,“你這個秘書長比我這省長還忙。”


    “這代表我比你敬業。”


    “好吧好吧,”賀朝陽將人送到‘門’口,低聲道:“今天一起走吧?”


    淩未笑了笑,笑容勾得賀省長有了一親芳澤的衝動,可惜還沒等他行動,淩秘書長已經拉開大‘門’,邁著優雅的腳步回去了。


    時鍾走向了五點半,賀朝陽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後,‘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站起身來。


    徐誌海見他有了動靜,急忙走了進來。“省長,肩膀又痛了嗎?”


    “沒事,”賀朝陽擺了擺手,道:“叫小譚開車吧,今天準點下班。”


    “好。”徐誌海出去打電話,賀朝陽一邊將桌上的文件收進‘抽’屜,一邊計劃著和淩未找個什麽地方吃飯,前些日子錢寧他們過來去的那家羊‘肉’館不錯,天冷了是不是該找個地方給淩未好好補補?


    想到淩未補過身體後,他就可以……賀省長笑了,笑得曖昧又得意。


    徐誌海已經通知了譚成功,賀朝陽穿好外套,徐步下樓。他是這個樓裏絕對的一號人物,所到之處迎來一片問候聲。


    等他走到淩未的辦公室前,正好看到有兩個小姑娘提了包趕著下班,看到大老板到來,兩個人就像是做壞事被抓包的小學生,貼著牆根連頭也不敢抬。


    “下班了?去約會?”賀朝陽難得好心情地問道。


    小姑娘們吃了一驚,看到大老板麵帶微笑,確實沒有在生氣,遂‘激’動道:“是是是……”


    “不是……”


    “哈哈!”兩個迥然不同的反應逗樂了賀朝陽,他笑著揮揮手,道:“去吧去吧,年輕人就要有活力,不要縮手縮腳的。”


    “是,省長!”小姑娘們鬆了口氣,趕忙背著小包跑了。


    賀朝陽帶著笑推開淩未辦公室的‘門’,道:“淩秘書長,下班了。”


    淩未拿著電話,朝他歉意的笑笑,“我們得去見個人。”


    “我們為什麽要請那誰吃飯?”剛剛還和小姑娘開玩笑的賀大省長臭著一張臉,不滿道:“讓他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


    “遠來是客,再說唐大哥是來天山投資的,你總不能把財神爺往外推吧?”淩未捏了捏他的手,道:“一會兒不許擺臉‘色’,必須得笑。”


    “憑什麽?本省長又不是賣笑的!”


    “唐家遠可不是代表他自己來的,他身後還有整個港商團隊,你想引進資金就不能得罪了他。”


    “天山又不是離了他的投資就發展不下去了。”賀省長仍然別扭著。


    “多個朋友多條路,他已經有固定的伴侶了,你吃哪‘門’子幹醋?”


    “我就是不喜歡他,看見他就煩!”


    “那好吧,我自己去見他。”


    “你敢!”


    談話不歡而散,徐誌海坐在副駕上聽著他們的談話,小心肝一陣‘亂’顫,這都是什麽跟什麽?怎麽比他跟老婆吵架還粘纏?


    怪不得他總覺得賀省長和自己相處很生疏呢,原來他和淩秘書長‘私’下裏是這個樣子的,想到堂哥徐眩在上任之初給予自己的忠告,徐誌海覺得堂哥的話裏肯定還有未竟之意。


    車子在烏城最豪華的酒店‘門’前停了下來。


    雖然是會晤‘私’人朋友,但是唐家遠這次到天山確實是帶著投資的意向過來的,所以當省府一號車停到騎樓下時,硬是把酒店的‘門’童嚇了一跳。


    不會真的是省長大人吧?要知道這位可是天山最強勢的人物,聽說連省委一號都要禮讓他三分。想到在這位的治理下,天山的治安一天比一天好轉,‘門’童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幾分。


    官員是不是誠心誠意為人民服務,老百姓心裏都有一杆秤,而賀朝陽的表現已經超越了普通標準,邁向了神隻的行列。


    “歡迎光臨!”收到‘門’童的示意,大堂經理急忙跑了出來。


    賀朝陽下了車,與淩未相偕往裏走,唐家遠站在‘門’邊,微笑出迎。


    “唐大哥,好久不見了。”淩未看著鬢邊染上灰白的唐家遠,話語裏有些感慨。


    “嗯,是很久沒見了。”唐家遠笑著與他握了握手,道:“你可是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這麽俊秀,這麽清雅,時間仿佛並沒有在淩未身上留下痕跡。從另一個側麵來說,淩未確實被賀朝陽照顧的很好。


    “賀省長,歡迎歡迎。”


    “哼。”賀朝陽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敷衍地與唐家遠握了握手,道:“歡迎唐先生蒞臨烏城。”


    淩未投給他警告的一瞥,賀朝陽的氣勢頓時減弱了三分,唐家遠的眼神一直注意著兩人的互動,看到賀朝陽在淩未麵前吃癟,頓時就覺得當初的記憶又回來了。


    看來,這位貴為省長之後也沒擺脫得了妻管嚴的本質。


    或許,他一直樂在其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話匣子漸漸打開了,畢竟有當初的‘交’情在,席間的話就有些無所顧忌起來。


    唐家遠經過多年的經營,已經穩穩坐在了港城富豪榜前三的位置,他這樣的身份到哪裏都會是當地的座上賓,這次到天山也為了打通與中亞的貿易通道而來。


    與賀朝陽就一些政策方麵的事務‘交’換了意見後,唐家遠漸漸把話題轉移到了兩人的‘私’生活上。


    “你們倆沒住在一起?”唐家遠很自然地問道。


    聽著他理所當然的話,徐誌海差點把嘴裏的酒吐出來,省長和秘書長住在一起?怎麽可能?


    賀朝陽看著秘書些微失態的動作,微微皺了皺眉,他以為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徐誌海應該發現了他和淩未之間的不同,怎麽這家夥竟然遲鈍如此?難道徐眩沒給他這個堂弟普及一下省長和秘書長在一起的相關知識?


    意識到說錯了話,唐家遠端起酒杯,自罰一杯。


    “我和朝陽是鄰居,我現在和一個小妹妹住在一起。”


    “小妹妹?”難道兩人情變了?不可能啊!


    “嗯,也是朝陽的妹妹。”


    這是使障眼法呢,唐家遠表示理解。


    淩未和唐家遠聊著天,譚成功則進來把徐誌海叫了出去。


    譚成功把徐誌海叫出去後,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單開了一桌,繼續吃。


    “譚哥。”


    “嗯?”


    “賀省長和淩秘書長住一塊兒嗎?”徐誌海其實早就有感覺,隻是這事他悶了很久,就連堂哥他都不敢透‘露’一點,生怕給主子招來災禍。


    “嗯。”譚成功看了他一眼,發現對方眼裏滿是忐忑和憂心,平靜道:“以前在南平時,他們就是一家。”


    當啷,筷子掉在了碟子裏。徐誌海深吸口氣,穩了穩心神道:“我堂哥也知道?”


    “他為淩秘書長當了五年的秘書。”


    這就是知道了。


    徐誌海深吸一口氣,終於明白了他和賀省長的隔閡在哪裏,知道領導的才是真正親近的開始,賀朝陽走到這一步,早就不在乎什麽攻擊了,他這個秘書要做的,就是維護好領導的形象,爭取早日真正成為領導的自己人。


    譚成功告訴自己這些,就證明從今天開始,他真的進入了賀朝陽的核心圈子,邁向了通往自己人的第一步。


    “我會好好為省長和淩秘書長服務的。”


    看他這麽上道,譚成功笑了,“好好表現,會有好前程的。”


    徐誌海得了指點,更加賣力的工作。


    除了努力為大老板服務外,徐誌海不忘討好淩未,時不時拿著文件去向淩未討教。夫人滿意了,大老板肯定也會更滿意吧?


    可是他想錯了,對那個醋壇子賀老板來說,別人跟他老婆多說兩句話他的臉都能‘陰’半天,你一個小秘書三天兩頭‘騷’擾他老婆算怎麽回事?幸好徐誌海工作能力不差,他對淩未也沒有別的綺思,不然賀朝陽早就找機會把他發配邊疆了。


    最後,又是譚成功出麵做了好人,警告他道:“兄弟,聽哥一句話,要想長長久久的跟賀老板幹下去,最好離淩秘書長遠一點。”


    “可是,他們不是……”走夫人路線有什麽不對嗎?


    “你忘了前兩天調到‘婦’聯去的小許了?”那位含蓄地跟淩秘書長表白了一下,第二天就被調走了。


    徐誌海臉‘色’一肅,“你是說……?”


    譚成功點了點頭。


    徐誌海簡直想抱頭翱,誰見過這麽愛吃醋的省長?多看他老婆一眼多說一句話都不行,那自己……想到他借口請教實則跟淩未拉關係的情景,徐誌海後背倏然滲出一層冷汗,省長大人忍到現在都沒處理自己,絕壁是法外開恩!


    看來,要想成為省長家的自己人,他還要繼續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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