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丫環奔進來,興奮地氣呼喘喘地大喊道:“大小姐……大小姐回來了。”


    眾人一聽到站起來往外奔,這時柳青蔥已經走到了門口,遠遠看見他們就大喊道:“爹、娘親、白月、碧海,我回來了。”


    柳碧海一跑就跑到柳青蔥的麵前,笑道:“大姐,你越來越漂亮了。”


    柳白月也追了上去,埋怨道:“大姐,我們都等你老半天了,怎麽這麽晚?”


    柳宇淳笑嗬嗬地道:“回來就好,快進屋裏坐。”


    汪千慧笑眯眯地看著女兒道:“風家是大戶人家,一定是大戶人家事多,才會晚了一點點。”


    柳白月直翻白眼,太陽都過頭頂了,這還叫晚了一點點!


    眾人看來看去,發現少了什麽,還是柳碧海首先開口道:“大姐,姐夫呢,怎麽還沒進來?”


    大家都朝大門口望去,卻沒看見半條人影,忍不住咕咕嘀嘀起來。


    柳青蔥笑道:“你們別看了,琪俊去了外地,所以今天隻有我一個人回來。”


    柳家幾個人的臉一下子僵住了,但汪千慧很快就恢複了笑容:“賢婿以事業為重是好事,反正咱們同住一座城,以後你們想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


    汪千慧不愧為柳家的當家主母,遇事沉著冷靜,八麵玲瓏。


    柳宇淳立刻意會了夫人的意思,連忙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一路顛簸的也累了吧,快點進屋去坐。”


    柳白月也道:“是啊,別都幹站在這裏。娘親,今天特意下廚房做了很多點心,我們托大姐的福有口福了。”


    大家簇擁著柳青蔥進屋。丫環們送上清茶和點心供主客們享用。


    柳家兩老詢問柳青蔥現在的生活,都被柳青蔥避重就輕的一一帶過了。


    大家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個午飯,然後柳白月提議去酒坊參觀,柳青蔥也正想看看自家的酒坊是不是已經恢複到了過去的生產狀態。


    於是兩個人離開柳府前往酒坊。


    離開柳府後,柳白月就收起了笑容,很嚴肅地道:“大姐,你老實告訴我,風琪俊他對你好不好?”


    柳青蔥道:“我不是都說了嗎,他對我很好,公公婆婆對我也很好。”


    柳白月一字一字道:“如果他們敢對你不好,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收拾他們。”


    柳青蔥淡淡一笑道:“你太嚴肅了吧。我可是他們風家唯一的媳婦,他們當然會對我好。”


    “風家堡倒真是很大很氣派,我上次去還沒看清楚是什麽樣兒。不如我今天送你回去,順便在你那兒住幾天,好好感受一下武林世家氛圍。”柳白月的目光閃著異樣的光芒。


    “妹妹要來,我當然隨時都歡迎。隻不過琪俊這幾天不在家,好像少了些樂趣。等他回來,你再上山,咱們玩個夠,你愛住多久多久。就怕家裏離不開你,你的生意做得那麽大。”


    “家裏的生意不會有事的,不會因為我離開幾天就倒閉了,這你絕對可以放心。”


    “我當然放心,白月你這麽能幹。”柳青蔥突然一本正經地道:“白月,大姐都已經成親了,接下來就該到你了。”


    柳白月嘟噥著嘴道:“大姐,我暫時還不想這件事。等碧海再長大一點,能夠獨當一麵的時候,我才會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你考慮的也對,不過有合適的就先訂下來吧,別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就算你肯,爹娘也未必答應。”


    柳白月笑嘻嘻地道:“難怪別人說成了親的女人都特別羅嗦,原來是真的。”


    “你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敲扁你的頭。”柳青蔥正在擒住柳白月,柳白月飛似的奔開了,兩人在大街上你追我逐,玩得就像兩個大不透的孩子。


    成親?柳白月從來沒有想過。


    這個世界上也許還有好男人的,但她遇到過的都已經娶親了。


    第一個是爹爹,無論是大富大貴的順境,還是一貧如洗的逆境,爹爹對娘親都是不離不棄。兩個人的感情雖然沒有轟轟烈烈,卻是絹絹細水長流。


    第二個是風琪俊,他可算是男人中的典範了。在世人眼裏,他是一個近乎完美的貴公子,在女人眼裏,他是一個值得托付一生的完美丈夫。他對柳青蔥的包容和信任,足以羨煞旁人。


    娘親和大姐都遇到了一個好男人,可惜她遇到的男人卻是那樣的不堪,那個男人當然就是冉成傲。


    他仗著自己家裏有錢,仗著自己人模狗樣胡作非為,不把下人當人看,把別人的尊嚴踩在腳下,風流成性,隨意玩弄女人的感情,強奸良家婦女……


    她隨便數數,他竟然有那麽多的罪狀。


    柳白月注定就是他命中的克星,他遇上柳白月就注定了會一敗塗地,變得一無所有。


    像他那樣高傲的男人,變得一無所有會是什麽樣子?


    柳白月突然很想看看冉成傲現在倒黴的樣子,他越倒黴,她就越開心。


    但想到見到他的那個情形,她的心房猛然一跳,想到他曾經那色眯眯的眼神,就令她全身打冷顫、反胃,一整夜無眠。


    這個惡魔禽獸,她還是不見的好。


    風琪俊快馬加鞭地趕了六天的路後,終於來到了風天德給他的那個地址,在客棧裏找到了西門雪蘭兩母子。


    西門雪蘭頭發花白,目光呆滯,臉色蒼白,看起來比以前蒼老了許多。冉成傲呆呆地坐在一旁,似乎有許多心事。


    風琪俊的心一下子酸了,失聲喚道:“蘭姨、表哥,我終於找到你們了。”


    兩人猝然抬起頭望著他,就像久旱逢甘雨,西門雪蘭的淚水一下子全湧了出來,流了一臉,她連忙掩住嘴,哭不成聲。


    冉成傲站了起來,平靜地道:“琪俊,你真的來了。”


    風琪俊朝他們走了過去,情緒也被他們所感染,眼眶紅了:“不想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你們節哀順變吧。”


    西門雪蘭擦了擦眼淚,嗚咽著道:“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


    風琪俊進到這間房就覺得有些不妥,至於是什麽,一直說不上來,突然他又想起來了,問道:“怎麽沒看見冉冉?”


    冉成傲呆了半秒,才道:“她走了。”


    “走了?”風琪俊瞪大眼睛,聽不明白冉成傲的話,冉冉她心智不全的,她怎麽走了?


    冉成傲娓娓道來:“冉冉被嚇著了,卻因禍得福恢複了正常,我想她已經能夠照顧自己了。有一天她想通了一定會回來的。”


    風琪俊歎了一口氣道:“原來你們離開洛芷城後發生了這麽多事。娘親一直很擔心你們,我們起程回去吧。”


    西門雪蘭道:“傲兒,把你爹也帶回去吧,他在洛芷城住了一輩子,習慣不了別的地方的水土。”


    冉成傲將冉河山的骨灰瓶用包袱包紮好,三個人坐上了返回洛芷城的馬車。


    趕了幾天的路,他們終於回到了風家堡。天色已暗,風家堡華燈初上,夜色闌珊,整個整座城堡在燦爛的燈光下分外妖嬈迷離。


    這就是家的感覺!三人都鬆了一口氣,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迷戀這種熟悉的味道。


    大屋裏靜靜的,風家兩老望著一桌子的菜,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食不下咽。風琪俊已經走了十幾天了,一點回音都沒有,真教人擔心死了。


    兩人雖然一句話都不說,但各自心裏想的都是一樣的。風天德想安慰妻子,無奈可以說的話早已說了幾十遍了,現在開口卻無聲,不知該怎麽安慰她。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喧嘩聲,緊接著小翠從外麵奔了進來,一麵走一麵大喊:“老爺,夫人,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


    風家兩老一聽,眼裏閃著興奮的光芒,立刻放下手裏的筷子,站了起來。此時風琪俊、西門雪蘭和冉成傲已經來到了門口。


    “娘親、爹,孩兒回來了。”風琪俊大喊一聲。


    西門雪梅的腳像被釘子釘住了,動彈不得,她看著進來的人,眼淚不禁湧出,失聲喚道:“大姐、俊兒、傲兒,你們終於平安回來了。”


    西門雪蘭一見到別人流眼淚,她強忍住的傷心一下子全湧了上來,撲進妹妹的懷裏大哭起來。


    風天德道:“大姐一路顛簸勞頓的辛苦了,到了風家堡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就行了。快坐下來吃飯吧。”


    不待主人吩咐,小翠已經將多備了三副碗筷在桌上。


    西門雪梅拍拍大姐的肩膀,吸了吸鼻子道:“大姐,別哭了。有什麽坐下來慢慢說。”


    西門雪蘭點點頭,擦了擦眼淚坐了下來,情緒也稍緩了些。


    “梅姨、姨夫,不好意思,要打擾你們了。”冉成傲麵有愧色地道。


    “咱們都是一家人,別說這種話。梅姨可一直把你當成自家孩子的,快坐吧。”西門雪梅和藹可親地向冉成傲招手,示意他坐下。


    “謝謝梅姨。”冉成傲眼睛濕濕的,感激在心頭。


    風琪俊一顆心早已不知飛到哪裏去了,哪裏還有心思留在這裏。他道:“爹、娘親,我肚子不餓,想回去休息一下。蘭姨、表哥,你們不要客氣,像在自己家裏一樣就行了。我失陪了。”


    “俊兒……”西門雪梅大喊,她還想說什麽,卻被風天德攔住了:“讓他去吧,他這一路上也累了。”


    西門雪梅隻得作罷,兒子大了,半點不由娘,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他們一起吃飯,一起說著分開的這些日子的經曆……


    自從嫁到風家堡後,柳青蔥每天都與花草為伴,夜晚獨守空房。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想念永遠熱熱鬧鬧的柳家,會想念初來風家堡那一段快樂的時光,會想念和風琪俊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有了那麽多美好的回憶,她就不會再覺得苦悶寂寞,前麵的路也不再孤單。


    一支毛筆,一根笙簫,都成了她寄托相思之物。在寂靜的夜晚,她畫出來的畫自然、逍遙、隨心而逸,不帶有間煙火。


    外麵陣陣風吹,半點都未能影響她作畫的心情。


    突然一聲響,門開了,柳青蔥隻以為是風把沒吹開了,也沒有太在意。


    風琪俊就站在門口,看著全神貫注作畫的妻子,心裏湧起來一股暖流。燈光下她比以前更清瘦了,卻多了一分為人妻的嫵媚。


    “小青!”他輕輕地喚道。


    柳青蔥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猝然抬起頭,就看見他站在門口,他一點也沒變,臉上那淡淡的笑容依然充滿了魅力。


    真的是他嗎?柳青蔥呆在那裏,不敢承認。


    風琪俊緩緩地走了進去,走到她身邊,一把從身後摟住她僵直的身體,咬著她的耳朵輕輕地道:“小青,我回來了,你不開心嗎?”


    她清瘦的臉龐有著憂鬱的眼神,看向他時憂鬱化得淡淡的如薄霧散開,微眯的迷蒙雙眼帶著似春水般柔柔的溫情侵蝕他的身心和靈魂。


    柳青蔥漸漸地找回了被麻木的感覺,她握著那盤在腰上的大手,一種很實在的感覺,不是虛幻的。


    她解開他的手,緩緩地轉過身去,凝視著那張日日夜夜思念的臉龐:“琪俊,你終於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風琪俊摸著她瘦削的小臉,心頭一陣憐惜。帶著深情濃重的思念狠狠地敲著他的心房,敲得他一陣陣激顫,哆嗦著話也顫粟,哆嗦著手抬起撫摸這張清瘦的臉。


    柳青蔥突然拳頭如雨點般的打在風琪俊身上,淚也跟著流了下來。風琪俊動也不動,既不閃避,也不招架,柳青蔥拚命擊出的拳頭,打在他身上,他竟似全無感覺。


    柳青蔥打到累了才放開手,退了兩步問道:“你為什麽不還手?”


    風琪俊呆站在那裏:“我知道你一定很氣我,就讓你打兩拳出出氣。”


    “不要以為讓我打幾拳,我就會原諒你。說清楚,你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麽去那麽久?你難道不知道別人會擔心你的嗎?”柳青蔥嘟著小嘴大聲道。


    “我去了天水……爹和娘親沒有告訴你嗎?”風琪俊驚訝地道。


    “你爹娘都說不知道你去了那裏,我估計他們一定有事情瞞著我,無奈婆婆一直不喜歡我,怎麽會告訴我呢?”柳青蔥委屈地道。


    風琪俊將她擁入懷裏,摸著那被清淚洗過的臉,憐惜地道:“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真是委屈你了,娘親她有沒有欺負你?”


    “這倒是沒有,公公婆婆最近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我遠遠地看見他們就避開了,他們也沒有故意來找我的茬,大家相安無事。”


    “這就好了。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不告而別了。”


    “還有以後,我就跟你絕交。”柳青蔥擰著他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說。


    “這一次實在是情非得已,再也不會了。請少奶奶饒命!”風琪俊苦著臉哀求道。


    柳青蔥放開他的手,“嚶嚀”一聲投進了他的懷裏,感受著他的存在,有他在身邊,真好。好溫暖的懷抱,有著熟悉的檀香味道。


    風琪俊緊緊地抱住她,柔聲道:“小青,我很想你!”


    柳青蔥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輕聲道:“琪俊,我也想你。”


    風琪俊眼裏突然一個激顫,明亮的黑眸變得深邃漸漸模糊般散開,轉而代之的是灼灼炙熱的火焰。


    柳青蔥意識到自己心跳漸漸在加速,就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橫抱了起來,一步步地走向大床。


    “琪俊……”


    “小青,我想你了。”風琪俊沙啞的聲音響起。他看她的眼神更添了許多的饑渴的光芒,似狼看見了……羊般,羞得她將臉緊靠他心口,貪婪地聞著久違的夾著男人氣息的檀香味,聆聽熟悉的心跳。


    他將放輕輕地放在床上,他帶著炙熱欲燃燒人的熱吻蓋上她的唇,她的臉上火熱,麵紅耳赤,連大氣都不敢喘。


    “小青,我要你,我想你!”


    他激動的情話讓她更加瘋狂地燃燒。


    幹柴烈火的嬌羞激情刺激他的興奮,她深情地呼喊他,用眼神用肢體來訴盡多日來的相思渴盼。心與心在碰撞,不需言語,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知對方的心意。


    無論多溫柔的男人,到了激情的時候都會展現出最真實的一麵。女人亦是如此。


    最後兩人都累得氣喘如牛,累得倒躺在床上如一灘死水般。


    她溫馴地靠在他強實的臂彎,仰頭逗著他挺直的鼻子低聲道:“琪俊,你還沒有告訴我,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


    風琪俊心裏暗付:這件事得瞞著小青,如果她知道了冉成傲就在家裏就麻煩了,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反正冉成傲也快要走了。


    柳青蔥推了推風琪俊,如貓兒般的嬌聲嘟噥:“在想什麽呢?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風琪俊緩緩道:“其實是爹爹的一位武林朋友受了傷,爹讓我去把他的那位朋友接回來。你知道啦,武林爭鬥是人命關天的,所以我才來不及跟你告別就去了。對不起。”


    “你說得對,人命關天,你不必再跟我道歉了。琪俊,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小心眼了?”柳青蔥靠在他懷裏幽幽的說,對他的懷抱深深的留戀,一刻也不想離開。


    “當然不是,你不喜歡我下次也不說對不起就是了。我現在隻想好好抱抱你。”他充滿磁性和誘惑的聲音瞬間迷惑了柳青蔥,但也使她放鬆了身體軟軟的靠在他的胸前。


    “以後的日子還有很長,我知道你今天一定很累了,休息吧。”


    “我要抱一輩子的。”


    “三生三世都可以。”


    “嗯,記往你許的承諾。”他嘟念著,沉一泛就睡去了。


    柳青蔥看著他熟睡得像個小孩,清秀的臉龐隱隱透著一股堅毅,心裏甜絲絲的,很奇妙的感覺。她的男人嗬,就在她的身邊……


    第二天清晨,屋裏隱隱能聽到鳥啼聲,百花芳香飄。


    風琪俊睜開眼睛的時候,柳青蔥正坐在梳妝台前擺弄著發髻,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不需要金裝銀飾,也比任何女子都漂亮。


    他很慶幸,因為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


    “小青,你怎麽起來那麽早?”他輕輕地喚著愛妻的名字,向她招招手,想再溫存一番。


    柳青蔥緩緩走過去,沒想到被風琪俊用手一拉,就把她整個人拉倒在床上,她嬌喊道:“啊!你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你會不知道?”風琪俊危險邪魅的說,壞壞地笑,一雙手也不規矩起來了。


    柳青蔥拚命按住他的手道:“不要這樣。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應該去向公公婆婆問安了。我已經有許久沒見到他們了。”


    “那好吧,你真是孝心有嘉,娶到你的男人真有福氣。”風琪俊從床上起來,站在那裏讓柳青蔥幫他把衣衫穿上。


    “那當然了,這世上最有福氣的男人就非你莫屬了。”柳青蔥調笑道。


    風琪俊突然想起了冉成傲還在府內,如果讓柳青蔥和冉成傲碰了麵,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來,後果不堪設想。


    他自己扣上衣服的扣子,道:“小青,今天府裏會有些江湖朋友要來,三教九流都有。你還是不要出門,好好呆在家裏,不然讓爹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柳青蔥深思了一下,遺憾地道:“那我隻能下次再去向公公婆婆問安了。”


    風琪俊摟住她的肩道:“娘子真是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我到那邊去跟他們打個招呼,馬上就回來陪你。”


    “去吧。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也不怕你跑了去。”柳青蔥調侃笑道。


    風琪俊在柳青蔥的臉上印了一個臨別之吻,然後才離開了房間。


    西門雪蘭已經將冉家所遭遇的事簡略地跟西門雪梅說了一遍,他們經商量決定摘個吉日把冉河山安葬。


    旭日初起,他們已經坐在偏廳準備用早飯,可惜隻差風琪俊還沒到。


    西門雪蘭麵有愧色地道:“這些日子實在是把俊兒累壞了。妹妹你本事高,教出來的孩子又有本領又孝順。”


    “大姐你就別誇他啦,有時候真能把人氣死。我覺得還是傲兒好,傲兒聰明又聽話,從來不讓人操心。”


    兩姐妹正討論著,風琪俊手輕搖折扇走了進來,微笑道:“娘親、蘭姨,遠遠就聽見你們的聲音了,在說什麽呢?”


    冉成傲笑道:“我娘親正誇你呢。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娘親親生的,我從來沒聽過她那樣誇我,每次都是誇你。”


    “你不用羨慕了,我娘親剛才誇你來著,我全都聽見了。”風琪俊輕輕地折上紙扇,動作流暢一氣嗬成,更顯風度翩翩出眾。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我都是那麽喜歡。都坐下來吃早飯吧。”風天德道。


    大家坐了下來開始用餐。西門雪蘭突然道:“我總覺得堡裏跟上次來時的感覺有些不一樣,可又說不上來有什麽不一樣。”


    風家的都愣了一下,但隻是一下,馬上又恢複了。


    西門雪梅給姐姐夾了一塊肉到碗裏,笑道:“姐姐是太久沒來了,所以覺得生疏了,以後住在這裏,咱們多聚聚。自從咱們出嫁各自有了家庭以後,就很少機會能聚在一起了。如今咱們的孩子都長大了,該我們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了。”


    “是啊,好懷念小時候,咱們在同一個桶裏洗澡,睡同一張床,穿同樣的衣服。一眨眼孩子都那麽大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西門雪蘭歎道。


    “蘭姨看起來一點都不老,不說別人還以為你是我的姐姐呢。”風琪俊總是愛哄蘭姨開心,真不愧她那麽疼他。


    冉成傲嘴裏在吃飯,目光卻一直看著屋外,說道:“我知道有什麽不一樣了,燈籠。”


    “燈籠?”西門雪蘭不解,但看向外麵,恍然大悟,原來感覺跟上次不一樣是因為風家堡裏裏外外掛上了許許多多的大紅燈籠,增添了許多喜慶的氣氛。


    西門雪蘭問道:“是啊,好多的燈籠。風家堡近來有喜嗎?”


    風琪俊連忙道:“不是。是因為快到年關了,近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所以掛些紅色的來衝衝喜。”


    “也對。挺漂亮別致的。不知不覺又快到年關了。”西門雪蘭歎道。


    “等一會我吃過早飯就下山去,看看能不能把冉府贖回來。”風琪俊道。


    “不用了,我一早就派阿貴下山去了。估計他很快就會回來了。”風天德道。


    “哦。”風琪俊輕輕地應了一聲,沒想到父親比自己還要心思縝密。


    冉成傲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道:“你們對我們真好,謝謝你們。不過我估計冉府就算有錢也不是那麽容易能買回來。”


    冉成傲太清楚柳白月那倔強的個性了,她太記仇了,以本傷人,寧願吃虧也不讓別人得到一點便宜。


    風琪俊又何嚐不是知道這一點,不過如果他這個大姐夫出麵的話,說不定她會給點麵子。最最主要是絕對不能讓柳白月知道是讓冉成傲一家搬進去住,否則是怕是如來佛來了也沒有麵子可給。


    幾個人正說著,說曹操,曹操就來了。阿貴氣喘籲籲地從外麵走進來,站在那裏倚著門楣,氣喘如牛、一張臉凍得通紅。


    大家都回頭看他,風天德放下筷子道:“阿貴,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老……老爺,我已經去到了,並見到了那屋主,那人一聽到是表少爺要買的,馬上就把我趕出來了。她還說……”阿貴看主人的臉色不對,吞吞吐吐的硬是沒敢往下說。


    風琪俊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麽有阿貴這麽笨的人,說得這麽明白,難怪柳白月會把他趕出來。


    風天德焦急得連忙問道:“她還說了什麽?真是急驚風遇上慢郎中,都急死人了。”


    “她還說讓風家的人以後別再打那座大宅的主意,任天皇老子來說都沒有用。”阿貴學著柳白月的樣子大吼,但馬上意識到自己在主人麵前太沒規矩了,連忙又緊張地道:“這是那姑娘說的,可不是我自己說的。”


    真是越描越黑!風天德連忙擺擺手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西門雪蘭歉意地道:“我們的事令妹夫你費心了,我深感抱歉。”


    風天德道:“沒事的,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又或者另外買一套房子,就怕委屈你和傲兒了。”


    風琪俊賞識地看了父親一眼,不愧是父子,果然心有靈犀。


    冉成傲道:“姨夫也不必太著急,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我們就先暫時住在風家堡好了。反正風家堡這麽大,空房子那麽多。隻是會不會太打攪你們了?”


    西門雪梅可開心了,這正中了她的下懷。開始的時候她就是這樣想的,又怕大姐和冉成傲不同意,如今冉成傲都開口了,她也不用再顧忌了。


    “當然不會,你們肯住在這裏,我開心還來不及呢。那樣的話我就天天可以見到傲兒,天天跟大姐聊天。風家堡這麽大,人多熱鬧一點。”


    風琪俊可不高興了,他們要住在這裏,麻煩可就大了。他道:“其實我是怕蘭姨住不慣這深山老林的,蘭姨是住慣了城裏的嘛,城裏什麽都方便。”


    西門雪蘭讚賞地道:“俊兒這孩子就會體貼人。其實城裏住久了,我倒是想找個清靜的地方住。風家堡就像一個小小的世外桃源,外麵的人誰不向往。”


    冉成傲附和道:“娘親說得對,其實我也正是這樣想的。更何況我還想跟琪俊學武功。以前我把心思全放在做生意上,把武學荒廢了。一直以來我都是比較喜歡學武功,可惜那時候白白錯過了機會。”


    西門雪蘭道:“這你可要好好向俊兒學習,學武功就是要心無旁騖,不可以三心兩意,否則一無所成。俊兒雖然年紀比你輕,卻有一身好本領,鋤強扶弱、造福百姓。”


    冉成傲微笑道:“我一定不會辜負娘親的期待,好好地跟姨夫和琪俊學習武功。”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定論早就有了,再也不可能改變些什麽了。風琪俊此刻的心情由雲端跌至了低穀,胃口也全無。


    他放下筷子,很有禮貌地道:“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他站起來欲要走。


    冉成傲立刻放下筷子,跟著站了起來道:“琪俊,你現在可不可以教我武功?我現在就想學。”


    風天德也放下筷子道:“俊兒自己都沒學好怎麽教你,還是由我親自來教你。”


    “承蒙指教。”冉成傲一本正經地抱拳。


    風琪俊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溜回了房間,柳青蔥果然乖乖地在房裏作畫。書桌旁已擺了幾張水墨畫,大都是花草鳥蟲作品。


    她見他回來,便笑臉迎了上去:“琪俊,這麽快就回來了?你的臉色不太好。”


    風琪俊握著她的手道:“沒有什麽,隻是那些江湖人凡事都太隨意,我怕你會被嚇著了。上一次三朝回門我沒有陪你回去,真不好意思。”


    “我爹娘都是很好說話的,他們知道你有急事未能回門,也沒有怪罪於你。”柳青蔥落落大方地笑道。


    “他們雖然沒有責怪我,可是我的心裏過意不去啊。反正今天也閑著,不如我陪你回娘家去看看,順便在家裏住上幾天。”


    “你不用陪公公那些江湖朋友嗎?”柳青蔥疑惑地道。


    “不用,爹爹他能應付。更何況我跟那些人並不熟悉。走吧,我們現在就下山。”他拉著她就往外走。


    “可是我什麽都不帶啊,這樣會不會太失禮了?”柳青蔥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隻好大聲說。


    “別擔心,需要什麽我們到城裏去買。”風琪俊不讓她有停留半分的機會。


    柳青蔥就這樣被他一直牽著走,兩人坐上了下山的馬車。車廂很寬敞,還特意墊了軟墊,極為舒適。


    柳青蔥一直掀起窗簾往外望,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地倒退,心裏有一種異樣放鬆的感覺。


    水洗過般的天藍得不真實,天上沒有一絲白雲,太陽刺眼地掛在天空上,沒有一絲暖意。


    風琪俊摟住她,親昵地在她的耳邊笑道:“外麵有什麽好看的,你又不是沒看過。如果你那麽喜歡看,下次我們騎馬的。”


    柳青蔥沉吟了一下,道:“琪俊,你還記得第一次我們見麵嗎?”


    “記得,那時候你落難街頭,我的馬撞到你了。然後把你帶回了風家堡。”


    “那時候我們就是共乘一匹馬。當時我就喜歡上了一位叫風琪俊的少年。”柳青蔥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風琪俊將她摟得更緊了,目光也更加溫柔了。


    突然聽見有人騎馬迎麵而來所發出的馬蹄之聲,柳青蔥突然眼前一亮,那是一個騎著白馬辮子飛舞的白衣少女,她的身形與一個人極為相似。


    “白月!”柳青蔥不禁大呼出聲。


    那少女將馬勒住,調頭往回走,她的麵容就落入柳青蔥的眼簾,她不正是柳白月。


    風琪俊已經命馬夫將馬勒住,馬車停了下來。柳白月透過窗子看到馬車裏麵的風琪俊和柳青蔥,連忙問道:“大姐,姐夫,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我正想回家。”柳青蔥答道。


    “真巧,我正想去風家堡看你們。不知道大姐和姐夫歡不歡迎?”柳白月道。


    “歡迎,當然歡迎。白月你這個大忙人,請都請不來,琪俊你說是不是?”柳青蔥用手肘撞了一下風琪俊,示意他發表意見。


    “是,是。額,嶽父嶽母可都好?”風琪俊得想辦法阻止這兩姐妹靠近風家堡,但又不能直接開口,這可真把他難倒了。


    “爹娘都很好。其實上次我就跟姐姐說要來風家堡好好參觀一下,可惜姐夫不在家。這次是白月不請自來,希望姐夫不要見怪。”柳白月畢恭畢敬地道。


    “當然不會。”


    風琪俊才說完,柳青蔥就搶著道:“那就回風家堡。”


    風琪俊臉色沉了下來,嘴角也彎了下來,可惜正高興的柳青蔥根本沒留到。


    一隊人馬朝風家堡往下回趕。


    姐妹倆聊得高興,誰也沒有注意到風琪俊坐在一個角落發呆。慘了慘了,這一次實在不知道如何收拾殘局了。冉成傲一方和柳青蔥一方都不知道對方就在風家堡,如果碰在一起,那先死的一定會是風琪俊。一邊是他親如兄長的表哥,另一邊是他最心愛的妻子,他站在那邊一都不行。


    他正苦思冥想的時候,小翠奉了西門雪梅之命過來請他到大廳裏,他跟柳青蔥兩姐妹說一聲就匆匆離開南院了。


    既然這邊沒法讓柳青蔥暫避,那就讓冉成傲和西門雪蘭暫避一下,找個地方暫時安頓他們好了。這個建議娘親應該會同意,她也不會想兩個危險團碰頭吧。


    柳青蔥和柳白月聊了一會家常,柳白月一心想看看風家堡的模樣,鼓動姐姐帶她到處走走。


    “白月,今天風家堡來了些奇怪的客人,我們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柳青蔥沒有忘記風琪俊的話,妹妹想參觀風家堡她當然是歡迎之至,但暫時不是那麽方便罷了。


    “什麽叫奇怪的客人?”柳白月瞪著眼睛奇怪地問。


    “就是公公的一些江湖朋友,你知道我公公是武林中人,一定有很多三教九流的朋友。”柳青蔥為自己能嫁入這樣一個武林世家而感到自豪。


    柳白月心裏一跳,眼珠子轉動了幾下,興奮地道:“真的有很多江湖人?那會不會有八大門派的人,他們都長得怎麽樣?我真的好想去看看哦,大姐,不如咱們偷偷去看看吧。”


    其實別說是柳白月,柳青蔥她自己也很好奇,隻是顧忌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她弱弱地道:“這樣不太好吧?”


    柳白月已經拉著柳青蔥的手出門,耳邊響著她的話:“沒有什麽不好的,我們隻是偷偷看一眼,一眼就好,一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柳青蔥半推半就地跟了去,心裏暗暗祈禱不要給風家惹麻煩才好。但仍是弱弱地問:“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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