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搓了搓額頭,冷暖非常鬱悶眼前的亂七八糟的場麵。


    這爺兒不是應該正跟舊愛舊情複熾,翻雲覆雨麽?


    跑這兒來攪和什麽?


    隨便一轉頭就看見那悶著頭不吭聲兒的叼著煙卷兒玩打火機的男人。


    這算什麽?抓奸?


    笑話,一張破紙的關係,誰礙的住誰?


    “你要幹嘛?”


    壓低了聲音,冷暖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小聲說。


    淩犀歪著頭吸了一口香煙,繚繞的煙霧迷幻了他英俊的臉,精光的眸子盯了冷暖半晌,散漫的托起了她的下巴。


    “嫖妓。”


    下巴被捏的生疼,卻不及心裏那股子酸勁兒。


    就是,她就是個妓女,她有什麽權利多話。


    冷暖,位置擺錯了,你就得擺回來,他少爺替你還債不過是男人麵子作祟,想多了就是你自己找不著北了。


    “那祝您玩的盡興。”


    看著眼前這娘們兒一臉職業那皮笑肉不笑的倔樣兒,淩犀真他媽想弄死她。


    他他媽的因為她一句話,第一次推了案子,讓皇甫燁笑話他一個晚上,這小娘們到挺好,剛一到家就迫不及待的跑來陪男人尋歡作樂。


    不收拾收拾她,真不知道誰才是主子!


    “淩少,來,叫幾個小姐,今兒巧遇也算緣分,我來安排。”


    一本有d9所有小姐照片兒ipad遞過來,歸齊不疾不徐扶了扶金絲鏡框。


    嗬,騎士精神?英雄救美?


    這娘們兒挺有本事啊,能讓歸齊這種出了名兒的凡事不沾腥的滑泥鰍來給她圓場。


    反手一扳,用力一扯,冷暖那小身子就栽歪到淩犀的身上,扯了扯嘴,一副隨便的涓狂樣兒。


    “不用麻煩,就她了。”


    你不是愛接客麽,老子今兒就讓你接個夠。


    歸齊那藏在金絲眼鏡框下的黑瞳一皺,也沒再多說,這男人的這股子氣兒看來肯定是要散的,他的多言隻會讓那個女人更倒黴。


    自求多福吧,他是覺得那個女人特別,但還不至於到因為她去得罪那個照拂的主兒。


    “ok,你玩好,我買單。”


    看著自己像個最廉價的貨似的就這麽被讓了,被那粗壯手臂鉗製的冷暖心裏苦澀極了。


    就說不過是個婊子,誰能把你真當回事兒?


    要麽說女人,還是要靠自己。


    “來,淩少,相遇是緣分,這杯我先幹為敬。”


    起身,倒酒,端杯,仰頭幹掉,動作一氣嗬成,塗滿豆蔻指甲的漂亮手指展示著空空如也的杯子,笑的職業而不走心。


    要麽說接客的時候,冷暖算是貪杯的,就算喝不醉,能麻木一陣兒也算一陣兒。


    冷暖這麽一應付,真是徹底的觸怒了淩犀的逆鱗,腦子裏全是她平時接客的樣兒,他發現自個兒不能琢磨,一琢磨這女的婉轉承歡那樣兒,那股子無名火兒就像是吞了他似的。


    淩犀這個人骨子裏本就是個變態的人,他不爽的時候,誰也別想好過。


    “嗬嗬,你這小娘們兒真是懂事兒,爺兒我今兒挺樂嗬,來,給爺兒陪高興了,這些錢都是你的。”


    叫小姐麽,尋的是歡,作的是樂,金主想怎麽玩兒,都得奉陪。


    淩犀像甩紙似的扔了一遝子錢在桌上,十足的嫖客兒的賤樣兒。


    嗬,錢——


    那一堆紅紅的人民幣就在這醃臢的地兒眼睜睜的瞅著這個畜生撒瘋,一臉慈祥,卻無動於衷。


    翻身農奴把歌唱?


    嗬嗬,那是一個社會主義的笑話。


    掩去一抹苦笑,冷暖直接抓起桌上的一整瓶未勾兌的伏特加一抬頭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錢,她必須要,現在的她更要快點賺錢,她要早點離開這個禽獸,不然早晚死在他手上!


    操!


    看著那女的比他想象中蠢一萬倍的去動那瓶兒度數最高的酒,一幹就是一整瓶兒,他非但沒有快感,而更是快要氣炸了!


    她就非得逆著他麽!


    暴戾的一把扯住冷暖的胳膊,看著那被高純度酒瞬間染紅的漂亮臉蛋兒,雙眼噴火。


    “不開心?那我講個笑話給你聽。”


    酒精是個好東西,冷暖既不疼也不怕,他不是要羞辱她麽,那她成全他。


    抓起一邊兒的話筒,冷暖的聲音早已染上了幾分醉意。


    “來,來,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助助興。”


    這一個嬌柔清麗的女聲兒引來了全場兒的關注,大家都玩的興奮的盼著樂子。咳咳……


    清清嗓子,把音樂切了靜音,冷暖開始講——


    “大家都知道新疆大盤雞在全國各地都很有名氣,一天一個外地人來新疆出差,想嚐嚐大盤雞,但又忘了這道菜的名字,就招呼一女服務員過來問,‘請問,你們這有沒有那個什麽……雞?’女服務員聽了之後,俯身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講到這,冷暖忽地看著淩犀,笑的格外的燦爛,收了笑話的尾聲。


    “小聲點,我就是。”


    哈哈哈~


    全場都被冷暖這自貶的笑話兒逗得笑聲連連,可願意取悅的主兒這會兒卻一腳踹到了眼前兒的茶幾。


    “操,都他媽給我閉嘴!”


    這暴戾的低氣壓瞬間讓整個房間安靜下來,就當所有人都被這怒氣鎮住的時候,隻見淩犀反手用力的甩下去。


    啪!


    纖瘦的身子一個寸勁兒被砸到沙發上,清晰的巴掌印兒就浮在那漂亮的臉蛋兒上。


    一個巴掌打的原就暈的不行的冷暖一陣反胃。


    嘔……


    她要吐……


    捂著嘴,狼狽的起身,沒功夫看這一屋子形形色色的眼神兒,冷暖晃晃悠悠的就奔著衛生間去了——


    看著那纖瘦飄搖的背影兒,淩犀緊攥那還有施暴的餘溫的手,狠狠的一拳砸在牆上。


    “淩少,我明天有事,先走了,你玩著,記我賬上。”


    扶了扶金絲邊框的眼鏡,斂住一抹怒意,這樣的戲碼,歸齊再看不下去了,起身告辭。


    轉身之前,不慍不火的留下一句。


    “女人,是用來疼的。”


    “最後一次,離她遠點。”


    絕傲淩厲的眸子漫不經心的盯著歸齊,這句話是警告,也是威脅。


    他的女人,用不著別人關心。


    ……


    歸齊一走,在場的那些人誰也不敢在這樣的氣壓下多待一會兒,不出一會兒,散做一空。


    ……


    隨著屋裏最後那坐大冷山移駕出去,整個豪華包房就剩皇甫燁一人兒了。


    嘖嘖……


    今兒這出戲他看的真勾魂,那淩禽獸是真動心思了,打小一塊兒長大,他可是第一次見這暴力狂打完人還追上去看看人死沒死的。


    那個女人也夠給勁兒了,明著暗著挑戰淩犀那天王老子都不敢倒著捋的逆鱗。


    嘖嘖……


    有種,真有種……


    但說這一屋子人兒也都走光了,皇甫燁也不用去扮演他青年大法官那優質青年的樣兒了,領帶一鬆,外套一拖,抓起了那個選貨的ipad。


    正值青年,大半夜的喝點酒,身體燥熱,皇甫燁覺得自個兒得找個女人降降火。


    他這個人別看外表一副有為青年的樣兒,標準的外嫩裏騷,一個女人是決計拴不住他的,女人麽,就要各式各樣,這算他枯燥生活的一點兒額外追求。


    看著那一個個搔首弄姿的小姐,真是什麽品種都有,不過這些他還看不上眼兒,這些人盡可夫的女人,他嫌髒。


    咦,這個不錯……


    看著那穿著朋克兒,濃妝豔抹,小腰兒纖細的小妞兒下邊那排字兒。


    駐唱歌手,喬滴滴。


    ok,就這個了……


    歌手不陪客,幹淨多了,至於怎麽到手,隻要他想,沒有女人能逃的出他的手掌心……


    拿起客服電話,


    “v7點,歌手,喬滴滴。”


    ……


    再說這廂冷暖拖著踉蹌的步子,臉上火辣辣的生疼也壓不住被酒精翻攪的胃,憑著記憶一路亂撞到隔壁包房的衛生間。


    嘭!


    嘔……


    一關上門,冷暖扶著坐便就猛吐,原本沒怎麽吃東西,這會兒五髒六腑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


    可真是好事不出門,亂事兒堆一堆,這會兒上下都跟著一起搗亂。


    感覺這下體因為經期飲酒過度兒汩汩流著的鮮血,冷暖真的是恨的咬牙切齒的。


    該死的禽獸……


    “淩禽獸,我操你祖宗!你不得好死!”


    捂著生疼的臉,冷暖盡情的釋放著這一晚的怨怒,泄憤的罵著……


    這清晰的一聲聲兒叫罵,那一個破門板子怎麽攔的住……


    原本打了人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的淩犀,眉毛全都倒插進眉心,這女的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


    “我詛咒你,一輩子沒兒女送終!出門讓車壓死!喘氣兒憋死!不舉!性無能!……”


    冷暖這輩子能罵的都罵出來了……


    靠著門板子聽著這酒鬼撒瘋,越聽到後邊,淩犀這嘴角揚的越高。


    他還真是賤的,這麽罵他一點兒都不生氣,反倒莫名其妙的挺樂嗬~


    等冷暖罵夠了,迷迷糊糊的推著門出來的時候,看著那噙著詭異的笑的男人,摸著火辣辣的臉,倏地打了一個哆嗦。


    “你就那麽急著當寡婦?”


    倚著門框子,看著那女人臉上那清晰的五個手指頭印兒,眼神兒閃了一閃。


    看見這剛剛施暴的野獸,冷暖自動倒退三步,兩隻手也自保的掐緊了一下身上那件兒歸齊的外套兒。


    倏地——


    冷暖整個人挺直了身子——


    卻不是因為麵前的男人——


    而是因為她確定,她在那個西裝兜裏摸到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她很確定,是一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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