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煽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這是美國氣象學家愛德華。羅倫茲1963年在一篇提交紐約科學院的論文中分析的一個效應,一經提出,就被引用到多個領域,而從哲學範疇來解釋,就是任何事物的發展均存在定數與變數,初始條件下微小的變化,能帶動整個係統的長期的巨大的連鎖反應。


    用我們國人的哲學來說也許更簡單——


    牽一發而動全身。


    矯情翻篇兒,下麵我們言歸正傳,回到故事裏。


    男人之間的感情很奇怪,興許是雄性天性爭強好勝的作祟,男人總是在暴力征服之後才能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好好說話。


    淩奇偉在挨了不知道是來自淩犀的第幾拳後,終於叫了停。


    然而卻不是因為他全身被淩犀一點兒不給麵子的拳頭打的快散架子了,而是因為淩犀那還沒癒合的傷口被他的還手砸的已經開始滲血了,看著那血漬點點的肚子,淩奇偉還是在最後關頭停了手。


    沒錯,他是羨慕嫉妒恨他,但他從來沒想過真的弄死他。


    “別打了!你是真嫌命太短麽!”


    看著淩奇偉捂著胸口氣喘籲籲氣急敗壞卻不無擔心的樣兒,喘氣兒都疼的淩犀卻呲牙笑了。


    沒錯,他要的就是這個。


    ……


    在車裏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換了件兒備用的襯衫兒,半個小時後,哥倆兒出現在歸新的私房菜館。


    淩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想來這兒吃,但一腳油,來了就是來了。


    找了個地方兒停好了車,瞅著這幾個月前兩個人一起來的地方,淩犀頓住了片刻,搖搖頭清醒清醒腦子,下車進了屋兒。


    一進門兒,隻見諾大個飯館兒,裝修依舊精致,然而時值飯口,卻半個客人的影子都沒有,唯獨一個小老板歸新正掘著屁股擦著那裝飾的瓷瓶兒。


    “你小子是不是得罪財神了,這買賣咋整這樣兒?”淩犀雙手插兜兒,嘴上叼根兒煙,跟大爺巡城似的四下瞄著,嘴上損著。


    “呀,淩犀哥?啥風兒把你給吹過來了啊?”歸新一瞅來人,立馬把抹布扔桌子上,熱情的不行的迎了過來,才要說啥,看見後邊兒進門兒的男人,“呦,奇偉大哥,真是稀客,小弟的館子今兒真是蓬畢生輝啊~”


    “是他媽棚上有灰吧。”掃了一眼過度冷清店,淩犀那刀子嘴根本也憋不住的實話實說。(.無彈窗廣告)


    歸新一張娃娃臉兒一紅,肉手來回抹抹腦子,“哎呦,哥,你就別損我了,我也是沒招兒啊,明兒就關門兒了,今兒我再收拾也沒用了。”


    “怎麽了?挺不住了?缺錢吱聲。”這小子當初為了愛情大張旗鼓的離家出走,就一點兒錢都壓這小店兒上了,淩犀猜他十有八九是沒錢了。


    他現在別的不多,就是錢多,錢能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事兒。


    “哎,不是錢的事兒,是我媽勒令我馬上回家。”說起這事兒,小歸新就是滿麵愁容的嘟囔,“你不知道,也不知道我那一向孝順的大哥最近咋了,上個星期回家跟我爸大吵一架,給我爸氣的住院了,這不麽,我媽讓我回家安撫安撫老爺子,你說我就是再渾,也不能拿我爸身體開玩笑是吧?”


    “這也挺好,你小子早就該回家了,得了,別pp了,餓了,給整點兒吃的。”歸齊的事,淩犀沒興趣聽,也不想聽。


    “哥,還坐上回那包房唄?我給你收拾收拾。”歸新說著就引著倆人自然而然的往上回他跟冷暖吃飯那屋兒引著。


    淩犀瞄了一眼那屋兒,眸色一斂,頓了頓。


    “不用,隨便兒找一屋兒就行。”


    ……


    最後歸新給他倆安排在他這飯館唯一一個封閉式包房裏麵兒。


    淩犀跟淩奇偉麵對麵坐著,淩奇偉慢條斯理的喝著歸新剛衝泡的一壺白茶,而淩犀這個煙囪則是從坐下來一直抽著煙兒。


    剛從一場格鬥中打的你死我活的倆人兒就坐這兒誰也沒先說話,氣氛多少有些詭異的尷尬。


    許久——


    “來一根兒,試試,好玩意兒。”


    看著淩犀歪著脖遞過來的煙,從來煙酒不沾的淩奇偉竟破天荒的接過來叼了上嘴,淩犀給點上之後,就抽了起來。


    不過不是自己能整明白的東西就是整不明白,淩奇偉才抽了兩口,就讓淩犀這煙的衝勁兒給嗆的連連咳嗽,然而他像是跟自己過不去似的,咳嗽完了,接著抽。


    淩犀斜著眼瞅他,“嘶——嗆你就別抽了唄,跟自己別著勁兒,過癮呐。”


    像是沒聽見似的,淩奇偉接著抽了一口,嗆的咳嗽的吐了口煙兒之後,眼神兒顯得有些落寞。


    “我習慣了,逼著自己往前走的事兒,我做半輩子了。”


    僵持了一個多月的勢如水火的哥倆兒,就在這一刻淩奇偉先放低的態度下,正式崩盤——


    壓抑太久的人一旦崩盤,感情的處理方式總是極端的,不管別人怎麽理解淩奇偉發瘋的行為,淩犀都明白,其實他不過是太想讓自己的努力得到注意了。


    從小到大20多年的感情,淩奇偉是個什麽人,沒人比他更清楚。


    與其說他是在乎那些家產,到不如說他更在乎的是一輩子努力都沒有得到的老爺子的肯定。


    他心裏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對於從小不管怎麽興風作浪都被淩國仁捧在手心兒上的淩犀,他知道很多的內傷是他給的。


    ……


    “別動不動就說半輩子,你今年才28,往後的日子長著呢,現在咱爸走了,也沒人逼著你幹啥了,以後的日子是你自己的,想怎麽過,怎麽活都是你自己定的,沒誰能替你決定什麽。”彈彈煙灰,淩犀又抽了一口。


    聽著淩犀這算是掏心窩子的話,淩奇偉沉默了許久,最終撚息了那根並不適合他的煙——


    “明天去公司我打封辭職信給你,不用你為難,我自動離職。”


    算了,什麽總歸有個頭兒。


    陳歐查他,他知道,與其自取其辱,不如主動放手。


    “哥……”


    “別叫我哥,我也不配當你哥。”淩奇偉這一刻覺得自己像是最最醜陋的跳梁小醜,被自己弟弟的坦然照的體無完膚。


    他真的好奇,為什麽到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回不了頭的地步,他還是願意給自己機會?


    “淩犀,你真的不恨我麽?”


    恨?


    嗬,當然恨。


    但家人就是這麽回事兒,不管做了多少缺德事兒,隻要有一天懸崖勒馬,那過去的事兒就是過去了。


    他媽沒了,他爸也沒了,就剩這麽一個哥,他不能也讓他沒了吧?


    受不了這麽矯情的氛圍,淩犀一張俊臉顯得很不耐煩,“誒,不是我說,這篇兒你就真不能翻過去麽?從小你就墨跡,長大也一個b樣兒,咱哥倆兒用這麽嘮嗑兒麽?”


    嗬,這個就是他弟,他從小最羨慕的弟,也是在這個原本不屬於他的家給他最多溫暖的弟。


    “嗬,也許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吧,我就是不能接受現實……嗬,可接不接受這都是現實。”一番喃喃自語後,淩奇偉深呼一口氣,從那個自己給自己搭建的偽裝堡壘上一躍而下。


    “算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一口悶氣以如此方式謝幕,淩奇偉有些自嘲。


    “喪氣什麽個勁兒,以後的路還長著,離開集團以後你自己起灶兒做點兒什麽吧,資金方麵,我支持你。”淩犀不是個會嘮墨跡嗑兒的人,一句話,穿破淩奇偉弄的越來越矯情的氣氛,說到了點兒上。


    可淩奇偉就像是非得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不肯繞開這個話題,“淩犀,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一直裝傻?我跟婷婷結婚的時候,你也這樣兒,你明知道我根本就知道她是女朋友,你也不吱聲兒,現在還是這樣!”


    “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老提沒勁。”淩犀對這話題真是一點兒不來電。


    也許當時他是心裏別扭了一陣兒,可現在想想,就跟拍死一個不痛不癢的蚊子似的。


    何韻婷?


    從來不是重點,他從來沒真的喜歡過她。


    “有時候我都覺得我才是咱爸的親兒子,我們都是一樣的表裏不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看淩犀一臉明明了然於心卻滿不在乎的樣兒,淩奇偉滿臉諷刺。


    淩犀骨子裏流著淩國仁的血,卻沒有遺傳他的陰險狡詐,反觀他……


    “你錯了,你以為咱爸那麽精明的人會不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在抽調資金出去自己炒礦麽?他這麽多年都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的是什麽?”


    看著自己弟弟一副拐著彎的安慰自己的樣兒,淩奇偉笑的苦澀。


    “嗬,你還是太年輕……”


    也許有些秘密憋的久了,總是壓抑,淩奇偉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兒什麽。


    “老頭子不管這事兒不是因為他把我淩奇偉當兒子,而是他知道那礦主根本就是何守正。”


    何守正?


    聽到這個名兒,毫無疑問,淩犀確實是一怔。


    當初何守正要用炸藥炸死他爸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倆過去有過什麽仇,但在何韻婷主動跟他坦白讓這一切都泡湯之後,因為他爸製止他在查下去,他也一直沒有查。


    當初他隻是覺得這是他爸的隱私,他沒有必要知道的太多。


    而今天淩奇偉忽然提起這件事……


    “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初婷婷為什麽嫁給我麽?她不過就是何守正安插到咱們家的一個棋子,我不過是他找老爺子報仇的一個踏板。”淩奇偉滿麵譏誚。


    何韻婷的事一直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一個硬傷,淩犀不願意多說。“這些事兒已經過去了,你們已經離婚了。”


    “過去?不,我想你還不知道吧,何守正是何建國的兒子,你是個學法律的,不用我跟你解釋何建國是誰吧,別把老爺子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何守正千方百計要整死老爺子是因為什麽?你以為他20年前那筆巨額風投是哪兒來的?你以為他當年和譚四是因為什麽掰的?你以為就因為你跟冷暖的這點事兒就能讓老爺子和譚四反目到如今這個地步麽?”


    轟——


    有那麽一瞬間,淩犀覺得自己腦子像炸開了似的。


    23年前那場爆炸案,當時全市最轟動的新聞,作為市商業銀行行長的何建國利用職權虧空巨額國家資產,就在準備出逃的前一夜,被大量土炸藥炸死在家裏,而事後警察多方搜證,那筆巨額資金去向不明……


    而也是同一年,淩國仁拿著一筆所為風投資金成立了精密儀器製造’,也是同一年,趙桂琴瘋了,更是同一年,冷秋伶炸瞎了眼睛……


    而冷暖今年剛好23。


    這一切的一切……


    “淩犀,這個社會太複雜,站在高處誰敢拍拍胸脯告訴所有人,我從來沒走錯過路?……沒有,真的沒有。”


    ……


    淩奇偉是什麽是什麽時候走的,淩犀不知道,他整個一個人現在就像是陷在一個巨大的噩夢裏,那許久不曾出現在他腦子裏的畫麵一幕幕像電影似的在他眼前晃蕩。


    他媽掐著他的脖子,發瘋了似的叫著魔鬼……


    叫的是他?還是他爸?


    亂了……


    全都亂了……


    ------題外話------


    完了……越著急越著急……


    內容如此,表達有點草……


    今兒俺最好的朋友結婚,晚上回來俺會改……


    呃……我承認我更不穩定……沒辦法……你們現在看的文真的是一個史上第一慢的作者寫的……


    情緒好就多,沒情緒就少,米有辦法,俺也控製不了……


    故事有點複雜,可以往前麵翻。


    歸新呢——參見80章——


    至於何守正和淩國仁——呃——參見102——


    (不瞞你們說,我也找了n遍才翻著)


    此致,敬禮,拜拜……不過俺答應你們,每天都會有新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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