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麻袋裏的人好像聽到了費稀的聲音,趕緊嗚嗚嗚的喊著,掙紮著。(.好看的小說)


    “怎麽回事?”這時候,許久未見身影的卓瑞龍踏入新房,見到房間裏的淩亂,不悅的皺起眉頭,“都幹什麽吃的?”


    婢女們見狀,趕緊上前收拾整理。


    “夫君?夫君?”費稀聽到了卓瑞龍的聲音,趕緊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撲倒卓瑞龍懷裏,“我怕!好怕!”


    卓瑞龍望著懷中頹靡的費稀,回想著記憶中的那一抹倩影,歎了口氣,安撫著,“不怕!乖!”而後看向麻袋,“那是什麽?”


    而此刻,膽子大的婢女已經將麻袋打開,裏麵血肉模糊的二夫人滾落出來,屋子裏的人趕緊抱成一團驚叫起來。


    費稀傻傻的看著地上的那一團血肉,望著那一雙盯著自己的渴求的眼珠子,身子戰栗起來。


    “叫太醫!”卓瑞龍將費稀護在懷裏,而後命人吩咐著。


    “娘!”費稀突然大叫一聲,而後從卓瑞龍懷裏昏死過去。


    看著忙成一團的人,卓瑞龍頭疼的皺眉,將費稀丟給身後的侍衛,轉身離開。


    卓瑞龍站在花園中,瞧著身旁匆匆而過的仆人,臉上露出譏諷的笑――這就是你想要的?這正是你想要的吧!卓瑞龍閉上眼睛,心頭再次浮現起一雙清冷的雙目。


    老太醫跌跌撞撞的小跑而來,瞧見床上的血人,險些沒有暈過去,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殘肢斷臂,血肉外翻,哪裏還有人的樣子?就算是臉上,也滿是血汙,橫亙在上麵的則是一道道的撓痕。


    太醫打了一個哆嗦,打開醫藥箱,拿著銀針,無從下手,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除了那一張略微可以看出模樣的臉。


    一盆盆的血水從屋子裏端出去,走走去去的婢女連成一線,門外的卓瑞龍背著手,昂頭望天,臉上的表情已經麻木,耳旁偶爾飄來一聲尖銳刺耳卻低沉的叫聲。


    費稀從噩夢中驚醒,猩紅的雙目恐懼的盯著周圍的紅色,大叫著蜷縮到床角,“滾開,撤掉,撤掉!滾!”費稀手舞足蹈著,拒絕人碰觸自己。


    朦朧之際,眼前好像有一個無頭血屍正爬向自己,耳邊也傳來了某種刺耳鬼叫聲音,費稀捂住雙耳,緊閉雙眼,大喊著。屋子遠處的婢女們都忌憚著不敢靠近。


    ――


    “大嫂!”三夫人一路大哭著跑進屋子裏,眼睛紅腫的像個核桃,“嗚嗚嗚――”


    “怎麽了這是?走前不是好好地?”大夫人小心的看了一眼睡著的費老夫人,“娘剛剛睡著,出去說!”大夫人正示意著,剛剛還閉著眼睛的費老夫人又睜開眼來,“有什麽事,當麵說!”


    大夫人遲疑著,卻不敢違背。三夫人抽搭著,眼淚依舊止不住,“二嫂,二嫂――太慘了!”三夫人抽噎一下,眼淚再次連成了線,“斷了腿,沒了手,毀了容!”三夫人哭喪著臉吼道,“太狠了!太狠了!”


    大夫人一聽,大張著嘴,呆怔在了原地。費老夫人則呆呆的看向前方,呼吸忽而急促起來。大夫人和三夫人都趕緊上前,查看費老夫人。


    “報應來了!”費老夫人喃喃自語,“詛咒來了!”費老夫人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造孽啊!費家,到頭了!”費老夫人突然瞪大眼睛,狠狠抓住大夫人的胳膊,“隨緣大師呢?隨緣大師呢?”


    大夫人害怕的回道,“去請了,已經去請了!”


    費老夫人的手慢慢脫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到頭了!終於到頭了!”


    大夫人和三夫人疑惑的對視著,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兩人歎了一口氣,雙眼中都露出了深深哀痛之情,縱然再不喜歡二夫人,好歹是妯娌,打著骨頭連著筋的人,怎麽能這麽慘?


    門口正要進門的二老爺一聽屋子裏的話,立即癱坐在地上,失去了知覺。大老爺和三老爺連忙將其攙扶到屋子裏,趕忙找來大夫。


    大夫人服侍著費老夫人入睡,而後來到了側屋,二老爺中風癱軟在床上,已經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彈,幾個人圍在床邊,唉聲歎氣。


    “為什麽會這樣?到底還要費家怎樣?到底惹怒了哪路神仙?”大夫人擦著淚,“老爺,您快想想辦法,不能這樣了!再這麽下去,人就沒了!”


    大老爺歎氣搖頭,他哪裏有什麽辦法?


    三老爺卻沉默片刻,“恐怕還是要去找她才行!”三老爺看向屋子裏的人,“娘如此忌憚她,那人必定有過人之處,中間有什麽糾葛,娘不願意說,可是她的做法已經很明顯――”


    幾人對視一眼,顯然是默認了這個方法。


    ――


    夜溪正在花園裏閑逛著,正打算問蘭夏所在,扭頭就見到蘭夏挎著籃子要出門,夜溪微微皺眉。


    “蘭夏姐姐,又要出去啊?”綠蘿從對麵走來,與蘭夏打招呼,並好奇的瞥了一眼蘭夏的菜籃子。


    蘭夏將籃子往胳膊肘裏靠了靠,點點頭,“出去買點兒新鮮菜給小姐補補身子。”便沒有再說,匆匆離開。


    舞在一旁瞧著,眼底滿是冷漠,小心看了身旁夜溪一眼,望著夜溪那一雙平靜的眼眸,安靜的垂下眸子。


    綠蘿跑來,朝著夜溪恭敬的問了安,背後裏朝著舞做個了鬼臉。


    “費家有什麽動靜?”夜溪捏起一片葉子,一邊玩弄一邊問道,“周圍多少人?”


    舞站在夜溪近處,沉聲回應道,“費家幾天前派出了人去了慶豐鎮,聽說是要請什麽佛光寺的隨緣大師。費家大房的兒子要被送回本家,費老夫人要二房休掉二夫人,二老爺沒有同意……”


    夜溪淡笑了笑,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明白的太晚了!”說完將樹枝上的葉子扯下來,扔到地上。


    “小姐,小姐,有人送了一封帖子!”綠蘿風風火火的跑進來,遞給夜溪,“沒有看到人,就放在了門口!”


    夜溪接過來,從信封中將帖子抽一出,裏麵是一封請帖,金字鑲邊,打開之後,竟然是辛國公府的邀請帖!夜溪有趣的看著,她素來與辛國公府的人沒有來往,竟然還有人請她?


    “宴請?”夜溪遞給舞。


    舞接過來,翻看著,而後折放起來,“辛國公府每年都舉行這種類似家宴的活動,與相親宴差不多,辛國公府祖訓有趣的規定,截止到最後一名辛家男子成婚方可!”


    夜溪聽了就著笑出來,最後一名?上麵兒子成婚,估計下麵孫子就出來了,猴年馬月才有止境!確實是有意思的祖訓。


    瞧著夜溪的笑,舞也放柔了情緒,“一般辛家子孫都比較恐懼這條祖訓!”


    打從有記憶起就開始參加相親,是誰都會吐的!夜溪搖搖頭,“無聊的東西。”


    蘭夏半晌才回來,籃子裏隻有星星點點的菜,行色匆匆,一進門就小心的往夜溪屋子方向看了一眼,而後就朝著廚房匆忙而去。


    夜溪從門窗縫中瞧見了蘭夏的鬼祟,神色一眯。而後抱起窗台上的叮鐺,走回床邊坐下來,“周圍有多少人?”夜溪轉移話題,詢問剛才的疑問。


    舞將茶壺放到桌子上,沒有反應直接作答,“二十個,門口各兩個,前院八個,後院十個,其中小姐周圍就有九個,一定不會有敵人願意來騷擾小姐的。”因為死的會很慘。


    “小姐!”這時候,蘭夏敲門招呼。


    “進來!”舞應著,夜溪著喂著叮鐺喝茶,隻是超著蘭夏點點頭。


    蘭夏進來,神色閃躲,雙手竟然緊張的緊握在一起,“小姐,您午飯要吃什麽?奴婢買了新鮮的瓜果,還有綠色蔬菜――”蘭夏頓了一下,而後流利的說道,“小姐昨兒個說喜歡吃海味兒,奴婢專門去搜羅了一些螃蟹――”


    夜溪詫異的挑起頭,發現蘭夏已經換了一身新衣裳,就連鞋子也都換了新的,夜溪盯著蘭夏臉頰,不言不語,隻把蘭夏盯得心裏發毛,“小姐?”不安的問著。


    夜溪扯動嘴角,“做個清蒸的吧。”夜溪點頭,而後掃了一眼舞。舞激靈的開口,“奴婢正巧去瞧瞧綠蘿,看看她有沒有偷懶。”舞點了點頭,帶上門轉身離開。


    “蘭夏,給我換個發型吧,我想帶那支金步搖了。”夜溪走到梳妝台前坐下。


    蘭夏一聽,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應著走上前,熟練的將夜溪的頭發散下來,“小姐一直都是梳簡單的發髻,應當偶爾換個富貴些的。”蘭夏邊說,邊靈巧的挽著。


    夜溪靜靜的坐著,透過銅鏡瞧著有說有笑,獨說獨笑的蘭夏,心一片一片涼了下去。


    “小姐,您可知道一件趣事兒?”蘭夏說的興致了,恐怕是沒有注意到夜溪的情緒變化,繼續高漲的說道,“小姐可是知道,辛國公府快要宴請了,辛國公府的宴請……聽說能夠被邀請的人都是達官貴人……好了!”蘭夏左右檢查了下,“小姐,如何?”


    夜溪點頭,“不錯,你的手藝我是信得過的。”


    聽見夜溪稱讚,蘭夏眉開眼笑,“小姐應該讓他們瞧瞧,讓那些有眼無珠的公子哥兒悔的腸子都青了才好!”


    “蘭夏――”夜溪突然張嘴,可是兩瓣嘴好像千斤重,怎麽也打不開,夜溪暗自舒了口氣,“過幾日,你隨我去!”


    “嗯?”蘭夏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而後點頭,“好!”而後告退離開。


    夜溪怔怔的望著蘭夏離開的身影,心突然空洞起來,什麽時候變的呢?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好像從她昏睡了三天之後就變了,走眼了麽?夜溪旋轉著拇指上的扳指,不自覺低下頭,微微眯眼,什麽時候,這,也變成了一種習慣?


    ――


    被邀請的日子很快到了,大清早還為出門,一輛陌生的馬車就停在了門口,說是來接夜溪小姐的。


    用過早飯,夜溪對著屋子裏的人說,“都不用跟著,又不是去打仗,蘭夏一個人就好!”夜溪掃了一眼精心打扮的蘭夏,冷淡說道。


    看著馬車離開,綠林和綠蘿都看向舞,“舞姐姐,真的沒事嗎?”


    舞轉身,“各忙各的,少操心!功夫都練好了?連一個都撂不倒!”舞譏諷道。


    綠林和綠蘿聽後即刻黑了臉,狠狠的瞪了一眼牆頭――早晚一天會把你們送去見閻王!兩人暗自在心中發誓。


    外觀瞧著雖然平白無奇,可是進入馬車中卻別有洞天,裏麵擺設都很居家,雖然簡單卻處處透著溫馨,隻是一貫的用筆卻泄露了主人的身份。


    “小姐,到了!”車夫輕聲說著,隨後夜溪在蘭夏的攙扶下下了車。


    瞧著辛國公府的熱鬧,相比那赤伯府,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夜溪一身灰色衣袍,雖然不是最亮麗的,卻依舊是人群中最紮眼的一個。


    夜溪帶著蘭夏走到大門前,剛要走進去,卻赫然被一名侍衛擋住,對方鄙夷的掃過夜溪,視線卻在蘭夏身上停留半分,好像蘭夏是主子似的,“兩位,這裏是世家小姐才能進入的地方!請不要擋住別人。”


    夜溪根本不去理會,徑直往前走,蘭夏則掏出袖子裏的請帖,仍在了侍衛的臉麵上,咒罵著,“沒眼界的狗東西!”


    那侍衛一瞧,又屁顛兒的送了回來,連連道歉。


    夜溪走進來,大家的目光也隨之而至,每個人都對其指指點點,蘭夏怒視著遮擋住這些敵視的目光。


    夜溪根本不在意,隻是漫無目的的在人群中穿梭,無視掉周圍的人,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


    “往年你不是不來這種地方嗎?”辛義友瞧著對麵的男人,“今兒個倒好,弟弟沒了興致,做哥哥的倒是興致勃勃。”辛義友視線瞥了一眼對方把玩的東西,撇撇嘴,“你手裏的寶貝可是價值連城,千萬別丟了,否則我府裏可是要遭殃!”辛義友提醒道。


    對方抬起頭掃了一眼,又開始低頭把玩自己手裏的虎佩。


    辛義友無趣的撇撇嘴,外頭看向外頭,“嘖嘖嘖,竟然還有這麽多庸脂俗粉,簡直是天怒人怨啊!”辛義友一把捂住自己的額頭,哭天嚎地。


    “鬼叫什麽!”突然,一顆花生米砸在了辛義友的手背上,而後就見到一身白衣的孫鳳如仙子般飄然而來。


    “你來的也夠早!少見少見!”辛義友好奇的說著,“你們倆倒是有意思,今年怎麽都轉性了?”


    孫鳳掃了一眼辛義友,站在窗前瞧這下麵院子裏走動的女子們,瞧著期間熱絡的接待的辛國公府二夫人,苟存一笑,“二夫人倒是熱情,不過,我怎麽瞧著大夫人和三夫人更熱心?”


    “沒看見,沒聽見,我什麽都沒聽見!”辛義友突然神神叨叨的念起來。


    男子收起了虎佩,視線在人群中定格幾秒,而後轉身匆匆離開。孫鳳也看向人群中,視線卻停落在了一道灰色影子上,悄悄勾起唇角。


    “小姐怎麽了?”蘭夏瞧見夜溪蹙眉的樣子,問道。


    “人太多,太吵!”夜溪不悅的說道。


    蘭夏咬咬唇遲疑片刻,“奴婢倒是知道一個僻靜的地方,離這裏不遠,不過――這裏畢竟是辛國公府!”


    夜溪根本沒有聽蘭夏講完,起身去了蘭夏已經指向的方向,蘭夏跟在身後,追了上去。夜溪來到一處小院子裏,清幽的香氣撲鼻而來,頓時將內心的煩悶驅散開來,夜溪後背抵在樹幹上,閉著眼睛緩緩呼吸,全身放鬆下來,而後靠著樹幹慢慢滑落在石凳上,唇角勾起了一絲譏諷的笑。


    過會兒傳來了腳步聲,聲音很輕,人走到前,輕聲喊著,“小姐,小姐?”叫了數遍都不見夜溪回應,蘭夏抿著唇,大著膽子伸手碰觸了一下,夜溪好像死睡過去似的,沒有反應,“對不起,小姐,奴婢,奴婢是為小姐好!”蘭夏喃喃自語,攙扶著夜溪進了屋子。


    一踏進屋子,昏暗襲來,緊接著一股濃鬱的酒香氣撲鼻而來,蘭夏迷怔了會兒,而後將夜溪放到一張床上,剛要轉身,腦袋開始暈迷,雙眼模糊,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夜溪突然睜開了眼睛,冷漠的掃了一眼地上的蘭夏,接著感覺走出黑暗,踏出小屋――早餐時候,蘭夏依舊給夜溪端上了一杯熱牛奶,同時大家每人一杯,而舞忽然有事情要蘭夏去廚房一下,綠林就順便調換了蘭夏和夜溪的牛奶……


    許久,卓瑞濤迫不及待的進入了院子,竟然連對麵站著人都沒有察覺!夜溪看著卓瑞濤進入,平靜的臉浮現一絲譏諷之色。


    “心痛了?”突然,身後緊貼上一個人,腰間被雙臂困住,熟悉的熱氣噴灑在脖頸上,“小東西,你早該丟掉的!這種不忠的廢物!”


    夜溪被對方用力扳過身子,額頭相互抵著,“不值得!”白皙的手指碰觸著夜溪的脖頸,忽而露出一抹妖嬈的笑,好似察覺到什麽,抱起夜溪朝遠處飛去。


    “就在這裏呀?”少許,四五名女子們結伴走了進來,“怎麽不見了呢?”


    “你是不是看錯了?”有人不悅的問道。


    “不會!是一隻小黑貓,腦袋上長著一個肉瘤,圓溜溜的,我發誓,我絕對看到了,不會錯的!”


    “我也看到了!我也見到了!”有人附和道。


    “找找看,是不是在哪裏躲著?仔細些!”有人建議到。


    “那裏!”突然,一道黑影嗖的一聲竄進院子裏不見了。


    “追――快!”


    “輕聲點兒!我聽說,這種東西都是有靈性的,怕是會被嚇跑!”


    “對,對,噓,小點兒聲!”幾人達成一致,貓著步子,提著裙子,進入了院子中。


    夜溪被帶到了一處閣樓上,位置險要,幾乎可以俯瞰整個永江城,就連她所居住的院子都能瞧的清清楚楚,竟然還有這種地方?她之前怎麽沒有察覺?夜溪挑眉,心中的灰暗稍稍消散些。


    “這裏是秘密,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女人!”男子摟著夜溪的腰,解說道可是隨後卻不再講話。


    夜溪就站著,看著院子裏發生的一切。


    女孩子們進入了院子,正在搜尋著靈物,突然聽到了有異樣的聲音,滿是好奇心的幾名女孩子對視一眼開始結伴往屋子裏走去,來到門口,突然聽到了屋子裏傳來的一聲痛苦而興奮的叫聲,還夾雜著男子的暗吼聲。


    女孩子們都驚呆了,卻不知道誰腳下不穩,一串人開始疊羅漢開始往前撲,關閉的門也瞬間打開。


    夜溪身旁的男子陰冷一笑,手指一挑,遠處屋子緊閉的窗戶竟然瞬間化為碎屑。


    “啊――”


    同一時間,女子們爭先恐後的叫喊聲衝向雲霄,驚動了正在不遠處談笑的一群貴婦們。人們聞聲而來,顯示吃驚門口跌倒的女孩們,而後就是震驚於屋子裏的這一幕!


    屋子裏彌漫的酒色香氣撲鼻迷人,地上交織著的男女,赤一身裸一體,臉頰上都染著不尋常的紅色,渾身的汗珠都沾染在一起,偶爾連成一條銀線、斷裂。


    “簡直是――”貴婦們目瞪口呆的瞧著,有的甚至羞憤的轉身離開。有的認出卓瑞濤身份的人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蘭夏還在渾身不適的呻一吟著,雙手抓住卓瑞濤的胳膊,而已經恢複了神智的卓瑞濤呆呆的看著身下的人,無視掉圍觀者,心裏空蕩蕩的慌亂起來――人呢?


    男子將夜溪送下來,而後叮囑著,“小東西,別招惹外人!”說完以後,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夜溪轉身朝著前方走去,在人群後停了下來。


    “你也在這?”聞訊趕來的辛義友看著夜溪說道,而後進入了人群中。


    孫鳳則在夜溪身旁停了下來,“不好奇?”孫鳳問著,而夜溪不搭理,隻是等待著。


    屋子裏的人已經退了出來,卓瑞濤也換上了衣服,辛義友命人將蘭夏喚醒,並換上衣物。


    腦袋昏昏沉沉的蘭夏還沒有弄清楚怎麽回事,隻是突然而來的冷意瞬間清醒過來,她渾身不適,身上的男子氣息彰顯著剛才經曆過什麽,蘭夏突然瞪大眼睛,扭頭看向身旁站立的男人。


    卓瑞濤越過人群注視著人群外的夜溪,深沉而灼熱的目光緊緊鎖定住夜溪,背後的拳頭越攥越緊。


    孫鳳微微皺眉,側身擋住了卓瑞濤的視線。


    “這人是誰家的小姐?竟然這麽恬不知恥?”


    “不是小姐吧?我怎麽覺得這麽眼熟來著?”


    “不管是誰,都是不要臉的蹄子,竟然想要爬上別人的床!”貴婦們開始咒罵起來,輪番轟炸著蘭夏,對其指指點點數落著不要臉。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赤伯府的大丫鬟嗎?”


    “早就不是了,不是被原來的大小姐帶走了?”


    蘭夏扶著桌子起身,癡癡的望著不回頭的卓瑞濤,抿著唇,不顧眾人的戳指怒罵,硬是擠出人群。


    辛義友看著卓瑞濤,歎了口氣,而後跟了出去,畢竟是發生在他的府上,而辛國公府的大夫人卻一腳擋住了辛義友的去路,怒瞪一眼――女人家的事情,你一個大爺們摻和什麽!


    大夫人和三夫人對視一眼,而後留二夫人在這裏安撫貴婦,兩人則跟了出去。


    蘭夏衝出人群,看到了正冷冷望著她的夜溪,蘭夏身子一顫,內心的無限恐懼一股腦湧上心頭,“小姐!”蘭夏蠕動著嘴,一下子攤跪在地上,眼淚竟不自覺的掉下來。


    夜溪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什麽也沒有說,毫無眷戀的轉身離開。


    “小姐!”蘭夏喊著,留下的隻是越來越遠的背影。


    “站住!”突然,夜溪前麵衝來一個刁蠻女,怒氣衝冠的來到夜溪麵前,“就是你養了一個不要臉的賤人?”刁蠻女指著夜溪的鼻子,同時女子身旁的婢女已經將虛軟的蘭夏揪了過來。


    “公主,人在這裏!”婢女回答道。


    “不要臉的賤人!”突然,刁蠻女衝到蘭夏的麵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嘴裏咒罵著,“不要臉的賤女人!敢勾引我皇兄,你找死啊!”蘭夏被打的鼻青臉腫,可是卻無人出麵阻止。


    夜溪隻是背對著,沒有回過一絲頭來。


    蘭夏忘記了身上的疼痛,死灰的目光緊緊盯著夜溪,希望夜襲能夠轉身看她一眼,隻一眼就好,可是,這已經成了徒然!蘭夏護住自己的肚子,咬著唇,無聲痛哭起來。


    “卓琴夠了!”卓瑞濤衝出來,一把推開發飆的三公主卓琴,俯身將地上的蘭夏抱在懷裏。蘭夏虛弱的靠在卓瑞濤的身上,悲痛的閉上了眼睛。


    “她是你的人!”卓瑞濤站到夜溪麵前,直勾勾的看著對方。


    夜溪瞥過眼,唇角勾起一絲譏諷之色,“蘭夏,不過一個男人!”夜溪嘲諷的歎了口氣,越過兩人,轉身離開。


    不過一個男人,不過一個臭男人,竟然讓你背叛了誓死效忠的主人!一場男女歡靡竟然可以讓你出賣自己!那天慌張的你,已經獻出了你的貞潔吧。蘭夏,不就是一個男人?你要十個,百個――為何偏偏要背叛?為什麽偏偏選擇背叛?


    蘭夏睫毛微顫,身子劇烈顫抖,她心知,她的主人,已經放棄了她!一滴淚在眼角滴落,順著臉頰滴落在土地上,消失不見。


    “她是你的婢女,你不能走!”卓琴又衝上去,擋住了夜溪的去路。


    夜溪懶得理會,隻是無聊的掃過卓琴。


    “我是自由人!”蘭夏睜開眼,雙眼顫抖的看向卓瑞濤。她是平民百姓,所以她是良人,所以她不能不明不白的被奪了清白!她不能不明不白的就這麽跟了你,就算你是尊貴的皇子!


    卓瑞濤渾身僵硬,腦袋也已經遲鈍,他隻能機械的抱著蘭夏離開,離開所有人的視線。


    ――


    綠林和綠蘿坐在台階上,悶悶的看著緊閉門窗的屋子,舞則守在門口,神色無恙。


    “舞姐姐,蘭夏姐姐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綠蘿依舊一臉的不解和疑惑,“小姐待她那麽好!”綠蘿撅著嘴,“沒有比小姐更好的小姐了,蘭夏姐姐為什麽不明白呢?”


    綠林擦著手裏的劍,頓了一下,而後繼續。


    “綠林,若是見到蘭夏姐姐傷害小姐,你會怎麽樣?”綠蘿看向綠蘿。


    “殺!傷害小姐的人,都該死!”綠林不客氣的說道。


    夜溪在屋子裏,手裏拿著毛筆,正胡亂的寫著什麽,自然將外麵人的話聽的清楚,隻是心中卻無一絲的開心。


    “小姐,蘭夏來了!”舞在門外稟報著。


    已經走到屋前的蘭夏被綠林和綠蘿的利劍擋住去路,瞧著兩人敵視的目光,蘭夏吞下嘴裏的苦水!蘭夏跪在地上,朝著夜溪的門叩了三個頭。


    “小姐,縱使你不會再認奴婢,您依然是蘭夏心中的小姐。”蘭夏說道。


    “虛偽!切!”綠蘿突然變了臉。


    蘭夏不理會大家反映,繼續說道,“蘭夏不該夥同別人陷害小姐,可是,蘭夏並不後悔自己所做,若是重選一次,蘭夏依舊會如此!”蘭夏緊咬著唇說道,“小姐身旁竟是一些有能的人,就算蘭夏再怎麽努力,再怎麽發奮,依舊不能趕上……小姐無需蘭夏這種水平的人――”


    夜溪停下手中的筆,臉上譏笑更深,叮鐺趴在桌角,懸在半空的尾巴搖晃著,小赤則在沾墨的宣紙上滾來滾去。


    “蘭夏愛慕二皇子,隻一眼就愛上了,蘭夏這一生為別人活的太久,希望為自己活一次!”蘭夏再次磕頭,“你們好好照顧小姐!”蘭夏對著舞、綠林和綠蘿說道,而後起身離開。


    蘭夏假裝堅強的走出院門,下一刻就倒在了一旁,門口等待的婢女趕緊上前攙扶住了蘭夏,“夫人!”


    蘭夏搖搖頭,蒼白的臉上滲出冷汗,“無妨,二皇子喜歡吃海味兒,不要過了時辰!”


    舞陰森的看著蘭夏走遠,扭頭對著綠林、綠蘿說道,“將她的東西都燒掉!沒必要礙眼!”


    夜溪放下筆,推開門走出來,臉上恢複了平靜,看著眼前的三人,淡淡勾唇――做她的敵人,會很慘,很慘!


    “夜溪!”露從外麵走進來,喊著夜溪,手裏托著一個長方形匣子,“這是你之前在鐵頭那定製的!已經做好。”露遞上前。


    夜溪挑眉,接過來打開匣子,裏麵一道刺眼的光一閃而過,定睛一瞧,夜溪眉頭皺了起來,這不是她之前要求的樣子!


    露根本就不說什麽,側身讓開,而炎則坐著輪椅咕嚕咕嚕開了過來。


    炎翹起櫻桃紅唇,不理會皺眉的夜溪徑直進了屋子。夜溪啪的一聲蓋上匣子,也轉身走進去,門砰的一聲被用力關上。


    辰摸摸鼻子,站到一旁,舞原本要奉茶的,可是見這情形也隻好候在一旁。


    “什麽意思?”夜溪瞪著眼前的男人,你憑什麽左右我的設計?


    炎修長的手將匣子打開,將裏麵精致的指環手鏈拿出來,而後起身來到夜溪跟前。


    夜溪後退一步,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想用強的?”炎挑眉,一股威懾瞬間撲來,“小東西,你抵不過,不要反抗!乖乖聽話!”炎伸手摟過已經動彈不得的夜溪,抬起夜溪的手,將指環手鏈輕柔的給夜溪帶上。素裝上終於有了一件極品裝飾!


    “湊合著戴,以後替你換一個!”炎摸索著手鐲,而後碰觸著夜溪的肌膚。


    夜溪瞪大著眼珠子盯著眼前的男人,前麵不是個人!絕對是個魔鬼,什麽玩意兒,就會耍手段!可惡!


    炎低頭敷上夜溪的唇瓣,而後摩挲起來,那麽的小心而柔軟,就連夜溪都感覺自己的身體將要化成了水。許久,炎放過夜溪,清冷的眸子盯著夜溪,拇指按壓著夜溪的唇瓣,相視許久,轉身離開。


    直到炎遠離院子之後,夜溪的桎梏才能解開,她看著左手上指環手鏈,恨的牙癢癢,夜溪撥弄著,突然嗖嗖射出一根短小的銀針。夜溪上前查看,銀針隻有毫米大小,可是卻依舊尖利。


    夜溪抬手研究著,竟然發現,由花色連接起來的手鏈上都有機關!不僅美觀,更多的是危險!而且讓人防不勝防,相比她之前的手鐲,更加的精巧許多。夜溪擺弄著,竟然有一跟銀絲自動吐出,比頭發絲都要細,皮肉輕微碰觸一下就會自動劃開一個口子。


    夜溪看著自己手指的傷口自動愈合,審視起指環手鏈來,裏麵的東西雖然不多,不過都是極好的,必定是花了心血,扔掉太可惜了。


    夜溪忽而想起剛剛那個男人說什麽話來著?先湊合用?難道還有比這更加精密的武器?若是如此,打仗的時候一定可以偷懶不少!夜溪暗自琢磨著。


    ――


    “夫人,您親自去買,還要親自下廚,身子受不了的!”婢女趕緊將蘭夏手裏的海鮮拿過來,“不然,二皇子又要訓奴婢了!”


    “哪有那麽厲害?我身子好的很!”蘭夏伸手就要奪。


    “夫人,夫人,您又再這裏,二皇子找您半天了,您快去吧!”一位婢女匆匆跑來,急切的說道。


    蘭夏怔了一會兒,而後滿心的笑容溢出來,“好了,好了,不爭了,你們快些做,莫要讓人等急了!”主子般吩咐了一通,而後轉身離開。


    等到蘭夏走後,兩個婢女碰到一起,交頭接耳。


    “這位夫人了不得,竟然將二皇子迷的團團轉!”


    “你沒聽過,說這位夫人是狐狸精變的,專門迷爺們兒的,不然,怎的找上咱們二皇子了?”


    “反正不管怎麽說,讓二皇子寵著就是極好的!”


    “你懂什麽?本來好好的身份,她這麽做,連個賤妾都不如!就算有二皇子寵愛又如何?沒有名分――”


    “嚼什麽舌根,還不快幹活!”監工的婆子來,趕緊驅散兩人。


    蘭夏推門走進去,將手裏的熱茶放到了桌子上,瞧著看書的卓瑞濤,會心的笑,“二皇子?您找蘭夏?”蘭夏走上前,將茶杯遞上去。


    卓瑞濤放下書,抬頭看向蘭夏,迷茫了少許,似是受到蠱惑一般,無視掉蘭夏手裏的熱茶,徑直將蘭夏拽到了懷中。


    蘭夏驚呼一聲,卻雙手勾住了卓瑞濤的脖頸,嗲聲嗲氣的喊著,可是行進到半路,卓瑞濤突然昏了過去,蘭夏驚叫著,趕緊喊人,而此刻,突然一條柳枝從窗戶裏鑽出來。


    ――


    二夫人的命保住了,可是以後卻隻能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躺在床上,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身體傳出的痛苦,腦袋清楚的知道周圍的情形、發生的事情,但就是不能動,就是不能說話!


    費稀依舊害怕著靠近二夫人,可是床上躺的那一具類似怪物的東西畢竟是她母親!費稀哆哆嗦嗦,趕走了屋子裏所有的人,靠著床坐到了地上。


    “怎麽辦呢?”費稀單手撐地,嗬嗬笑起來,“娘,疼嗎?”費稀看向二夫人,臉上突然猙獰的笑了起來。


    二夫人瞪著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兒,嘴裏嗚嗚的發著聲音,眼底再次浮現起一種恐懼之色。


    卓瑞龍、辛義友對坐著,辛義友耷拉著腦袋,“你說怎麽辦吧?事情發生在國公府裏,皇上要是責問起來,必定脫不了幹係!你們兄弟到底怎麽回事?”辛義友巴拉著腦袋,糾結的無語望天,“到底要怎麽辦才好?”


    卓瑞龍看著辛義友,喝著茶,好像心情格外的好,“聽說二皇兄收了個女人,原來是這麽回事!”卓瑞龍微微笑起,心底腹誹著,恐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吧?“你放心,父皇絕對不會責怪你們,反而會獎勵你們!”


    “怎麽可能?”皇上老糊塗了?辛義友翻了個白眼。


    “你們替父皇解決掉二皇兄這個大難題,他老人家高興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斥責你們?”卓瑞龍虛眯了眯眼睛,無意中除去一個情敵,竟然如此大好,“怕是不久二皇兄就會後繼有人了!”卓瑞龍笑著抿了一口茶,他該思考一下接下來應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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