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援軍護送戰十三、白芷晴和莫敖風回霍城的時候,途中十分別扭,戰十三看所有人都不順眼,覺得是他們毀了自己突破境界的大好機緣;而所有人都看戰十三不順眼,包括同樣擺著一張生人勿近表情的莫敖風,都在想,你小子好運氣等來了救兵,卻擺著一張臭臉給人看,你虧心不虧心?


    莫敖風心裏腹誹著戰十三,卻忘記自己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隊伍的氣氛很怪,返程速度變快了許多,誰都不想在這種別扭的氣氛中多呆一分鍾,很快他們就看到了之前找到戰十三等人的北唐皇室隊伍。


    洛城兵士神情緊張地保護著戰十三等人,而北唐皇室的隊伍則是保持著原有的速度,在洛城隊伍經過時投以注視的目光。


    當李暄和戰十三的眼神對上時,李暄對他點頭致意,為之前戰十三的提醒表達善意。戰十三一愣,見狀也對他點頭致意。洛城隊伍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超越了北唐皇室的隊伍,更加快速地朝霍城方向移動懇。


    白珥騎馬來到戰十三的身邊,沒有掩飾自己的懷疑的神色,問道:“你之前跟那些北唐皇室的武者接觸過?”


    戰十三輕描淡寫地掃了白珥一眼,收回目光,淡淡地應了一聲,傲嬌的態度顯而易見。


    白珥再好的脾氣也沒有自虐的習慣,看到戰十三的表現,他就一肚子火,這哪裏是被解救的人應該有的態度,簡直是大爺嘛讓!


    白珥強忍著怒氣,暗中自我催眠地告訴自己,馬上就要到達了,再忍一忍,等回去之後就不用再看到這張令人厭惡的臉了。


    平順了自己的心氣,白珥繼續問道:“你跟他們之間有什麽交易嗎?”


    戰十三見到白珥後,第一次露出了臭臉以外的表情,眉梢揚起,一抹淩厲之意稍縱即逝,躲開了白珥的眼睛,戰十三看著前方,冷靜地說道:“別打聽你不該打聽的事情,知道地太多,對你沒好處。”


    淡淡的語氣,跟陌生人之間對話的語氣沒什麽不同,但是從戰十三嘴裏說出來,卻特別地讓人窩火,尤其是那副臭臉,讓人看著更加生氣。


    白珥沒有忍住一時地衝動,毛躁的語氣對戰十三說道:“做為這支隊伍的最高指揮者,我有資格知道這些,我要確保我帶回來的人沒有任何危險性。”


    戰十三此時心裏還在對白珥毀了自己的機緣耿耿於懷,聽到白珥嗆聲,他也毫不客氣地回敬道:“你怕我有危險,我就在城外停下來,隻是,到時候就要你們城主親自出來迎接我,你確定你能承擔地起讓你們城主丟麵子的責任嗎?”


    白珥被戰十三的話唬住了,他張了張嘴,很想說自己能承擔地起,可是話在嘴邊轉悠了許久,他還是沒能說出這句話,隻能無奈地認了憋屈。


    戰十三用餘光斜睨了白珥一眼,朱元的這個“五好”手下還真是忍得住脾氣,戰十三很是懷疑,他是這種脾氣,能鎮得住手下的兵將嗎?這種性格還真不適合帶兵打仗。


    白珥忽然地抬起頭,驚愕地發現戰十三正在看著自己。兩人的目光對視,戰十三沒有慌張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而是又打量了一番白珥,那神態很欠揍。白珥將一腔怒火匯聚到眼神中,怒視戰十三,可是戰十三這時卻收回了目光,讓白珥重拳打在了空處,一番心血變成了心酸。


    路程就在戰十三和白珥的唇槍舌劍、明爭暗鬥中過去了,來到霍城附近,周圍的喊殺聲已經消失了,在霍城的東門處,地麵上到處都是鮮血,還有折斷的槍戟箭矢,散落在各處,訴說著之前發生了多麽慘烈的戰鬥。


    若是此時吹過一陣秋風,再有如血殘陽,淒涼就更加入骨三分了。


    戰十三在心裏如此想著,等他回過神,隊伍已經來到了霍城城牆下,戰十三抬起頭,看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城牆,回想著自己上一次來到這裏,還是進入深山前,在這裏準備進山的物資。一晃眼數年時間過去,沒想到他又來到了這堵城牆下,與上一次的印象相比沒有太大的改變,多地隻是此時城牆上沾染了許多鮮血。


    “一將功成萬骨枯。”戰十三嘴裏輕輕地念叨著,來到九州大陸這麽久,直到今天,他才親身深刻地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最直觀地,以最直接的方式衝入戰十三的腦海中,靈魂深處。


    “一將功成萬骨枯?”神兵聽到戰十三嘴裏的念叨,輕輕地重複了一遍,忽生感慨,“修武的路上,修煉神兵的過程中,又何嚐不是如此?”


    戰十三聽到神兵的感慨,靈魂深處仿佛聽到了一聲飽含萬般情緒滋味兒的歎息聲,如黃鍾大呂一般震住了戰十三,戰十三坐在馬背上,怔怔地望著那堵沾染鮮血的城牆,出了神。而他坐下的馬匹仿佛與他心念相通一般,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周圍的嘈雜聲叫嚷,它和戰十三一般直視前方,好像化為了石像。


    隊伍已經開始進城了,隊伍前方進了城門,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洛城兵士高傲地昂起頭,神情倨傲地向前走著。


    隊伍緩緩地前進,卻在戰十三這裏停滯了下來,戰十三身前出現了大片的空地,前麵的兵士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而一直跟在戰十三身邊的白珥也在超出一個馬身後,驚訝地回頭去看戰十三,本想趁機譏諷戰十三幾句,看到戰十三出神的表情,嘴巴立馬閉上了。


    隊伍停了下來,在城門周圍的遊散武者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當聽到有人傳來消息,說是城外出現了有趣的狀況,所有人都湧向了城門外。


    來到城門外,便看到洛城的兵士們圍成了一個大大的圈子,將中間的四人保護了起來。其中一個人身著洛城將士的護甲,而其餘三人皆是雷澗宗的衣袍打扮。


    當人們看到那三人時,城外響起了一陣壓抑地低呼聲,隨即有關仙女下凡的小道消息便在洛城中傳遍了。


    “看到沒?就是那個女人,長得真漂亮啊,簡直就是仙女。”“哇!確實跟仙女一樣!”


    “呸!什麽叫‘跟仙女一樣’,她明明比仙女還漂亮,你會說話嗎?”


    “就是,仙女跟她比起來,也不過如此了吧?不過,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誰這麽大膽,敢勾搭仙女,他不怕天打雷劈遭天譴嗎?”


    “啊!”有人長喊了出來,哀嚎道,“仙女有男人了嗎?老天啊,降下雷把這個畜生給轟死吧!”


    周圍的議論聲嗡嗡嗡地,每個人議論的聲音很小,但是匯聚在一起,就變成了鬧市街坊一般。那些議論聲也傳入了白芷晴的耳中,但是話不過腦,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現在她的滿腹心神都牽掛在戰十三的身上。


    莫敖風沉默地坐在馬背上,呆在旁邊,心裏感歎,隻是看一堵牆就迎來了機緣,這小子怎麽運氣這般逆天?什麽好事都讓他撞上了。眼神羨慕地落在戰十三身上,莫敖風不禁在想,自己的下一次突破會是什麽時候?想了好半天他才驚覺,如今聖武境已經沒了尋常境界等級地劃分,再往上數,就該是神武境了,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從未有過突破神武境的消息傳出來,人們甚至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神武境。


    白芷晴呆呆地守護著戰十三,莫敖風心裏胡思亂想著,剩下的白珥心裏也不平靜。通過詢問莫敖風,他已經得知,戰十三是找到了機緣,進入了悟道的境界中,正遊走在突破的邊緣。


    白珥先是驚訝,隨後驚醒過來,忙派人保護戰十三,同時把這個消息稟報城主。在等待的時間裏,白珥在胡思亂想著,不知怎地他想到了戰十三一直擺著的臭臉,心裏開玩笑地想,戰十三該不會是被打斷了機緣,才會擺出一副臭臉吧?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就再也抹不去了,白珥越想越覺得可能,直到最後他發覺自己鑽入了牛角尖,清醒後還是心有餘悸,如果真地是自己毀了戰十三的機緣,那他算是徹底得罪了戰十三,這可是堪比殺父奪妻之仇的大恨。


    就在眾人各自想著心事時,城門內傳來了一陣***動,不多時,便看到朱元挺著一個大肚子從城門走了出來,身邊跟隨著許多身披護甲的將士,一同朝著戰十三等人走來。


    在場的許多遊散武者都沒有見過朱元的真麵目,當他們看到眾人圍攏著一個胖子走出來時,立即意識到,這個人極有可能是未來掌控霍城的新主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朱元。所有人腦海中都閃過一個印象,和善的胖子,也有許多聰明人想到一個詞,笑麵虎。


    有能力輕鬆奪取一座城池的人,怎麽可能會是普通的人?


    朱元來到城外,直接迎向了戰十三等人,進入保護圈之內後,朱元樂嗬嗬地與白芷晴和莫敖風打過招呼,再欣賞戰十三這座雕塑時,忽然察覺到一個問題,他們都騎著馬,自己卻站在地上,本來就不高的身材,此時揚起頭看著戰十三,十分吃力,形象還不好。


    白珥不愧是薑山最得力的手下大將,他發覺了朱元的尷尬,馬上將自己的坐騎讓了出來,朱元坐了上去。


    朱元笑嗬嗬地自嘲:“還真是特別的經曆,別人都是下馬相見,我們卻是上馬見麵,真是不錯的經曆。”


    莫敖風對朱元拱了拱手,道:“抱歉了,朱元城主,十三突然進入了突破的狀態,我們不便挪動他,還請你見諒。”


    朱元拱拱手後,又對莫敖風擺擺手道:“莫宗主客氣了,以我們的關係,這些虛禮算得什麽?再說,十三他是我兒子的師傅,相互之間就該多些體諒,沒關係!”


    莫敖風本也不是擅長言談的人,說完客氣話後,便沉默著不知該說些什麽。


    以朱元的身份,他本不需要顧忌太多,可是他卻看了眼白芷晴的臉色,壓低聲音對莫敖風說道:“莫宗主,十三要是閉關,還不知要多久的時間,不如我招來人在這周圍搭建起一座房屋,將他保護起來,免得受到無妄的幹擾,你看如何?”


    莫敖風眼睛一亮,這些他都沒有考慮到,白芷晴更不用指望她,朱元提出這些,正好合他的心意。莫敖風對朱元拱手感激道:“有勞城主了,莫某替劣徒感謝城主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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